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北風那個吹9
桌上美酒佳肴,更有堂下一眾美妓輕歌曼舞助興,但眾富戶全無食慾,勉強待梁思手下至各家收集齊全各類捐資后,這才敢一一告諾,紛紛離席。
其中,自歸的有一富戶急匆匆返家后,立即召集親密夥伴等商議。
「這城是守不得了,大家早做打算,或能留得性命。」他待眾人到齊,掩上門窗,小聲道。
親信們大奇,問道:「阿哥前日還說堅城不可破,怎得變化如此快?」
此人無奈道:「梁公拘泥,孟桑傑好利喜功,吾燕爾多貪鄙,若當初集中全力堅守一城,城外堅壁清野,或可待賊疲,無力攻城后自退而城安。然某觀之,數日內官軍折損巨大,士氣低迷,若非有吾等捐納錢資以資鼓勵,莫說義從者心寒膽顫,就是官軍上下也早落了軍心。如今上次犒賞幾乎散盡,援軍卻至今未至,梁公今夜再次召我等募捐,以吾觀之,只怕是縱有錢資可用,然軍心士氣難復。更何況,今夜無數箭書入城,分明是賊軍聯絡內應,想是荀日內就要發動!」
同伴驚道:「早知如此,不如揚帆出海?!」
「賊軍圍困重重,如何出得城,下得海?」立刻有人反駁。
「休要費言,且聽阿哥吩咐。」
這人環視一遭,慢道:「聽聞靖安軍多殺蒙色權貴,惡霸劣紳,某自思日常買賣還算公平,又不曾太過剋扣下民。前者有靖安賊檄文,只道驅除韃虜,恢復中華,渾不似尋常草寇的風度,若能助其破城,吾等或許不僅性命得脫,可能還有一番天地。」
投靠靖安軍?眾人都有些猶豫,大家發財的根底都不甚乾淨,聽聞靜安賊極為偏向泥腿子,對待富戶毫不客氣,若是如傳言,自己熱臉貼上個冷屁股,大家的身家性命可就不保了!
不過這城似乎也難守,早謀出路方是上策。
此人觀諸人面色猶豫,笑勸道:「我等不過是世間小富,與孟桑傑、吾燕爾多不可比擬,就是與那顧邦彥那等幾乎敵國的巨富也差若雲泥。以吾看來,這靖安軍算是踐行愛民救國的人馬,聽說城外破落戶們都得了不少救濟,至少今冬是可以安然渡過了!而且聽聞只要日常惡行不顯,肯歸附靖安軍的,多無事。我等只要這次為其攻城出份力,想那飛將軍總要對我等有所看顧!」
諸人終於下定決心,紛紛嚷道:「吾等皆以哥哥馬首是瞻,只要是哥哥所指,兄弟們必不惜命!」
「事不宜遲,俺這就去暗約幫手,只待時機一到,這就發動。」
一幫人掩緊門窗,越談越興奮,有人乾脆拎出幾壇美酒,大家大碗海飲而盡。
第二日,靖安軍再次列隊出營,於志龍等驀然發現城頭上已經懸挂了上百枚血淋淋的人頭。
梁思和孟桑傑在城頭大笑:「小於賊,旺你機關算盡,吾等早料到有城內愚頑不冥之徒為汝等效力,今日之懸頭,汝等可識否?」
於志龍、鄔興德等驅馬近前細看,鄔興德大驚,對於志龍道:「此多為鄔某在城內的好友,本意欲勸彼等為軍效力,昨日投書射箭,也曾留下暗記,不想被梁思等快了一步!」
