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滿溢的淚雨

郊區公路上，一輛奇怪的轎車按照S型路線歪歪扭扭地向市區開去，車的發動機前蓋已經撞癟一大塊，擋風玻璃完全被震碎，可以說它能開上路就是個奇迹。

駕駛員正是剛滿十一歲的赤井秀一，此刻他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右腳踩油門，連大氣兒也不敢喘，更別提坐下了——因為以他現在的身高，一旦坐下便無法夠著油門，到時如果對面來輛車，那就「砰」了。

謝天謝地，艾瑞娜的車上裝了GPS導航儀。因為是郊區，所以也沒有別的車輛，因此秀一開得還算順利。

一個多小時后，市區終於出現在眼前，秀一全神貫注地開著車，完全沒注意旁邊其他車輛的反應。

司機們在看清車內竟是一個小孩子在駕駛時，個個嘴巴大得能吞下顆雞蛋，有幾輛車乾脆一頭撞到了一邊的護欄上。

杯戶中央病院

秀一直接把車停在了大門口，他打開車門把我以副駕駛座上扛下來，然後秀一扛著我用最快的速度向急診室跑去。

「醫生(Sensei)，她怎麼樣了？」秀一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問道，

「頸部有一處淤傷，不過沒事。」醫生說，「估計過一會兒就能醒。」「是嗎(So.Ga)？」秀一隻覺得身心猛一放鬆，這時他才感到後背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感。

他的後背上，滿是玻璃碴，有幾片鋒利的碎片甚至穿透了墨綠的衣衫，仔細看的話能看到幾塊殷紅的血跡已經凝固成了黑色。

那些碎玻璃，是爆炸的瞬間，秀一為我擋下來的。

「小朋友，你也受傷了。」醫生關切地說：「我幫你處理一下吧。」

「我……」秀一還沒說完，口袋裡的手機振動起來「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醫院裡是禁止使用手機的。

地點轉換線——

「喂喂(摩西摩西)？」秀一按下通話鍵，「嗯……嗯……我立刻回去。」

米花町

秀一喘了喘氣，抖掉外套的玻璃碴，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安無事，但這仍難掩他的狼狽不堪。推開家門。養父正要興師問罪，養母發現了秀一的異常：「我的天啊！你這是怎麼了？」

「沒關係，」秀一後退一步，避免有人碰到他的傷口。

「到底去哪兒了？」養父神色嚴肅起來，因為他不緊從秀一身上嗅出了血腥味還有火藥味兒。

秀一怔了一下，他想起來艾瑞娜的叮囑：「對不起，爸爸，我不能說。」

「哦？為什麼。」

「我……」秀一支吾了一下，忽然改了口，「爸爸，你和媽媽為什麼來日本？」

「啊？」養父被問了個措手不及。

「爸爸以前是FBI，對嗎？」秀一用肯定的語氣問，「之所以來日本是為了找同樣是FBI成員的……」

「別說了，」養父苦笑，「是羽田(Haneda)君對你說的嗎？」

「YIYE，我猜的。」秀一揚起惡作劇得逞后的小孩才有的笑容，其實他是偶然看到了養父的FBI搜查官證，沒想到真的賭對了。

「先不說這些，」養父發現秀一在分散他的注意力「你腰裡鼓鼓的是什麼？」

「呃，Bz.zi.ni（沒什麼）」秀一鎮定地回答「對了，我有些事要處理，晚飯我就不回來吃了，拜拜。」

養父和養母愣愣地看著秀一走出去，關門。忽然，門外傳來撲通一聲。

「秀一！」×2。

米花中央病院

秀一睜開眼發現頭頂是白色的天花板，他手上還扎著輸液用的針頭，養母一臉焦急地守在床邊。

「媽媽，……這裡是？」秀一問，

「米花中央病院，對了，你到底……」養母還沒說完，病房門被一下子推開。

「秀一，」

「哥哥！」

秀一瞅著匆匆趕來的領妹和秀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他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手槍……那把手槍不見了！還有，……』想到這裡，秀一急忙下床，穿上鞋。

「等下，秀一你要去哪兒？」領妹問。

「我去下廁所。」秀一撒謊道。

「那讓秀吉(Shukichi)幫你拿著吊瓶，」領妹說。

洗手間。

「吶。」秀一忽然說「幫我一個忙好嗎？」

「嗯？」秀吉不明白，「秀一哥哥你拔針頭幹什麼？」

病房

「誒？秀一和你換了衣服然後從窗戶跳出去了？」斯泰琳夫人和領妹同時道。

「嗯，」秀吉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秀一從窗戶翻出去后一路狂奔，他一直跑到杯戶中央病院。

「醫生(Sensei)，那個女孩呢？」秀一氣喘吁吁地問。

「那個孩子啊，醒了之後就自己走了。」醫生說。

「什麼(Na.Ni)？」秀一如遭雷劈，他轉身飛快地衝出醫院，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可惡，該去哪裡找呢？

滴答——雨(Ahmei)？秀一抬頭髮現萬千雨絲正穿過厚厚的雲層向地面射來，糟了(Ya.Bei)，秀一趕快加快步伐向前跑去。

沒過兩分鐘，秀一全身都被淋濕了，雨水很快浸透了衣服和繃帶，後背又開始隱隱作痛，秀一不得不放慢速度，他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再次暈倒，環視四周，這裡似乎是即將拆遷的廢棄小區，管他呢，先進去躲躲，秀一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忽然他感到了不對勁兒，雨……好像停了，不對！秀一猛地轉身，一個小女孩正伸直胳膊舉著一把小紅傘，她懷裡還抱著購物用的紙袋.

