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海上航行(一)

第二百八十六章 海上航行(一)

胡文楷登上貨輪后,直徑去了自己的艙室。十來見方的的艙室雖然很小但功能齊全,他胡文楷坐在懸挂下來的床鋪上晃著腿,叼著煙。

停頓片刻胡文楷打開行李箱,將十幾條香煙在床頭碼好。衣服散開在床鋪上,回到從前一一疊好。

船開動了,胡文楷鍍出艙室來到駕駛室。媽的一路敬禮和在天汾一個鳥樣。他後來知道了陳家祥家族下的船隻,船上還有十名特務隊員。

他在想是否自己成為了契科夫,囚禁在船上。晚上用腳步量起起居艙室的大小,從床到門二十五步不多不少,胡文楷第二天開始練起毛筆字,這事可是老師梁啟超所關照的,他將梁啟超給的字帖懸挂在艙室上方,自己沉著氣一筆一劃的學著老師的筆法。

七月的天氣炎熱,他光著胳膊手懸毛筆一絲不苟的按照梁啟超的筆墨勾勒起宣紙。他的思維超脫了現今範圍,民利對他來說就是一種肯定,也是他自己對自己的肯等。

他練了一個白天的毛筆字,揉著發酸的手臂來到甲板上,夕陽西墜一團火紅的夕陽在海面上漂浮。整個海面除了發動機的轟鳴外一切靜籟,胡文楷站在後甲板上眺望著夕陽緩緩落山。

他趴在後甲板的欄杆上,看著身後夕陽映紅海面。兩年多的時光所有一切已經偏移了方向,本來到民國是為了享受民國的風情最後自己淪落進民國進程中,這一切不是他所想但已經是他擺脫不了的境界。

他晚上待在甲板上仰望漫天星光,腦袋裡回放起兩年來的時光,想到卡羅塔他發出興奮的微笑。在他看來可以拋棄所有的一切但不能失去卡羅塔的愛情。兩世為人他可是初次嘗到這麼甜美的愛情。

船以二十節的速度往南海方向駛去,夜晚到達寧波港,船上的特務隊員過來詢問他是否上岸吃完飯,他趴在甲板尾部轉身說:「你們去吃飯吧,這一帶是我們的勢力範圍,你們下去多帶點熟菜上來,過了這裡就是西出陽關無故人了。」

特務隊員不是一般的猴,下去一趟居然帶上船十幾隻燒雞和鹵蹄膀上船,胡文楷又好氣又好笑簡直把自己當豬了,也不客氣留下一隻豬蹄膀和燒雞其餘的讓分給船員。這艘軍火船在寧波港補給好後繼續航行,寧波港沉浸在一片黑暗中,港口的航標燈漸漸在眼中模糊起來直至消失。

他坐著船尾,盛夏的夜晚海面上風平浪靜,漸漸遠離自己的控制區,他內心有種莫明的情緒對此次行程產生一種預期。控制區的組織結構才勾勒出框架,強有力的執行力是國家發展根本。

他在想後世的那套制度很有效是否可以全盤引用過來,三分戰略七分執行,「天下大事必做於細,古今實業必成於實」。制度好不好,關鍵看療效。

只有堅持提高執行力,才能將制度落到實處,全面提高整個社會的治理能力。「天下之事,不難於立法,而難於法之必行。」制度設計得再好,如果不嚴格執行,都會淪為一紙空文。一分部署九分落實。所以好制度落到實處,還需要拿出好的執行力。

這在段船艙生活時間,他需要細化執行力的架構。已經有三個省了再不統一行政管轄會出問題的,他回想著後世管理那套。現在三省說白了還是採用公司間接管理,商業模式管理行政。

但如果採用後世管理模式將不可避免的犧牲大部分人的自由權,會嚴重壓抑民眾的創新力。自己既然知道這些弊端就必須加以系統性改善,土地改革勢在必行從這作為突破口,整個轄區內通過稅收調整消弱地主階層,但這遠遠不夠土地不能確權農民無法獲得謀生工具。

他在想有必要立法將土地所有權收歸國有,擁有土地者只有使用權。如果採取這種過急的手段勢必造成土地所有者的強烈反撲,首先要給他們畫大餅讓他們農村青年脫離土地的捆綁。

他在自嘲起來,自己又不是那種聰明絕頂的人只是知道大勢的走向加以引導。確立執行機構的事還是需要群策群力,自己先拿出粗略方案交給戴季陶和陳家祥等人集體研究。自己再一次拍著腦袋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將自己狹隘的想法不經驗證提出來。

公司里可以拍著腦袋決定方向,整體牽涉到幾千萬人的生計和未來,一步走錯會陷入萬劫不復的。

航行餘下的日子他將自己固在小小的艙室中,六平方米的艙室他用腳測量房間的寬度,遙望玄窗外的茫茫大海久久注目。桌子上厚厚的稿紙用一塊生鏽的鐵塊壓著,十天時間的成果全部集中在這。

