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6章

第13——16章

第二捲風起雲涌第十三章執子之手

是夜。

輕紗羅曼中,一人影翻騰著。

忽然間,美眸大睜,雙眼毫無焦距,透露出了驚恐之色,額上、臉上儘是密密的汗珠。雙手緊緊地楸著身下的床單,口中呢喃著:「我喜歡丞相、我要嫁給丞相;我喜歡丞相,我要嫁給丞相……」

周而復始,無限的循環著。

金秋十月,桂花飄香。

十月十二,皇室六公主下嫁鎮南大將軍,舉國同慶。

都知道六公主是武帝最寵愛的小公主,民間傳言武帝對這小公主的寵愛甚至高於任何後宮妃子,今日舍愛將她下嫁,自是給宗政家面子。

尤其六公主和鎮南大將軍情投意合,武帝此番賜婚做了一回月下老人,傳到民間例也有了不錯的風評。

只是知曉內情的怕是不會給武帝什麼好的評價了,名義上是促成良媒,事實上不過是將這場婚姻當做是一件工具而巳。打著最為疼愛的公主的幌子,想要將宗政家整個吞併。

艷陽天。

赫連飛琴坐在皇室華麗的十六人花轎上,一顆心從上花轎時就一直維持著高頻率的跳動,手中的蘋果早已被捂熱。

心中所念著的人在見到她的時候會不會如同前兩年一樣,對她冷淡無比,甚至連看也不願意看她一眼?

想到宗政煜可能會對她厭惡,赫連飛琴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心中的擔憂也愈見深刻。儘管丞相和丞相夫人一再的保證她的煜哥哥會對她好,可是有了前兩年的幾次例子,她饒是再有信心,此時也會黯然下去。

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態。

皇宮。

「父皇,龍攆已經備好,隨時可以出發。」赫連非焱從殿外走進來道。

換上了一身新的龍袍的武帝,頭一次有了嫁女兒的悲涼,除了還未出嫁的五公主赫連飛靜之外,前面四個女兒都已經出嫁,可是都只是為了讓自己的皇位更穩定的工具,別說是在成親當日去到駙馬府,就是在她們出嫁前多說一句話也嫌麻煩。

雖然赫連飛琴的出嫁也帶著政治目的,但是對武帝來說,她是他的女兒,也只有在赫連飛琴身上,他才是一個父親。

「焱兒,朕是不是老了?」武帝雙手背負在身後,望著窗外的景色,卻什麼也看不進去。

「父皇怎麼會老呢?」赫連非焱怔愣一下后回答。

武帝嘆了一口氣,「小六都出嫁了,父皇還能不老嗎?」

從武帝的語氣中赫連非焱自然能夠聽得出是什麼意思,不外乎是在感慨這個最疼愛的女兒。眼底閃過了冷意,在他的心中,所有的人都是籌碼,即使是真正想要疼愛的女兒,為了自己的利益還不是輕易的就能夠讓出去?現在卻在這裡裝好人,說出去真是不怕笑掉人大牙!

雖然心裡是那麼想著,但是他絕對不會輕易的表露出些許。

「父皇,小六齣嫁了,您有沒有想過五妹呢?」赫連非焱也不說好聽的話,他很清楚武帝的性格,若是現在說一些討好的不切實際的話,絕對會讓他反感。

本來還在感慨的武帝聽赫連非焱這麼一說,眼中閃過了詫異之色,道:

「靜兒?」

「父皇,五妹還未許配,小六就嫁了,這在尋常人家可是不循規矩啊!」赫連非焱訕笑,「而且父皇,小六嫁給鎮南大將軍之後,五妹就一個人在宮裡,現在五妹已經到了婚配年齡,您看是不是也可以……」

「靜兒……」武帝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赫連飛靜那溫和的臉,嘆息一聲道:「靜兒從小乖巧,朕為國事繁忙也忽略了她,現在她的姐妹一個個都出嫁了,看來朕是可以給她指婚了。只是,靜兒從小性格內向,朕……」

「啟稟皇上,五公主求見。」武帝的自語還未說完,太監已經進來通傳。

赫連非焱眉峰一挑,「父皇,為何不藉此問問皇妹的心思?」

「也是。」武帝露出笑顏,「讓靜兒進來。」

太監下去通傳,隨後一襲紫色曳地長裙的女子旖旎而來,端莊的服飾,精緻的打扮襯托的原本姿容中等偏上的女子更具氣質,只一眼就能將人引入那深邃的眼眸中。

今日的赫連飛靜無疑是亮眼的。

武帝在第一眼看到赫連飛靜之時眼前也是不由一亮,赫連非焱在瞬間的訝異之後又恢復了過來,只是嘴角的笑容卻是更深刻了些許。

「兒臣參見父皇。」赫連飛靜半跪行禮。

「靜兒不用多禮了。」武帝上前將赫連飛靜扶起,看著她那明艷的臉連連點頭,「靜兒果然是長大了啊!」

赫連飛靜一臉不解的樣子,「父皇,怎麼了?」

「靜兒,父皇問你,可有心上人了?」武帝也不啰嗦,單刀直入的問道「父皇?」赫連飛靜驚恐的喊了一聲,隨後臉色爆紅,神色有些難看的別開了臉去。

「怎麼了靜兒?」武帝雖對赫連飛靜的寵愛不及赫連飛琴,可是她剛剛在轉過去的時候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絕對是淡淡的哀傷。這一點,他看得清清楚楚。

赫連非焱也在剎那收回了那算計的笑容,故作關心的問道:「五妹,有什麼話就跟父皇和皇兄說,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

聽聞赫連飛靜立刻搖頭,換上了擠出來的勉強的笑容:「父皇,皇兄,我沒事,真的……」

越是這樣的語氣就越是讓人懷疑,赫連非焱是心知肚明,所以他不問,對於不清楚事情真相的武帝,他當然就會緊張了。

「靜兒,有什麼事就跟父皇說,父皇一定替你做主。」武帝保證的說道赫連飛靜在下一刻眼中已經噙了淚水,卻還是強笑著道:「父皇,兒臣真的沒事,您不用擔心。」

「靜兒?!」武帝被她那幾乎要溢出眼眶的淚水弄得不悅了,也微微提高了聲音。

被武帝這麼一喊,赫連飛靜更顯委屈的低下了頭,淚水更是如珍珠般落了下來。

這下子可是讓武帝有些手足無措了,即使是再精明的人,此時此刻也不會想到這個溫柔的女兒身上會有什麼另外的秘密。

「父皇,是您太心急了。」稀連非焱在一旁看了下武帝的反應,很滿意,邃才開了口。

「心急?」武帝皺起眉頭,轉向赫連非焱:「焱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赫連飛靜聽聞抬眸看向了赫連非焱,對他搖頭:「大皇兄,我……」

「五妹,凡事有父皇替你做主呢,放心吧!」赫連非焱輕輕拍了拍赫連飛靜的肩膀,給她放鬆。

兩個人之間的「暗語」讓武帝更加的不解,索性道:「焱兒,你告訴朕,靜兒是怎麼回事?」

赫連非焱看了赫連飛靜一眼,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才轉過頭對武帝道:「父皇,其實五妹已經有了意中人,只是……」

「只是……?」武帝聽到赫連飛靜有意中人閃過了一絲興奮,可是那轉折就讓他微微提起了一顆心。

赫連非焱再次看了一眼咬住下唇低聲哭泣的赫連飛靜,有些惋惜的道:

「只是五妹的意中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今丞相,不久之前,父皇才為他和喬府四小姐賜了婚!」

此話一出,武帝的臉上立刻表情複雜了起來。

赫連非焱看效果還不錯,邃繼續道:「五妹從第一眼見到丞相就已經對他一見傾心,只是五妹性格內斂,也不想給父皇你添麻煩,所以一直不曾開口。

「本來五妹一直都不想說,後宮中也都知道五妹的心思,只是丞相一直熟若無睹。現在小六成親,前些日子兒臣陪同小六和五妹去相府,丞相與丞相夫人在五妹面前大秀恩愛,兒臣實在是不忍見五妹如此傷心,父皇您看……」赫連非焱的話說了不少,可是在接下來的主要目的還沒有說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武帝的表情。

或許之前武帝還會以為赫連非焱是真的為了赫連飛靜的事情來說的,可是在說到丞相夫人的時候,這隻老狐狸就差不多明白了他的心思。

赫連非焱被武帝看的有一陣心虛,但還是很坦然的與他面對面站著。

「靜兒,焱兒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的意中人是丞相?」雖然知曉了赫連非焱的心思,但是武帝不會現在戳穿,只是看向了低泣的赫連飛靜。

被問到的赫連飛靜紅著一雙眼睛看著武帝,再次咬了咬下唇,最後才重重的點頭。

看到赫連飛靜點頭,赫連非焱鬆了一口氣,同時一抹邪肆的笑容也爬上了他的嘴角。

武帝皺眉,問道:「靜兒,既然你一早就對丞相傾心,為何不跟父皇說,」如果說了,他就能夠更為直接的掌控住宗政熠,然後也將喬靈兒賜婚給另外的人。

赫連飛靜搖了搖頭,「父皇……兒臣不想讓您為難……」

「傻孩子!」武帝揉了揉滿臉淚水的赫連飛靜的腦袋,一副心疼的樣子。「你,不早點說,現在說了又能怎麼樣呢?」

「父皇,兒臣只是想跟您說一說。」赫連飛靜低泣著,「兒臣私自出宮見丞相,只是為了斷去兒臣心中的愛戀,可是、可是……可是當兒臣看到丞相時,卻越發無法將心中的愛戀抹去。父皇,您知道嗎,兒臣看到丞相和丞相夫人在一起,兒臣的心真的好痛……」

越說下去,赫連飛靜的淚水就愈發洶誦,即使是無情帝王,此時此刻看著自己的愛女如此傷心落淚也不能不動容。

武帝看著赫連飛靜梨花帶雨的臉緊緊地皺起了眉頭,這個女兒的性子他是最了解的,有什麼事情都會憋在心裡。在其他的皇子皇女還在跟他撒嬌的時候,她就已經學著各種規矩,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只為讓他開心。所以要論最為貼心的一個孩子,當屬赫連飛靜不可。

而今,她如此無法承受的將心底積埋的話說出來,顯然已經超乎了她的性格承受。

尤其可見,宗政熠對她又是多麼的重要?

