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有機會沒條件
?「佑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骨髓再次確認配型結果出來了，達到了HLA的配型標準。」
孟傾顏這個時候推門進來，開心地說著。她瞥眼看見了坐在一旁的私人偵探，微微一愣。
「哦，抱歉，你有病人啊？」
「沒有，一個朋友而已，他正要走。」
偵探聽陸佑華這麼說，瞬間明白了他的暗示。起身沖著孟傾顏微微點頭示意，便起身離開了陸佑華的辦公室。
孟傾顏看著偵探離開，回頭看向陸佑華的時候，臉上的微笑落了下去。
「什麼朋友？你的朋友並不多，基本上我都知道的。不會是你前未婚妻家裡的人吧？來跟你要錢嗎？」
孟傾顏多疑的性格再一次顯露了出來，陸佑華儘管覺得不自在，但還是強擠出微笑來面對她。陸佑華攥住孟傾顏的手，朝她走過去，順勢伸手關上了她身後的門。直接給孟傾顏來了一個壁咚，兩人緊貼著身子。陸佑華低頭俯身曖昧地嗅了嗅孟傾顏的肩窩。
「親愛的，就是一個普通的病患朋友而已。你也知道的，我是干精神科的。病患不能說病患，只能說朋友。不然會給病人增加心理壓力的，你要理解我，是不是？」
陸佑華溫聲細語地說著，孟傾顏目光嬌嗔地看著陸佑華。
「我就是隨口問問，看把你緊張的。」
「我當然緊張了，我不緊張你緊張誰啊？」
陸佑華的甜言蜜語讓孟傾顏抿嘴笑了笑，陸佑華心裡松下了一口氣，總算是糊弄了過去。他低頭輕輕吻了吻孟傾顏的額頭，便鬆開了孟傾顏。孟傾顏微微有些失落，她以為陸佑華會給自己更多的親昵安撫，可是沒有。
但是孟傾顏沒有表現出來，這樣會跟她高貴冷傲的身份不相符。而陸佑華，就是拿準了她的脾氣和性格。
「你聽到我剛才說的了嗎？你的骨髓跟小菲配上了。等小菲做了前期的手術，你們就可以進行骨髓移植了。」
孟傾顏開心地說著，卻不知道正好說中了陸佑華目前最敏感的問題。陸佑華臉色控制不住地冷了下來，他抬眼看向孟傾顏。
「你好像很關心這個小菲，是因為肖策在意她的關係嗎？」
孟傾顏聽出了陸佑華在吃醋，抿嘴一笑。
「醫者仁心嘛！跟肖策有什麼關係，再說了。你不知道小菲在跟肖策談戀愛吧？我要是真的跟肖策有什麼，怎麼還會幫她。」
「你說柴妍菲是肖策的女朋友？認真的？」
陸佑華更是意外，目前出現的這些不明不白的關係，讓他所有的懷疑都站不住腳。卻又不能幹乾脆脆地甩掉所有的疑惑。
「你幹嘛這麼吃驚？你是不是也覺得，肖策怎麼會喜歡上一個白血病患者？一副病怏怏的模樣，也不知道究竟能活到那一天。你也覺得，肖策是同情小菲是吧？」
孟傾顏想要在陸佑華這裡得到一些心安的回答，可是陸佑華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孟傾顏的重點上。
「親愛的，我一會兒還有急診。骨髓配型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會隨時配合。」
孟傾顏不滿地蹙眉，感覺陸佑華有敷衍自己的意思。可是她是萬眾矚目的驕女，她不能無理取鬧。
「那你忙吧！」
孟傾顏冷冷地丟下一句，轉身走出了陸佑華的辦公室。陸佑華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每一次跟孟傾顏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覺得無比壓抑。因為他需要小心翼翼，就像對待一個極度敏感的精神病患者一樣。
此刻病房裡，肖策正要為尹恩菲做第一次超劑量化療。這是在給尹恩菲做骨髓移植手術之前的準備，可以儘可能的多殺死一些腫瘤細胞，為新的健康的造血幹細胞創造一個健康的生長環境。
尹恩菲還沒感受過化療的痛苦，還以為是普通的打點滴，整個人顯得很輕鬆。肖策看起來都要比她緊張好多倍。
「小菲，你媽媽呢？」
「她啊，上班去了吧。服務行業，比較忙。你找她？」
「沒有，我只是覺得她在的話，對你的情緒有所幫助。我們今天要給你做超劑量化療，可能會比你之前的化療要……難受一些。」
肖策盡量讓自己說的小心翼翼。尹恩菲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自己每天都要打點滴，也沒覺得有什麼呀。
「沒事兒，我能忍。」
看著尹恩菲一臉自信的模樣，肖策心裡卻沒了底。之前柴妍菲做化療的時候，每一次都是生不如死。做完化療之後，整個人沒有精神，食不下咽，短短几天整個人就像是脫了骨一樣的消瘦，痛不欲生。
