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死神7

「好了，好了，兩位都冷靜一點。」市丸銀同時承受著兩邊的殺氣，苦笑著擺手。「再讓你們打下去王殿就要被拆完了。」然後他就要被罵了。

「烏爾奇奧拉，藍染大人有任務交待給你吧？」市丸銀強調了「藍染」兩字，希望烏爾奇奧拉能理智一點。

烏爾奇奧拉其實一直很冷靜，他並不是個好戰的人，和祁連赫不明不白地打了一次也只是因為對方糾纏不休。現在有人出來調停自然最好了。

他和祁連赫一共也就過了兩招，市丸銀此刻出來調停，大概也是想趁兩人沒打出真火之前把事情解決了。

烏爾奇奧拉給了市丸銀面子，默不作聲轉身就走。

祁連赫可不幹了，換了個方向想繞開市丸銀追上去，眼前一花，又是個熟悉的眯眯眼笑臉擋在面前。再一看，烏爾奇奧拉已經不見了。

「怎麼，這次是你想自己來了？」祁連赫周身靈壓一震，銀髮無風自動。

市丸銀面色不變，藏在衣袖裡的手卻微微一動。這靈壓與他和葛力姆喬對峙的時候，提升了一倍有餘。

雖然如此，對市丸銀來說，卻還沒有必須釋放自身靈壓對抗的地步。而且他也清楚，一旦自己那麼做了，下一個被迫和祁連赫開打的就是自己。

——難怪藍染留下來處理這事的人是自己，不是東仙呢，呵呵。不過藍染走得那麼急……感覺有點蹊蹺呢。

祁連赫見市丸銀不說話，臉色更冷，翻手一劍朝對方心口刺去。

市丸銀側身躲開，「祁君，我不會和你打的。」

「誰允許你喊我名字了？」祁連赫一肘頂出，被對方用手接住。他抬頭看著那張可惡的臉，忽然抬腳踩向對方的腳。

「啊呀，好險。」市丸銀後退避開，祁連赫速度也不慢，追上去又是一腳。

兩人一躲一追，數個殘影極快地在大殿中閃現，消失。直到十幾秒後市丸銀找到空隙連續幾個短程瞬步，才暫時甩開了對方。

「呼。」他佯裝擦汗抹了把額頭，抬手指了指剛剛兩人追打的位置。

「你有東西掉了哦。」

祁連赫剛剛的確感到有什麼東西從褲兜里掉出來了，不過他褲兜里能有什麼……啊！他想起來了！

祁連赫連忙跑過去，撿起躺在碎石塊里的烏龜人玩偶。

「喂，你沒事吧？」回想一下，他似乎是在幫黑崎一心搬東西的時候，順手把它塞褲兜里了。然後出門的時候外興奮，忘記把它拿出來了。

仔細一看，之芭的雙眼已經變成了旋渦狀。他努力把手搭在祁連赫手指上，制止對方把他抓起來搖晃。「……沒事，就是有點暈……」

剛剛祁連赫和市丸銀追打的十多秒，對之芭而言感覺就像是坐了一次超速過山車，而且是蒙著眼睛把身體蜷縮在箱子里的那種。再加上在此之前被祁連赫的靈壓近距離震了一下……

這的確是他的鍋。祁連赫罕有地良心發作，道了個歉，小心把之芭托在手心裡。

市丸銀只笑眯眯地看著。他一開始沒認出那是什麼，等那個小東西說話了，他才想起浦原喜助前段時間搞出來的用來偵測巴溫特的小玩意兒。

只是他沒想到會在祁連赫這裡看到這種東西。改造魂魄說起來不錯，但對於他們這種級別的人來說，一刀一個都很輕鬆。

祁連赫和浦原喜助有聯繫他不奇怪，浦原喜助在現世待了那麼久，空座町說是他的老巢都不為過，有個人從天上掉下來砸在他的地盤上，自然是會去認識認識的。

不過放個改造魂魄在祁連赫身邊，這就很微妙了……

某種不可言說的心思讓市丸銀愉悅地勾起嘴角，混水才好摸魚，這個愛搞事的小鬼也許可以成為某種契機。

「喂，你別笑了，表情好噁心。」祁連赫嫌棄地看著他，直覺告訴他對方現在正在打著某種不太好的主意。

市丸銀：……真不可愛。

「咳咳，總之，藍染大人的意思是……啊咧，你要去哪裡？」

「不想聽你講話，我去哪裡你也管不著。」祁連赫托著之芭走出王殿，頭也沒回一個，「敢跟過來我就砍你。」

頭一回被如此嫌棄的市丸銀：「……討人厭的小鬼。」

虛夜宮內部空間無比龐大，無論是王殿還是走廊都沒有多餘的裝飾，連區分方位的標誌都沒有，顯得十分空曠。祁連赫獨自走著，四周安靜得能聽到自己腳步的回聲。

「我感覺好多了。」之芭從祁連赫手心裡坐起來，很快就被祁連赫放到了他肩膀上。

「這裡的裝修品味真是差勁。」祁連赫邊走邊評價道，「到處都是陰森森的。」