「靜兒,那你想要父皇怎麼做?」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武帝終於開口問道。

赫連飛靜眼中閃過詫異,但旋即又恢復了過來,靦腆的搖了搖頭道:「父皇,兒臣並沒有想讓父皇為兒臣做什幺,今日兒臣失態,還請父皇責罰!」說罷,她便跪下了去。

「靜兒!」武帝看到她突然就恢復了過來的樣子心中微微一疼,趕緊將她扶起。

赫連飛靜也不堅持,站起來了就是站起來了,看著武帝道:「父皇,兒臣今日確實失態了,晚些車攆就要出發去宗政府了,兒臣先去洗一洗臉,不好讓人看笑話了。

看著赫連飛靜分明心裡不舒服卻還是強顏歡笑的樣子,武市只能點了點頭,任由她先下去了。

赫連非焱目送赫連飛靜離開,臉上的笑容無比快樂。

武帝冷下了臉沉聲問道:「焱兒,這件事情是你謀划的是嗎?」

赫連非焱當即被武帝冰冷的聲音給拉回了神智,面上卻沒有緊張的樣子,只是躬身回道:「父皇,五妹對丞相確實有情,尤其前些日子兒臣陪五妹小六去宗政家,五妹的傷心兒臣都看在了眼中。這幾日來,兒臣看著五妹日漸消瘦,才想讓父皇問問五妹的心思。」

「就只是這樣?」武帝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赫連非焱依舊不動聲色,只是心跳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些許,道:「父皇,您也知曉五妹的性子,即便有再大的傷痛,她也絕對會一人承受住……」

「朕沒有問靜兒,朕問的是你。」武帝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赫連非焱的話,「焱兒,你是怎麼說服靜兒坦白的朕不過問,朕想知道你是在玩什麼花樣?」

如此直白的問題讓赫連非焱的腦門滴下了一滴冷汗,卻未曾讓他自亂陣腳。

深深吸了一口氣,赫連非焱才道:「父皇,兒臣是一個死心眼之人,一旦認定了就不想放棄,所以……」

「所以,你就利用靜兒來得到喬靈兒是嗎?」武帝森冷的接下了赫連非焱的話。「朕應該跟你說過,你肩上的大任是什麼,現在你竟然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耗費如此的精力,你簡直太讓朕失望了!」

「父皇恕罪!」被武帝這突然轉變的態度給嚇到的赫連非焱立刻雙膝跪了下去,把頭埋的低低的,就怕會因為一個不慎就丟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恕罪?」武帝冷笑,「焱兒你可知道你錯在何處?」

「兒臣不該意氣用事,」赫連非焱微微顫抖著說,頓了頓又道:「可是父皇,兒臣之事再小,五妹之事不容忽視。如若五妹當真沒有心思,她怎會如此傷心?父皇,您可知道五妹近日茶飯不思,身子消瘦了多少?」

在某個方面,赫連非焱和武帝還是很像的,他們都很擅長利用人的心理因素,從而到達另外一個目的。

赫連非焱的話是故意的轉移話題,可是武帝卻也確實被轉移了過去。

武帝望著遙遠的地方,心中有了些許的冷意,至於靜兒……宗政家。

皇室的花轎進入視線,頓時鞭炮聲響徹雲扉。一些不相干的只為看熱鬧的人群早已被趕至外界,到處都有官兵把守,畢竟,這是六公主出嫁的日子,任何一點意外都不能出現。

原本公主下嫁,皇帝都會特賜一座府邸,武帝給赫連飛琴賜了一座府邸,但是在地位上來說,宗政家而不是無名之輩,宗政家的任何一個人身份顯赫,尤其宗政家的當家還是當初的丞相,勞苦功高且在群臣中地位不低。

因此,武帝賜婚,拜堂以及其他的儀式都是在宗政家本家進行。

宗政府外,一身大紅色喜袍的男人,不用說自然是今日的主角——宗政煜。

只是宗政煜的臉色青著,與他身上的喜袍根本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那模樣好生讓人害怕。

終於,在他緊緊皺眉之中,花轎到了宗政家的門口。

袖子下的拳握了握,在喜娘的催促中,這才僵硬的上前去踢轎門。

轎子里,赫連飛琴的一顆心也幾乎從喉嚨里跳出來了,看到宗政煜踢轎門,手上的蘋果也差點就滑落了下去。

雖然是公主出嫁,但是禮儀跟普通的大戶人家也沒有兩樣,一樣要過一隻朱紅漆的木製「馬鞍子」,步紅氈,也需要拜堂。

幾乎以紅色為主的大堂中,主位上端坐著深紅色衣服五十上下的男女,他們正是這個家的主人——前丞相宗政無敵和他的元配夫人司馬玥。

一如當初喬靈兒和宗政熠成親的時候的布置,不同的是,今日的宗政無敵的臉雖然不苟言笑,但是顯然溫和的多了,因為六公主的身份可不是商賈之家的女兒。

沒辦法,誰讓宗政老爺就是對商賈有偏見呢?

在看著下面一對新人的時候,宗政無敵的視線還有意無意的瞟向了站在人群之後的喬靈兒,那模樣,根本就是一種挑釁。

喬靈兒在接收到老爺子的視線之後當即高高的挑了挑眉,看來這位「好」公公以後又會給她上什麼課了啊?

相較之下,婆婆司馬玥還是如同二兒子成親時候一樣,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換湯不換藥,古代的結婚儀式。只不過對喬靈兒來說,前一次穿著紅衣的人是她,她是整個殿堂上的主角,現在她是一個看客。

「一拜天她……」高亢的音從贊禮者的口中喊出,在這略顯安靜的大堂中尤為刺耳。

執著紅綢的兩個人,宗政煜面無表情,可是熟悉他的人能夠看出,現在的他其實是有些緊張了,只是強硬的裝作沒事的樣子。

喜娘在赫連飛琴的旁邊給她指導,慢慢的轉身,叩拜,每一個動作都是機械著運動。

贊禮者接著喊:「二拜高堂……』

喬靈兒看著一身紅衣的兩個人,不由想到當初自己頂著那一塊紅帕子的時候,似乎很緊張,雖然這些規矩很死板,可是她就是打從心底的緊張。

「在想什麼?」低低的聲音在耳旁出現,差點嚇得她一頭栽進空曠的大廳中央。

喬靈兒有些不悅的轉頭瞪了宗政熠一眼,壓低了聲音道:「你想嚇死我是不是?」

「我只是看你在出神。」宗政熠幾於是咬著她的耳朵說話的。

如此親近的距離讓喬靈兒的耳朵以及臉都熱乎了起來,想要把他推開些說話,但是在這安靜的只有贊禮者高亢的聲音的地方大聲說話肯定會讓自己成為焦點,她絕對不要做那麼丟人的事情。

瞪了宗政熠一眼,喬靈兒決定不說話,彼時贊禮者已經在喊第三聲了一一「夫妻對拜」!

三句話就成功的將兩個人的一生給相綁到了一起,宗政煜和赫連飛琴兩個人還算好,對彼此都認識,也有感情,雖然老大現在死不願意承認。然而在有些家庭里,那一塊紅頭布去掉,彼此都沒有見過面,那樣才叫真正的鬱悶。

「禮成,送入洞房一一」

話音一落,原本安靜的大廳中立刻紛擾了起來,被壓抑著卻格外興奮地人互相攀談了起來。

「告訴我,你剛剛是在想什麼?」這下子,宗政熠說話也就不用輕聲輕語了,雖然他更喜歡輕聲輕話的說話,因為能夠吃到喬靈兒的豆腐。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喬靈兒臉上一紅,用不好的語氣采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猜你是在想當初我們成親的時候對不對?」宗政熠兀自的猜測,雖說是猜測,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完全是肯定。

「你……」喬靈兒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她很想說不是,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宗政熠溫柔的一笑,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夠剄的聲音對她說道:「當時真的委屈你嫁給我這個「陌生人」了,不過,我很高興你嫁綸了我……」

低低卻魅惑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地方響起,可是只有她一個人才能夠聽到。

我很高興你嫁給了我……我很高興你嫁給了我……我很高興你嫁給了我……一時間,喬靈兒的腦海中已經被這一句話給完全佔滿了,他這樣……算是……「你是在跟我表白嗎?」未經大腦思考,喬靈兒這句話已經問了出來。

話問出來她就後悔了,難得的連宗政熠也愣在了那裡,看著她那囧的要死的臉卻還強裝無事的樣子心底有一股暖流輕輕流過。

「二哥,二嫂,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客人都不顧了嗎?」曖昧的話語頓時插播在喬靈兒和宗政熠之間。

喬靈兒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宗政焰一臉曖昧的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旁邊還有不少人都是用有色的眼神看著他們。

喬靈兒頓時更囧了,恨不得刨個地洞鑽進去。

宗政熠見她不好意思了,溫和的一笑轉向宗政焰道:「焰,這裡就交給你了。」然後又看向了喬靈兒:「我們去後院走走。」

宗政焰才想說二哥重色,但礙於這裡的人員,只得把話給吞了回去。看著宗政熠和喬靈兒一同離開的背影,他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瞭然。

從某個角度去看,二哥和二嫂真的很般配。

新房中。

赫連飛琴坐在了鴛鴦戲水的床上,一顆心夾雜著喜悅與憂愁。喜的是,她終於嫁給了自己心愛的男人,憂的是,她怕煜哥哥會用厭惡的眼神看著她「你們都下去吧!」宗政煜看了一眼赫連飛琴,然後對四個在一旁服侍的宮女吩咐道。

宮女們面面相覷,最後只是福身:「奴婢告退……」

蓋頭下的赫連飛琴聽著宮女腳步聲的離開,心中的緊張更甚,蘋果被拿走了,她的手心滿滿的都是汗水,甚至連呼吸也彷彿停止了一般。

一雙黑色的靴子走到了她的面前,透過喜帕,她能夠看得清清楚楚,停留在她的面前。

宗政煜伸出手去想要將赫連飛琴的蓋頭拿開,可是手卻還是僵在半途中。人家新郎是歡歡喜喜的娶親,可是從來沒有人像他這麼糾結,明明是自己喜歡的女子,可是心中所承受的確實那樣的沉重,這隻手卻始終無法上前,不敢與她面對面的交談。

在兩個人僵持著的一炷香的時間裡,赫連飛琴也屏住了呼吸,咬著自己的雙唇,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

最終,宗歡煜還是放下了手,「我讓你的侍女進來陪你……」說著他就轉身離開了。

「煜哥哥?」幾步之後,赫連飛琴終於無法忍住了,「唰」的一聲將頭上的喜帕給撤掉了,頭上的金布搖發咎也叮噹作響,然而就是一個箭步上前,緊緊地將宗政煜給擁住了。

宗政煜身子頓時僵硬住了,臉色的唰的白了起來。

「嗚嗚……煜哥哥,你就真的那麼討厭我嗎?」赫連飛琴將臉貼在了宗政煜的背上,什麼也顧不得便哭了起來,淚水更是一點限制都不受。

「……」宗政煜想喊她的名宇,卻發現無比困難。

「煜哥哥,為什麼你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我知道我的性子差,脾氣不好,可是、可是你以前也不討厭我啊,為什麼兩年來,你看都……不願再看我一眼?」赫連飛琴沙啞著聲音,手中所用的勁也更大了一些,怕自己一個鬆懈,面前的人就會消失無蹤。

宗政煜身子持續的僵硬著,他對自己了解。其實當初並不是因為武帝說她有了心上人才不願意搭理她,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真的為此心痛過。後來則是因為他在生死的邊緣徘徊,才讓他下意識的選擇避開她,若刨根究底的問,當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才讓他那般的不想面對她。

「煜哥哥,你說話啊?」赫連飛琴聽不到宗政煜絲毫的聲音,心裡更加的無底,也更為焦急。「你到底為什麼不喜歡我,你說啊!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該讓我知道是什麼原因……」

「唔……』

宗政煜一個猝不及防的轉身讓赫連飛琴措手不及,緊接著他的動作更是讓她整個忘記了去思考。

渴望……是唯一出現在宗政煜腦海中的詞話,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白己對她會是這樣的一種渴望。

兩年的時間,他總是在她出現的十丈範圍之內就遠去,甚至連吝嗇都不會吝嗇一眼給她。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一個人的感情越是積壓,就會有越大的反彈,等到觸動了開啟的暗門時,巨大的反彈力會讓他無法著手,任由其噴發而出。

在聽到赫連飛琴的聲音之時,他已經動搖了,聽到她哭泣的聲音時心裡就像是被刀重重的砍了一般,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在府里的這兩天,他也試圖著反思過,只是沒有什麼進展。宗政焰也勸說過,卻依舊無用,唯獨跟他打了兩次架的追命用直白的話語罵了他。