「你？！」秀一又驚又喜，「你去哪兒了？」

「啊？」我被他嚇得差點跌倒，「我……」

廢棄居民樓內

「誒？」我三魂七魄頓時嚇丟了二魂六魄，「你也在現場？」

「嗯，」秀一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報警了沒有？」

我茫然地搖頭。

「喂，她可是殺了你的——」秀一忽然停住，他怕我接受不了打擊。

我咬了咬嘴唇，沒有哭。

空氣一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過了好久——反正我這麼覺得，我艱難地問了一句：「你看到了多少？」

「全部。」秀一平靜地看著我。

我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了一下。眼前開始模糊，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想要衝破眼眶的封鎖。

「你——」秀一詫異地看著我的變化。

「哇！——你幹嘛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知不知道這樣會被他們滅口的……嗚嗚……」我抓著他的衣服放聲大哭。

「……」秀一完全石化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看來她知道些什麼啊。』

「嗚，嗚嗚。」我竭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喉嚨里還是發出抽抽噎噎的聲音。

「好了，別哭了。」秀一不知從哪掏出一條手帕遞給我，

「嗯……謝謝。」

世良家

「摩西摩西？」務武接起電話，「誒？秀一不見了？」

「是啊，務武你快想想辦法！」領妹叫道。

「嗯……」務武沉思了一會兒，「醫院！去米花町附近的醫院找找！特別是和米花町相鄰的杯戶町！」

「我知道了(Wa.Ga.Da)！但是為什麼(Da.Mo.Dou.Si.Dai)……」

「既然發生了事故受傷的很可能不止秀一一個人，也許他是擔心受傷的同伴才……」

「可是秀一沒必要瞞著我們啊。」

「誰知道呢(Dou.Da.Ga.Na)？……大概和這把手槍有關吧，」務武掂了掂封在證物袋內的手槍。

廢棄小區

「諾，給你」我從紙袋裡拿出一條長麵包。「剛出爐的。」

「嗯。」秀一顧不得道謝就狼吞虎咽起來。

「慢些吃，太快了對胃不好。」我小口小口地咬著鬆軟可口的麵包，眼睛不自覺地彎成了溫柔的弧度。

「抱歉，我太餓了，」秀一有點不好意思，「對了，你從醫院出來就去商店了嗎？」

「AI，妹妹(Yi.Mo.Duo)還在家裡等我呢，」我嘆了口氣，「幸好買的比較多，不然……」

「你妹妹……是不是叫志保(Shiho）？」秀一問。

我：「啊咧？」

「比起這個我更在意你的名字，」秀一沒敢把他推測的理由說出來，「反正都是和『志』有關吧？」

「抱歉，我還是那句話『A.secret.makes.a.woman.woman.』。」

「喂——僅僅是名字不用那麼保密吧。」秀一真服了。

「因為……不想看著你死啊！」我的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涌了上來。「我之所以沒有報警是因為警察根本不能把組織怎麼樣！輕舉妄動的話會讓更多人捲入其中……你還不明白嗎？」

「既然報警沒用的話那就讓我來。」秀一忽然說。

我：「啥(Hai)？」

「我來幫你父母報仇，」秀一堅定地說，他的瞳孔里閃爍著我從未見過的異樣光彩，「我保證。」

我覺得我被蠱惑了，竟然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你對那個組織了解多少？」

「哈？」我瞬間清醒。「現在(Yi.Ma)，不行(Da.Mei.You)！」

「為什麼？」

「至少現在……不可以(Da.Mei.You)……住手吧(Ya.Mei.Dei)……會被殺的(Ku.Lu.Sha.Lei.Wa)……」我努力想組織句子，可大腦卻越來越混亂，『可惡(Ke.So)，……該怎麼才能阻止秀君？』我發現自己像小哀無奈地面對好奇心旺盛的柯南一樣。眼睜睜地看著他涉足危險卻無法阻止……

『可是，這和柯南的情況不一樣啊！！！現在距劇情還有十八年，柯南還沒出生呢……再說柯南是主角無論他怎麼著都不會死……可秀君只是作者為了支援柯南才開的各種外掛之一。雖說他的名字是取自青山最喜歡的動漫人物夏亞的綽號『紅色彗星』，在這一定程度上顯示出作者對他還是比較看重……但萬一出什麼意外提前掛了也說不準……哎呀，腦子越來越亂了……』

秀一皺著眉頭看了我一會兒，他忽然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兩肩。

「你幹什麼(Na.Ni.You.Si.Lu.No)?」我的肩膀被按的生疼。

秀一不答話，他雙眼眨也不眨地直盯著我看，看的我心裡直發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開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秀一的眸子里一片清明，真搞不懂他從我眼裡看出什麼了，「我會小心的。」

「……」我一時語塞，忽然一些刺目的紅色進入了視線「你的衣服——」

「沒關係(Dai.Jiu.Bu)，」秀一後退一步，可惡，秀吉老是穿著白色，這下血洇透了衣服很容易就被發現了。一陣眩暈感襲了上來，『不行，現在絕對不能倒下，振作一點……』秀一默念著。

「你怎麼了？受傷了嗎？」我焦急地問。

秀一還想說什麼，一陣更強的眩暈感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