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死神2

「阿拉阿拉，這位小兄弟真是十分性急呢。」

男人拖著刻意拉長的慵懶聲調，一手按著帽子一手拄拐，深邃眼眸半藏在帽檐陰影中。

「日安。鄙人浦原喜助，這位是夜一桑，請問閣下是？」

黑崎一護和井上織姬在這兩人出現后明顯鬆了一口氣，黑崎一護看看祁連赫又看看那邊爆炸現場一般的狼藉，表情糾結。

他並沒有親眼見到祁連赫是怎麼從天上掉下來的，只不過結合趕路過程中看到的大火球和到達之後的深坑，很容易就猜得到事情真相。

即使這個真相不太科學。

被百般猜測的祁連赫卻忽然嘆氣。他知道今天除非他提劍傷人，這場架是打不起來了。浦原喜助可不是個能被輕易撩撥起來的男人。

既然打不起來，那就換個思路好了。

「浦原，我肚子餓了。」

「哈……？」縱然是浦原也一時懵逼。

「請我吃飯，我就原諒你們，不然你們就代替那兩個傢伙陪我打一架。」

「哈……」這種中二類型的小鬼他不擅長應付啊，夜一桑？浦原用眼神向夜一求助，夜一雙手抱胸，冷哼扭頭。

看她幹嘛？忽悠他上，打架她來，這小鬼可不是她的活兒。

「咳咳。」浦原不知從哪裡摸出把小扇子，唰地打開擋住嘴巴，「那麼請跟我來。」

「鐵齋，甚太，小雨，這裡就麻煩你們了。」

「井上小姐也請一起來吧，你這位朋友的傷需要儘快處理。然後……黑崎君。」

「是？」

「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一起來。」

浦原商店。

雙天結盾的光芒收斂，井上織姬呼出一口氣，看著呼吸恢復緩和的龍貴沉默片刻，還是站起身來。僅僅一個月以前，她還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儘管孤單了一點，性格天真了一點，胸大了一點（咦）……可現在，一切都顛覆了。

「打擾了……」井上織姬拉開紙門，只見不大的和室里四人圍坐，祁連赫吭哧吭哧地從比臉還大的碗里刨飯，一個二十厘米高疑似烏龜人的綠色古怪人偶不斷給他遞飯，另一邊，空了的碗碟已經堆得比祁連赫腦袋還高。

浦原喜助鬆了口氣似的放下遮擋扭曲嘴角的小摺扇，熱情地招呼井上織姬入座。

任勞任怨的烏龜人給井上織姬上了茶，井上順了下長裙跪坐，偏頭一看，黑崎一護正看著自己手裡的茶水發獃，眉頭皺的很深。

黑崎君……又有什麼煩惱的事情嗎？

「啊！好飽！」祁連赫放下空碗，只覺得渾身舒暢。他端起綠色玩偶送上的茶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抓起玩偶舉到高處，「謝謝你啦，烏龜人！不過會動的玩偶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真有意思哈哈哈！」

「……請放下我。」烏龜人玩偶瓮聲瓮氣地說，「我不是玩偶，我叫之芭。還有，請不要再玩弄我的身體，謝謝。」（順手就這麼寫了，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誒？玩偶還有名字嗎？」祁連赫驚訝道，「你還真有童心呢，浦原！」

浦原：「……」這小鬼吃飽以後好像性格都變了呢，呵呵。

夜一盤腿坐著，貓一樣的金眸冷靜地看著祁連赫，「那麼，大概的情況你應該都清楚了吧？」

「嗯……」祁連赫鬆開手讓之芭落回桌面，看著之芭迫不及待的溜到矮桌的另一邊，又將目光投向另一個會動的粉色玩偶——可惜這一個比較警覺，很快就逃走了。

「總的來說就是，這個世界有三層。」祁連赫伸出手豎起食指，「第一層，尸魂界，以護庭十三番隊為代表；第二層，虛圈，以一個叫藍染的傢伙率領的十刃為代表；還有第三層，現世，現在我們所處的空間。」