肖策想著，心裡不由地擔憂著。
「小菲，如果難受你就哭出來，千萬不要憋著。」
肖策說完，讓張靈協助自己，開始給尹恩菲進行藥物化療。尹恩菲感覺所有的人看著自己的目光中都透著一股子憐憫和心疼。她有些莫名其妙，當然也注意到這一次的靜脈注射跟之前的好像不太一樣。
「這一次要持續九個小時，我會一直在這裡陪著你。」
看著針頭刺進了尹恩菲的皮膚之中，肖策眉頭緊蹙。聞聲細語地對尹恩菲說了這麼一句，尹恩菲開心地點點頭。
「陪我九個小時嗎？這麼好？那我以後能不能天天化療啊？」
「傻丫頭，開什麼玩笑？」
「我沒開玩笑啊。」
肖策看著尹恩菲認真的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應對她的淡然。可是尹恩菲是真的淡然啊，她確實是沒經歷過化療的痛苦。
剛開始的一個小時，尹恩菲還很自然地跟肖策談天說地。第二個小時，尹恩菲瞬間安靜了下來。她無比安靜地窩在床上，眉頭微微蹙起，身體上已經開始出現了不舒服的感覺。
這一次是超劑量化療，反應出現的很快。肖策已經習慣了尹恩菲的喧鬧，她忽然緊蹙起眉頭閉著眼睛一聲不吭。好像又變回了之前那個消極的柴妍菲，這讓肖策極度不安了起來。
「是不是很難受？」
尹恩菲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她額頭冒出了絲絲冷汗，艱難地抬了抬自己的手。
「我能不能不做什麼化療了……九個小時太久了，肖策你幫我拔掉好不好？」
尹恩菲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氣無力了起來，她見肖策不動，自己便要伸手去拔針頭。嚇得一旁的張靈趕緊阻攔了下來，此刻的尹恩菲也全然沒有了力氣，攤在病床上微微喘息著。
「我難受……肖策，我真的難受。我覺得我身上的每塊肉，血管連同骨頭都是疼的。停下好不好……」
尹恩菲忍不住掉下淚來，這才不到三個小時，後面還有足足六個小時。肖策上前攥住尹恩菲的手，心疼地微微顫動。
「我知道，我知道有多難受。可是小菲，你要堅持。之前那麼多的痛苦你都忍下來了，不遠了。只要堅持完這一段，做完手術，很快你就可以康復了。」
尹恩菲咬牙點點頭，臉上掛著汗珠和淚水。肖策一把將她攬進了懷裡，緊緊地抱著。似乎是想要將尹恩菲身上所承受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來。一旁的張靈看見這一幕，既難過又感動，轉身走出了病房。
尹恩菲瘦弱的身體蜷縮在肖策的懷裡瑟瑟發抖，像極了一隻飽受風寒的小貓。肖策不住地撫著她的後背，想要舒緩她的痛楚。
「我還是疼……還是好難受……」
尹恩菲氣若遊絲地窩在肖策的懷裡呢喃著。肖策揉了揉她的頭髮，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我給你將故事好不好？你分散注意力之後，就不會難受了。」
「我不要聽故事……」
尹恩菲的語調帶著哭腔，若是平常肖策這般緊緊抱著自己，自己怕是早就樂瘋了。可是尹恩菲如今根本沒有心情去享受著溫情的懷抱，她的眼淚因為疼痛吧嗒吧嗒地落下來。看的肖策心如刀絞。
「那你說，你告訴我。做什麼才能讓你稍微好受一些？」
「我說……了，你就答應嗎？」
肖策肯定地點點頭，尹恩菲強撐著睜開眼睛，抬眼看向肖策。沖著肖策露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容。
「那你……陪我睡覺吧。」
「啊？」
尹恩菲說完又無力地靠近了肖策的懷裡，肖策為難了起來。尹恩菲說的睡覺當然不是單純意義上的睡覺，跟肖策理解的不太一樣。
不過就算只是抱著睡覺，對於肖策這個班規班正的人來說，也是有困難的。尹恩菲提完要求之後徹底沒力氣說話了，渾身的顫抖更加明顯。甚至因為強忍的痛感，牙齒都咬的咯吱咯吱響。
「好，睡覺，我陪你睡覺好不好？」
肖策一咬牙答應了下來，尹恩菲心裡驚詫，可是也沒力氣去激動了。她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死掉了一樣。
肖策小心翼翼地讓尹恩菲躺下，枕在自己的懷裡。他也小心翼翼地順勢躺在了病床的邊緣，只有半個身子是在床上的。尹恩菲全身蜷縮身體，緊緊窩在肖策的懷裡。這麼好的機會，她卻什麼都做不了了。
「親親……」
尹恩菲有些不甘心，雖然精神萎靡，但還是提出了更進一步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