176 想兒子了
?寶丹閣的靈食分部不是說開就開的,更何況前往罰天森林就在這幾天,所以小貝只做了點「食品研究」,準備等罰天森林回來后,再把這店開起來。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去罰天森林,寶寶要不要帶去。
罰天森林內層,哪怕是內層的外圍,也不是能開玩笑的,更何況,大長老他們就憋著氣,準備在這次的歷練里做手腳呢,他們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笑笑再厲害也只是個一歲大的娃,就算讓他提早經歷些事情,這麼多日子跟著她這個做娘的東奔西跑的,還不夠多嗎?
小貝心疼了,她擔心笑笑跟著去萬一發生什麼事,那森林裡處處都是危機,可要是將笑笑留下來她又沒辦法放心,無論是誰她都無法信任。
沉兮見她煩惱,便道:「讓凌城主幫忙看著吧。」
若說這個大陸里,還有讓他能夠相信,且具有一定實力的,只有他這個「前世」的母親了。
而且,偌大一個城主府戒備森嚴,除非一個皇鏡七八級的,否則就算是皇鏡初級,也無法在裡頭來去自如,不過,要讓一個皇鏡高階的強者,闖入一個中等城的城主府里,只為了傷害一個小奶娃,那皇鏡強者只怕是腦子有坑。
小貝想了想,覺得可行。
在歷練前幾天,小貝和沉兮以要去陵城巡視產業為由,帶著孩子去了趟陵城,他們在陵城開了家寶丹閣賣靈植的事厲家人都知道,所以沒什麼疑慮,直到他們回來時孩子沒了,連那個小丫頭都沒跟著回來,才意識到什麼。
其他人倒沒說什麼,畢竟笑笑是二少爺在外頭帶回來的,大家還不能將笑笑當成厲家子孫看待,也就是並不重視,那人家做父母的要給誰養是人家的事。
也就大夫人一張晚娘臉的念叨幾句,大概是孩子不放在家裡放別人家裡,是不是看不起家裡之類的。
「陵城城主認我做乾女兒,她想念外孫了,就把孩子給她帶幾天,這有什麼問題?母親,難道大哥,就沒回過他外祖父的家?沒再外祖父家裡待過?」
大夫人再次被噎回來,面色難看地哼了一聲,倒沒再說什麼。
緊接著,就到了出發的時間了。
這次歷練的人主要就是三位少爺,外加一個少奶奶,每個少爺身邊配有兩名護衛,少奶奶一名,一共帶了七名護衛,三名天境初級,四名地境高級,那三名天境初級,可是厲家護衛中的精銳,在厲家中具有一定的地位。
厲家將他們派出來,可見對三位少爺的看重。
……
進了罰天森林,獸車便不能使用,歷練從踏入罰天森林的那一刻開始,這次的任務,有採集野生靈植,分別生長在外層和內層(邊緣),具體在哪要靠他們找尋,有採集某靈獸的牙齒和身上的刺等等,這些靈獸大多在三四階的,還有兩樣是來自五階的,五階靈獸就相當於天境高手了。
既然內外都有任務涉及,大家也不急著一來就往內層趕,這次的歷練,估計沒有上把個月是沒辦法回去的。
罰天森林很大,它落座在靈境大陸的中央,可以說很多城市都是圍繞在它周邊的。
能夠連接偏遠小城裡的清子村,大城安海城,另一大城黎山城,清子村到黎山城,哪怕坐甲龍獸這種速度超快的獸車,都要行駛好幾天才能到達,由此可以窺探罰天森林有多大。
第一天,他們走了半天都沒遇到什麼事,偶爾碰見一二階的靈獸,可能感受到他們這裡邊有高手,沒靠近就先跑了,晚上,他們找了個相對平坦,不易被靈獸偷襲的地方歇息,黑夜並不適合在森林裡前行,哪怕是在森林外層。
因為黑夜是靈獸最好的偽裝,它們能夠在黑夜中提高不止一點的戰鬥力,而森林中的黑暗則會降低他們的行動和敏捷。
有火系的修鍊者,堆個火堆不是什麼難事,護衛將獵來的一隻很像兔子,但比兔子大很多的二品靈獸架在火上烤,至於水,空間袋裡他們帶了不少,暫時不愁。
沉兮背靠一棵樹的樹榦,小貝則靠著他,手裡拿著笑笑的小圍脖嘆氣。
前後加起來跟寶寶分開好幾天了,不知道笑笑現在怎麼樣,會不會想爹娘,會不會苦惱,有沒有好好吃飯,從他出生到現在,第一次分開,還要分開那麼久,這才進罰天森林第一天呢,小貝已經想兒子想得恨不得沖回陵城去找兒子。
很多人都說害怕以後孩子離不了家長,其實往往是家長離不了孩子。
沉兮摸摸她的頭,這種事他安慰不了她,更何況……他也想兒子啊。
「二哥,二嫂子。」
小貝抬頭,同時手往裡縮,將小圍脖斂在肚子里,半藏起來。
