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偶然的疑點
我跟隨著姐姐他們乘車回到局裡，他們要整理目前所得到的線索，當然找到方向的可能性不大，世界上最難抓的就是沒有任何理由去殺一個和他完全無關的人，而且現場留下的線索很少，更是增加了偵破的難度。
時間來到了下午四點，本來在車站等車的我沒有選擇回家，因為我總感覺這件案子是有調查方向的。死者的工作地點，犯罪現場，她的家庭住址，這三點的間距都不遠，然而周邊的監控都沒有發現跟蹤死者的人，就代表兇手對死者的路徑與活動時間比較熟悉，而且，兇手一早就在平房區等待著死者，除了死者的父母，戀人，朋友以外，還有哪種人對死者的活動比較熟悉呢，我想，除了粉絲以外就沒有其餘的情況了，可是如果是粉絲的話又為何會起殺心。
況且死者的粉絲數量比較龐大，逐個排查會浪費大量的時間，單向的調查粉絲並不是最好的選擇。想到這裡，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就剩顏清這一條線了，還不讓查，萬一真的是因為他再出事情，豈不是要後悔死。」
回到家后，對於現在沒有任何進展的案件，我也不想在浪費這些時間，只能等姐姐他們再找到新的線索了。打開直播，發現直播並沒有因為此次事件受到影響，那個排行榜也有了少許的變化，除了整體提升一個名次，又有一個新人進入了前五，這樣看起來這個平台似乎有點絕情，出事的人直接pass掉了。
進入那個剛晉陞到第一名的直播間，這名主播正在談論著昨天的事件，狀態沒有了往日的活潑，好多彈幕也在勸告她最好和平台溝通一下停播幾天，部分人也對平台的做法感到質疑，認為應該全體停播接受調查，同時還有各種猜疑。雖然主播的生活也會因為保護隱私而注重保護自己，但是還是會被粉絲抓到生活細節，有的粉絲髮彈幕說死去的主播並沒有關係不好，或者招惹的人，生活中男朋友對她也非常好，不少粉絲曾見過主播與男友逛街。看到這裡，我很佩服這些粉絲有著狗仔一般的執著，當然現在有些主播的生活就是這樣，受到了明星一樣的「待遇」，接著轉念一想，如果粉絲說的都屬實的話，那這起案子可以說是隨機殺人了，兇手固定一個地點，挑選一個合適的時機殺掉一個人，往往隨機殺人的兇手基本會造成連環殺人案，有可能是同樣的時間，地點，或者有關係的受害人，總之連環殺人案中總會有某種聯繫。
晚上，姐姐回到家中，略帶氣憤的將鞋子一甩，表情緊繃著，我感覺今天的調查很不順利，便低聲勸道：「累了一天吧，洗個熱水澡放鬆一下。」
「好了知道了。」姐姐不耐煩的回答。
「誰這麼大膽，把您惹成這樣子。」
「你走之後，我們正談論著案情，上面就下來了命令，這件案子不知道是牽上什麼高人了，非要說七天之內必須破案。」
「高人，應該就是高遠他爹吧。」說出高遠時我拉低了聲音。
「沒說，不過八九不離十，本來壓力就大，沒什麼線索，這一下還強制要求必須七天，哎，惹不起，還躲不起。」
「如果七天沒有破案會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處分唄。」
「會不會罰錢啊。」
「你說你，算了，不跟你談了，這幾天是沒法睡個安穩覺了，好好享受現在吧，等你以後工作了，才會真正明白什麼叫求人不如求自己。」
說完，姐姐便去洗澡了，我能感覺到，姐姐壓了一路的火，碰到這種事情誰能肯定自己還會保持冷靜，七天，目測姐姐的狀態，這個處分基本是背定了，但是我更奇怪什麼背景可以給公安這麼大的壓力，雖然高泉的帝國確實蠻龐大的，但是真的會有這樣的權利么？還是那句玩笑話，貧窮限制著我們的想象力？
夜晚十點，姐姐在卧室的電腦前，不停的翻看著現場照片，同時與檔案中的資料做著比對，尋找沒有發現的線索，也不時的發出嘆息聲。我洗了一些水果，做成果盤給姐姐送了過去，「謝謝啊，還不睡么？」姐姐低聲問道。
「看您這麼辛苦，我哪裡睡得下去啊。」
「照片都看煩了，也看不出還有什麼疑點，你除了顏清以外還有什麼發現么？」
「我覺得說了等於沒說，只是感覺兇手應該是偽裝成主播的粉絲，他是通過直播圖的途徑了解被害人的，而被害人的粉絲群里很容易找出被害人的生活習慣，所以，兇手是有條件全方面了解他的目標，但是粉絲的數量比較龐大，所以，很難逐一排查的。」
「你說這陳婉儀大晚上的一個人在街上走，就不怕遇到危險么，又不是沒有過案例。」說完，姐姐將被害人的臉部圖片放大，無奈的看著她。
「這也是沒有辦法，先吃點水果吧，補充一下體力。」
「做這麼多幹什麼，我又吃不了。」
「哈哈，習慣按照自己的量了，所以。」我突然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姐姐轉過頭看著我。
