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死神1

9月3日，空座町市郊。

一個直徑十數米的巨大半球形深坑周圍聚滿了圍觀的路人。

「剛剛是有隕石掉下來了嗎？」

「誒？可是坑底什麼也沒有啊。」

「……」

「真吵啊。」身高足有230厘米的肌肉男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百無聊賴地道，「喂，烏爾奇奧拉，我可以把他們都殺光嗎？」

「我們是來偵查的，我想你還沒忘記吧，牙密？」被稱為烏爾奇奧拉的男子面色慘白，面無表情。瑩綠眼眸下兩道純黑淚痕划至下顎骨，與旁邊的壯漢相比，明顯是少年體型。

兩人都是一身白色制服，腰間佩刀，面容奇異。可周圍的人們卻好像看不到他們一樣，只圍在那巨坑旁交頭接耳，卻沒有人注意到這包圍圈有一處明顯的空白。

「啊，啊！」牙密很快不耐煩了，「我不管，我肚子餓了！」

他仰天張嘴，如同長鯨吞天一般用力一吸。無數魂魄被迫從肉-體中被拽出，化作白色長龍投入牙密口中。

周圍圍觀的人們紛紛倒下，只數分鐘，方圓十數里內再無普通人站立。

「——呸！」牙密犯噁心一般揉著喉嚨，「真難吃！」

烏爾奇奧拉面無表情評價道，「當然難吃了，畢竟都是毫無靈力的普通人的魂魄。」

「可是我明明聞到一股很好吃的味道……」

「喂，牙密！」烏爾奇奧拉忽然伸手，猛地將牙密推開，自身也猝然急退。

天空中似乎掉了什麼東西下來，一團被火光包裹的不明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擦著牙密的肩膀砸入兩人剛剛站立的地方，形成一個直徑三米，深不可測的黑洞。

牙密驚魂未定地拍著被擦起火的衣服，伸出腦袋望了望那深坑，扭頭喊道，「烏爾奇奧拉，這就是隕石嗎？」

「隕石是石頭嗎？為什麼聞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就是掉得有點太深了，不太好撈啊。

烏爾奇奧拉嘆了口氣，雖然並不是第一次和這個傻大個搭檔了，但他依然無法習慣對方簡單到接近動物的智商。

一聲驚叫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烏爾奇奧拉扭頭看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十分眼熟的女人。

「井上織姬。」雖然和黑崎一護比起來微不足道，不過依然因為能力的特殊被記入了資料庫。

「你認識這個女人啊，烏爾奇奧拉？」牙密詫異道。

——當然了，牙密這一類的人是不可能注意得到的。

烏爾奇奧拉慘綠的眼眸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橘發少女，她扶著的那個穿著空手道服的女人倒是附近唯一一個還有意識的，也許是自身的靈壓抵抗了魂吸的威力？不過那麼一點微弱的靈壓，在烏爾奇奧拉和牙密看來也和沒有差不多了。

「她並不是目標人物。」烏爾奇奧拉淡淡道。他們此行的目標只有黑崎一護一個。

「哦？」牙密露出些許興奮，「那就是我可以吃掉的意思吧？」

井上織姬呼吸一滯，「吃掉……」她想起剛剛看到的路人魂魄紛紛離體的可怕景象，忽然間理解了這個詞的含義。「大家的魂魄……都被你吃掉了嗎？」

「沒錯。只不過實在是難吃。」牙密朝井上織姬走來，附身探出手來朝她腦袋抓去。「希望你的味道會好一點。」

井上織姬整個人被籠罩在牙密巨大的陰影中，條件反射性地低頭，閉眼喊道，「三天結盾——我拒絕！」

牙密巨大的手掌被一塊發著暖黃光芒的倒三角光屏擋住了，他露出感興趣的表情，手微微用力，就聽到咔擦咔擦彷彿玻璃破裂一般的聲音，轉眼間，光屏化為碎片散落消失。

「只有這樣的強度嗎？」牙密哈哈大笑，猛地伸出手掌抓向井上織姬。

然而就在此時——

「牙密！」

哧——

一截巨大的手臂飛上半空，血撒一地。

「抱歉，我來遲了，井上。」橘發少年眉頭深蹙，滴滴殘血正從他手中的黑色長劍末端滴落。

「哈哈哈哈……這個傢伙我知道！」被斬了手臂的牙密不怒反笑，炫耀般地回頭對烏爾奇奧拉說，「這就是黑崎一護對吧？」

「沒錯。」烏爾奇奧拉依然面無表情，他看了一眼腳邊的無底黑洞，決定將剛剛聽到的隱約呼喊歸為錯覺。此時此刻，當然是黑崎一護這個目標人物更為重要，他不想節外生枝。

「把他帶回去，交由藍染大人……」

地面忽然一震，烏爾奇奧拉的話戛然而止。

黑崎一護自然也感覺到了那股震動，被「藍染」二字扯動的神經再次一顫。他感覺到了，從那個奇怪的深洞底下穿來的震動。

「……有人在上面嗎……」

模糊的喊聲依稀傳來。

「……讓一讓啊……」

「哈？」牙密摸著腦袋，終於反應過來了，「剛剛掉下來的是個人嗎？居然還活著啊，身體真硬。」

地面再次一震，烏爾奇奧拉揮手制止了牙密的靠近，「要出來了。」

話音未落，轟地一聲巨響，彷彿幾百斤炸-葯在地底炸開一樣，地面轟然破開，牙密往後退了兩步才站穩，抬頭一看，漫天塵土中，一道與烏爾奇奧拉差不多高的身影出現在空地上。

「咳咳咳……我早晚要宰了金閃閃那傢伙……」此時亂入的傢伙自然是祁連赫了。

撕開聖杯與外側世界的通道之後，他和英雄王在漫漫虛空中飄了很久。吉爾伽美什好歹是個英靈，能不吃不喝不睡，祁連赫卻不行。他纏著英雄王要了幾次蛋糕飲料之後，英雄王終於不耐煩了，一抬腿就給了他一腳。

卻沒想到這一腳，就把他踹到了這裡。此時他插-入的時機和位置都相當微妙，左邊一高一矮兩個奇異人士，高的那個還斷了一截手臂，右邊一男兩女，兩方明顯在對峙，再看周圍，一地死屍。

「我打擾你們了嗎？」祁連赫左右看看，興緻勃勃道，「打架的話，加我一個如何？」

烏爾奇奧拉盯著他看了幾秒，又朝黑崎一護背後樹林里望了一眼，「無聊。回去了，牙密。」他伸手打了個響指，空間如幕布般被撕開。

「啊？我還沒盡興呢！」牙密抱怨歸抱怨，卻是聽話的拾起斷臂，跟上烏爾奇奧拉踏入解空。

「下次見面就沒這麼簡單了，黑崎一護，還有你。」烏爾奇奧拉冰冷的眼神落在祁連赫身上。

「喂，別跑啊！不用下次這次就行啊！」祁連赫伸手一撈，解空閉合，只能撈了個空。

他有點煩躁的抓了把頭髮，回身轉向黑崎一護。「跑了兩個還有三個，喂，樹林里那兩個……一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