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遙遠的回憶

杯戶中央病院

秀一躺在病床上，醫生正在給他包紮，我悄悄推開門走出去。

走廊里站著一個和秀一年齡相仿地男孩，此時在明亮的燈光下。他的淡金茶色頭髮和深色皮膚對比得更加明顯。

「謝謝你(Ah.Li.Ga.Tou.Gu.Zai.Ma.Si），」我誠懇地向零道謝。說實話如果不是半路上碰見了零(Rti)君，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把秀君拖到醫院……

「沒關係(Dai.Jiu.Bu)，」零很大度，「我的外號是是zero，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宮野(Miyano)，」我只說了一半，「請多指教，Zero君」

「Miyano？」零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奇怪，「你不知不知道一個叫宮野艾瑞娜的人？」

「她是我媽媽，怎麼了？」我明知故問。

「真的(Hong.Dou)？」零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艾瑞娜老師最近怎樣？我可以見她嗎？」

「這個——媽媽和爸爸有事出門還沒回來」。我不得不撒謊，

「是這樣啊(So.Ga)」。零有點失望。

我們邊走邊聊，一直走到醫院大廳，牆上掛著的電視正播著時事新聞：「萊葉山發現了一輛燒毀的轎車，裡面有兩具屍體，被燒毀的車是一輛白色的馬自達，目前警方正在調查……」

「白色的馬自達……」我驚訝地捂住嘴巴，「媽媽的車子……」

「你說什麼(Nang.Da.Tou)？」零全身一震，「那老師她「……」

「我們去現場，快(Hai.Ya.Ke)！」我一把拽起他就往門口沖。

「等(Qiu)……」零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手被我拉著，他不禁有點臉紅，「這麼大的雨，叫計程車嗎？」

「不用，」我拿出太陽能滑板放在地上，「上來，你負責打傘。」

「就這個滑板……」零不禁有點哭笑不得，

「這可不是普通的滑板，」我踩住啟動按鈕，渦輪引擎開始發動，連空氣都似乎被擊出透明的漣漪，「SA，快點(Hai.Ya.Ke)。」

「哦，」零站上滑板，右手打傘，左手抓住我的衣服。

「抓緊了！我要用飆的了！」我大喊一聲，滑板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

「真厲害啊(Si.Guo..ei.You)，你(Ki.Mi)，」零是發自真心的佩服。

「是嗎(So.Ga)？」能得到未來警校第一的肯定，有點激動啊，

萊葉山

車子是衝下山崖后郵箱爆炸才燒毀的，所以我和零費了一番勁兒才下到谷底。

「注意，不要讓那些記者和警察發現了。」我低聲說。

「了解(Liu.Gai)，」零很冷靜。

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燒毀的轎車旁，屍體已經被裝入盛屍體的袋子抬走了，我皺著眉隔著手帕拉開充滿汽油味的車門。