追命雖然性格惡劣,但是卻依舊將當日與宗政焰說過的話再次責罵了宗政煜一番,或許是侮辱的話,然而在他迷惑的時候卻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追命的話將他罵醒了,他是將對赫連飛琴的愛隱藏在了心底,所以才會這麼的痛苦。而被喬靈兒告知赫連飛琴也同樣難過的時候,那種自責上升到了頂點。

方才,他怕她會責怪他,卻不想,她是在責怪她自己的不是。

終於,他再也無法看著她那麼傷心的落淚了,瘋狂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將她所有的委屈都壓了回去。

赫連飛琴怔怔的看著眼前之人,身體上被一雙鐵臂緊緊地箍著,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中去。雖然疼痛,卻是讓她清醒的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哪怕這樣的幸福只是瞬間她也足夠了。

許久,宗政煜才結束了這個因一時衝動而興起的吻,放開赫連飛琴時,她已經無法呼吸,在得到空氣的瞬間,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赫連飛琴通紅著一張臉,眼中依舊帶著透明的水珠,也不敢抬頭看他。

宗政煜望著這小小的人兒,那紅紅的唇像是一種誘惑,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採擷。

不是想,而是去做了。

長年磨礪的帶著粗糙的指腹輕輕的抬起了赫連飛琴的下巴,迫使她與她相對。此時,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煜哥哥……」赫連飛琴看著兩年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的深愛的男子,鼻尖一酸,眼淚就落下了。

「琴兒?」宗政煜有些慌了,笨手笨腳給她擦拭著。

赫連飛琴看著宗政煜的樣子不由嗤笑了出來,以前她的煜哥哥就是很怕她哭,所以每次一哭都能夠看到煜哥哥慌張的樣子。除了過去的兩年,他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別提她哭的時候也在想什麼了。

「煜哥哥,你還會不會不理我?」赫連飛琴紅著眼睛問道,小白兔可憐兮兮的模樣。

宗政煜聽著赫連飛琴這柔柔的話心底就有了一股酸澀,微微低下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對不起,琴兒,是煜哥哥錯了。」

當鐵錚錚的漢子拋開了心中的那一道狹隘之後,他會變得豁熬開朗,就像現在。

不見到還好,見到之後,就什麼也不想去想了。

「煜哥哥……」赫連飛琴激動的一把抱住宗政煜,將臉整個理進了他的懷裡。

小丫頭雖然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想說,沒有什麼比得上和煜哥哥之間這群的親密了。如果這是一場夢,她真的希望這場夢永遠都不要醒來。

宗政煜緊緊地擁著赫連飛琴,心開了,也有許多的話想要跟赫連飛琴說,可是現在什麼也不想說了,只想好好的抱著她,一直到天荒地老。

輕盈的吻落到了那微腫的唇瓣上,赫連飛琴感覺白己都要融化了,扣緊了宗政煜的雙臂才讓自己沒有軟下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享受著少女最為心動的吻。

兩人渾然不覺外面的動靜一一喬靈兒從窗戶的縫隙里看到了裡面的場景,面紅耳赤,無聲問旁邊的男人:「你一早就知道大哥會心軟?」

「我猜的。」宗政熠同樣以無聲的唇話回復。

「我才不信!」喬靈兒對他的自信有些懊惱,再看了一眼吻的難捨難分的兩個人終於受不住的退開了些許,問:「大哥和六公主,他們不會現在就想要……提前洞房吧?」

「靈兒,我們該走了。」宗政熠淺笑道,握住了她的手就走。

可是只是些許的動作,也沒有逃過裡面人的耳朵。

一陣風竄過,他們兩個人偷窺的窗戶就打開了,一身紅色喜袍的宗政煜已經飛至了他們兩人的面前,一柄劍還橫檔在前。

「煜哥哥……」赫連飛琴一聽到有動靜也立刻就奔了過來。

雙方這麼一打照面,宗政煜就尷尬起來了,喬靈兒也嘿嘿的紅了臉,宗政熠倒是很自然的道:「大哥,外面賓客差不多到齊了。」

一句話讓赫連飛琴的臉立刻就如同煮熟的蝦子,宗政煜也尷尬的咳了兩聲。

偏偏喬靈兒還嫌他們兩人的尷尬程度不夠似的,又補充了一句:「大哥,我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要不,你們繼續,我和熠先走了。」說著就拽著宗政熠往外界走去了。

這下宗政煜的老臉也保不住了,看剄赫連飛琴那臉紅透的樣子,還有那腫腫的紅唇……即使想要解釋也絕對解釋不了什麼了,宗政煜非常鬱悶的回到新房裡,後面又輕飄飄的傳來了宗政熠的一句話——「大哥,我會讓人守著院子,不讓人進來打擾你和大嫂。」

誰說溫柔的男人就不能使壞了,跟宗政熠相處了這麼久,喬靈兒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善良,而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腹黑。

秋風吹散了喬靈兒臉上偷窺不宜畫面染上的紅潮,雖然現在外面有不少賓客,但是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去到前廳,人多的地方他們都不喜歡。

「宗政熠,你就那麼肯定大哥會心軟嗎?」兩個人走在一起,喬靈兒忽然覺得還是找些話題比較好。找來找去,她也不知道找什麼才好。

「你不是看到了嗎?」宗政熠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軟軟的,摸起來很舒服。

「喂!」喬靈兒手心痒痒的,這才發現自己正在被吃豆腐。

「怎麼了?」吃豆腐的人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喬靈兒氣鼓鼓的提起自己的手到他的面前,可是還有另外一隻爪子握著,「是我問你怎麼了才是?你幹嘛一直抓著我的手不放?」

「不是說執子之手,與子借老嗎?」宗政熠一本正經的回答,在看到她有所詫異的時候又道:「靈兒,我們不是夫妻嗎?是不是應該一直這樣呢?

那麼正經的語氣讓喬靈兒一時間無法辯駁,明明是吃豆腐的舉動,但是在他這裡卻有了另外一套說辭,而且還是那麼的合理的說辭,怎能叫人不心動?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

喬靈兒的視線定格在兩個人交握的手上,他的手很白,幾乎跟她差不多;也很大,幾乎一手能夠將她的手包進去,掌心中指尖都有些粗糙。暖意透過他的手掌傳遞到她手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安定。

「靈兒。」宗政熠忽然喊了一聲。

「嗯?」喬靈兒回神,抬起眼眸望著近距離的男子。

如黑曜石般的眼中滿滿的都是認真,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她忽然有些心慌,但是又很想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話。靜靜地等待著,終於等到了他接下來的話——「你願意讓我執著你的手,一直到我們老去嗎?」宗政熠問這話的時候也有些緊張,儘管在他的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可是他確實是在緊張。

喬靈兒愣住了,不.是甜言蜜語,只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一個延伸,是同一句話,可是卻讓人有著異樣的情緒。

視線再一次落到了兩個人的手上,她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眼眶忽然酸酸的,很想哭。

「怎麼了?」看到喬靈兒眼睛微微泛紅,第二個宗政煜出現了。

喬靈兒用力的搖了搖頭,深深地吸氣將那想要湧出來的淚水給強勢的逼了回去。

「沒什麼!」喬靈兒笑著看著宗政熠,然後拎起兩中人的手,對他說道:「兩個人的手才是真正的執子之手,如果有第三隻手、第四隻手,你說…「不會。」喬靈兒話未說完,宗政熠斷然截住了她的話。

「什麼?」喬靈兒不曾反應過來。

宗政熠另外一隻手也執起了她的另外一隻手,溫柔的說道:「兩個人的手才能夠握住,這裡,只有你和我,除了我們之外,不會再有任何人。」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尤其是第一次接觸到情愛的女子。宗政熠的話並不動人,並且相對是很普通的,可是卻打破了喬靈兒心底的平靜,讓那如鏡面的心底漾起了漣漪。

於是,踮起腳尖,輕盈的吻,落在了宗政熠那薄薄的雙唇上。

在她的世界里,不是只有男人才能夠主動,沒有吃過豬肉,難道還沒有看過豬跑嗎?然而,下一刻,她的熱情主動和勇氣就被無情的摧毀了——「二弟,弟……」「妹」字還未說出口,按下來就自動的消了音。

什麼叫做風水輪流轉,現在就是了!而且還不僅僅只是宗政煜一個人,偶然間想找個清閑地方聊天的老丞相宗政無敵和前任的大官也一起來到了這裡,只不過他們都沒有想到看到的會是如此的一個場面。

「啊……」喬靈兒驚叫一聲,臉色爆紅,把自己整個縮到了宗政熠的身後。

老天是不是太照頓她了,怎麼……怎麼剛剛做了壞事,就被人給「捉姦」了???

宗政煜在愣了一瞬之後心底竊笑,原本還在尷尬被撞見他和赫連飛琴兩個人的糗事呢,現在報應這不就來了。不過……瞟向了一旁的老爺子,宗政煜在心底暗自替二弟和這大膽的弟妹祈禱。

宗政無故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一直到喬靈兒反應過來躲到宗政熠身後都僵硬著身子,臉色黑到不能再黑的地步,身子氣得發抖。

他的身邊也儘是一些上了年紀的,看到這祥的一幕各個都是無比的尷尬。

「爹。」宗政熠拍了拍喬靈兒在他胳膊上的手,讓她安心,不溫不火的喊了一聲。

「別叫我爹,我沒有這麼、這麼……」宗政無敵低吼,氣的上氣不接下氣,可是要真正的罵他也罵不出來。

喬靈兒躲在宗政熠的身後畫圈圈,她最近是不是得罪了哪方的神靈了,為什麼給她來一個如此光明正大的「捉姦」?還是她近來的人品實在是太差了?

「呵呵,老相爺,丞相和夫人這是在增進感情呢!」終於,有個人首先開口了。

一個人起了頭,另外也立即有人幫襯了,七嘴八舌的起鬨。

「年輕人都這樣,小夫妻兩忍不住就那啥了,老相爺你就別生氣了,哈、哈哈……」

「是啊是啊,老相爺,是我們走錯了地方了,這不是丞相的別院嗎?丞相公務繁忙,沒時間和夫人相處,現在利用這空閑時間也是可以理解的,呵、呵呵。」

「老相爺,您不是說讓我們去欣賞您已經開花的君子蘭嗎?我們走吧,把這裡留給丞相和夫人啊,哈、哈哈!」

一群老頭,你一言我一語的,每個人說話的時候都不看宗政熠和喬靈兒這一邊,如果他們的後綴不加一個形象的笑聲詞,或許會更具說服力。尤其那話中的曖昧,更是讓人無地自容!

宗政無敵鐵青著一張臉,恨不得用眼神將喬靈兒給殺死,都是那沒教養的女子,光天化日之下就帶壞他的兒子,做這種傷風敗俗之事,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給我去前廳招呼賓客!」被拉走之前,宗政無敵還冷著臉抖著聲音吩咐了一句。

宗政熠無奈的笑了一下,繼而對上了宗政煜那曖昧的似笑非笑的臉。

「二弟,看來是大哥打擾了你和弟妹的好事了。」宗政煜難得的調侃了一句,風水輪流轉啊!

