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願望的代價

半年後，東京淺草醫院——

我一邊哼著歌一邊熟練地削著手中的蘋果，長長的一串果皮旋轉著垂下，最終掉進了垃圾桶。難得的一家三口，呃，是一家四口的歡聚時光，當然要好好享受。

「Agemi，」正在沖奶粉的厚司說，「開水沒有了，你去打一瓶吧。」

「HAI。」我放下水果刀，拎起開水瓶。

病房門咔噠一下關上了。

「NA，厚司，」艾瑞娜疲憊地開口。

「別擔心，Agemi這麼懂事，她一定能單獨照顧好志保（Shiho）的」。厚司安慰她道。

「YIYE，我擔心的是志保（Shiho），她和我太像了。組織會不會……」艾瑞娜擔憂地看著剛出生不久的小哀。

「也許她的智商比Agemi還低呢」厚司半開玩笑地道。

『喂～喂～——by正在打水的我』

「話雖如此，還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啊……」

志保才剛滿月，艾瑞娜和厚司又要回組織工作了。

臨走前，艾瑞娜交給我四盤錄音帶，囑咐我妥善保管，等志保長大后再交給她。

「嗯，我知道了（Wa.Ga.Da）。」我乖巧地點頭，同時遞過一副眼鏡「媽媽（Ogasang），你的眼鏡」

「哦，謝謝（Ah.Li.Ga.Tou）。」艾瑞娜戴上眼鏡，並沒有覺出異常。

他們走後，我拿出另一副眼鏡，點了下左側鏡腿的外側，一條天線從眼鏡里伸出來，同時左側鏡片變成了網路圖，一個信號點正從中心向外移動著，看速度應該是乘車吧。

我把艾瑞娜的眼鏡換成了備用追蹤眼鏡，姑且先這樣吧……

數月後，米花公園。

「好了，下面該世良（Sera）抓了。」

「第一個被抓的肯定是赤井（Akai），他永遠都只會抓不會藏啊。」

「十，九，八，七……」

Take，該藏哪兒好呢？秀一東張西望著，忽然他看見路邊一輛車的後備箱沒關，Lucky，秀一心想。

不料秀一剛躲進後備箱里，艾瑞娜和厚司就走過來了。

「準備好了嗎？該去見那個女人了，「厚司拉開車門。

「嗯。」艾瑞娜神色堅定地點頭。

汽車一直向市郊開去，直到在密林深處的一座廢棄庫房前停下。

「把車開進去吧，」艾瑞娜輕聲說。

厚司默不作聲地踩了油門。

把車停在庫房裡后，厚司下車打開後備箱，突然他皺起眉頭:「艾瑞娜？」

「怎麼了？」艾瑞娜手拿一張照片走了過來。

「有個少年在後備箱里，」

「誒？」艾瑞娜一怔，秀一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一分鐘后，

「艾瑞娜……老師（Sensei）嗎？」秀一先開了口，

「你是……年級第一的世良（Sera）君？」艾瑞娜想起來了。

「可是老師（sensei）……為什麼要帶槍呢？」秀一語氣很淡，彷彿手槍只是個普通玩具而已。

「這個……」艾瑞娜垂下長長的睫毛。「抱歉（Gong.Men.Na.Sai），不能告訴你，」她忽然嚴肅起來，「這裡很危險，不管你為什麼在這，總之快逃（Tong.ni.ka.ke.Ni.gei.dei）……」

「保時捷的聲音，」正在望風的厚司面色沉重，「來不及了。」

艾瑞娜咬咬牙，她一把抱起秀一將他推到一台廢機器後面.「待在這裡不要動，無論你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都不許告訴任何人，否則你會沒命的……」

『原來如此，是要進行非法交易么？』秀一想起他剛剛在後備箱里翻到的一些奇怪資料和磁片，『啊咧？這是……照片？』秀一順手將撿起的照片放進口袋裡。

保時捷並沒開進庫房，一個小小的身影走進來，看她的模樣也就十一，二歲光景，待看清來人的臉后，秀一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拚命捂住嘴巴才沒叫出聲。

艾瑞娜和厚司見到這幅模樣的貝爾摩得卻並不露出驚訝的神色，「實驗成功了？」厚司問。

「AI，全靠你們兩位的研究，」貝爾摩得的語氣充滿嘲諷，「我要的東西呢？」

「全在這兒了，」艾瑞娜答道，她手上提著一個小巧的黑色箱子。

「把它給我。」貝爾摩德的語氣徒然變冷。

艾瑞娜看了厚司一眼，後者對她點了點頭，艾瑞娜走上前去將箱子放到地上，打開。然後艾瑞娜退回厚司身邊，等著貝爾摩得查看箱里的資料。

貝爾摩得撿查了一遍：「很好（You.Xi）——」她的眸子里突然殺機暴漲，「那你們就去死吧！！」

砰！砰！砰！

『槍聲，』我氣喘吁吁地扶住樹榦，『可惡，信號顯示就在這附近，媽媽……找到了！』我朝庫房跑去，可是外面停著的一輛車使我停下了腳步，保時捷356A，Gin的車子！怎麼辦（Dou.Xi.You）？我該怎麼辦？

