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女子閨房
無論出於什麼目的,站在什麼立場,一個男人,偷看女人洗澡,還被發現了,心裡總是有些理虧的。
大半天沒有吃飯,李文碩腹中已經有些餓了,又蹲在樹上吹了這麼長時間冷風,驟然看見這幅景象,也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這白衣菩薩本來是背對著李文碩的,可是,此時她明媚的眼波忽然向李文碩這邊一轉,眼中溫柔依舊,陰暗的殺機卻是不期而至。
好在李文碩早就知道自己行蹤暴露了,手掌在身前輕輕一揮,那經少女白嫩小手抬起的水珠就到了手中。
四目相對,李文碩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女兒家洗澡,若是發現有人偷窺,一定會遮掩躲藏,害羞惱怒的不成樣子。但眼前這少女卻是不同,此刻竟是毫不退避,如出水芙蓉般站起。
有這等景象,李文碩自是不會移開眼睛的,更何況他此刻還躲在樹叢的陰影里,隔著百丈的距離,縱使是偽破軍的眼力超乎尋常,也絕難看到他。
象牙般白嫩的少女**一閃而過,已經藏進了那寬大的白袍中,只是散開的黑髮仍濕漉漉的披在身後,如瀑布般直到臀部。
然後,她竟然對著李文碩,緩緩的說道:「偷看的小賊,莫非還沒有看夠?」
她說話的聲音婉轉輕柔,猶如黃鶯啼鳴,略微帶著些中州當地的方言,說的卻又是正了八經的官話。
李文碩嘆了口氣,自嘲的笑了笑,便從樹上一躍而下。雖然有些尷尬,但他還是走了過去,畢竟事情還是要解決的,今日他必然也不會退走。
可是待看清了女子的樣子,他心裡也是微微動容,這哪裡是什麼殺人不眨眼的白衣菩薩,根本就是一美麗動人的中州少女。長相雖不如慕容荷精緻,氣質卻是更加出塵。
世間也不是所有穿白衣服,有著偽破軍境界的人物都是靈秀山的手下。
可是他卻也知道,就算再怎麼欺騙自己都沒有用。
少女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本來冷酷的面容稍微緩和了幾分,瞪著李文碩道:「你這登徒浪子,膽子倒是不小,被我發現了,居然還不逃。」
雖然說李文碩是故意跟來,但是此時也只好厚著臉皮說道:「在下無意經過此地,哪裡會想到這山郊野外,竟然會有佳人出浴?」
少女冷哼一聲,說道:「不知道?我看你裝的倒挺像。」
說著,少女一拂袖,天地間忽起了一陣風,帶起了地上的草屑。軟軟的草葉不過幾寸長,黑夜裡看不清楚,轉眼間就從眼前消失,利劍般到了李文碩胸前。
李文碩也是暗暗咋舌,心道這學宮的白衣菩薩當真是心狠手辣,動不動就要取人性命。可他也是面不改色,手掌一抓,幾根草屑便都到了手中。
說道:「如果我早就知道此地有美人出浴,說不定怎麼也要來看一看,而且絕不會讓姑娘發現,你信不信?」
這下少女才是怔住這人實力高深,確實出乎她所料,而且這登徒子,怎麼會有這麼厚的臉皮?仙人果然說得對,世外的男子,果然都是一些黑了心肝的蠢物。
可她本該惱怒,聽了這話,心裡卻怎麼都氣不起來,只是想笑。可她忍住了,說道:「你快點走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她少見的對這『蠢物』起了惻隱之心。
李文碩笑道:「哦?不知此地有何玄奧,姑娘來的了,在下卻來不了。」
白衣的少女又是一聲冷哼,一轉身,便鑽到了那身後木屋之中。李文碩臉上仍帶著笑,心裡卻不免小心了幾分,整個人如浮萍一般踏步走過水麵,來到那木屋前,同樣推門走了進去。
木屋裡的擺設極為簡陋,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面鏡子。桌子上點著長明燈,燈火照拂,四下里乾乾淨淨,卻瞧不見了那姑娘的影子。
李文碩覺得有趣,一雙眼睛一寸寸的掃過地面,想要找到一處機關所在。可是腳下儘是修剪的極為精緻的草地,連塊兒可以翻起來的木板都沒有。
他笑了一聲,無奈的嘆了口氣,整個人往那大床上一躺,鼻尖兒剛嗅著一絲女兒家的香氣,床板中間便突然分開,露出一個大洞。
這大洞深有十丈多,李文碩躺著下去,落地的時候人早已站了起來。地道里也燃著火,濕氣有些重,火光很暗,面前是一條極深的走廊。
李文碩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抬頭望去,心想難不成頭頂便是那青碧的湖水?
這可真是有趣。
他步子不停,向前走去,身旁兩側都用整塊兒的石頭加固,石頭上長滿了青苔,有翻新的痕迹,顯然,這地宮存在的時間也不短了。
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麼機關暗器,可走到最後,他才傻了眼。
這最後的地段竟是一往上走的樓梯,推開頭頂的擋板,他便又到了另外一張床上。這是一棟竹樓,不過卻已經不在了原先那片空地。
環望四周,檀木雕成的桌椅上細緻的刻著不同的花紋,更加精緻的梳妝台上擺著一菱花銅鏡,鏡子前面坐著一正梳妝的美人,處處流轉著所屬於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
靠近竹窗邊,花梨木的桌子上擺著幾張宣紙,硯台上擱著幾隻毛筆,宣紙上是幾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竹窗上掛著的是紫色薄紗,隨著窗外徐徐吹過的風兒飄動。
身下的雕花大床格外的柔軟舒服,李文碩索性不起來,側躺在床上,望著那鏡子邊的美人,笑道:「姑娘這小樓還真是別有一番天地,弄得在下暈頭轉向,不知道的話,還以為姑娘不是人,是那惑人心智的狐仙呢。」
那少女銀鈴般笑了兩聲,說道:「你膽子倒是真大,這都敢跟過來,也不怕我真是那狐仙,把你給整個吞了。」
李文碩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只不過姑娘這麼一個妙人,為何來這荒郊野地里待著,我想,怎麼也不是為了等我吧。」
他識念探查了一番,才發現,這地方雖不是原來那片空地,離得卻也不遠。
少女不說話,只是非常正式的畫好了妝,寬大的白袍披在身上,無形的殺氣在不大的房中飄蕩。李文碩微微眯眼,說道:「這竹樓如此精緻,打壞了豈不可惜?」
這位女身的白衣菩薩終於開口了,她說道:「竹樓可以再蓋,可是那明鏡一般的小湖卻是天然之物,不可再得,否則你以為我把你帶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李文碩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
可是他整個人卻是更加放鬆,聞著房間里的香氣,把雙臂枕在腦後,仰面躺在床上,說道:「可我是萬萬不會與姑娘你動手的。」
少女冷哼,說道:「看不出來,你倒是個憐香惜玉的。」
再美麗的少女,如果半夜裡手中拿把刀對著你,那驚悚,無疑和一漂亮的女鬼沒有任何的區別。
可李文碩根本不去看她,說道:「刀鋒美人,好刀,好刀,可惜是殺人的凶物,傷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少女忽然間不能動了,她眼神中帶著驚恐,四肢都動不了,巨大的威嚴撲面而來,幾乎要壓彎她的脊樑。
床上躺著的這究竟是什麼人?
這種恐怖的實力,幾乎都快比山上的仙人還要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