宗政煜的調戲的聲音傳到喬靈兒耳中,立刻就讓她的耳朵紅了起來,用手指在宗政熠背上畫圈圈的力道也更重了一些,還把頭給往他的背上撞了撞宗政熠微微一笑,淡定的道:「大哥,非禮勿視。」

聞言宗政煜嘴角抽了抽,在被人發規了姦情的時候還能這麼淡定的人,這世上除了他這弟弟外怕是再無第二個人了。

當下鎮定的道:「二弟,爹剛剛可是說了,要去招呼賓客的。」

「大哥,你才是今日的主角,宴席就要開始了,你還是先去前廳吧!」

宗政熠趕人。

宗政煜再次嘴角抽了抽,看來自己在這裡真的很招人嫌。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保持如此的風度呢?

「好吧,大哥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和二……弟妹了……」宗政煜識趣的道,想要看一看喬靈兒,只可惜她人繼續再做鴕鳥,根本不現身。

待宗政煜也離開了,宗政熠才轉過身就被喬靈兒給捶了,「都怪你、都怪你……」

看著喬靈兒那滿滿的紅著的臉,宗政熠心裡也越發的溫暖,一把捉住了她的兩隻手放到自己胸口處,寵溺道:「好,都是我的錯好不好?」

「就是你的錯,讓我這麼丟人。」喬靈兒氣鼓鼓的理怨。

「那我也丟人好不好?」宗政熠笑道。

「怎麼丟……唔……」「人」字還沒有問出來,所有的聲音都被堵到了喉嚨里。

眼前放大的面孔讓她有些痴迷,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丟人,現在都沒人了,他還丟個屁人啊!

像是懲罰她的不專心,宗政熠啟齒在她的唇上輕咬一口,待她因為驚恐而開啟貝齒時趁機而入,輕輕勾引著那柔軟的小舌,邀之共舞。

喬靈兒先是驚恐,后在那溫柔的邀請之下慢慢的接受。反正已經被捉姦過一次了,也不在乎有第二次。

第二捲風起雲涌第十四章他是我認定的男人!

「皇上駕到——」尖銳的嗓音劃破了嘈雜。

象徵著皇室的顏色在陽光下格外的耀眼,長長的隊伍猶若長龍,浩浩蕩蕩。前方銅鑼敲打的聲音開路,閑雜人等一律被趕至一邊。

迎著瞻仰著的無數的目光,坐在龍攆上的武帝朝著他們揮手,一旁錦衣的貴婦正是六公主赫連飛琴的母妃——德妃。

德妃臉上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滄桑,雖然面容上有著精緻的妝,但是從那一雙略帶著渾濁的眼中已經能夠看出她的憂傷。

後宮中的女人幾乎半生都處在無止境的勾心鬥角之中,只為得到一個男人的垂青,最是帝王無情人,尤其是雄心浩大的皇帝,在他的眼中,女人只是附屬之物。

「咳咳……」德妃看著一旁的九五之尊,心中略略扶起了淡淡的痛,不由咳了兩聲。

武帝也因為德妃那不經意的咳嗽而收回了僵硬笑著的面龐,轉向德妃關心的問道:「愛妃,怎麼了?」

德妃身子並不好,長年在深宮中也習慣了,如今街上灰塵眾多,不期然的灰塵讓她呼吸有些不適。即使臉上有著胭脂,也無法將她原本的蒼白掩去「多謝皇上關心,臣妾並無大礙。」德妃低著頭,守禮的道。

「愛妃沒事就好,宗政府到了。」武帝故作憐惜的道。

在不知情的外人的眼中,武帝毫無疑問是深情種子,尤其現在看到對德妃這樣的噓寒問暖,更是堅定了他們的猜測。

然而德妃自己知道,武帝這樣子不過是裝出來給外人看的,在帝王的心裡,不曾留下任何的情。也許在這後宮中,能夠入他的眼的,只有小五小六,以及……宗政家一行人以及朝中的臣子以及都到了宗政府的大門口,做好了迎接的準備。周圍的人群也都紛紛跪下,有為在這裡看到皇帝而激動的,也有為看一看皇宮金枝玉葉而翹盼的……「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整個宗政府的上空,這裡少說也有百人,宗政府雖不小,但如此之多的人自然也會相擠。

武帝短暫的享受了一下眾人朝拜的尊貴之感,雙手平攤道:「平身!」

「謝皇上——」

喬靈兒低著頭,雙膝並未觸及地面,她厭煩這種儀式,厭煩古代的君主專制,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噁心。人與人生來平等,他皇帝又有什麼資格讓平等的人對他下跪?

忽然間,她察覺到了冰冷的目光,在起身後當即就朝著那危險的目光之處看過去。

然而,那記目光已經諧失了,看到的只是跟在武帝和德妃身後方的五公主赫連飛琴以及走在她身邊的太子赫連非焱。

對上赫連非焱的視線,就見他的眼中含著一抹極具深意的笑容,似是曖昧,又似是算計,讓她很是不舒服。

手上忽然有了感覺,不由側頭看向了身旁的夫君大人,就見他輕輕地握著她的手,視線代替她的與赫連非焱相對,神色平靜,面上依舊是溫柔無比的笑容。

赫連非焱眸中劃過了一絲冷意,但隨後又勾起了一抹危險的笑意。

「皇上,為草民做主啊——」正當武帝協同德妃往宗政府裡面走去之時,人群中突然一陣攢動。

上百人的場面不僅僅是因為一個人而動亂,而是一撥黑色衣服的人而動亂了起來,包括前面的侍衛在內,一時間竟然也沒有來得及阻止。

本就在人群旁邊的喬靈兒,被這突然的橫動一陣推擠,身子立刻就不穩了,然而腰間的力道卻是讓她穩定了下來。

不巧的是,剛好走至他們面前的赫連非焱和赫連飛靜二人,也同時受到了這突然的推力,在官兵還沒有完全阻止到之時,赫連飛靜就被擠至了一旁,身形整個倒了下去。

用混亂來形容現在這個場面再合適不過了!

「五公主——」官兵一面強勢的將暴動的人給壓了下去,另一面想要去解救赫連飛靜,只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

赫連飛靜原本是想要抓住旁邊的赫連非焱的,卻不想在那不經意之中,赫連非焱將她推了出去。

赫連非焱並未去在意赫連飛靜,而是關注著宗政熠,可是偏偏他只是安穩的拖住了喬靈兒,根本也不去著赫連飛靜一眼。

「啊……」赫連飛靜驚呼了一聲,身形未落地之前被一抹淡藍色的影子給接住了。

赫連飛靜對上了一雙穩重的琥珀色眼眸,陽光的映襯下,將他的周圍籠罩上了一層金色並且耀眼的光芒。

輔從府內走出來的宗政煜看到此種場面,立刻就指揮起了人來,一行官兵在他的指揮之下,三兩下就將人群給安撫住了,遠遠的人群撤離。

「公主,你沒事吧?」當赫連飛靜的身子被放平之後,穩重的男音便出現在了她的耳旁。

出神的赫連飛靜終於回過了視線,在見到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孔時,臉頰也浮上了一層淺淺的紅雲,福身道:「多、多謝公子。」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大哥。」喬靈兒也注意列了這一方的一幕,原本她是打算在赫連飛靜摔下去的時候去拉她的,奈何宗政熠不放手,她也就沒有了機會。

更不曾想到,自己沒有來得及出手,卻讓站在她後面的喬家人出了手。

出手的人正是喬靈兒的大哥——喬翌粼。

喬翌粼絲毫不見尷尬,對赫連飛靜微微點了點頭轉向喬靈兒喊了一聲:

「靈兒,妹夫。」

「大哥。」宗政熠也喊了一聲,不知在什麼時候悄悄的挪開了護住喬靈兒的手看向赫連飛靜道:「公主,讓您受驚了!」

「……啊?」赫連飛靜雙頰酡紅,聽到宗政熠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搖頭道:「無事。」

原本正羞澀著的她,忽然間眼神一變,雙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空洞,卻又快速的回過神來,羞怯也褪去了,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靈兒……」在喬靈兒欲上前之際,後方的喬翌術開口喊了一聲。

喬靈兒的腳步頓了下來,喬翌術以只有兩個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對她說了一句話。喬靈兒聽聞眼中閃過了詫異,但旋即又恢復了平靜。

那方,赫連非焱已經上前走到了宗政熠的面前,指責道:「丞相,本宮數日前已跟你說過,六公主大婚之日不得出現任何事態,現在這是如何?」

地上已經有被宗政煜訓練有素的手下抓起來的二十個左右的黑色衣服之人,有老有少,都左腰間系了一根白緞子。

見此喬靈兒不由微微皺眉,如果她沒有猜錯,這群人應該是身上有喪事之人。

今日是六公主和宗政煜大婚的日子,卻突然出現了這樣的一群人,看來不是有人安排,就是某個不經意的偶然了。

看到赫連非焱的那一副嘴角,喬靈兒登時想上去踹他兩腳,甚至懷疑這個「事態」其實就是他安排過來的。

宗政熠看了一眼地上被抓住的人,所有的人都充滿了期待,沒有當即回赫連非焱的話。

「皇上,求皇上替草民做主啊——」帶頭的一個男人再次叫了起來。

「皇上做主啊——」他一起頭,後面一些老弱婦孺在內的也都叩首了起來。

武帝看著跪著的人不由轉向了宗政熠,肅聲問道:「丞相,這是怎麼回事?」后又不等他回答問那些人:「你們可知今日是什麼日子?」

帶著冷意的聲音讓下方跪著的人都集體個個顫抖了起來,宗政熠和宗政煜對視了一眼,赫連非焱卻搶先開口道:「今日是六公主出嫁的大好日子,豈是你們此等平民搗亂之處?丞相……」

「皇上,今日之過是微臣的錯。」宗政熠看也不看赫連非焱一眼,徑自轉向了武帝,又道:「皇上,微臣看他們定是有要事上奏,否則也不會在今日攔截聖駕。懇請皇上將此事交由微臣處理,微臣定給皇上一個交代。」

武帝沉著一張臉,一些大臣也不敢說話,像一般膽敢攔截聖駕的人大多是被亂棍打死。然而現在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子,即使他再反感也不能這麼做此外,今日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出嫁的日子,不宜見血。

邃道:「此事就交由丞相去辦,待喜宴結束后丞相給朕一個答覆。」

「父皇……」赫連非焱急迫的喊了一聲,但是在接觸到了武帝的視線之後就乖乖的閉了嘴,消了音。

喬靈兒本來就對赫連非焱的印象不好,這下子就更加能好了。想也不用想也知道赫連非焱肯定是想藉機造謠生事,不給宗政家帶來一些麻煩,他就絕對不甘心似的。

武帝、德妃被群臣簇擁著進府,赫連非焱在狠狠地瞪了宗政熠一眼之後也只得甩袖離去。

「不要、不要當官的,皇上、皇上……」地上被扣押著的一群黑衣人朝著裡面吼著,只可惜武帝根本頭也不回。

從地上這一群人的眼中能夠輕易的看出他們的厭惡之色,喬靈兒才想上前,忽然敏感的察覺到了如同先前一樣凌厲的目光。

然而,在抬頭看向目光的來源處的時候她又什麼都沒有看到。

「怎麼了四姐?」喬翌晨看到喬靈兒皺眉不由問道。

「沒什麼,可能是我多心了。」喬靈兒這祥安慰著自己。

喬家除了當家人、老三喬翌鶴最小的喬翌敏幾個人沒來其他都在這裡了,宗政焰也在這裡沒有進府去。

「當官的,你們都是官官相護,我們寧願去死也不要攤上你們……」出神間,地上的二十幾個人已經一個個憤恨的樣子了,恨不得上前用刀子桶他們幾刀。

官兵們用力的壓著,才勉強沒有讓他們衝上前來,否則他們可能真的會做出什麼令人驚悚的事。

宗政熠和喬靈兒對視一眼,其他的人心底也很是納悶,這些人對官的理解似乎有些偏激了,而且看他們那恨不得吃人的模樣,似乎跟官之間有著什麼深仇大恨。

「聽各位的口音,似乎不是京城人士?」宗政熠走上前問道。

地上的人一個個充滿了恨意,根本不屑看宗政熠一眼,不管是誰,臉上的表情都是那般的堅定。

喬靈兒皺了皺眉,然後上前蹲下道:「這位大哥,如果你們不把事情說出來,我們又怎麼幫你們解決呢?」

柔柔的女音讓男子的態度稍稍有些好了一點,尤其在見到那一張絕美的面孔時,一時間竟然也被迷惑了。然而在瞬間之後,他又恢夏了那種不友好的態度。

「解決?怎麼解決,當官的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幹什麼?」男子才冷硬的低吼了兩句,忽然間整個身子就被人給提了起來,嚇得他臉色就變了。