原來昨夜靖安軍向城裡射箭,裡面雜有許多密約記號。鄔興德自認城內舊友頗多,內有不少對元廷有隙之人,故特向於志龍建言,欲與其約定行事。誰知這孟桑傑等行事果決,寧殺錯,不放過。他見官軍亟需金銀,索性對平日看不太順眼的一併剿殺,家財全部抄沒。這城頭上人頭百許,自然有不少冤枉之人。
崔虎悄悄湊近,稟告:「將軍,小的仔細看了,未有小的舊部。」
於志龍憂中轉喜:「哦,看的可真?」
「不敢瞞將軍,某觀之,多是城中漢人富家子。想必多是鄔堡主之友了。」
鄔興德在旁黯然道:「吾友倒是有六七成。」
穆春、曲波等諸將面有憂色,彼此目視,擔心各部士氣受其影響,准眼看向於志龍。
於志龍沉吟片刻,面色轉霽,鼓掌大笑道:「彼等軍心低糜,竟靠斬殺自家子民人頭來落我軍士氣,可笑可嘆!」
「孟桑傑,不過韃虜一鷹犬,梁思,不過一腐儒耳!我靖安軍斬的是韃虜頭,喝的是漢奸血!戰陣廝殺非為一人一利,身為漢家大好男兒,當馬踏關山八千里,封狼居胥六百年!此,當為人生最快意事!」
諸將聽聞,不禁熱血澎湃。穆春大吼:「今日奪城,某願為先鋒,當為將軍志,斬將奪旗!」
孔英、孟昌、金炎亦振臂大呼:「馬踏關山八千里,封狼居胥六百年!」
孔畢雖是粗人,也是聖賢之鄉的後代,這漢軍遠征,力摧匈奴的戰績同樣令他讚歎神往。
眾軍感同身受,齊舉刀槍劍戟,頓足吶喊:「馬踏關山八千里,封狼居胥六百年!馬踏關山八千里,封狼居胥六百年!」
吼聲沸天,響徹雲霄。驚得城頭孟桑傑等元軍將佐啞口無言,呆若木雞。梁思心內恍惚,宛若夢中。城內民眾、元軍士卒聽聞,更是面面相覷,膽戰心驚。這於小賊忒會鼓噪人心!
「擂鼓!壯我軍威!」於志龍喝令。軍前十幾面牛皮大鼓被咚咚錘響,攻城號令此起彼伏,穆春性發,解去上衣衣甲,裸赤上身,腰間只紮緊束身絲絛。他舍了長兵器,一手高舉慣用的大鎚,一手持一面小圓盾,大喊一聲,當先率眾搶出。
「擊鼓!前軍追擊!」紀獻誠興奮地騎馬佇立在彌河西岸,大聲下令。
朐水邊,百餘艘小船正亂紛紛的往返兩岸,將靖安軍一批批送至東岸。東岸邊遠近十幾座元軍望樓已經被清剿一空。尚有幾具元卒屍首遍插箭矢,如刺蝟般仆到在望樓上。
前軍在侯英的率領下,正在掃蕩岸邊營帳內外的元軍。
夜裡,靖安軍突然渡河而擊,一下子打垮了沿河設防的元軍,上千守備的元軍被打的昏頭轉向,亂紛紛的四下里潰散。苟富貴的馬隊追擊的快,沒有一個時辰就俘虜了數百士卒,並擊潰了來援的敵軍。
萬金虎、夏侯恩、黃二、羅成等部忙著整肅隊伍,依次乘船渡河。對岸營內被高高引燃的烽火在風裡噼里啪啦直響,飄來一股股松脂的香氣。這應是營中柵欄等物被引燃了。刺激的這邊將士紛紛跳腳張望。
如今莒縣的元軍被趙石數次擊敗,臨朐再無南防之憂。
情報司無數次偵查,發現益都元軍主力多在城南駐守,濰州等地的守軍明顯偏弱,而且多是雜牌,新軍,只要紀獻誠能抓住機會打個時間差,拿下濰州,形勢必然扭轉!