「MIYANO，我們是不是應該看看……」零問。

「屍體全燒焦了，根本無法辨認。」不用說，肯定又是組織搗的鬼。

「這是(Ku.Lei.Wa)？」

「手錶型電筒。」

「哦。」

忍受著濃烈的汽油味兒，我們在車裡鼓搗了半天，零用手帕包住一塊還算完好的油料表硬生生地把它從車上摳了下來。

「你在幹什麼(Na.Ni.You.Si.Lu.No)？」我好奇地問。

「……」零借著電筒的光仔細看著油量表，「NA.，Miyano，我想這不是事故。」

「為什麼？」我再次明知故問。

「hola（你看），這個油量表的指針已經接近0了，也就是說(Ci.Ma.Dei)車子衝下山崖前郵箱里已經沒油了，就算郵箱爆炸……」

「車子(Ku.Lu.Mao)也不會燒成這樣，對吧？」

「嗯，所以一定是有人往車上澆了汽油然後再放火……可是……」

「怎麼了(Dou.Si.Da.No)？」

「老師有仇人嗎？」

「SA，誰知道呢(Dou.Da.Ga.Na)？不過我大概猜到犯人是誰了。」

「誒？」

地點分割線——

「喂，喂，Miyano」零圍在我身邊上竄下跳，「Miyano，你快告訴我犯人是誰啊？」

「我說，你能不能別在我眼前晃了？」我徹底敗了。「伸手。」

「哦。」

我飛快地蘸著雨水在零手心裡寫了一個字。

「這是什麼意思？」零不解。

「提示(Hen.Tou)『二月』，想不出來可不要怪我哦。」

「等等……這算什麼啊。」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你長大后自然就明白啰。」

「……」『聽你的語氣好像你比我大似的……』

杯戶中央病院

總算把Rei君哄走了，我長長吁了一口氣，把不鏽鋼保溫飯盒輕輕放到桌上，『一定要平安無事啊(Ki.Tou.Bu.Ji.Ga.Da.Na)，秀君。』

也許是今天經歷了太多意外，秀一躺在床上睡得很香。『秀一本來已經出了倉庫，可當他看到撿來的照片時他忍不住又折了回去。

倉庫里靜悄悄的，『那個人走了嗎？』秀一剛想鬆口氣，不料卻看見一個女孩倒在艾瑞娜身邊。

「喂，振作一點！」秀一跑過去，卻發現我旁邊的地上有一個盒狀物體正發著紅光，上面的數字正不緊不慢地減少著。

還有二十五秒！！秀一當機立斷一把扛起我向不遠處的轎車狂奔，把我扔上車后，秀一關緊車門撲在我身上。

轟——爆炸造成的衝擊波震碎了車窗玻璃。玻璃碴全濺在了秀一身上。

好疼……秀一強撐著站起來，YABEI(糟了)！剛剛的爆炸把出口封死了！怎麼辦(Dou.Si.Lu)？等等(Ma.Dyi.You)……車鑰匙還插在車上……那好，只能賭一把了！

為了保險起見，秀一先用安全帶把我牢牢捆在座位上(？)，然後發動車子。掛擋，踩油門——

砰！！！汽車撞開了大門，歪歪扭扭地停了下來，秀一這才站起身，剛剛撞門時他及時趴下來才避免了二次受傷，幸運的是車子還能動，於是秀一按照父親教他的方法打開GPS導航儀，開始發動……』

轟隆隆——隨著一道閃電劃過，雷聲滾滾而來，我站在窗前欣賞著嘩嘩的雨簾，一首《Rain.Man》不禁從腦海中跳出：「在突然之間落下了那告別春天的雨滴，/但我能很快地就在街角發現你，/「下雨之時喜歡，躲在一把雨傘之下，/誰都沒有發現，我們一直緊緊靠著彼此…」/在下著雨的街道和你相遇，/在下雨的街道與你走散，/我想見到你，卻又見不到，滿溢出的淚之雨，/想要回去，卻回不去，遙遠之日的回憶，/我渾身都濕透地獨自站在街角，我的這顆心裡，/有關你的事，還在尋找著。」

「那個(Ah.No)……」秀一睜開眼睛后發現我在屋裡這才鬆了口氣。

「你醒了啊。」我轉身快步走到床邊。

「You，ga.da(太好了）。」

「為什麼這麼說？」我被他逗樂了。

「我以為你又要消失了。」秀一不自覺地把腦子裡的想法說出來了。

我的臉微微一紅：「Ba.Ga(笨蛋），」雖然聲音很輕，不過秀一的耳朵很好使。

「這傢伙……」秀一覺得氣氛有點奇妙。(？)

「傷口還疼嗎？」我打破沉默。

「沒關係(dai.jiu.bu)，」

「太好了(you.ga.da)，我熬了些粥，要不要嘗嘗？」

「嗯。」

粥是我最愛喝的八寶粥，甜而不膩，不過可不是普通的八寶哦……

「裡面都放了什麼？」秀一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粥，他平時都喝牛奶、咖啡之類的。

