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粉乃月事
終於傳來移動的腳步聲，蹲到腿發麻的趙君昊內心竊喜。悄悄地直起身，就想看看那隻在報紙上見過的清幽身影是否在外頭。
一隻小手從天而降，死死按住了趙君昊的天靈蓋。因為那隊人正從前台前陸續走過，所以郝可愛只敢單手發著力，鎮壓某人不安分的思想與行動。
趙君昊頭上的毛被磨得生痛，低下身躲過按壓，抬頭只見身旁的女孩輕咬著銀牙，貼近腦袋的髮絲已是浸了汗水，黏在了上面。
這麼緊張？趙君昊真不知道她是怎麼過面試的。
聽到一道輕微的嬉笑聲，趙君昊頭一轉，見到那嘴角噙著笑眸子斜著向他的區良。
「笑什麼你？」趙君昊雙手做小喇叭，天籟傳低音。
比起郝可愛的拘謹，區良可是大膽多啦。只見她小臉側著，瞄見那隊人全部進了電梯，呼地一下就松出一口氣。
「看你憋得好可憐啊。」區良笑眯眯地看向趙君昊，「還站得起來么？」
「廢話！」趙君昊豪氣道，說著就一個起身。只是腳板傳來的麻爽，讓他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怒吼。
「哈哈！要不要讓可愛扶你一下？」區良輕輕推了郝可愛一下，嘻嘻笑道。
「要的！」扶著台的趙君昊暢想美好。
可郝可愛的手也搭在了台上，一推又一拉，郝可愛一個剎車停在趙君昊面前。
「你自己作的死，前面叫你走你又不走！」郝可愛氣呼呼道。
「我這不是想著你的錢還在我那麼？」趙君昊愜意地背靠台，慢悠悠說道。
「那你現在給我。」郝可愛伸手道。
「在粉攤。」趙君昊哎呀一聲，「想著來你這，就忘拿錢啦。」
郝可愛：「······」
「還剩四碗素粉，不吃了？「趙君昊戚戚道。
「我吃！」黃彤那蘑菇腦袋伸出來，張口就是一句。
「去！那是人家可愛的粉錢。」區良拿手指點了一下黃彤的腦袋道。
「你這是在浪費食物啊！」趙君昊宣判了郝可愛的罪名。
郝可愛有點不知所措。
區良輕輕挽住郝可愛的手臂，笑嘻嘻道：「中午就一起去他那玩玩，正好不用撞見那個姓劉的。」
「那誰啊？」趙君昊轉過頭去，只見郝可愛已輕輕點頭。
「管我們月生食堂的，腦子天天被水灌！」區良想起什麼，小臉憤憤然。
「不問問你們歡喜姐去不去？」趙君昊見到不遠處秦歡喜拿著筆還在記錄著什麼，笑著問道。
「我去！」黃彤自告奮勇，邁開了小步伐就拉著了秦歡喜的胳膊，一陣扯動。
秦歡喜先是無奈笑笑，然後輕輕搖了下頭，「我就不去啦，這裡這麼多登記表要整理，再說，也要有個人在這看著，中午來客戶怎麼辦？」
見到黃彤使出撒嬌大法都沒能讓秦歡喜答應中午去玩，趙君昊湊頭過去對身旁的郝可愛道：「你們的歡喜姐好勤啊！」
「以為像你啊！」郝可愛瞅見到機會，狠狠地損了趙君昊一把。
「我怎麼啦？」趙君昊無辜道。
「某人不好好看攤，跑這來玩。」郝可愛哼哼道。
「切！」趙君昊眼珠子一轉。
「說吧，今兒早餐是在哪吃的，嫌我的粉攤破爛不是？」趙君昊想起昨天叫她來吃而她卻沒來，一陣憂傷。
「你還說，我是沒時間才去街上吃的，你以為我天天在家裡不掀鍋蓋啊！」郝可愛小手拍了下桌子道。
「你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趙君昊低沉道，「是······」
郝可愛微微紅著臉，回想著剛剛自己是不是說話太沖啦，讓他以為······
「是要到我那吃粉的。」趙君昊一臉正氣。
郝可愛愣了下，隨之而來的是自羞自惱的尷尬。看著眼前那賤賤的笑臉，郝可愛發現，不管是爭什麼，都拌不過這個人的嘴。
「你們仨都開電車？」趙君昊問道。
「是啊。」郝可愛聲音盡量保持平靜，但突然想得這個人的使壞，馬上出聲：「你想幹嘛？」
「載我一程咯！」趙君昊搓著手，暴露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沒門！」郝可愛拒絕得毫不猶豫。
「你怎麼過來的，你就怎麼回去！」
「我可是要去給你們煮粉的。」趙君昊攤著手，使勁地找理由。
「不行不行！」郝可愛離賊船越來越遠。
「可愛，你那車後座能載兩個人。」區良兩根手指伸出，比劃了下。
「那又怎麼樣。」郝可愛低下頭去。
「她不載你，你就載她喂！」區良靈光一閃道。
「這可以啊！」趙君昊重重地點點頭，對區良投去讚許的目光。
「你們兩個······」郝可愛彷彿是被後頭的區良號一撞，又劃過舊水，近了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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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生第二停車場，三輛電車緩緩啟動，趙君昊駕著其中一輛，意氣風發。
見側身坐在後座的郝可愛低著頭無言，趙君昊輕聲道：「認識側門那個老頭么？」
聽見趙君昊問話，郝可愛這才抬頭，「認··認識，他人挺好的。」
「你才剛上班兩天吧。」趙君昊笑道。
「是啊，這兩天放車上班都見到，睡覺的樣子很滑稽，人也好說話。」郝可愛說到有趣事，嘴角帶著笑。
趙君昊是真地想回頭瞅瞅她臉龐上的梨渦。
「他叫啥名？」駛出停車場大門，看見那藍白的身影，趙君昊好奇問道。
「我們都喊他老王。」郝可愛雙手撐著後座車把，微笑道。見到趙君昊抽了下嘴巴，郝可愛趕忙道：「不是那個隔壁的！」
趙君昊哈哈一笑。
駛過側門，趙君昊中氣十足一聲喊：「老王！」
椅子上憨睡的老人身軀一震，白毛豎起，見到那今天剛見的小子駕著車經過，胸口的那包煙就丟過去，「臭小子，找死啊你！」
聽見已在車後頭響起的罵聲，趙君昊倍感親切，家中白頭，不也是這樣叫他的？
「我做的粉，挺好吃的不是？」趙君昊駕著車，隨口道。
郝可愛看著趙君昊如刀鋒般的側臉，抿緊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