「目標,濰州城!」紀獻誠再次督促各部加快渡河。一旦拿下濰州城,就能切斷益都城與般陽路的聯繫,不僅對於志龍在日照等地的攻伐極為有利,同時若得到濰州的軍資糧草,臨朐軍民的一年生計光景也就有了著落。
「蘭妹子,你們怎麼也要過河?」黃二正在大聲督促己部排好順序,發現玉蘭等一眾女子在後面趕著馬車來,不禁問道。
「二哥,這大軍前行,難免有傷亡,我們是前去救護的。」一臉清秀的於蘭過來招呼。衛生隊在於蘭等的帶領下,至少上百年輕女子,均是白衣青領藍色頭巾,這一身短衫,在大軍中極為惹眼。
「這不妥,戰事剛剛開始,哪能讓你們上?待前邊有了准信,再說不遲!」黃二腦袋搖得似撥浪鼓。
於蘭道:「無妨,我們只是跟在後面,不會上前線,再說有童大哥照應,不會有事。」童大哥是靖安軍輜重營總管,手下也有衛隊。於蘭等主要是跟著輜重營活動。
黃二還是不同意,別人也就算了,於蘭是什麼身份?萬一有個閃失,若於志龍回來,諸將還活不活了?再說於蘭後面那個濃眉大眼的婆難明顯開始發怒了。
「聒噪!瞧不起人嗎?」劉娥不耐煩的站出來,大聲吼道。
黃二別的女子不怕,唯對自家尚未娶進門的婆娘唯唯諾諾。見劉娥高聲發怒,眾軍面前趕緊挺直身板,正色道:「戰事一開,刀槍無眼,某是擔心護衛不及。你等非要去,需待紀將軍許可。」
「那是自然。」於蘭笑道,「大家都是打過仗的,這點道理不消說。」
劉娥上前,自袖裡掏出一張紙,展開揚給黃二看:「諾,這是紀將軍的手令!你瞧瞧,可有錯?」
黃二腆色道:「你曉得吾不識字——」
一眾女子禁不住輕笑,引得不遠處列隊的軍士們紛紛注目。
軍中識字班已經成立數月,於志龍令各級軍官掃盲,目前有了一些效果。但似黃二這些腦袋不靈光的軍官,勉強認得幾十個常用字,要是書寫是萬萬不能。紀獻誠的手令不下二三十個大字,他哪裡認得全!
「二哥放心,我等只是在大軍後面,絕不會冒險突前。」於蘭接著道,扭頭喝止女伴們的輕笑。
黃二拍拍胸口,「那俺可就謝天謝地了!」隨後上馬,帶著親衛歸隊。
「大帥,軍前急報!臨朐城的賊軍終於動了!」也先正在與幕僚擺弄棋奕,聽聞奏報,霍然起身,「當真?何時?」
「昨夜四更首。守備的蒙哥、劉幾位大人皆備賊擊潰,如今分撤東北、東南方向。完顏大人等幾位據說是陷於賊手。」
「蠢材!要他們何用。連兩個時辰都支持不住!」也先再聽戰報,守備彌河的元軍幾乎是一擊即潰。
「大帥,可要即可發兵?」幕僚問。
也先沉吟一會兒,緩緩搖頭:「不急,賊軍氣勢正盛,未曾遠離巢穴,可令海坤阿等先出擊,緩緩阻敵,將其引往濰州。著令城南各部不得異動,令他按計守護濰州。騎軍等加大對臨朐的騷擾,務必保持正面強勢。在召各部將領前來議事!」
「還有,此事江先生籌謀已久,這等大事還是請他來參詳。」
幕僚笑道:「小的先在這裡恭祝大帥旗開得勝了!」
「孩兒見過爹爹」孟家齊興沖沖的大步邁進營帳,立刻恭恭敬敬的向父親孟慶大禮參拜。
「吾兒來了!來,快來見見歐陽叔叔。」孟慶正安坐胡椅,興奮地與一個中年長衫,面色微黑的男子座談。見小兒孟家齊突然進來,不以為怪,樂呵呵的指著下座一人,令他趕緊見禮。
這人坐在下座,面對孟慶,面色有風塵,神色相當恭敬,腰板兒也挺得直。
「歐陽叔叔安康!」孟家齊側頭看去,大喜,上前兩步,虎腰下拜。
那人趕緊立起,離座攙住孟家齊,孟家齊的下拜也就做了一半。
「使不得!使不得!四公子折煞小老兒了!」那人哈哈一笑,用力托住孟家齊,連連點頭贊道:「四公子追隨老爺鞍前馬後,這幾個月著實辛苦了。某在庄中得知老爺與四公子捷報,心懷大慰,真是虎父無犬兒啊!」
孟家齊偷偷看孟慶臉色,道:「父親教誨在耳,小的一刻不敢忘!些許辛勞,何足歐陽叔叔掛齒!」
「某恰在營巡視歸來,聞家中有大批輜重到來,故快馬歸營,在營內見到家中旗號,大喜下,未稟冒進父親大帳,論律,當受責罰!