「有大米，玉米，花生，白薯，山藥，葡萄乾，枸杞，薏米，蓮子，板栗……」我對這些食材可是如數家珍，「哦……薏米是涼性的，孕婦千萬不能吃……Ma，你是男生無所謂了……」「我到底在說什麼啊！」

「哦，不過我媽媽怎麼沒給我做過……」秀一一邊享用美餐一邊發表感慨(？)。

「因為這是中餐……」

「嗯？」

「我是日英混血兒，不過我對中國文化感興趣。」我趕在他問之前解釋，不過貌似我的靈魂是made.in.china。

「哦？」秀一不再發問，低頭專心消滅晚飯中，

十分鐘后——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去了趟廁所而已，病房裡就多了那麼多人？」我一臉懵逼內心瘋狂吐槽。

「小朋友(bao.ya)，你找誰？」領妹問傻站在門口的我。

「啊……對不起(gong.men.na.sai)，進錯房間了，呵呵，」我立刻反應過來，關門走人，既然秀君的家長來了，那我就不攪和了。

跑出醫院大門時我還能聽到樓上隱隱傳來秀一的抗議聲。

「秀一，你知道今天闖了多大禍嗎？」養父開始提前三堂會審。

「……」閉目養神中。

「到底去哪兒了？都幹了什麼？」

「……」沉默是金。

「那把槍是誰的？」

「……」秀一藏在被子里的手緊握成拳，可他依舊緘口不言。

「到底是誰的槍？」養父怒了。

「……」秀一向為他捏把汗的眾人瞥了一眼，他身上遠超常人的成熟和冷靜令昔日的FBI.也束手無策。

正當氣溫降到冰點時，門咔噠一聲開了。

「我來拿那個女孩忘了的東西。」零沖大家友善地笑笑，他拎起飯盒就要走。

「等一下(qiu.tou.ma.dai)！」秀一突然開口，「她……還會來么？」

「ah，他讓我轉告你。」零似乎早有準備，「她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然後呢？」秀一早就推斷出兇手是熟人這個結論了。

「萊葉山發現了一輛燒毀的白色馬自達，裡面有兩具燒焦的屍體，」零舉起用手帕包著的油量表晃了晃，「這是我從現場帶回來的，明白了嗎(wa.ga.de.ga)？」

「原來如此(nai.le.hou.dou)，」秀一冷笑一聲，「哼，動作真夠快的。」

「既然這樣我走了。」零該交待的都交待完了。

「能不能幫我捎句話？明天中午我想見她。」

「可以，不過——她比較害怕陌生人……」零一邊說一邊掃視病房裡早已石化的眾人。

「我知道了(wa.ga.da)。」

「拜拜。」零關上了門跑出去，我正在轉角處等他。

「搞定了嗎？」我問。

「當然。」零比個勝利的手勢，「果然如你所料。」

「特地讓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呢，這個算是謝禮吧。」我拿出一盒精緻的小點心。

「謝謝(ah.li.ga.tou)。」零接過盒子。「Miyano，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Zero君嗎？嗯——應該是陽光又樂觀，雖然偶爾會衝動，總體上是個很可靠的人呢。」

「是嗎(so.ga)？」零的紫灰色瞳孔里閃過一絲複雜，「你知道嗎(si.dei.lu.ga)？你是除了艾瑞娜老師以外第一個誇我的人。」

「我說過不可以的吧？不可以再打架了(da.mei.yi.dang.dei.xiu?mo.ken.ka.si.jia）。」我忽然模仿媽媽的語氣說道。

「誒？」零怔住了。

「加油別放棄哦，你會成為一個很優秀的警察的，」我鼓勵他。

「嗯。」零有點沒反應過來，「她怎麼知道我想當警察的？」

「JA，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拜拜了哦，零君(bye.bye.de.nei，lei.geng)。」

「等一下(qiu.tou.ma.dei)！」

「怎麼了(dou.si.de.no)？」

「你不會像老師一樣……」

「哈哈，ba.ga，怎麼可能呢？妹妹還在家等我呢。」

「……小心一點。」

「我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