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死神8
藍染這次是真笑了。這種話他真的是很久沒有聽到過了,該說是狂妄好呢,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
「自己抓緊點。」祁連赫對之芭說了一句,屈腿沉腰,猛地沖了過去。
藍染注視著祁連赫,淡淡念到,「六丈光牢。」
四周的靈子劇烈波動,六道光芒分別從六個方向朝祁連赫直刺而來。
這是鬼道?祁連赫不懂鬼道,但他也知道被這六道光芒合圍的後果肯定不妙。
既然如此,那就躲開。
沒有絲毫停頓,彷彿早就預備好這麼做一樣,祁連赫在前沖中將青龍劍往地上一拄,身體凌空翻起,六片光芒噌的一聲鎖住了青龍劍靠近劍萼的地方——高度正好是祁連赫俯身前沖時腰部的位置。
身體近乎倒立的那一瞬間,祁連赫又看到藍染嘴唇動了。
「嘖。」這回躲不開了。
「破道之九十九——黑棺!」
祁連赫只來得及把肩頭的之芭拍開,便被黑色巨棺封鎖,幾十道純黑利劍迅速刺入,密布黑棺上下,利刃刺破肉體,傳來陣陣滲人的嗤嗤悶響。
「祁君!」被甩到遠處的之芭眼睜睜的看著鮮血從黑棺底部汩汩流出,順著青龍劍在地上匯聚成一小灘。
他完全沒想到祁連赫在這種時候居然會顧及到他,畢竟之前他對他的態度可算不上友好。
「很疼誒!」
藍染聽到這個依然健氣十足的聲音,有點詫異地挑眉。能秒殺尸魂界隊長級別人物的一招,居然沒有對祁連赫造成太大傷害嗎?
黑棺緩緩散去,祁連赫卻好像等不及了,以手為刃,將黑棺從中央劈成兩半。
依然按在青龍劍上的右手略一用力,祁連赫翻身落下,順手砸碎了禁錮劍身的六杖光牢。組成光牢的亮芒對中央的禁錮目標壓力很大,但自身的強度卻不高,被砸碎了兩片后,祁連赫順利取回了青龍劍。
「瞬間避開了重要臟器和關節嗎?」藍染微笑讚揚道,「反應速度不錯。」
「哼。」祁連赫抹掉嘴角的血,灰藍色的眼睛愈發明亮,「等你捉住我以後再來評價如何?」
長劍悄然化作大刀模樣,祁連赫身上剛剛還算平穩的靈壓驟然多了一抹狂暴。他咧嘴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再次朝藍染衝去。
來不及用鬼道,藍染被迫抽出斬魄刀擋下這一刀。然而祁連赫卻故技重施,以刀劍接觸點為中心躍起,一掌拍在藍染肩頭。
這一掌非常輕,輕得猶如情人間撫摸一般,藍染剛覺得不妙,瞬步遠離,一股異樣的靈力在他體內忽然炸開。
噗。藍染猝不及防吐出一口血。從外表看沒有任何傷痕,可是他自己卻感覺得到,右鎖骨斷了,右臂暫時無法用力,肺部受損,如果傷在左側的話,也許會波及心臟。而且這種招式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從體內炸開的虛閃一般!
可是祁連赫是如何突破他自身的靈壓的呢?藍染想,除非在那一瞬間,祁連赫將自己的靈壓調整到與他的靈壓相同的頻率才行。
不,這不可能,每個人的靈壓都不一樣,這是天生的,就像指紋一樣獨一無二,也許有人能夠暫時改變自己的靈壓,但是在一瞬間完美模仿一個陌生人的靈壓?藍染覺得這不可能。
「想知道我怎麼做到的嗎?」祁連赫像是知道藍染在想什麼一樣。等藍染默默看過來等待答案時,他卻忽然惡劣的笑了,「我就不告訴你!」
白虎刀猛然劈來,刀刀朝要害砍去。藍染左手持刀,抹掉輕忽之心以後,他的動作變得更加謹慎,有條不紊地只守不攻。
比起藍染嚴謹有序的劍術,祁連赫的技術就顯得十分低劣了。一直以來他就沒有正式學過劍術或者刀術,打架全憑壓倒性的速度力量以及各種奇招。可是當一個在速度力量上都不遜色於他,並且技巧出色的對手出現時,祁連赫過去用的方式就不那麼奏效了。
走廊很快被兩人劈得處處狼藉,之芭不得不躲遠了一點,免得自己被波及。
祁連赫久攻不下,氣勢有些衰竭。藍染趁機揮空一劍將其逼退,自己也悄然緩了口氣。
「好好考慮一下吧,祁君。如果你和我聯手,崩玉隨你使用。」藍染依然是不想將祁連赫推到自己對立面的,他的想法和浦原喜助十分類似——即使不能為我所用,也不要來礙我的事。
「你既然聽過崩玉的名字,那麼崩玉的功能你應該也清楚吧?」藍染擺出一副誠意十足的表情來,「打破死神和虛之間的界限,追求更高的境界,這就是崩玉才有的能力。」
如果祁連赫先碰到藍染,說不定他真會答應和藍染聯手,畢竟全世界就這麼一個崩玉,可惜浦原喜助早一步得到了祁連赫的不敵對承諾,藍染晚了一步。
再說了,藍染此時說得好聽,祁連赫卻覺得這話只能相信一半。崩玉這麼重要的東西,別人遞到他手裡他還要懷疑一下真假,共享?怎麼可能!