「水果，案發現場的水果，怎麼確定是被害人買的？」
「她的父母說她經常在回家時買一些水果。」
我思索了一下，接著將死者的手部放大，雙手手指很纖細，但是和我想的一樣，便說道：「從線路上來看，路上沒有水果攤位，而距離案發現場最近的，超市在辦公樓旁邊，這段距離死者拿著這一袋說過，手指上肯定會留下非常明顯地勒痕，您看，什麼痕迹都沒有，人死後血液停止流動了，就算勒痕再小，也會留下痕迹的，況且，現場的水果，和平房區街口的那些水果加在一起，對於死者這樣的年輕女子來說是不是太多了，太重了，她真的會買這麼多的水果么？」
「那也就是說。」
「水果的數量，只有兇手的意識才會買這麼多。」
「那為什麼兇手會買水果等待死者呢？就算了解到了死者會買，但是這樣做會不會有些多此一舉，完全沒有必要啊。」
「這可能就要另說了，或許兇手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他從事的工作就要讓他非常謹慎，任何細節都不能出錯，可以多留一條後路，也不能對未知的事情完全沒有準備。」
「這就有點瞎猜了吧。」
「不管怎麼樣，明天跟著陳叔叔他們去周圍的超市問一問，死者這樣面貌姣好的人應該會給人留下比較深的印象的。」
「行吧，這也是目前唯一能選擇的路了，我現在就給陳隊打電話。」
「大晚上的，還是算了吧，估計都睡了。」
「你還不了解陳隊么，我們現在壓力這麼大，他的壓力會小么？」
「那，可不可以帶上我。」
「你要是不嫌麻煩，就去唄，這種活最熬人了。」
很快，姐姐撥通了陳隊的電話，陳隊確實很沒有睡，大晚上的一點困意都沒有，聽了我姐姐的意見，也表示同意。
轉天早上七點，我與姐姐吃完早餐便早早出發了。與陳隊會合后，在車上陳隊問道：「昨天怎麼想到這條線索的？」
「無意間發現的，感覺我這腦子也是傻子，挺明顯的線索居然沒注意到。」我自嘲道。
「你可別這麼說，我們這麼多人都沒發現不是更失敗么？」姐姐半笑著說道。
「陳叔叔，如果真的確定了這帶水果不是死者買的，您覺得兇手會在哪裡買這些水果？」
「要大範圍調查了。」說著，陳隊用雙手按在臉上做出洗臉的動作，語氣也很釋然。
「沉住氣就好，反正已經有方向了，總比沒有好。」我安慰道。
「是啊，還有六天。」
辦公樓附近的超市並不多，最有可能的就是我昨天想到的那個便利超市，而店員也表示認識死者，過去經常在這裡買水果，案發那天死者並沒有出現在這裡，屋裡的監控也證實了他的話，接著陳隊詢問在當天有沒有一次性買很多水果的人，還把那些水果的照片拿給店員看，店員表示沒有這樣的人，而且當天店裡並沒有橙子，所以不可能會從他這裡買到。
這樣一來，大範圍的調查工作即將展開了，對於兇手的更多線索，我和陳隊溝通了一下，從心理學角度，兇手不會浪費每一秒，不浪費每一次機會，每一步操作都有條不紊，所以若是提前準備道具，應該會在自家附近直接選擇，一是熟悉監控狀況，二也是可以預防意外。所以如果找到了兇手出現的超市，那麼附近很大可能會發現他的住址。
陳隊確認完說道：「現在我們先以案發現場為原點，半徑兩公里以內的範圍開始調查。」
我打開了手機地圖，這個範圍內只有兩處住宅區，其中一個就是死者的家，而大型超市也寥寥無幾，只有六家，剩下的小超市都不賣水果。
眾人分開之後，我和姐姐在一隊，路上姐姐還問我：「你從哪裡學的犯罪心理學，還有模有樣的。」
「就是電影看多了，再加上跟隨您的實踐經驗，其實就是按照平常人的心理，跟真正的犯罪心理差太多，我這不是想顯得稍微專業一點嘛，以免尷尬。」
「可你這麼說完之後，就沒有感覺更尷尬了么？」
「額，好像是這樣。」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按照你的感覺，你還能分析出關於兇手的什麼信息？」
「我的感覺啊，我就是在想，什麼工作要全神貫注。」
「什麼工作不能全神貫注啊，你別想的太簡單了。」
「我說的是，屬於。」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所想的全神貫注，辭彙量突然有點不足。
跟隨著姐姐一起來到其中一家超市，這家超市的街道走到頭在拐彎走一小段路就可以到達案發現場，不過這並不是距離最近的超市。超市外面的牆上和內側門上各有一個監控，裡面也有不少監控，姐姐上來掏出警證表明身份，那個動作我看起來感覺非常的帥，再加上銷售員在姐姐面前十分配合的表情，這一瞬間，我有一種崇拜刑警的感覺，原來生活中的刑警也是有這樣榮譽感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