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灣江畔，小趙的家

一夜下來，蘇紅汗忙活了一天才弄好的串條，全部賣完。凌晨飲水的主力軍是啤酒，全從胡胖子店裡拿，差點賣完，今天又得去進貨啦。

見天已微微亮，趙君昊起身，往家中走去。推車放胖子店裡不是不行，但那樣的話酒水儲備就會被佔去地方，是精打細算的趙君昊所不願的。

走多幾趟，還能鍛煉下身體。

家中黃木小門，推開，一條黃毛色的狗狗伏地憨睡。聽見推門聲，被尚是小學生的小趙撿回並取名「黃圖」的金毛犬一躍而起，撲進趙君昊懷裡。

「汪汪！」幾聲響亮的吠叫，黃圖沒半點被打擾清睡的狗怨。

「昨晚顏姐可是餵飽你啦，今兒別往鍋里瞅了，啊。」撫著黃圖光滑的肚皮，趙君昊笑道。

「嗷嗚~~~~~~~~」黃圖露牙叫喚。

「想跟我出攤？可以啊。」趙君昊一隻手伸到黃圖頸部毛絨處，一陣輕撓。

黃圖吐著舌原地轉圈，這表示它滿意啦。

「回來了。」推開的木門又被輕輕地碰了一下，一道清淡的嗓音傳來。

「顏姐！」趙君昊笑著回頭，看到了小姐姐那熟悉的身影。

拎著菜籃子，換上了黃圖銜來的拖鞋，第五顏纖長的手指輕揮道：「一身酒氣。」

「這不高興么，跟他們哥仨也就周末這麼聚聚。」趙君昊嘻嘻道，呼氣間，酒氣愈濃。

「少喝點酒，別惹事。」第五顏走過趙君昊身邊道，「牛腩在廚房，你自己端下來，帶黃圖去的話別讓它掀了鍋。」

「知道，知道。」趙君昊對小姐姐的叮囑不厭其煩。家中老頭子早趙君昊一年抱回女孩，第五顏即是姐姐。當弟弟的趙君昊，小時候跟著小姐姐的屁股後面，玩耍於社區之間。街坊鄰居，皆知這對龍鳳。

「老頭子對昨晚吃你的剩牛腩很不滿，剛好昨晚我又沒去添置些新菜。」正在上樓梯的第五顏緩緩道。

「有給他吃都不錯啦！」趙君昊一聲大叫，生怕住二樓的白頭聽不見。爾後端著四個鍋一個箭步上了三樓。

清灣江畔，三層樓的房子只此一棟。

寬敞的頂樓靠南角，一套主米黃色的櫥櫃置於此。左牆上有圓洞，接排煙管道，三鍋式灶台上，雙風扇的大功率抽油煙機與管道對接。

小趙家的廚房設於頂樓，這在江岸社區並不常見。

灶台上，兩口大鍋冒著熱氣，皆是散發著牛的香味。一旁，湯煲里沸著煮粉用的骨頭湯，夠兩鍋份量。趙君昊與小姐姐同時學老頭子的牛腩粉條手藝，各有進步。小趙出攤擺賣，那在家中主廚的第五顏就負責料理好每天的出攤所需。

一鍋牛腩，一鍋牛巴混肉蛋和一煲新鮮的骨頭湯已然成了日常。加之老頭子堅持取材正宗，跑鄉下拿回上等的黃牛腹部肉與後腿肉又是一道繁瑣的工序。

一來二去，江岸村某人家已成了小趙家專門的黃牛供戶。玉城麵粉廠也記住了這個年輕人，讀書年紀卻跑去賣粉條。

「顏姐，這可比之前那鍋香多啦，老頭子又得叫我別賣太多！」趙君昊掀蓋后遮蓋，酒氣混著香氣道。

「說著真溜。」第五顏把菜籃子放在櫥櫃後面的飯桌上，裡頭有今天的早餐和午餐。

「嘿嘿！」趙君昊一鍋疊一鍋，兩鍋一塊端起道。

第五顏眉眼一抬道：「在這吃早餐么？買多了一份。」

以前嫌麻煩幾乎都是在小攤上解決早餐問題的趙君昊這次沒有搖頭，「好，等我放好這鍋先。」

「順便叫醒老頭子。」見趙君昊身形下了去，第五顏輕聲喊道。

下到一樓，趙君昊拍著黃圖腦袋故作嚴厲道；「不準偷吃！」只見黃圖搖著尾點頭應了下。

道經二樓，趙君昊進屋踹了腳主卧門，又跑上三樓把換了湯水的湯鍋端下去。

再次來到二樓，那主卧門已悄然打開，一白衣白褲的白頭揉眼而立。「臭小子，當這門不要錢的是吧？你這一腳下去，又污了一圈！」

「誒呀，這不是急著叫你起來吃早餐么，顏姐可在上面等久啦！」趙君昊搓著手道。

白頭哼了一聲，卻不再計較下去，因為他知道，眼前這臭小子忘不了那段早晨五點即被他趕起跑上大容山的回憶。

「顏姐說，你昨晚吃得很好。」趙君昊裝蠢道。

「吐的東西全在垃圾袋裡，要看么？」白頭眉毛一挑，「全是別人吃剩的，你也好意思。」

趙君昊心底狂笑。

上到頂樓落座，白頭習慣性地瞄了眼陽台上那把搖椅。「我已經叫街口的陳伯來看過啦，他說椅子底下的兩根螺釘磨損太多，下午就來幫換。」第五顏把饅頭豆漿分好，對老頭子輕聲道。

「還是小顏對我好啊！」白頭一口饅頭還沒咽下，模糊著聲道。

「死老頭，我跑了那麼多趟村頭拿黃牛，不見你說聲我好。」趙君昊拿吸管點著豆漿模面，哼道。

「誰昨晚去嗨啦？」白頭一瞪眼道。

「顏姐同意的，黃圖也支持！」

「賣誰瘋癲呢！」

「吃饅頭那個！」

「你······」

「你你······」

喝豆漿的和吃饅頭的都在飯桌上噎了一嘴。

第五顏無奈地細細笑著，那兩張漲紅的臉，是家中的特色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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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趙的推車又走在玉東大道上，不同以往，一個金黃色的活物跳躍於灶台間。

離了家的黃圖異常活躍，小舌頭微微吐出，搭在稍張開的嘴上。給隔壁養了多年寵物的老裴評為上等品色，黃圖可是金毛里的極品暖男。

「等會見了雷蕾，別纏著人家，考完試，她天天陪你玩。」趙君昊貌似重複了雷蕾的話。

「要是見個穿黑衣服的女孩，你就使勁纏，把你跟胡日山前去泡妞那本事都使出來。」

黃圖帥氣的頭昂著向前，似乎是沒聽見趙君昊所說的話。趙君昊推車的手騰出一隻，一巴掌就往黃圖屁股拍去，「聽見了沒有？」

「汪汪！」黃圖呼了兩聲。

趙君昊咧開了嘴，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