歐陽文青是孟慶的首席管事,在家鄉為孟慶籌劃軍資、器械及人馬補充,很得孟慶看重。孟慶得幾個兒子和妻妾均對其尊稱叔叔。這一次,因為孟慶軍中的糧草、軍械、兵士補充量很大,故歐陽文青不敢懈怠,親自押送而來。
孟慶這次大喜,聽孟家齊主動認責,輕輕擺手:「今日文青至,乃我軍中大喜之事,這次不怪你就是!」
「多謝父親!」孟家齊趕緊拱手拜,「只是父親一向軍律嚴正,若因我而松,如何服眾?某願這幾日擔負侍候、護衛歐陽叔叔一職,既是認罰,也可在叔叔跟前聆聽教誨。」
「你倒是有心了。就依你!」
歐陽文青笑道:「有勞四公子了!」
三人寒暄幾句,依主賓落座,款款而談。
歐陽文青這次押送糧草數千擔,補充得兵士上千人,加上前兩次補充得兵員,孟慶的義兵規模得到恢復,如今各營頭加起來,約四千人馬,成為益都城實力最強大的一支義軍。
「這次事物急,某隻帶來甲具三百套,戰馬二百,刀槍箭盾若干。名單在此,請老爺過目。」歐陽文青自懷著其中一份書折,呈給孟慶。
孟慶閱后,深深嘆息:「難為文青了!這麼短的時間能籌措道這些,已是不易!」
「老爺謬讚!只是某在家聽聞軍報,朝廷對我等賞賜不少,為何軍中兵器盔甲缺口仍巨?」
「朝廷頒賜確是不少,不過府城大軍亟需補充兵員、戰具。大部分兵器、戰馬給了官軍,我等義軍只能居其後了!」
孟家齊插話道:「某以為元帥府未免偏頗!幾次剿匪,父親出力最多,所歷戰事最艱,我部損失之大不亞於府城那幾部官軍。雖然朝廷事後對我恩榮,卻多是名號,實際的軍資補充給得卻遠遠不足!」
孟家齊不知,也先如今已經對孟慶的實力多少有了忌憚。故在軍資調撥上,暗暗對下做了點撥。
另外,兵器、鎧甲、戰馬的費用極大,目前對益都路的財力的壓力也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就是全部的官軍也不能隨心補充,更何況各地的義軍?
其實,益都的元軍營伍已經恢復齊整,兵器也齊備,只是成套甲胄造價昂貴,也先雖然嚴斥造器司等日夜趕製,也只是補充了五千套,勉強給各路義軍分發了近千套,其餘全部給了朝廷的官軍。孟慶部雖然在義軍中人馬最眾,只不過得了兩百套。
同樣,弓矢的造價也不低,一張好弓的製備費時費力費錢,箭矢雖然不貴,但是數量上來了,這成本自然高漲。如今益都路的財力枯竭,難以支撐大的戰事。
至於戰馬,則全部調撥給官軍,各路義軍只能自籌。
亂世中,就是不缺兵源,但是一應輜重和甲胄、兵器、戰馬等可是極費財力,這還不算營伍操練,各類人士招攬、分派等雜項支出。所以歷來亂世,往往是有眼光、有底蘊的大豪、世族能領軍脫穎而出,草莽英雄類的多是趁勢而起,歷史長河中打幾個浪花即逝而已。
為了這一次備戰,總管府的一干人忙的是焦頭爛額。這次若是官軍再敗,只怕不少人哭死的心都有了!