「廢話少說。」祁連赫抬起白虎刀直指藍染,「我說過了,崩玉我是想要,不過我會自己去拿。」
真是頑固。藍染手腕翻轉,沖祁連赫微微一笑道,「那真是太遺憾了。」
突兀地一聲鳴響。
「嗯?」祁連赫感覺不妙,直覺地閉上眼。之前之芭對他重點提到過,藍染的刀始解得時候絕對不能看。
不過,為什麼藍染不在剛開始就始解呢?既然是一次出招就能永久製造幻覺的能力,那應該越早使用越好吧?
答案一是輕敵,二,則是鏡花水月的使用限制。除了藍染本人以外並不知道,水月鏡花不能無中生有,也不能讓一個運動的物體變成靜止,只能讓人將一物錯看成另一物,也就是說,在單打獨鬥中這種能力是沒有用的。
但是這時候,時機到了。
東仙帶著兩名屬官,預計兩分鐘後到達。
祁連赫也感覺到了那股靈壓的靠近。好像有點不妙啊。他想。
身上被黑棺刺穿的地方還在滲血,他並沒有烏爾奇奧拉那種超速再生的能力,要完全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
儘管避開了藍染的水月鏡花,但一直閉著眼面對藍染,東仙以及其他破面的圍攻?祁連赫還沒有自大到那種地步。
於是唯一的選擇就是——跑!
祁連赫主意一定,完全不管剛剛自己還放話要搶崩玉,轉身就跑,順手把牆角的之芭撈起,很快就消失在藍染的視線里。
藍染沒有去追。他懷中的崩玉正隱約發燙,他覺得他必須儘早弄清崩玉到底為什麼異常才行。至於祁連赫?自有人去收拾。
「藍染大人。」東仙和兩名屬官在離藍染數米的位置停下行禮。
除了目盲的東仙,兩名屬官看到藍染嘴邊的血跡,臉上都有幾分壓不住的震驚。
藍染平靜地收刀入鞘,命令道,「傳令十刃,殺死祁連赫。」雖然這麼說了,藍染對十刃能否殺死祁連赫卻不抱有太多信心,所以他接著說道,「如果不能殺掉,就把他趕出虛圈。」他無法確定崩玉的異常是好是壞,但按照計劃他的贏面已經超過八成,他不希望因為不確定的利益失去已有的優勢。
「你和銀也去,十刃以下的就不必出動了。」實力不夠即使去了也是白搭,現在還不是使用人海戰術的時候。
東仙低頭應道,「是,我明白了,藍染大人。」
藍染吩咐那兩名破面修復附近被破壞的牆壁和地板,自己則走向那灘祁連赫留下的血跡。雖然少了點,但做實驗的話應該夠用了。他如此想到。
虛夜宮深處,祁連赫有點氣喘地奔跑著。
「你還好嗎,祁君?」之芭擔憂地問,「剛剛藍染的始解……」
「我閉上眼了,沒事。」祁連赫仍然提著白虎刀,他直覺藍染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
「……」之芭自己中招了,即使藍染並沒有針對他,但那一瞬間他沒能反應過來。
莫名覺得有點小心塞。
「身體沒事吧?」
「嗯,小傷而已。」祁連赫快速掠過走廊,朝空無一人的深處奔去。「藍染果然和你說的一樣,很難對付。」
之芭:「……不,你已經很厲害了。」想想當初被玩得團團轉的護庭十三番隊,之芭就覺得祁連赫的表現已經超出常規了。
祁連赫沒接之芭的話,回想剛剛和藍染的短暫戰鬥,帶著幾分佩服地說,「他沒有弱點。」
力量,速度,靈壓,體力,技巧,頭腦,一樣都不缺,並且每一樣都很優秀。如果繼續打下去,祁連赫自己也沒有贏的把握。
「嗯?」祁連赫忽然看到前方出現一個光亮的出口,他沒有停步直接沖了出去,發現這竟是一道建立在一片沙漠上的長橋,頭頂出現了他來到虛圈之後第一次見到的藍天,長橋另一端,則是一座高高矗立的圓形高塔。
「很強烈的虛的氣味。」之芭看著那高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