祁連赫在岔路口停了停，選了其中一條繼續前進，吐槽道，「還弄得跟迷宮似的。」

虛夜宮理到處都是虛的味道，之芭感到有種被無數猛獸圍住的緊張。祁連赫不知道是沒注意到還是不在乎，看起來完全是一副郊遊般輕鬆的姿態。

「啊，這邊。」祁連赫又拐了個彎。

之芭提醒道，「另一邊有一個很近的靈壓。」祁連赫應該對這個感興趣。

可是他沒想到祁連赫的回答是，「我知道，不過我想找一樣東西。」

「祁連赫在朝您的方位靠近呢，需要我動點手腳嗎，藍染大人？」

某處昏暗無光的房間內，藍染笑了笑，回復薩爾阿波羅道，「不，不需要。」

他想知道祁連赫是不是真的能找到這裡來，並且，他對祁連赫本人也很有興趣，即使祁連赫不找來，他也是要去找他的。

光屏上薩爾阿波羅鞠了個躬，「是，我知道了，藍染大人。」

「東西？」之芭一愣，接著遲疑道，「你是指……崩玉嗎？」

雖然藍染叛出尸魂界的事情他沒有參與，但是自巴溫特事件之後，他一直待在浦原商店，平時端茶送水的時候，聽到的隱秘也不少。

說到如今的虛夜宮裡有什麼東西值得注意的話，那自然是當時被藍染奪走的崩玉了。

「沒錯，就是崩玉。」祁連赫乾脆地承認了，崩玉一事之芭沒有和他提過，但是只要看過漫畫的人，就不會忘記這個東西。

之芭也沒有問祁連赫是如何知道崩玉這一回事的，雖然他有點驚訝，但是祁連赫一直給他的感覺就很神秘，有時候祁連赫問他問題時，他還會有種對方並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想確認答案的錯覺。

所以他只是提醒說，「小心藍染。」

既然已經綁到一條船上了，之芭並不介意多提供一些敵人的情報。

「他的斬魄刀……」

逐漸感知到祁連赫靠近的靈壓，藍染站起身走進內室。一道圓柱自地面升起，層層旋開，露出藏在中央的一枚璀璨的鑽石狀物體。

那就是崩玉。

由於被長時間封存，崩玉本應處在沉睡狀態。在這種狀態下崩玉會變得暗沉，功能也大幅度下降。

然而此刻，崩玉卻在發光——並不像被藍染使用靈壓強行喚醒時的刺眼，而是呼吸似的一亮一暗，彷彿在透露或者提醒著什麼一樣。

藍染將崩玉握在手心裡仔細觀察，確認崩玉的亮度的確比一小時前他剛散會回來時強烈。

「奇怪，祁連赫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崩玉的呢？」

「應該是這裡了。」祁連赫在步行了一個多小時后，終於在毫無變化的走廊某處停下腳步。

「奇怪了，感覺就是這裡啊。」祁連赫對著這面牆壁左看右看，都沒找到哪裡有像門的地方。

「會不會門在另外一邊？」之芭道。

祁連赫搖搖頭，「不，就在這裡。」在是和否的問題上，他的直覺是絕對不會錯的。

「既然沒有門。」祁連赫退後兩步抽出青龍劍，笑道，「那就劈開吧！」

然而就在祁連赫蓄勢的時候，雪白的牆壁忽然出現一道裂縫，並且像拉門一般朝兩邊打開。

藍染微笑的臉一點點出現在祁連赫和之芭的眼前。「我等你很久了，祁君。」

之芭抓緊了祁連赫肩頭的布料，感覺自己有點呼吸困難——雖然他並不需要呼吸。

祁連赫感覺到了之芭的緊張，不過這個時候也只有讓他待在自己肩膀上了，畢竟是在虛夜宮，離得遠了更加不安全。

「你在等我？」祁連赫垂下手裡的劍，卻並沒有收起來。他直直望向藍染，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藍染的態度這麼溫和，不過沒關係，其他人的態度從來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崩玉呢？你拿著的吧？」祁連赫用談論天氣的語氣說道，「拿出來給我看看。」

藍染微笑加深，銳利的眼睛看著祁連赫，不緊不慢道，「如果你想和我一起研究崩玉，我會表示歡迎。」

祁連赫表示自己聽明白了藍染的潛台詞，「那就是『不』的意思了？」

「沒關係，你不願意的話，我會自己搶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