祁連赫晃了晃三根手指，「現在尸魂界和虛圈要打仗，現世有可能被波及。」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恍然道，「事實上是已經被波及了吧？剛剛那兩個應該就是你所說的『虛』？」

黑崎一護有點一言難盡，「那是破面……雖說本質也是虛沒錯。」可用虛來稱呼他們總覺得有點掉價。

錯過了浦原喜助對祁連赫開展的常識科普講座的井上織姬有點茫然，她總覺得祁連赫的措辭里哪裡不對。

浦原用扇子敲著自己的額頭，無奈道，「你說的大體沒有錯。」

「那你想要我做什麼呢？」祁連赫把桌上盛著小餅乾的瓷盤拉近，毫不客氣地繼續咔擦咔擦，「難道你們這一方已經缺人到這種程度了嗎？」

這是祁連赫第一次一進入新世界就有新手引導。祁連赫其實並不意外浦原喜助能看穿他此世之外的身份，因為這個世界十分特殊。

以是否擁有靈力為界限，沒有靈力的是普通人，甚至連異世之物都看不到，就像早先圍觀烏爾奇奧拉和牙密的人們一樣，有靈力的才能接觸到浦原所說的另外兩個世界。

即使在擁有靈力的人群中，差別依然很大。靈力外放形成的場稱為靈壓，靈力強的人不必動手，只用靈壓便能令靈力低者屈服。

舉例來說，龍貴，也就是剛剛被井上織姬治好的女生，她也有靈力，只不過十分微弱，看虛也只能看到輪廓，牙密一招魂吸幾乎令她喪命。而對於井上織姬，黑崎一護這些人來說，不僅能看得到虛，還能與之戰鬥。

簡單來說，在這個世界上，能看到破面，與之對峙面不改色，卻沒有靈壓的人——是不存在的。至於完全遮掩靈壓這種事——浦原喜助自己就干過，所以才十分確定地排除了這種可能性。

不過祁連赫並不認為這就是浦原對他和盤托出的理由。有所施必有所求，只要不礙著他搞事，祁連赫倒不介意付一下這頓飯的報酬。

「嘛，嘛……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嘛。」浦原打著哈哈，一方面，他並不願意在尸魂界一方弱勢的情況下把一個可能與破面同一等級的戰力推到虛圈那邊去，另一方面，「如果你能配合我做點研究就更好了。」

祁連赫把空了的瓷盤一推，坐直身體作嚴肅狀，「我拒絕肉償。」

浦原喜助訕笑。

「不過你放心，作為這頓飯的報酬，我不會站在虛圈那邊。」祁連赫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那就先謝謝你了。」浦原搖著扇子道，「祁君，累了的話要不要睡一覺？這裡有空房間哦。」

「不用了，我會自己找地方休息。」祁連赫打了個哈欠，背起劍朝門口走，路過井上織姬時冷不防出手一撈，抓住烏龜人玩偶往褲兜里一塞，「這個小傢伙借我玩一會。告辭了。」

紙門乾脆利索的合上，粉色玩偶小心翼翼探出腦袋，抹了把汗，在心裡為之芭默哀三秒。

黑崎一護很快跟著告辭，井上織姬也匆忙離開，說是要再去看看龍貴。和室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良久，浦原忽然出聲。

「你覺得如何，夜一桑？」

「哼，多此一問。」

「啊哈……」浦原打著哈欠，嘆道，「明明看著是個小孩，說話做事卻滴水不漏呢。」

夜一沒接話。小孩？外表的確是未成年，性格也孩子氣，這種例子在尸魂界也很常見。不過……

「跟他們提一句吧。」浦原用扇子掩住口鼻，賤兮兮地說，「夜一桑剛剛是在想這個吧？就麻煩你跑一趟了。」

夜一盯著他看了兩秒，化作黑貓給他添了三道鬍鬚，輕巧地用前爪拉開紙門出去了。

浦原捂著臉嘆息，「越來越不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