再怎麼說這男子也是一個堂堂的漢子啊,但是就被人這樣用一隻手給提了起來,未免也太……「追命?」喬靈兒看著狂妄的追命不由喊了一聲,倒是真沒有想過這傢伙這麼牛逼。

「小子,什麼當官的沒有好東西?你見過當官的沒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是不是?」追命眯著眼睛,很不爽的朝著男子吼。

「當官的本來都一祥,貪贓杠法,不顧百姓死活……放……放下我……」男子一張臉白了又白,他的話才只是念叨了一半竟然被整個拎著舉過了頭頂。

「老子都沒說當官的不是人,什麼時候輪到你小子在這裡評價了?」追命的本性出來了,原因其實也簡單,他討厭婆婆媽媽,尤其之前被拉著半跪更是讓他窩火,現在有人給他做出氣筒了。

「本、本來就是……啊……」男子的話還未說出來,身體就是一輕,整個人被扔到了地上。

「張大哥……」「鐵生……」擔心的聲音從身後那一群人口中發出,但是他們頸子上的刀子迫使他們不得不屈膝。

「給老子看請楚,你面前的是官,要是連他都不是好官,到時候你小子再說天下烏鴉一般黑的話去!」追命從鼻子里哼氣。

男子就是直接被扔在了宗政熠的面前,而宗政熠在聽到追命那信誓旦旦的話的時候真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

喬靈兒也憋著嘴角抽了抽,追命這個傢伙今天的脾氣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說的不錯……」在追命很是冒火的同時,喬翌術一點也不怕的稱讚了一句。

只不過,喬翌術後面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里,因為追命正用一種冒火的眼神看著他,彷彿只要他再說一個字就會被整個的吃了。

忽略了追命對喬翌木的奸視,宗政熠俯身將那名男子扶了起來,「兄台,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能夠為你們主持公道的,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為你們去做。」然後又轉向了後面的官兵,吩咐道:「放了他們。」

「可是相爺……」官兵顯得有些緊張了。

「二哥說放就放!」宗政焰截斷了他們的話,就近用扇子將一個靠近的官兵的刀給挑開,將那年幼的女子給扶了起來。

年幼的女子因為宗政焰的靠近而微微紅了臉,其他的人對他也稍稍消除了些許的戒心。

「相爺?您是當今丞相,丞相宗政熠?」前面,為首的男子忽然激動的一把抓住了宗政熠的手。

宗政熠愣了愣,才答道:「在下正是。」

「丞相……草民終於見到您了,您一定要替草民做主啊……」原本態度剛烈的那名男子,在得知了宗政熠的身份之後竟然就抱著他的腿跪了下來,而且還留下了眼淚下來。

這突然的轉變頓時讓宗政熠驚了不小,喬靈兒也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堂堂大男人竟然就這樣子哭了出來。

「丞相,您要替我們做主,為我們的家人報仇。啊——」後面的人也同前面的男子一樣,紛紛哭了出來,那場面可謂震撼。

宗政熠看著一群人緊緊地皺眉,人群中,所有的人都是憂傷一片,讓人心中頗有感觸。究竟是什麼事,讓這些人如此的憤慨?

正廳之中,武帝和德妃首先入座,與喬靈兒宗政熠成親時不一樣,新娘六公主赫連飛琴在宴席開始中期就出場了,也正是因為她特殊的身份,才能夠與其他的新娘有了區別。

「煜哥哥,丞相哥哥和他的夫人呢?」入座,主親赫連飛琴和宗政煜坐在了皇后的下方,赫連飛琴悄悄地問宗政煜。

「發生了一些事情,二弟和弟妹都在處理呢!」宗政煜給她解釋道。

「這樣啊……」赫連飛琴有些失望,本來還很想看一看喬靈兒呢,沒想到懷著看美人的心又被無情的打斷了。不過沒關係,反正她現在也嫁到宗政府了,以後還是有見面的機會。

武帝看了俏皮的赫連飛琴一眼,笑著道:「琴兒,在跟大將軍說什麼悄悄話呢?都不能讓父皇聽列?」

聞聲赫連飛琴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其實並沒有什麼曖昧的話,只是被武帝那眼神一看,她就不自在了起來。嬌嗔道:「沒什麼啊,父皇。」

「真的沒什麼?」武帝顯然不相信的樣子。

「父皇?!」赫連飛琴跺了跺腳,臉跟煮熟的蝦子有的一拼。「母妃……」

德妃寵溺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女兒,溫柔的笑轉向武帝,「皇上,琴兒臉皮薄,您就別開她玩笑了。」

「好,愛妃說什麼都好。」武帝的心情已經緩緩地轉好了,看到那跟開心果一樣的小女兒,之前的陰鬱也就被一掃而光了。

赫連非焱看了沉默著的赫連飛靜一眼,又看向赫連飛琴道:「小六,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皇兄在這裡祝你和大將軍白頭偕老。」

赫連非焱的道賀讓赫連飛琴的臉再次紅了紅,端了一杯酒:「多謝皇兄。」

在喝酒之時卻被宗政煜給攔住了,赫連飛琴不解的看著他,見他將她手中的酒杯給接了過去,輕聲道:「喝酒傷身。」繼而又轉向了赫連非焱,「太子殿下,這杯酒就讓微臣替公主喝吧!」

「駙馬喝,得喝兩杯!」赫連非焱起身道。

宗政煜不置可否的一笑,「好!

兩杯酒一喝,赫連飛琴就有些擔心了,扯了扯他的衣角道:「少喝點,別喝醉了。

「皇上,您看,琴兒懂得關心人了。」德妃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也跟著調侃了兩句。

「母妃……」赫連飛琴再次羞怯了,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

宗政煜看到赫連飛琴如此可愛的模樣心底也是暖暖的,眼中儘是淡淡的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寵溺。

「駙馬,今日朕可就將琴兒這個刁蠻的小公主交給你了,以後可要好好的對朕的小公主,可不能讓她受任何委屈,知道嗎?」武帝眯著眼眸看向了宗政煜,眼底噙著不容忽視的冷意。

宗政煜眉頭不由自主的微皺了一下,隨後才拱手道:「微臣明白。」

武帝臉上劃過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從宗政煜的臉上掃過又轉向了赫連飛琴。他的琴兒,雖然依舊有些心疼,但是該要做的就必須去做,為了江山大業,他必須這麼做。

然而,當武帝的視線掠過了下位的赫連飛靜的時候瞳孔又是不由自主的一個收縮,宗政煜對小六的感情他是看在眼中的,若非逼不得已,他不會讓小六難過。可是現在……似乎是察覺到了武帝的目光,赫連飛靜也抬起了眸子,與武審的相觸。

短時間的怔住之後,赫連飛靜勉強的一笑,那笑容怎麼看,怎麼令人覺得心痛。

武帝心中自然也能夠察覺到那哀傷的笑容背後是什麼,當下就轉向了一直沉默著的宗政無敵的臉上。

「無敵啊,我們老了,兒女都成婚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武帝由感慨入題。

宗政無敵的手僵硬了一下,這才肅然道:「時間流逝,皇上,看著兒女能夠得到幸福也是我們的幸福啊!」

「呵呵,是啊!」武帝心裡有些不悅:這個死老頭,還是跟以前一樣。

宗政無敵是沒有興趣去關心武帝心中想什麼,裝著糊塗,只要麻煩不找上門來就行。

桌上沉默了一會兒,武帝又開口:「無敵,靈兒呢?」

提到喬靈兒宗政無敵的臉色就變了,因為他想到了之前在後院中和各個前任大臣看到的那一幕,那樣子敗壞門風的事情竟然、竟然……赫連非焱自然也是看到了宗政無敵那鐵青的面孔,問道:「老相爺,難道靈兒妹妹她做錯了事嗎?」這一聲「靈兒妹妹」自然也是根據皇室的淑妃之間的關係給湊上去的。

「太子說笑了,靈兒可是難得的好媳婦呢!」宗政無敵未答話,司馬玥就給出了回答,同時桌下面還不動聲色的踩了宗政無敵一腳。

吃痛的老相爺眉峰不動聲色的一皺,然後笑答:「太子殿下,靈兒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媳婦。」

此話出,下方赫連飛靜的臉色就變得很是難看,可以用蒼白來形容。

正對著赫連飛靜的武帝自然將她此時的模樣看在了眼中,眉峰堆起了一座小山,打算速戰速決。

「無敵,朕有件事情想跟你說。」武帝看向了就坐在旁邊的宗政無敵。

聽到皇上用這祥沉沉的語氣,宗政無敵的心也微微有些沉了,嚴肅的道:「皇上有事但說無妨,老臣洗耳恭聽!」

「沒什麼大事,只是……」武帝別有深意的看了赫連飛靜一眼,才繼續道:「丞相現在年輕有為,為人英俊又足智多謀,實乃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知……無敵是否願意和朕親上加親,再成為親家?」

「什麼?」宗政無敵面前的筷子掉落到了地上,整個人如遭雷劈,驚恐的看著武帝。

「父皇?」赫連飛靜更是驚恐的喊了一聲。

一旁赫連飛琴和宗政煜同時提起了一顆心,司馬玥和德妃的臉色也變了,唯獨沒有變的就只有赫連非焱了,他沉默了,在一旁看著這一場戲,看這場戲會如何的延續下去。

「皇上是想……?」宗政無敵在短時間的怔愣之後終於回過了神,冷酷著一張臉問道。

武帝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子說有些不合乎常理,但卻還是擺出了君王的架子:「無敵,你不是不知道朕的五公主對丞相一往情深,只可惜朕怕人說三道四,也就未將靜兒指婚給丞相,現在小六嫁給了煜兒,我們何不順著年輕人的心,讓有情人成雙?」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宗政無敵快速的接過了武帝的話。

「為何不可?」武帝神情頓時就變了,帶著無可厚非的冷漠,像是在壓迫。

然而宗敗無敵此時卻是絕對的冷靜以及嚴肅:「皇上,喬家是皇上您親自賜婚,是我熠兒正妻,而今五公主若是嫁做小妄,恐怕讓公主太過委屈。

我宗政家雖非名門,但絕對不能讓公主如此屈就!」

聽了宗政無敵的解釋武帝的臉色稍稍好了一點,但是卻並未放下他的堅持,依舊道:「既然你擔心的是這個問題,那朕可以找靈兒去說說,靜兒做正妻,靈兒……」

「皇上,微臣今生只要一個妻子。」武帝話音未落,那方已經有一個溫柔卻堅定的男音將話接了過去。

一身白衣的如謫仙的宗政熠,在她的身邊是如仙女下凡的絕世美女喬靈兒,只是喬靈兒在聽到武帝的話之時,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