正在用打火機焚燒資料的貝爾摩得忽然眼神一凜：「是誰（Da.Lei.Da）？給我出來！」

躲在車后的秀一知道暴露了，於是現身。

「小孩子？」貝爾摩得驚訝不已。

「你不也是小孩子嗎？」秀一反問。

「哼，小鬼又懂什麼？」貝爾摩得冷笑著舉起手槍槍口指著秀一的眉心向他走來。

秀一插在口袋裡的手指暗暗握緊成拳，但他表面仍然平靜，這倒讓貝爾摩得猶豫了。

咔噠，一個冰涼的硬物抵在了正趴在保時捷車窗上向里偷窺的我的頭上。我僵硬地扭過頭。果然看見了黑洞洞的槍口以及手槍的主人——「Gin.」

「啊啦，這可不是玩具呦，」貝爾摩得晃晃槍口想讓秀一露出恐懼的神色.「剛剛那兩個人的下場你看到了吧？」

秀一的眼珠向血泊中的艾瑞娜和厚司瞄了喵，突然他飛起一腳踢向貝爾摩得的右手。

「啊？」貝爾摩得還沒反應過來，她手中的槍已經飛了出去，秀一迅速地隔著一張手帕用左手抓起了掉落的手槍。

「小鬼，你是誰？」Gin的槍口幾乎挨到了我的額頭。

「算不上成員，應該說是個知情人吧。」我毫無懼色地抬頭盯著他。

「哼，不愧是地獄天使（Hell.Angel）的女兒。」Gin收起了手槍。

『他居然不打算殺我，看來有戲，』我的手悄悄伸向麻醉手錶的開關，『不過他是怎麼知道我的？』

「截拳擊，」貝爾摩得揉揉酸痛的右腕，「你也是APTX的實驗體？」

「什麼APTX?」秀一顯然沒聽過這詞兒。

「不知道的話就算了。」貝爾摩得有點不耐煩。

「唔…」血泊中的艾瑞娜發出了呻吟聲。

「老師（Sensei）！」秀一跑了過去，扶起艾瑞娜的頭。

艾瑞娜努力想睜開眼睛，可她的臉上都是血。秀一小心翼翼地摘掉艾瑞娜的眼鏡。又用衣袖擦乾淨她臉上的血。

「快……快逃……還有……志……志保（Shiho）……就拜託你了」艾瑞娜強撐著說完最後幾個字，閉上了眼睛。

「艾瑞娜老師！」秀一用力閉上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他慢慢把艾瑞娜重新平放在地上。

「喂，」身後傳來貝爾摩得不帶溫度的聲音，「你不怕我現在殺了你么？」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秀一平靜地和貝爾摩得對視著，「你那些守在外面的同伴們早該衝進來了吧。」

「哦？因為小孩子沒辦法開車嗎？」貝爾摩得忽然笑了，「那我就告訴你我所隸屬的組織的一些情況吧。」

秀一皺了皺眉：「組織？」

「SO，這是個巨大的組織，組織里的人都穿著漆黑的衣服。」

秀一：「就這些？」

「我已經透露的夠多了，」貝爾摩得半月眼說道，「SA，在我改變主意前，快點從我眼前消失吧。」

秀一看了看血泊中的艾瑞娜和厚司，隨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貝爾摩得一眼。轉身向倉庫深處走去。

「喂，那邊的門鎖了。」貝爾摩德好心地提醒道。

秀一不答話，只是站定，緩緩舉起左手——砰！

槍聲讓我一怔，手也離開了表蓋，而Gin已經拔腿向倉庫衝去。

「喂，等等我（Ma.Dei）……」我邊喊邊追了過去。

「這……怎麼可能（Song.Na.Ba.Ga.Na）？」貝爾摩得喃喃自語，竟然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開槍擊中了門鎖……等等，那個少年沒把手槍還回來啊！

倉庫門口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奔跑的身影。貝爾摩得回頭：「Gin?」

「爸爸！媽媽！」我撲到艾瑞娜身邊，「媽媽你醒醒……」

「怎麼回事（Dou.you.kou.Tou）？」Gin來到貝爾摩得旁邊壓低聲音。

「沒瞄準，補了一槍，」貝爾摩得語氣平淡，隨後她把目光轉向我，「那麼，怎麼辦呢？這孩子。」

「MA，既然他知道了真相，」Gin冷笑道，「那就殺了她！」

「永絕後患，」貝爾摩得眼神複雜，「我來處理她，你負責清理現場。」

「了解（Liu.gai），」Gin回車裡去拿炸彈，等他回來時，貝爾摩得已經在門口等他了，Gin撥開定時炸彈的開關，將炸彈放在門口，隨後兩人鎖門離開。

三十秒后，倉庫里傳出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保時捷356A，

Gin一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抽出一根煙，用車上的引火器點燃，悠哉地吸著。

貝爾摩得翹著腳坐在後排，那副對她來說有些大的圓框眼鏡反著光，遮擋了她的表情，就連Gin此刻也無法窺探她的內心。

那個孩子，那個自信能做到一切的少年，究竟會不會如她所願，成為一發就能射穿組織心臟的銀色子彈（Silver.Bullet）呢？會不會成為她一直企盼的silver.bullet……

『就把一切交給時間吧，』貝爾摩得輕嘆一聲，抬手摘下眼鏡，是該有個全新的開始了。

「吶，」本來專心開車的Gin突然開口，「接下來還要回到那位先生身邊么？」

「AI，當然（Mo.Ji.Long），」貝爾摩得也抽出一支煙，點燃，熟練地吸了一口。

「我已經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Gin的臉隱藏在帽子和劉海下，所以看不到他的真實表情。

「我現在還不能背叛BOSS，」貝爾摩得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所以（Da.Ga.La）——我們分手吧，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