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兩男打趣,神農佳節
在這古院里呆了兩天,也就是因為他在路上來了,所以才等著。
思君一來,就不停地找我說話。他說他還從未出過這麼遠的家門,跟著游然大叔前來就是想遊歷江湖,多長些經驗。
也是,我曾經答應過李莧兒要好好的一起陪她將思君帶養好,讓他成才,能文能武。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因為自己去的早,沒有陪他的機會,現在莧兒走了,我是應該擔負起照顧思君的責任。
雖然此時這具身體只比思君大這麼一二歲,可我桪兒的年紀早已經半老了。
古院的院中有一棵木蘭花樹,花瓣在微風吹拂下,從樹上飄落下來。白色的花很漂亮,雖沒有梨花白凈,可它更好看。
在思君和我談聊中,花瓣落在我髮絲上,他或許看到了正欲伸手想去拿下來,而他的手卻在要拿的那一刻又呆住了。
蕭景棲比他快了一步,已經將花瓣從我髮絲上拿了下來。
思君這才收回手,對我淡淡一笑后,看向蕭景棲,說道,「聽游然叔說白公子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齊國的西昌候蕭景棲是不是?」
「嗯哼」蕭景棲應了他,沒有必要再隱瞞。
那時和拓跋宏一起去陰山行宮時,一路上蕭景棲未露過真實身份,一直都是以白銳這個名字。
雖然後來我記起自己,從陰山行宮出來后,再見思君,也沒說蕭景棲的身份。
此番在一塊了,就算游然不說,蕭景棲本人或許我也告訴思君。再隱瞞身份,思君也會懷疑。
可思君卻不疑惑我到底是容貴妃還就是他的乙桪姨,他那日相信我是乙桪,今時他同樣相信我是乙桪,而不是容貴妃。
或許他認為我是乙桪比那皇宮裡的貴妃更好。
「侯爺何時跟思君的桪姨這麼好的關係,你們認識很多年了?」思君這麼唐突的話一問起,我倒是笑了笑。
「嗯,有些年了,比你認識她要早。」蕭景棲竟然毫不含糊說道,「在你還未出生前就認識了。」
「久並不代表親,乙桪可是思君的姨,是思君母親的姐。」
「那也不一定,她是你的姨,可她卻是我的夫人。」
我看著這兩人,怎麼今天在這論親戚關係了,我真是好笑。也輕瞪了蕭景棲一眼,我和他又未成親,何須對人就說我是他的夫人。
「桪姨,你成親了?怎就成了他的夫人了?」思君一臉的不相信。
「沒有。」我淡笑回道,還真是懶得理這兩人。
在我側眸時見南宮霓從院門走了進來,她紅腫著眼睛,看來是躲到一邊哭去了。
在我望向她時,她只是冷眸的看了我們一眼,一聲不吭地朝她自己的房間走去。
隨陽有個習俗,每年的四月二十六各地的民眾會齊聚在九龍山山脈的烈山舉行神農節。
華夏始祖神農帝就曾在這片古土上植五穀、嘗百草、療民疾、興貿易等,開創了農耕文明,對中華民族的生存繁衍和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
至此,每年四月二十六這日,華夏各地人民為了懷念這神農帝都會從各方前來烈山神農廟來祭祀。就這日,隨陽城裡的百姓不分北土,南土,都混集在一起。
這一日,南北兩朝的百姓也都很和睦,同在一個地方,不分國家,不分祖籍,只為拜祭這在人們心中敬畏的神農帝。
這一日,南朝,北朝都會派遣朝廷軍隊來維護秩序,為自國百姓在這一日護衛周全。
因隨陽是南北朝兩國分界之地,其兩國都在隨州駐守邊防軍。神農節將至,隨陽城已經早幾日就開始陸陸續續來往民眾。
隨陽城的各方客棧,驛館,酒肆入住賓客滿庭為患。
思君跟我談起說在他來隨陽的道上時,見不少人都往隨陽而來。這時,我才恍然醒悟。
我甚至覺得蕭景棲將我帶到隨陽來,或許與神農節有關。他並不是偶然,應該是刻意。
我突然想起他的那句話,那半塊玉麒麟可能就在九龍山。
這麼一想,我更覺得神農節這日一定與我的玉麒麟有關。
他在月下,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很認真清靜的擦試著他的龍淵劍。
白日和思君那淡然幽默的趣味已全然不在,而是又恢復一慣的清冷。
明日就是神農節了,看來他是睡不著,心中藏著心事。
夜幕悄然籠罩著大地,只有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漆黑的夜空里!