厲唯月手裡用一片大葉子抱著兩隻兔腿,朝小貝遞過去:「吃點東西吧,罰天森林的夜晚不安全,吃了后早點休息。」
他看似為了兄嫂送吃的,可從頭至尾,眼睛看的都是小貝,而且眼裡有很多說不出的內容,如果是旁的女人,很可能被這樣一雙彷彿很深情的眼睛吸引,小貝看都不看,只「哦」了一聲,伸手接過:「謝謝。」
但她的手在碰到大葉子前,看著穩穩的沉兮比她快了一步,從厲唯畫手中接過兔腿。
他見厲唯月還杵在他們跟前,冷聲問:「還有事?」
厲唯月收回手,這才將目光轉向沉兮:「沒想到二哥還敢収我送的東西?」
兄弟情深都是裝給別人看的,彼此什麼樣在沉兮被他們折磨凌虐的時候,就已經很清楚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在做兄弟的,這會也沒旁人,厲唯月無所顧忌地露出他的獠牙。
沉兮瞥他一眼,便不再給予理會地將其中一隻兔腿,用帕子包住手拿的部位遞給小貝,讓她趁熱吃,他自己也拿起另一隻,頗為享受地用起晚餐。
而他剛剛的那一眼,真的是無盡的嘲諷。
讓一個敵人為你服務,這有什麼不好的?有小貝在,還怕他下毒不成?
厲唯月明白了那一眼的含義,眼睛危險地眯了眯,隨即又放開下來,對小貝道:「罰天森林裡危險重重,若是二嫂子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
他朝小貝笑了笑,起身宛若瀟洒地走回他休息的地方。
小貝捧著兔腿,往後靠向沉兮:「你這個堂弟,是不是腦子進過水?」
「他是火系。」
「那就是把自己的腦子燒壞了?」小貝狠狠地撕咬一口腿肉,覺得味道一般,她從鈉戒里掏出調料瓶,給自己和沉兮的兔腿肉上灑了點,再吃一口,嗯,味道好多了。
吃完后,護衛輪流守夜,其他人抓緊時間休息,因為誰也不知道,後半夜的時候,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故。
小貝趴在沉兮懷裡被他抱著,小聲地跟沉兮嘀咕:「既然是歷練,那大家都得學會獵物,準備食物,守夜,探路……全靠這些護衛來做,算什麼歷練啊,大長老還想以此當做他們的懲罰呢,太可笑了。」
「他們會知道什麼是歷練的。」沉兮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將蓋在他們身上的披風往上拉了拉,壓在她的脖子上,「睡會吧。」
小貝咕噥了兩句,埋在沉兮懷裡閉上眼睛。
然而,一夜無事。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在罰天森林外圍,就跟來遊玩的一樣,幾乎沒碰到什麼危險,戰鬥時,三個天境高手都不用出手,就那四個地境修為的護衛主打,關鍵時候再讓厲唯風跟厲唯月給靈獸最後一擊,無比的輕鬆,好像非常厲害的樣子。
而沉兮和小貝,是除那三個天境高手外,同樣沒有出過手的兩人。
厲唯風和厲唯月有心想試探沉兮如今的深淺的,因為他們很清楚,當初下在沉兮體內的禁制,用的可是神境大陸傳過來的,厲家在神境大陸是有人的,或者說,大城裡那些數一數二的大家族,都跟神境大陸有背景,算是互相照應,互相提供資源。
厲家的一位叔輩,跟沉兮的父親關係好,所以給了厲唯風這個大老爺的長子一顆九品的丹藥,九品丹藥,哪怕是身在神境大陸的人,想要搞到手也不容易,主要還是這顆九品丹藥的效用比較奇特,那位叔輩用不著,且當時大老爺失蹤了,算是給大房這邊撐腰,才將那顆丹藥給了厲唯風。
這顆九品丹藥的效用,就是在人體內形成痂膜,鎖住體內的靈力,除非是十品丹藥或者帝境修為的強者全力相助,否則是解不了那道禁錮的。
將這顆可以鎖住帝境以下修為的九品丹藥用在沉兮身上,也不知厲唯風他們是有多恨沉兮,還是有多忌憚沉兮。
然而,沉兮不僅活著回來了,他之前出手傷了厲植師的事大家都知道,凍結厲植師的冰,連大長老都覺得棘手,這讓厲唯風他們很震驚。
是真的有一個高人幫沉兮解了九品丹藥的禁錮,還是沉兮只是用了什麼別的秘法或法器出的手,這很關鍵,必須先搞清楚。
可來罰天森林好幾天了,對方愣是沒出過手。
至於小貝,哪怕是厲唯月,對她起了邪惡的心思,也沒往武力方面考量過,主要是她太「柔弱」了。