孟慶吩咐酒水侍候,三人再敘一番。孟慶見歐陽文青面色顯疲憊,酒過幾輪后,勸其下去歇息。歐陽文青這才施禮后,告退。
孟家齊自然陪同,兩人到了后營,孟家齊令親衛嚴守帳戶,未得吩咐,外人不得近。
入帳后,孟家齊趕緊再次拜謝。歐陽文青不肯,兩人來回推脫,終於互施禮節。落座后,孟家齊見無外人,沉聲道:「叔叔,家中可好?」
歐陽文青知他心意,小聲道:「不出四公子所料,某暗中留意,那賤人果然與他私通,若非某所料不差,如今那賤人肚中只怕已有了孽種!」
「此事當真?」孟家齊驚喜道,「若有憑證,大事可成!」
「此時倒還無,但是據春梅暗報,那賤人今日身懶,喜食酸物,特別是前些日子請診的那個郎中竟然不知所蹤,著實怪哉。」
孟家齊豁然起身,在帳內極速來回好幾次。
「天助我也,大哥,你機關算盡,想不到還是栽到這個賤人身上!你既然不仁,莫怪我無義了!」
原來孟慶的現有的四個成年兒子,老大孟家旭,一般留駐臨淄鄉梓,打理家族事物,特別是孟慶領軍開始外出殺伐后,儼然已是孟家接任的不二人選。
四子孟家齊與他不是一母胞出,兩人年紀差別近十歲,彼此性格很不對付。待漸漸成年,為爭族位,幾個兒子彼此勾心鬥角,愈演愈烈。
因好戰,孟家齊自幼習武藝,若是正常年月,這繼任者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身上。但近些年,天下反元風潮蜂起,益都路大大小小的亂事不知凡幾,朝廷漸漸無力彈壓,剿滅,不得不倡導義軍。孟家齊和三哥孟家山自追隨孟慶隨軍后,這武功和辛勞做了不少,漸漸得孟慶看重。
孟家山在山中死於靖安軍之手,孟慶更加著力培養孟家齊。這孟家齊也是有心人,早有爭位繼任之心,如今既然自己的形勢看好,平日里更是小心侍奉孟慶,暗中聯絡族中各色人等,以為奧援。歐陽文青就是其最大的一個族中倚仗。
歐陽文青口中的賤人,正是孟慶新納的小妾,姿色極美,甚得孟慶歡心。這幾個孟家子,明面上道貌岸然,暗地裡也不知咽了多少口水。礙於人倫,人前均不敢稍露顏色。如今聽歐陽如此一說,孟家旭竟然與她私通,甚至有了身孕,這事若是被孟慶知曉,孟家旭的地位定然難保!
歐陽文青最終屬意四子,也是反覆斟酌後下定決心。
長子孟家旭守成有餘,進取不足。若在太平年間,自然無妨,只是如今天下紛亂,漸有燎原之勢。他雖然沒有經天緯地之才,也能看出點端倪。
再加上,孟家旭好色無忌,為人陰沉,待人刻薄寡恩,實不是好投靠的對象。既然孟家齊漸漸脫穎而出,孟家山又歿,兩人一拍即合。
至於二子孟家勛,乃平庸之人,歐陽文青自然看不上。
「四公子也要小心,據聞大公子在鄉中特意籌建了幾支部曲,暗裡只奉其號令,這次隨我也來了幾支,想是在軍前爭功,好在老爺面前露臉!」
「功勞豈是好得的?要不然,三哥也不會——」孟家齊冷笑,「不勞先生費心,待我稟明爹爹,尋個機會,我來殿後,讓他們打先鋒就是!」
「報,帥府來令,臨朐賊昨夜突然發動,帥府召各路將軍緊急進城商議軍情!」一個親衛急匆匆奔過來,跪在孟家齊面前道。
「哦,真是天助我也!先生稍稍休息,待某隨爹爹入帥府。這次一定要徹底打垮臨朐賊,我大哥的那點小心思也別想在軍前得逞!」
「少將軍一切小心!某在這裡靜候少將軍捷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