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死神4

清晨，黑崎一護房間里一片昏暗，只有書桌抽屜傳來些許細碎的聲響。忽然，抽屜被哐地一下推了出來，一個獅子玩偶從中冒出頭來，啪唧一下落在地上。

「嗯？」魂停在空了的地鋪前，又回頭看了看還在床上熟睡的黑崎一護，不滿說道，「一護那傢伙，真是沒有警覺性！」

一朵拳頭大的黑紅漩渦突然出現在抽開的抽屜上方，之芭悄無聲息的從中爬出。

「喲，你回來啦。」魂道。

「嗯，早上好。」之芭朝掀開的地鋪望了望，「祁君呢？」

「不知道，大概下樓吃早飯去了吧。」魂一手環抱一手撐著下巴，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樣來，「那小惡魔，也可能是離家出走了？」如果是那樣他真要大肆慶祝一番。

昨晚祁連赫在見到魂的時候表現出了極大的好奇心。逼著黑崎一護表演了一番如何將義魂丸從玩偶體內掏出來以及怎樣使用義魂丸讓靈魂離體。被迫成為道具並且差點被五馬分屍的魂一腔憤怒無處發泄，恨不得祁連赫馬上消失才好。

之芭陷入了「慶幸昨天被玩的不是我」和「我這樣想彷彿不太好」的天人交戰中。

「喂，你說祁連赫到底是什麼人啊？」魂大開腦洞，「古里古怪的，會不會是那個藍染派來的間諜？」

之芭：「……你想多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魂和之芭同時一頓，躲起來已經來不及了，兩人不約而同的往後一倒，裝作普通布偶。

「早上好，一～護～～」

黑崎一心以凌空飛踢姿勢破門而入，直撲一護。「這個時間還沒起床，你要遲到了哦！」

黑崎一護被自家老爸狠狠壓醒，火冒三丈揮拳而上。「一大清早搞什麼啊！」

「喲西！就是這個氣勢！爸爸我很欣慰哦！」黑崎一心捂著臉倒在床尾，仍不忘伸手沖一護比了個大拇指。

「爸爸先下樓了，一護，快點出來吃飯哦！」

「知道了！真是夠了……」一護揉著腦袋，忽然動作一頓。

眼前彷彿又看到了一片昏暗中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慘白的臉。不知道是幻覺還是夢裡，一個詭異的聲音彷彿宣告一般低啞耳語，「我要來嘍，一護。」

「一護？」魂跳上床，疑惑問道。「怎麼突然發起呆來了？」

一護回神，掀開被子翻身下床，避開了魂，「不，沒什麼。」

等一護下樓，黑崎家其他人都已經出門了。黑崎一心去了診所，兩個妹妹也去上學了。只剩下祁連赫坐在餐桌旁，撐著腦袋慢悠悠地喝最後一杯牛奶。

「喲，早上好啊，黑崎。」祁連赫抬手揮了揮，漫不經心地打了個招呼。

「啊，早上好。」當著黑崎一心的面不喊前輩喊他「黑崎君」就算了，黑崎一心不在就直接只剩下姓氏了。這種變臉功夫一護卻已經有點習慣了。

他拉開椅子坐下，吃著早餐隨口說道，「你在別人家裡還真是自在啊。」

祁連赫歪歪腦袋，裝作沒聽到。臉皮是什麼？他早就下飯吃掉了。

「算了，你在家裡給我安分點就好。」一護嘴巴一抹抄起書包飛奔出門，「我走了。」

安分？不存在的。

祁連赫把牛奶杯子一放，撈起樓梯旁探頭探腦的兩個布偶放在桌上。

「你們兩個躲躲藏藏的幹什麼。」祁連赫眯著眼惡人先告狀，「做賊心虛嗎？」

魂清了清嗓子，義憤填膺地指著祁連赫，「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你沒聽黑崎大叔昨晚說的他要收留我在這裡住嗎？——哦對，你躲在抽屜里確實聽不到。」

祁連赫抬手對著魂腦袋一個彈指，魂大叫著倒飛出去，好險勾住了餐桌邊沿，一個翻身爬上來，卻注意到旁邊被餐盤壓著的幾張紙幣。因為餐盤疊得太高，如果不是這個角度還注意不到。

「啊！這是！」魂指著大叫道，「你難道偷拿家裡的錢了嗎！等一護回來我一定要和他說！」

「我說，你真的好吵啊。」祁連赫抓起魂，兩指彈入魂口中，捏出一枚指甲大的綠色藥丸。「這樣好多了，哈哈。」

「你吵啊，再吵我就把你丟垃圾桶里。」祁連赫對著手心裡的藥丸威脅著，十分幼稚。「看好了，就像這樣！」獅子玩偶無辜地躺進了垃圾桶。

之芭全程圍觀，沉默如雞。

可惜小惡魔還是注意到了他。

「說起來……你沒有嘴呢。」祁連赫看著之芭若有所思，「那義魂丸是直接縫進去的嗎？要取出來的話怎麼辦？撕開嗎？」

之芭明顯地抖了一下。他毫不懷疑祁連赫好奇心上頭時的行動力。

——浦原先生，你讓我看著祁連赫的時候，沒跟我說有可能會被分屍啊？

「算了，看在你還有用的份上放你一馬。」祁連赫抽出壓在餐盤下的紙幣塞入褲兜，「這附近哪裡有超市你該知道吧？」

「別跟我說不知道哦，昨晚明明一個人出去逛了那麼久。」

雖然回來的時候沒看到祁連赫，他就有被發現了的覺悟，可是昨天半夜他離開的時候祁連赫明明睡得正香不是嗎？而且祁連赫昨天不是自己從五公裡外的購物中心找到了黑崎家嗎，找個超市總不會比找到黑崎家更難……

之芭腦後發涼，這難道是警告嗎？

——「你不必做什麼，跟著他就好了。他對黑崎君的興趣似乎很大，雖然不知道理由是什麼，但是至少是沒有惡意的。你說你已經開始從他身上感覺到靈壓，我猜這兩天他的靈壓還會加強，至少會加強到足夠和十刃對抗的程度……這幾天你不用再過來了——雖然我覺得今天你來他估計已經知道了……」

——「對待一個孩子，要麼壓著他要麼順著他，既然不能壓，那麼就順著好了。盡量滿足他的要求，他想知道的也可以適當透露給他，如果有事我會聯絡你，你回去吧，注意安全。」

想著浦原喜助昨夜對他說的話，之芭嘆了口氣，主動順著祁連赫伸到面前的手爬上他的肩膀。

浦原先生說的沒錯，這就是個孩子——一個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