船現在行駛在阿拉伯海面上,臨近阿拉伯半島海面由於陸地乾熱氣流的「烘烤」,水溫可達30℃以上。十二天的航程走了一萬多公里的海路,這時代的交通簡直讓他抓狂。他已經算是採用最快的方式,船是以二十五節速度相當於四十六公里時速二十小時不間斷的行駛。

炙熱的海風將整個貨船烤的像蒸籠,他白天無法集中注意力去寫作只得躺在甲板通風處喝茶休息,人被曬的黝黑現在總算明白印度阿三為什麼黑的象煤球一樣了。處於熱帶和亞熱帶的交界處,太陽一年四季都掛在天上,經過太陽長時間的照射以後,所以阿三的皮膚也就變得越來越黑了,這麼酷熱的氣候下不黑才怪。

晚上整個貨輪上人全部上了甲板,這地方自古以來是海盜出沒的地方。船的兩側架起探照燈在黑漆漆海面上來回照射,船員手中拿著望遠鏡向海平面遠處眺望。兩架重型機槍被抬出來安裝在甲板固定位置上,上面覆蓋著油布。

阿拉伯海的第一天夜晚,涼爽的夜風吹進艙室,胡文楷對照英法字典看亞歷西斯?德?托克維爾的《論美國的民主》:「無論什麼時代,或多或少總是存在著專斷的信仰。信仰產生的方式不同,其形式和對象也會產生變化;但是完全沒有信仰,就是說沒有人們不經爭論、放心接受的意見,那是不可能的……」

他走到甲板上,穿著一件亞麻短衫和一件西裝短褲,腳上套著一雙皮涼鞋。依著船舷邊的圍桿遙望半月下的海面波光粼粼,細小碎浪散發微光。

叼著煙,忍受了一天炙熱的燜烤,到了夜晚才感覺自己從蒸籠中爬出來,涼爽的海風讓舒張一天的毛孔發出愉悅的感覺。

特務隊員站在他身後小聲的說:「老闆,你晚上還沒有吃飯,廚房給你留了飯菜。」

「嗯,一會我去吃,這片海域是海盜出沒頻繁的地方。你們以前遇到過嘛?」

「我是第一次隨船護衛,據他們說以前遇到過幾次。不過每次都被我們擊退了,主要怕他們從船舷下面用搭鉤攀爬到甲板上。」

「今天這種天氣能見度很好,海盜會出現?」

一名海員在遠處接話說:「海盜會選擇在天亮前那段時間,月亮剛好沒有人也最困時。海盜那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延續了上百年了。」

胡文楷想著附近岸邊是後世葉門一帶,這帶人一直就他媽的扯淡天性喜歡搶劫。按他記憶里這時的海盜至多也就幾桿破槍,連機槍這類武器也沒有,不象後世一樣動輒使用***和AK47,手上抓著衛星電話各處的信息及時傳送。

晚餐是罐頭牛肉炒辣椒,紫菜湯。長時間航行,貨船是沒有辦法在熱帶攜帶新鮮的肉類和蔬菜。胡亂的將一大碗米飯和牛肉炒辣椒拌在一起就著紫菜湯吃起來。

已經是第四天吃同樣的飯菜了,聞到罐頭牛肉的味道開始反胃,以前在軍校時也一個樣,能連續一周吃牛肉燒蘿蔔。右手拿著湯匙舀起一湯匙飯菜塞進嘴中,慢慢吞咽著,左手翻著書在看。

美國的政治制度難道真的是當今社會最好的,他想花點時間慢慢吃透,後世他可沒有研究過美國制度,他不服氣的想自己糾集上千名跟隨者就不能創造出一個優越於美國的社會制度。

他這次歐洲之旅主要目的是考察歐洲的工業生產銷售體系,還有一條最關鍵的是在歐洲用高薪撬動部分知識分子前去蘇南工作。

在美國沒有動**劫這批高端精英人才時提前截胡,美國政府是三十年代後期才開始有規模的吸納歐洲精英人才,他打算組織一批學者前去蘇南考察旅遊,所有旅費食宿他承擔。只要進入蘇南他就有多種辦法將這批學者截留下來。

一直到天邊泛出魚肚白海面上還是風平浪靜,特務隊員動手將兩挺機槍拆除運回貨倉,留五個隊員繼續瞭望外全部回倉休息去了。

正如後世巴金所寫的海上日出一樣,天空還是一片淺藍,很淺很淺的。轉眼間,天水相接的地方出現了一道紅霞。紅霞的範圍慢慢擴大,越來越亮。

太陽像負著什麼重擔似的,慢慢地,一縱一縱地,使勁兒向上升。到了最後,它終於衝破了雲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顏色真紅得可愛。一剎那間,這深紅的圓東西發出奪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發痛。它旁邊的雲也突然有了光彩。

每天早晨的日出是必看節目,看海上日出總感覺人在大自然下渺小的樣子,內心深處有種豪情想伴隨著太陽躍出身體和漫天霞光結合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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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的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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