出什麼事就躲到沉兮身後,到點了就吃飯,該休息時就睡覺,走多了就喊累,跟個沒有修為或者剛引氣入體的差不多。
其實,也是這哥倆忘了,一個能種出五品靈植同心珠的,怎麼也不可能只在人境的修為。
這會,他們遇到了目標,兩隻三品靈獸,任務是取得它們頭上的角。
四名地境修為的護衛當先出手,兩兩地包圍一隻靈獸,厲唯月兩兄弟從旁輔助,厲唯風給了厲唯月一個眼色,厲唯月看了眼遠離戰圈的沉氏夫婦。
之後的事情很滑稽,四個地境的護衛,外加兩個同樣地境修為的少爺,居然困不住兩隻三品的靈獸,讓那兩隻靈獸脫離了包圍圈,直直地朝著沉兮兩人站著的地方衝過來。
沉兮沒動,他只將小貝牢牢地擋在身後外,一步都沒挪動地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靈獸,當厲唯月他們以為他就要出手了,沉兮他……他是出手了,打開了一個防禦法器,阻擋住了兩靈獸的攻擊。
厲唯月、厲唯風:「……」
他們都不了解那顆九品靈丹具體效用如何,如果還能留一點點靈力給沉兮,那讓他啟動一些不需要持續輸入、或需要大量靈力才能打開的法器是可以的,畢竟法器這玩意都是事先做好的,除非他們能確定法器是沉兮在他受傷以後的這段時間做的,否則,這次依然沒有探測出什麼。
某個天境高手出手了,一掌就掀翻了兩隻靈獸。
任務就這麼解決了,這就是厲唯月他們沒有一進罰天森林,就跟沉兮扯破臉干一場的原因,三名天境高手,一名是沉兮的人,一名有中立的意思,只剩下一名是他們的,而四名地境護衛,表面上都是大長老安排的,應該是他們的人,可誰也不知道這當中,有沒有已經「叛變」的。
所以在絕對的把握下,他們不會貿然出手,這次也是小作試探而已。
「這角是這三品靈獸身上最堅硬的地方,很多做武器的,會參合一點這角進去,會提高武器的堅固姓。」兩隻靈獸四個角,四個少爺(少奶奶)一人一個,算是各自的任務,厲唯月將其中一個遞給小貝,還微笑著跟她解釋著為什麼要將其當做任務目標。
小貝不客氣地収起來,反正兩靈獸又不是厲唯月弄死的,她有什麼不好意思収的。
厲唯月見她一點不抗拒他「送」來的東西,心裡暗喜,眼睛一瞥,又轉到沉兮身上,不客氣地諷刺著:「不出手,一點事不做,就能能到任務目標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靈獸,是飛平殺的。」沉兮淡淡地吐露這麼一句,就擁著小貝到另一邊去了。
飛平就是剛才出手的天境高手,意思是,厲唯月兩個大少爺,在這件事上同樣沒做什麼事。
聽明白這意思后,厲唯月陰霾地眯起眼睛,厲唯風走到他身後,冷哼道:「先讓他得意一下,反正他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厲唯月轉頭看厲唯風,那個人前和善斯文的大少爺,這會跟個心裡嚴重變態的陰暗人士沒什麼區別,厲唯月卻對他這模樣見怪不怪,只小聲問:「準備好了?」
「呵~你說呢?等著看好戲吧,四弟。」
……
他們找到一條溪流,暫且在這歇息,已經快靠近內層了,今明兩天應該就能進到內層,到了內層,哪怕只是在邊緣行動,也不是外層可比的,危險性大大提高了,說不定接下來的時間,連休息的機會都沒有,自然要趁著這會,養精蓄銳一下。
小貝卻想,其實是讓四個地境修為的好好休息,畢竟大部分都是他們在戰鬥,恐怕進了內層也是一樣的。
她這會正蹲在溪邊,仔細盯著溪水,這個世界無污染,溪水非常的清澈,以至於讓她可以看到溪底里的「水草」,長得不多,沿著溪邊的水面下生長,小貝伸下手去就能拔到一棵,當下扒了一株拿出來看看。
那棵「水草」一出水面還在「噠噠」地滴著水,葉身是紅色的,看著還挺漂亮的,小貝身子微微往前探,在「水草」上聞了聞,又仔細檢查了一下,感受著裡頭蘊含的能量,確認了這果然是一種靈植,只是品階應該不高,一二品吧,看著數量還不少,應該易生長。
可似乎並沒有人在意,可能是因為這種靈植沒什麼作用,丹藥很少會用到吧,反正小貝之前沒見過,但她卻發現,這靈植,可以做成調味料,等出了罰天森林,她的零食鋪,額,是靈食店就要開起來了,這玩意好。