我走近他身旁,他知道是我,抬眸朝我一笑,「還不睡?」他剛才那清冷的面孔變得溫潤起來。
我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明日烈山神農節是你早就準備掐好時日來的?」
「嗯,為了你啊,我是不是很用心。」「他輕笑一聲,湊近我,一臉玩味的說道。
「真的與那半塊玉麒麟有關?」我加深疑惑問道。他說的話真假摻半,不可信,也不能不信。
我凝視著他,他也看著我,我兩人四目相對,距離甚近,幾乎鼻子之間只能放下一根手指似的。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沒提前告知你,是怕你過於擔心和緊張。」
我看著眼前這一雙眼睛,冷酷,霸氣十足,卻似乎又跟之前看的不一樣,此時又有幾分溫柔。
因距離太近,我又迅速閃躲著視線,雖然昨晚同睡一張床,可總是這樣溫熱一般的親密,我還是很羞澀。
見到我羞澀的樣子,他這才將身子後退,神情還是那般溫笑著。
我沉默了片刻,再次看向他,疑惑道,「你是不是知道玉麒麟在誰手上?」
他這次恢復正容,緩緩回我,「我早就查探過,玉麒麟的另一半許多年前幾經轉手,後來應該流入在一個石雕匠瞿堰的手上,可那個石雕匠在幾年前突然被人滅了口,那半塊玉麒麟也不知所蹤,而那時,那個石雕匠瞿堰正是在修繕神農廟之時,當時,神農廟需要翻修,瞿堰也在那次翻修的人工里,我想玉麒麟或許就在神農廟裡,應該是瞿堰早有防範,藏在什麼地方了。」
他說著嘴角揚起一絲讓人看不懂的笑。
可我卻對面前的這個男人再一次充滿疑惑,原來他早早的就知道有另一塊玉麒麟,還曾暗裡一直在查訪。
他真是為了我,是因為玉麒麟是我的,所以才想幫我找回完整的嗎?
那麼,他是在崔師伯將玉麒麟給我的時候就知道有另外一塊,還是從清園師太那裡聽來的。
看來他這些年一直在找玉麒麟,不只在找馮氏太后拿走我的那半塊,還在找丟失的那半塊。
這晚,我沒再多問,也沒將心中的疑惑向他問個明白,可能我這時真的認為他真的是為了我。
因為我也太想找到另半塊玉麒麟,從師太那裡得知還有那麼半塊后,我也一直想看到它,想知道兩塊玉麒麟合在一起后,會有什麼奇迹。
在我心裡,玉麒麟不簡單,總覺得還有什麼是我還未弄清楚的。
它有神秘的力量,是我此時還未明白的。
次日清晨,我出門時,院里蕭景棲的屬下都已經在等候了。游然出來時,將我的琴也帶上了。
蕭景棲從另一個屋裡出來,神色淡然。
游然朝我恭禮,稱呼我一聲,「門主。」
看著他們都準備好出門,看來蕭景棲已經同他們說過今日會去哪。
游然帶著七玄琴,從青峰門而來,想必早就知道此行必有重任,更有可能我會用到七玄琴,所以他才這麼配帶上,為我準備著。
需要用到七玄琴,想必肯定會有事發生,而且可能是需要我用七玄琴出手,那必然傷及無辜。
神農節上不可否認百姓一定眾多,若用到七玄琴,免不了傷到百姓,真的需要如此嗎。
看來神農節這一趟不簡單,或許很危險。
「魏國誰會來此行?」我看向蕭景棲皺眉問道他。
我問出的話,想必他已經明白我看到了神農節上的危險。可能就我們這些人引起動亂脫不了身,才需要用到七玄琴。
蕭景棲已經走近我面前,他的臉上波瀾不驚,淡淡的答覆我,「東陽王。」
果然如此。
東陽王南下來洛陽定不簡單,洛陽只不過是他南下的名頭,其實是要在神農節這日在隨陽督軍。
隨陽雖說是兩國的邊境,可淮河以南才屬齊國,烈山更多的是屬於北魏。如在烈山有所動亂,北魏軍隊還是佔了優勢。
「我也去。」思君從另一邊走來,他只看著我,「神農節難得讓思君碰上了這個日子怎能不去。」
昨夜入睡前,我就去了一趟思君的房裡,告訴他,今日會出去一趟,讓他就呆在這院子里。
他昨夜就沒同意,此時更是帶著懇求我的眼神。
「聽你姨的話。」蕭景棲恍如命今孩子般對他說道。
思君掃了眼蕭景棲后再次看著我,「桪姨把思君當孩子?思君不小了,那種場合里,思君會安分。」
我凝眉。
思君饒有興味的看著我:「神農節上一定很壯觀,思君從未見過,桪姨就答應我嘛。」
我還是扭不過他,點頭答應,思君抿嘴對著我柔柔地笑著。
我看了眼南宮霓,她一直未說話,自個兒站在一邊,我向她走去。
「如你不舒服,今天別去了。」我說的很認真,不是玩笑。
「霓是侯爺的屬下,侯爺去哪霓就去哪。」
她回我的話時並未看我,而是瞧了眼蕭景棲。
蕭景棲未作聲。
看來是我多慮了。
從古院出來,我們直接朝烈山而去。往烈山去的道上,行行色色的人涌躍往前。
烈山道上已經成了人海,人群里甚至還有西域他國而來的他族人士。
這神農節果然不同凡響。
我們等人穿插在人群中,為了不引人注意,我們打扮得甚是普通,就如普通百姓。
除了我和蕭景棲戴著斗笠,他們就都是隨意裝扮了下。
斗笠邊沿垂著白紗,我透著白紗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神農帝廟宇。
在快接近廟宇時,山中道路兩旁魏國的軍隊已經成排地立哨。
這些軍隊應該就只是在護衛神農帝廟,怕今日人多混亂引起糾紛。
神農帝廟前很大的石板坪場,一尊青銅大鼎立在廟前,走在我們前面的百姓都紛紛上香火叩拜在地。
為了不讓我們有失尊禮,我等也跪地叩拜,和百姓們一起跪在眾多的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