「熠!」宗政煜起身喊了一聲,聲音裡面帶著擔憂。

「熠,你來了?」赫連非焱也訕笑著站了起來。

宗政熠都只是微微一笑,對武帝作揖道:「皇上,微臣一生得一心人足矣,不敢高攀五公主,還請皇上明鑒。」

淡淡的話音繚繞,喬靈兒不由看向了身邊的男人,心中暖暖的,很舒服,卻也更加讓人想要霸佔,武帝危險的眯起了眼眸,赫連非焱則是面露不悅之色,「丞相,是你不敢高攀,還是覺得我們五公主配不上你?」

他這話,自然是想要將宗政熠逼的原形畢露,他看不慣他的淡定。

喬靈兒聽著赫連非焱的聲音眼神再次冷了冷,如果這裡有一把刀,她絕對會將這個厭惡的男人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太子殿下誤會了,微臣心中已有佳人,怕是無福消受五公主之情,還請公主恕罪!」宗政熠話說的很坦白,原本,他也不打算在有這麼多人的情況下拒絕一個女子讓人難堪的,但是現在有必要了。

「丞相!」武帝「啪」的一聲敲桌而起,可是前面卻有另一個人站了起來。

赫連飛靜紅著眼睛一副楚楚可憐的看著宗政熠,那眼神裡面儘是無限的憂傷,「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我如此絕情,到底我做錯了什麼,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公主……」宗政熠方出聲,赫連飛靜就從席上走了下來,一把推開他跑了出去。

「五姐……」

武帝、赫連飛琴都焦急的喊了一聲,赫連飛琴對武帝道:「父皇,我去看看五姐。」說著,她就跟著赫連飛靜跑開了去。

武帝臉色鐵青,一巴掌重重的敲打在了桌上,「丞相,你好大的膽子?

皇帝發怒,所有的臣子等統統都跪了下去。誰也不曾料到,原本好好的一場喜宴,現在竟然會因為不相干的丞相而將皇帝惹火了。

「皇上息怒,微臣所述皆為事實。」宗政熠雖然跪著,可是語氣裡面一絲俱怕也沒有。

「事實?什麼事實?朕當日將靈兒賜婚於你,你們在成親之前,難道就有感情了嗎?」武帝鐵青著一張臉,帶著寒光的眸子從喬靈兒的臉上掃過。

德妃站在一旁給武帝順著氣,一邊道:「皇上息怒,不要生氣,莫要氣壞了身子啊!」

喬靈兒則是頭皮發麻,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介皇帝能夠說翻臉就翻臉,說不認人就不認人。

赫連非焱眼中則是快速的閃過了一抹冷笑,當即又恢復了瞭然的樣子說道:「丞相,感情沒有可以慢慢培養,現在你和丞相夫人不是……」說話時,他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猥瑣的笑意倒是一點不少。

「太子殿下誤會微臣的意思了。」宗政熠淡然的答道。

「哦?那丞相是什麼意思呢?」赫連非焱高高的挑了挑眉。

「微臣只有一顆心,所以……只想給一個人。」宗政熠在說這話的時候看向了身邊的喬靈兒,眼底的溫柔毫不含糊,即使只是這樣看著也足以讓人心動。

喬靈兒也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雖然現在氣氛不對,但是卻明白他的用意在朝中如此眾多的大臣面前等於變相的表白,是在將自己推至了一個頂峰,明確的向天下宣誓他的立場,即便以後他對她有二心,也絕對是他的錯武帝臉色氣得發青,旁邊德妃起身給他順著氣一邊安慰道:「皇上,既然丞相心已有所屬,又何苦讓靜兒嫁給丞相?」

「德妃,你又知不知道靜兒為了丞相茶飯不思?」武帝冷聲低吼。

德妃的臉色頓時變了,同時還有些恐懼了起來。

「皇上!」喬靈兒抬頭喊了一聲。

幾個人的視線頓時也都移到了她的身上,武帝依舊冷著臉,冷聲問道:

「何事?」

喬靈兒毫不畏懼,將譏諷暫時都放到了心裡,既然現在宗政熠出面拒絕了,作為他的妻子,他在意的人,又怎麼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難題落在他的身上呢?

「皇上,臣妾是您侄女,您為臣妄賜婚丞相,臣妾感激不盡。」喬靈兒將噁心的話首先說了一遍,然後才抬眸道:「臣妾是喬家獨女,不論是臣妾本人還是爹娘兄長,都希望臣妾的夫君是能夠依託終生之人。臣妾與相公相處時日不多,可是臣妾已經認定了相公,願與相公相守一生。」

「難道丞相夫人是想讓丞相只有你一位妻子嗎?」赫連非焱冷笑。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倘若我二人之間有第三人的手,還能偕老嗎?」喬靈兒反譏。

「荒唐!」赫連非焱幾乎控制不住的想要狂笑咒罵,「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你一介婦人又憑什麼要堂堂丞相為你一人而放棄大好年華?」

「事在人為,倘若相公願意,又為何不可?」喬靈兒譏笑道,不待赫連非焱接話又道:「況且天下人皆知相公有情有義,若然為了皇上旨意違背心中所念娶了公主卻無心對待,天下人又會以何種眼光看待相公?堂堂一國之相背信棄義,那我南武國又顏面何存?皇上的顏面又如何?」

一番話讓在場的人都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赫連非焱的臉色更是難看的緊,武帝哼著冷氣,眯著眼睛看著喬靈兒。

終究還是赫連非焱再次開口:「你又怎麼會知道丞相娶了公主之後無心對待?還是這只是你的想法?」

喬靈兒面色更冷了些許,宗政熠卻平淡的接過了話:「太子,微臣已經說過,這一生,只靈兒一人。」

赫連非焱臉色鐵青,喬靈兒看著主位上危險的武帝,也不在乎再多踩一點了。

「皇上,臣妾由您親自賜婚,如今若您繼續給相公賜婚,那您是將臣妄侄女置於何地?若相公娶了公主,臣妾依舊是正妻,皇上忍心屈就公主作妾;或者皇上是讓公主為妻,將臣妾貶為妾,亦或是讓相公休書一封……」

「好了,不用再說了!」喬靈兒話未說完,武帝就厲聲打斷了,「靜兒一事,就當朕沒有說過,都起來吧!」

「父皇?」赫連非焱詫異的看向了武帝,父皇竟然被她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給說的退縮了?這怎麼可以?

武帝帶著怒意的看了赫連非焱一眼,赫連非焱當即心下一涼,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而腦海中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與皇位的失之交臂。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赫連非焱就恐懼了,登時什麼話也不說,將所有的怒意都憋在了心裡。

喬靈兒用眼神看了他一眼,表達她的意思:宗政熠,他是我認定的男人。

赫連非焱臉色更為難看,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來。」宗政熠朝旁邊的喬靈兒伸出了手,將她扶起。

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落在了武帝和宗政無敵的眼中。

武帝雙眸迸射出了殺氣,他聽得出她話語中的譏諷。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他所具有的權利賜婚,想讓天下人知道他這個皇帝只是一個懂得以權謀私的皇帝;同時她用自己來做襯托,並不是想表現自己,而是在她身後的喬家。倘若她從正妻淪為妾,喬家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如果是被休,他皇帝的顏面自然也蕩然無存,同時還會得罪喬家和宗政家兩家。

宗政無敵看著喬靈兒,忽然發現這丫頭也不是那麼討厭,至少她能夠藉助賜婚一事聯繫到皇室的威嚴以及皇帝的為人。雖然說的含蓄,可是精明的人還是能夠聽出來。另外她聰明的一點是將自己兒子的優點體現了出來,有情有義,如果被迫娶了公主負了她便是無情無義,這樣的人還能夠成為當朝之相,相比皇帝還不是什麼好人。

同樣站在身後的宗政焰聽到喬靈兒的話心裡可是雙手拍掌了,雖然這樣等於是不給皇帝面子並且十足的挑釁,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好用的法子。

皇帝又怎麼祥?有權利又怎麼樣?是皇帝且有權利就能夠隨便將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看得上的人了嗎?就算你賜婚也就算了,現在當事人可是明確的拒絕了,若還是這樣強行的將自己的意識灌輸給他人,這皇帝絕對會淪為天下之人恥笑的對象,自此,他也就會冠上昏君之名。

雖然在宗政焰等人眼中已經將武帝定格為了昏君,但是武帝自己看來卻不會,而且更不會讓自己這「昏」的名聲記載在史冊之中。因此現在,他聰明的就應該乖乖的閉口不提!

夠牛逼!宗政焰在心裡對喬靈兒豎起了大拇指。

宗政煜擔憂的看向了喬靈兒和宗政熠,他們兩人卻還是那麼的淡定自若,好像把皇帝惹火了也還是一點都不在意。

喬靈兒心中有些自責自己晦暗的話語還是將喬家牽扯了進來,如果武帝想要對喬家不利,那麼……手心忽然有了動作,細細的動作,卻能夠感覺出宗政熠是在寫字。

別、擔、心……宗政熠「無意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不知為何,在看到宗政熠的笑容之後,她的心情就平靜了下來。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個局面遲早也還是會被打破,現在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五公主竟然是開啟這場僵持局面的鑰匙。

現在鑰匙有了,門還能不能被推開呢?

「丞相,方才在外是怎麼回事?」武帝也是老薑,很快就淡定了下來,問道。

「皇上,那些人都是酈城的百姓。」宗政熠更為淡定的回答道,也不等武帝開口又繼續道:「他們今日會公然攔截皇上聖駕只是想為他們死去的親人討回一個公道。」

宗政熠的聲音不大,但是卻不得不讓人在意。在說到此處之時,喬靈兒眼中更為泛起了冷意,先前在偏廳中聽著他們敘述為何來此一事,她已然不得平靜了。

「什麼死去的親人?」赫連非焱沉聲問道。

宗政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望向武帝:「皇上,此事請容微臣稍後親奏,如今微臣還是先將二位公主找回來。」說著已經起身了。

這樣一說,武帝心裡多少也有些譜了,但是在提到那兩位公主的時候他的臉還是不由沉了下去:「好。」

「皇上,臣妾與相公一起去。」喬靈兒也無心跟武帝同桌。

「皇上,微臣也去。」宗政煜也站了起來。

「都去吧!」武帝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在看著喬靈兒的時候眼中多了深邃。

「五姐……五姐?」赫連飛琴一直跟在赫連飛靜的身後,可是卻陡然發現自己的腿真的很短,在跑了那麼好長一段時間之後竟然沒有了五姐的蹤影「六……不大少夫人?」家丁看到了一襲紅袍的赫連飛琴,當即以為是眼花了。

赫連飛琴見有人,立即上去拖住他就問:「有沒有看到我五姐?」

「五公主?」家丁被赫連飛琴的神色嚇了一跳,然後才顫顫的指了一條路道:「五公主她、她往那邊去了……」

不等家丁把話說完,赫連飛琴就提著裙子跑了。

除了大院子裡面人多如海外,宗政府其他的地方還是比較寬闊的,赫連飛琴一直追著那抹人影跑,終究還是累倒了。

最後,還是細微的嚶嚶哭泣聲讓她找到了方向。

幽靜的池塘畔,赫連飛靜就坐在那裡,被假山擋著,所以赫連飛琴才會沒有看到。

「五姐……」赫連飛琴放低了聲音,也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走近了過去赫連飛靜似乎並沒有聽到,依舊任由著淚水滑落。