然後,她從鈉戒里拿出了個水盆,直接從這溪水裡裝滿了水,在將拔出來的紅草放進去。
她在做這些的時候,厲唯月來到她身旁:「做什麼?要不要我幫你?」
小貝瞥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做她的事,厲唯月見狀也不惱,還笑著問:「想要這種靈植嗎,我幫你。」
說著,將手伸到水裡,一手就抓住了好幾棵紅草的葉子,一下子全給拔了出來。
小貝一看到他手上濕噠噠的紅草,臉就黑了下來,所有靈植都該被好好對待,瞧厲唯月的做法,不少紅草的根莖都被扯斷了,被胡亂揪住的細長紅葉也被折了好幾片。
她氣呼呼地將只裝了半盆的水盆収起來,雖然只有半盆,但好好養著還是能養出一片的,然後起身打算離開,是不打算要厲唯月還抓在手裡的那些紅草了。
厲唯月也不生氣,他隨手扔了那些對他來說一點價值都沒有的紅草,催動靈力將手上的水蒸干,起身跟在小貝身後:「接下來會越來越危險,二哥如今的情況恐怕很難保你周全,要不你跟在我身邊吧,我一定保護好你。」
「這不還有這麼多護衛呢,四少爺同樣要靠他們保護,我跟在你身後,和跟在我丈夫身旁,有什麼區別嗎?」
她給了他一個蔑視的目光,可她估計沒想到,這眼神非但沒有讓厲唯月惱怒,還讓他打從心裡升起一股興奮。
他望著她走遠的曼妙身影,再次舔了舔嘴角。
厲唯風走過來:「你怎麼就看上了她?」
「頭一次看到這麼有味道的女人,就想嘗嘗看。」厲唯月笑得詭異,「而且不覺得,要是能當著厲唯畫的面,好好的蹂躪他心愛的女人,會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嗎?」
一想到沉兮到時候痛苦到扭曲的畫面,他就覺得鼠蹊一陣脹痛。
厲唯風一想,嘿嘿笑道:「你這麼說,我也有點興趣了,玩的時候記得把我叫上。」
厲唯月扯了下嘴角,像是默認了,可他心裡卻不太舒服,並不太願意在小貝這件事上,跟他這個大哥分享。
另一邊,小貝迎上了回來的沉兮,雖然從進森林后,一直都平平靜靜順順利利的,要換做旁人,早鬆懈了心神,可沉兮一如既往的警惕戒備,今天更是跟著地境護衛到周圍探查環境。
他很順手地就攬住依偎進他懷裡的小貝的腰,順勢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小貝一怔,面色古怪地看了眼沉兮,在他眼神的徵求下,點了點頭。
唔,晚上可能沒辦法好好睡覺了。
當天晚上,大家要麼靠著樹榦,要麼跳到樹上,要麼隨便往地上一趟,各自休息,森林裡的夜是不會安靜的,當大家都安靜下來時,就會聽到各種各樣的叫聲,小聲的蟲鳴鳥叫,大的還有遠方傳來的靈獸的吼聲,呼喚子女的,鬥毆的,等等等等。
經過這些天,小貝都習慣了這些跟交響樂一樣的聲響在給她助眠了,她在沉兮懷裡安眠,迷迷糊糊地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這聲音搭配在「交響樂」中,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小貝掙扎著要醒過來時,抱著她的沉兮也在這時候推了她一把,讓她還在掙扎的神智總算醒了過來,一清醒,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更明顯了。
「怎麼了?」她第一反應就是問沉兮。
然後沉兮扶著她站了起來,其他人也都跟著醒過來,厲唯月問著守夜的護衛:「怎麼回事?」
守夜的護衛直接將一顆夜明珠扔向遠處,落到地上時,大家都吸了一口氣。
那夜明珠將他們前方的某一塊地照明,雖然範圍並不廣,可單單那一小塊區域就足夠讓大家看清,那地面上趴著許多小甲蟲。
說是小甲蟲,塊頭足夠拳頭大小,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它們身下地面的草都已經被啃得點滴不剩了。
正好照明的區域那塊,還有棵樹在裡頭,那是棵三人合抱的大樹,好幾隻甲蟲爬到了樹榦上,生生地啃出來一個樹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