「五姐,別哭了……」赫連飛琴看到赫連飛靜落淚,心裡也有些酸酸的。小心的走到她的面前,用手絹為她將淚水拭去。

她的感情很單薄,只知道自己的心,雖然也曾看到過五姐對丞相哥哥的眼神,但也都沒有在意。

可是今日……「五姐,別傷心了,丞相哥哥……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啊!」赫連飛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樣安慰的話才好,「丞相哥哥,他、他只是不想委屈了你。」

「不是的琴妹!」赫連飛靜豁然抬起了頭,一雙眼睛比兔子還要紅上幾分。

赫連飛琴被赫連飛靜這壓抑的樣子看的一時慌了起來,手心中也溢出了汗水,小聲的喊了一聲「五姐」。

「琴妹,他不是怕委屈我,他根本就是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他是想要羞辱我!」赫連飛靜眼神前所未有的兇惡。

肩膀上有著緊緊地抓痕,赫連飛琴不由皺起了眉頭:「五姐,丞相哥哥怎麼會是想要羞辱你?」

「如果他不是想要羞辱我,會在這麼多的大臣面前拒絕父皇的賜婚嗎?」赫連飛靜低吼道。

「父皇還沒有賜婚……」赫連飛琴提醒道,而肩膀上也立刻有了更大的抓力。

「如果他不當面說出來,現在父皇已經……賜婚了……」赫連飛靜說著,臉色再次暗了下去,淚水也流的更兇猛了些許。

「五姐……」赫連飛琴似乎能夠感覺到赫連飛靜心中的痛,一如之前在還沒有確定宗政煜對她是何種心態一樣,那種糾結和痛苦,都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住的。

赫連飛琴無浯安慰,只能任由赫連飛靜抱著她發泄,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一邊勉強的安慰:「哭出來,五姐,你哭出來就會舒服了。」

其實若站在赫連飛靜妹妹的立場,她應該與自己的五姐同仇敵愾的,會為她被拒絕而憤怒或者不滿以及抱怨。可是此時此刻,她卻站到了另外一個人的立場上,這個人就是喬靈兒。

如果某一天她的父皇再以相同的理由將其他的女子指婚給她的煜哥哥,那麼她的心裡又會是如何?

不能說她是幫著外人,她對男女之間的感情一向看的很單一,從小到大喜歡的也只有一個人,所以那種願意相守的人讓她欽佩。她看到了宗政熠和喬靈兒,所以心裡也只能容得下一對一的單純的感情。

而於自己的五姐……赫連飛琴現在能做的就只是傾聽。

「琴妹,你知不知道,五姐從第一眼看到丞相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他……」

很多的回憶敘述,赫連飛靜的情緒似乎也漸漸地緩和了下來,終於在找不到回憶時私開了赫連飛琴。

「琴妹,你先回去吧!」赫連飛靜道。

「可是五姐你……」赫連飛琴看著這樣子的赫連飛靜實在是不放心。

赫連飛靜擠出了一個蒼涼的笑容,搖了搖頭自嘲道:「是五姐太沒用了,怪不得別人。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五姐讓你擔心了……「五姐……」

「好了,先回去吧,大將軍一定還在等你。」赫連飛靜看了眼已經走過來的宗政煜道。

「那五姐你呢?」赫連飛琴也回頭看到了宗政煜,眼神示意他在那裡等著就好了。

「五姐想一個人在這裡靜一靜。」赫連飛靜眼底不由流露出了憂傷。

「五姐,你真的不要緊嗎?」赫連飛琴還是有些不肯定。

赫連飛靜繼續搖頭,「沒事,你們先去吧!」

最後,赫連飛琴還是跟著宗政煜離開了。

風起雲湧015混亂

「砰」的一聲,武帝的手擊打在了面前的紅木桌案上,上面擺放著的茶杯頓時與杯蓋相擊,整個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桌面上的筆墨紙硯,也因為那重重的敲擊而跳躍了一番。

武帝鐵青著一張臉,下面宗政熠、宗政煜以及赫連非焱站著,面色微沉。

「酈城的城主是誰?」武帝冷聲問道。

跪在地上的官員渾身都在顫抖,顫聲回答道:「啟稟皇上,是孫、孫澤康,孫城主……」

「孫澤康?!」武帝危險的眯起了眼眸,「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發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他竟然欺上瞞下,企圖瞞天過海,好大的膽子!」

說著,紅木桌案再次遭受了一次重大的襲擊,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讓武帝動怒的事情,其實便是之前千里迢迢趕來京城攔截聖駕告御狀的酈城百姓。

經過那名為張鐵生的描述,宗政熠得知了大概的情形。

酈城的一個名為區陽鎮的小鎮上發生了瘟疫,瘟疫嚴重非凡,不少小鎮上的人都在瘟疫不曾傳播之時趕到外面去避難,可是從區陽鎮走出的人都在出去之後也得了瘟疫,並且在外界的鎮上傳染開了。

瘟疫越為嚴重,更多的百姓蒙難。

終於在一個月之後,城裡來了一個名為「趙天師」的人,號稱能夠將瘟疫驅逐。他首先用藥將府衙中的人醫治好了,藥到病除,果然有了不少的療效。

為了不被上報朝廷,府衙以至於整個酈城都將這位趙天師供作活菩薩,起初此人並沒有什麼要求,贈醫施藥,做的事情都讓人銘記於心。

瘟疫最後的源頭又回歸到了區陽鎮,城裡謠言也越發蔓延。像是如果不將源頭拔出,整個酈城乃至整個南武國又會有滅國之憂。為此,人心惶惶,乞求趙天師一定要讓國家興安。

這個趙天師也開始提出了他的要求:每逢初一十五進獻十二名處子,用處子之血以破除整個類似於詛咒一樣的東西。

人心惶惶,趙天師的「本領」以及對他的聲明全部都傳遍了整個酈城,無論是大是小,都對他尊敬有加,將他奉為天神。也因此,官府甚至魯莽的聽從了這位「天尊下凡」的言辭,酈城範圍之內抓捕年輕的處子,讓整個酈城陷入了恐慌之中。有女兒的人家急著將女兒給嫁出去,來不及的就會被捉去獻給那「天師」。

酈城上下皆恐慌,許多的普通百姓人家不依從,官府就強行的抓人,被抓走的女子一個也不曾再回來過,在被抓走的初一十五之後的幾天時間裡,才會在家中剛發現她們殘缺的身體,但是也都只有斷手斷腳。

為此,這天師也引起了酈城百姓的恐慌,紛紛報官要求將人抓起來。然而,酈城的府衙卻一律不以受理,即使告到了官,最終也是被斥退,更多時候還會挨板子。

酈城,乃至整個守城的城主都站在了趙天師那一面,百姓苦不堪言。

尤為更甚的是,酈城禁止外界之人進入,打著趙天師的名號,不讓任何外人瞻仰。

張鐵生等人都是家中有女子被抓走的,他們本打算到其他的城去告官,卻不想幾乎所有的府衙對他們都避之不及,說是怕得罪天神之類的迷信之事。

酈城已經回不去,一行人索性一路東上,到京城告御狀。

聽完宗政熠簡單的描述之後,武帝氣的自然是不輕。

酈城是在南武國西面一個偏遠的城,雖然城並不小,但是卻相當落後,加上路途不方便,派去的官員幾乎是幾年也回不來一次,也因此讓那裡的居民形成了另外的一個風氣。

一個封閉且迷信的地帶!

「丞相,可知已有多少女子遇害?」武帝抬眸問道。

宗政熠作揖道:「啟稟皇上,據張鐵生透露,至少有兩百餘名女子遇害。」

「兩百?」武帝瞪大了眼睛,「好一個酈城,好一個酈城守城,真當朕在京城是天高皇帝遠了是嗎?竟然如此無法無天!」

「父皇息怒。」赫連非焱狀似關心的道。

「息怒息怒?酈城一個小小的城卻被一江湖術士如此蠱惑,我南武國還有何威嚴存在?若那人的名聲傳至京城,是不是連朕也要退位讓賢了?」武帝怒火被激發了出來,直接就拿赫連非焱當了出氣筒。

赫連非焱也鐵青了一張臉,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再說,就怕一不小心火上澆油。

宗政熠和宗政煜也沒有說話,武帝在吼了一頓之後才看向了宗政熠,眼珠一轉便吩咐道:「丞相,近日朝中並無大事,朕就將這件事交由你去處理,務必將酈城一切安定,朕會另外派官員前去接任。」

「遵旨!」宗政熠似乎已經猜到了武帝的意思,也未曾有過驚訝。

「焱兒,雖隨朕回宮擬旨!」武帝從桌案後走出來,臉色依舊不好看。

赫連非焱愣了一下才道:「是,父皇!」

然,武帝的腳還未踏出去,前面就已經傳來了一個哭腔。

「來人啊,救命啊……來人啊,救人啊……」

聽到這個聲音宗政熠和宗政煜眼底頓時閃過了一抹詫異,因為這個聲音不是他們府里的人,而是來自於另外一個地方的人。

流雲苑裡面,白色的絲綢掛在了樹上,而下面,綴著一名年輕的女子。

首先聽到喊叫的聲音的喬靈兒和喬翌術幾個人立刻就趕往了流雲苑,嵐風一把抓住了尖叫不已的外來者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這名女子,正是喬裝成了小家丁的漠城城主女兒:公孫蜜。

「那裡面……那裡面,快救……救人啊……」公孫蜜驚恐的指著裡面吊在樹上的人,一個勁的急著跳腳,淚水掛滿了整張小臉。

喬靈兒幾人往裡面一看,就見那棵大樹上的枝椏處,一名女子直直的掛著,雙腿還呈現奮力的掙扎模樣。

「快救人。」喬靈兒迅速的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朝著旁邊的追命說道。

然追命還沒有動手,喬翌粼已經隨手擲出了一塊碎銀,穩穩地割在了白綢上。紫衣的女子當即頸子上一松,身子也墜落了下來。

喬翌粼如同大鳥一般,在赫連飛靜落下地面之時將她穩穩地接住了。

「靈兒……」宗政熠和武帝也已經趕到了。

「發生什麼事了?」武帝不安的問道,那模樣,要說有多駭人就有多駭人。

「是五公主,她自縊了……」喬靈兒臉色也蒼白著。

話音未落,武帝就強行的將她推開至一旁,從她的身前走了過去,直往被喬翌粼接住的赫連飛靜走去。

宗政熠接住了被武帝推開的喬靈兒,在無意中與赫連非焱的視線相接處。此時的赫連非焱並沒有露出任何驚恐之色,反而在看著宗政熠的眼中帶了挑釁以及邪笑。

宗政熠的眼神當下就冷了下去,卻還是不動聲色的撇開了視線。

「靜兒啊,你怎麼這麼傻?」武帝半俯下身,看著意識已經迷濛的赫連飛靜,一臉的挫敗。

赫連飛靜眼珠還在轉著,之時已經了無生氣的樣子,只聽她那細細的沙啞著道:「父皇,若……不能嫁……嫁給……丞相……兒臣……願……一……死……」後面的幾個字說的聲音更為氣息猶若,一直到說完了,她也昏死了過去。

聽到赫連飛靜的話,喬靈兒的臉色驟然煞白,幾乎站立不住。

五公主……她竟然以死相逼?

宗政熠似是察覺到了喬靈兒的恐懼,摟著她的手也更緊了些許。

「靜兒?靜兒?」武帝連喊兩聲,只可惜現在赫連飛靜昏迷了過去,已經聽不到了。

「皇上,公主只是暫時昏迷了過去。」喬翌術在一旁給赫連飛靜號脈,並將結果告知了武帝。

「皇上,還是先讓公主去休息一下吧!」喬翌粼開口,看著躺在他懷裡的女子,忽然升起了一股憐憫,不由皺了皺眉頭。

「還不快一點?」武帝沉聲命令。

喬翌粼聞言猶豫了一下才將赫連飛靜抱起,往就近的房間走去,而這個房間,正是宗政熠和喬靈兒兩人的房間。

武帝轉過身看著那還在驚恐的哭泣著的公孫蜜,鐵青著臉問道:「說,五公主為何會自縊?」

公孫蜜被武帝的模樣給嚇到了,下意識的往才趕來的宗政焰的身邊靠了靠。

宗政焰拍了拍公孫蜜輕聲問道:「蜜兒別怕,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雖然他很是好奇為什麼公孫蜜會出現在這裡,但是現在絕對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

宗政熠和喬靈兒也看向了公孫蜜,喬靈兒腦海中忽然也浮現出了之前的不舒服,那種被人偷窺以及帶著恨意的眼神,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位公孫蜜姑娘的眼神了。

看著周圍這麼一群不友好的人,公孫蜜藉助著宗政焰的關照才吸了吸氣道:「我、我看到六公主和五公主說完話之後就一直坐在池塘邊,然後我就去幹活……再後來,我看到五公主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就跟過來看看,結果、結果就看到五公主她、她用自己的腰帶……嗚嗚……」

公孫蜜畢竟還是小孩子心性,看到那樣的場景自然會害怕。

「靜兒真的那麼看不開?」武帝瞪著眼睛,彷彿要將公孫蜜給穿透。

赫連非焱卻在這時走了過去,換上了擔心:「父皇,五妹對丞相用情如此之深,您看……」

一句話,頓時讓武帝將視線移向了宗政熠和喬靈兒,喬靈兒連同唇色也變白了。現在的情形又有了轉折,五公主在宗政府自縊,再如何也不可能跟他們脫離關係了!

宗政熠輕輕地握了握喬靈兒的手,淡定的看向了武帝道:「皇上,您可曾發現近日五公主有何不對之處?」

「靜兒一向如此,有何不對之處?」武帝立即就冷聲接過了話,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將宗政熠和喬靈兒兩個人拉出午門斬首示眾!

「丞相,你別想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五妹身上!」赫連非焱也指責道。

宗政熠莫測高深的眯起了眼眸,淡淡的道:「皇上,靈兒二哥師承邪醫雲中月,不妨讓他為五公主診斷如何?」

「邪醫雲中月?簡直荒謬,不過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赫連非焱快速的接過了話。

「在下師承邪醫,家師雖然性格怪癖,但醫術無人能及。」喬翌術淡定的接下了赫連非焱的話,又看向了武帝道:「皇上,草民雖只學的家師皮毛,但方才為公主號脈,發現公主此時身中劇毒,若不及時救治,怕是……」

「靜兒怎麼會身中劇毒?」喬翌術的話成功的讓武帝臉色再變,也無法思量如何整治宗政熠和喬靈兒的對策了。

喬翌術躬身道:「啟稟皇上,請容草民再次為公主號脈,草民定會詳細與皇上說明公主情況。」

「你一介草莽,公主千金之軀……」赫連非焱急忙道。

「太子殿下,只要能醫好人,即使是平民身份又如何?當務之急,不是給公主看病嗎,若是有所耽誤,太子可否擔得起?」宗政煜截住了赫連非焱的話,配上那沉穩嚴肅的臉,倒叫他一時之間無法辯駁。

「你……」

「都給我閉嘴,快去給朕看一看靜兒的情況究竟如何!」武帝喝道,而後又轉向了喬翌術。

喬翌術躬身:「是,皇上。」說著就走在了前面往屋內走去。

宗政熠和喬靈兒對視一眼,也相繼跟著走了進去。

赫連非焱氣急敗壞的咒罵,緊緊地蹙起了眉頭,卻還是在糾結之中往房內走了去。邪醫不過只是江湖術士,喬翌術也不會有高明的醫術,絕對不可能發現赫連飛靜身體之中暗藏的玄機,絕對不會!

然而一炷香之後,赫連非焱的祈禱就被徹底的粉碎了。

床邊號完脈的喬翌術將赫連飛靜的手臂放進了被子裡面,臉上有著無與倫比的嚴肅。

「靜兒到底怎麼了?」武帝看到喬翌術嚴肅的模樣也有些無法平靜了,就怕他會說出什麼樣讓人失望的話。

喬翌術又重新看了赫連飛靜一眼,才道:「皇上,公主並非中毒,而是被下了蠱。」

「下了蠱?」武帝詫異,「靜兒整日都在宮中,怎麼可能會被下蠱?」

「何人下的蠱微臣不知,只是這迷心蠱能夠迷亂人的心神,讓公主的心神聽從下蠱之人,如果不快一點將公主的蠱毒解除,公主再做出今日此種之事……」喬翌術淡定從容的說道。

喬靈兒的視線當即就轉向了武帝身後的赫連非焱,先前在赫連飛靜來的時候喬翌術第一眼看到就知道她有問題,也跟她說了,只是現在診斷做出了斷定,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危險的東西。而下蠱這樣的事情,除了別有心機的赫連非焱之外,不會有其他人會做!

赫連非焱似是察覺到了喬靈兒的目光便轉過了頭去,見她用一種幾近要將他殺死的樣子看著他,心底沒有來得有了些許的驚慌。倒不是怕她會跟武帝說什麼,而是怕她那一種似是入骨的恨意,幾乎要將他刺穿。

「怎樣才能夠將靜兒的蠱毒給解除?」武帝迫切的問道。

然而,喬翌術卻是皺起了眉頭,在武帝再一次的催促下才道:「迷心蠱的母蠱與其他蠱毒的母蠱不一樣,並沒有一個整體的生存之處,若要解除,需要冒很大的風險。」

「什麼風險?」武帝問。

「必須將公主身體之中的母蠱殺死,只能用砒霜。」喬翌術冷然的說道。

「砒霜」二字一出,武帝的臉色立刻蒼白了起來,其他的人也紛紛皺眉,只有赫連非焱,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露出了幾不可察的笑容。

喬翌粼也問道:「二弟,除了砒霜之外,不能用其他東西了嗎?」

喬翌術搖頭:「迷心蠱的蠱毒已經進入了公主的身體各處,砒霜的毒性雖然強烈,但是只有用毒性強烈的毒才能夠將迷心蠱全部在公主的身體中消除,在餵食公主砒霜之時,還必須用金針催動血液,讓迷心蠱整合在一起,方能將母蠱整體逼出。」

「只能用這個方法嗎?」赫連非焱「擔憂」的問道。

喬翌術嚴肅的點頭,「這是解除迷心蠱唯一的辦法。」

「那父皇……」赫連非焱又看向了武帝。

武帝此時也沉默了,砒霜從來都是毒藥之中毒性最為強烈的一種,服食之人必然只為尋死,而現在竟然要讓自己的女兒去服用……

「你可有把握能夠將公主的母蠱逼出來?」武帝終於抬起了頭問喬翌術道。

「草民願意一試。」喬翌術拱手。

「二哥?」喬靈兒為喬翌術如此的決然給駭到了,她雖然不曾接觸過毒蠱砒霜什麼的,但是對於砒霜的毒性她還是知道的很清楚的,現在二哥竟然要為了一個根本與他無關的五公主而……

這怎麼可以?

喬翌粼也是驚恐的看著喬翌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啊!

「喬二公子,說出來的話可要去實現啊!你可知道你要醫治的並非是普通的平民,而是當今的五公主,若是五公主有任何閃失,豈是你喬家能夠擔當的?」赫連非焱又抓住了一個機會。

對於赫連非焱如此的挑釁在場的人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不安好心,喬靈兒恨不得現在就拔下頭上的簪子去刺死這個噁心的男人。

「二哥的醫術,天下無雙。」宗政熠卻站了出來,對喬翌術點了點頭。

喬翌術瞭然,也回以了一個頷首。

喬靈兒不解的看向了宗政熠,他這是幹什麼,把二哥往火坑裡面推嗎?這怎麼行?

門旁站著的追命也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到底喬翌術他知不知道迷心蠱的厲害之處?他以為就只是普通的蠱毒嗎,那是以他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的,若是一不小心,五公主會死不說,喬家和宗政家也都會受到牽連,到時候……

他簡直是一個笨蛋,蠢貨!當然,這些壞話都只是在心底罵的而已。

喬翌術平淡的轉向了武帝,道:「皇上,未免下蠱之人又給公主任何的指示,草民必須快點為公主除蠱。」同時視線若有似無的朝著赫連非焱這邊看了一眼。

頓時,赫連非焱的一口氣憋在了心裡,他是在給他警告!!!

「……需要準備什麼?」武帝在沉默了一瞬之後問道,事實上他的心裡也有了另外的想法。

能夠救回靜兒則好,倘若救不會來……靜兒畢竟是南武國的公主,如果她真的有什麼事,那麼喬家和宗政家……

武帝心思雖然百轉,但是面上隱藏的功夫卻是好到了極點,任是誰也看不出會有什麼異樣。

「草民先用金針封住公主的脈門,將蠱毒逼至一處,再回去取一些東西,半個時辰後為公主除蠱!」喬翌術說著已經接過了嵐風遞過來的金針包,取出了一根根的金針刺進了赫連飛靜的穴道之中。

「二哥,在這期間公主還會被下蠱的人所控制嗎?」喬靈兒的視線從赫連非焱的臉上一掃而過,后問道。

「如果此期間下蠱之人還對公主強行控制,他自己便會受到母蠱的反噬,到時候會生不如此。」喬翌術淡淡的道。

赫連非焱臉色頓時僵硬,雖然喬翌術的話不是在跟他說,但是直覺告訴他,他的話就是說給他聽的。

「大哥,你先在此照顧公主,公主可能會醒,你在她醒的時候給她喂一些水,我去去就來。」喬翌術說著已經朝武帝行了禮,然後又對喬靈兒道:「靈兒,嵐風可否先借用一下?」

喬翌術這麼一個「借」一說,嵐風的臉便微微的紅了起來,喬靈兒也不拒絕,直接道一聲「好」。

嵐風畢竟是從小跟在喬翌術身邊的,喬靈兒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這樣把嵐風給從二哥身邊帶了過來會不會給二哥日常的生活增添什麼麻煩。

「皇上,先去大廳休息一下吧!」宗政煜恪守一個臣子該有的禮數道。

「嗯。」武帝臉上多出了幾分疲倦,也不說話就往外面走去。

赫連非焱自然沒有理由再繼續留下來,狠狠地瞪了喬靈兒和宗政熠一眼之後就跟在武帝的後面走了。

宗政煜看武帝離開,也終於皺起眉頭問:「弟妹,喬二公子的醫術是否真的……」不能怪他擔心,而是迷心蠱這種絕頂的蠱毒,當真不是一般人能夠解除的,稍有不慎可就……

宗政煜如此一提,喬靈兒也擰緊眉頭看向了宗政熠。

宗政熠淡淡一笑道:「靈兒,難道你不相信二哥的醫術嗎?」

「二哥的醫術高超我知道,可是用砒霜……如果分量少了迷心蠱就殺不死,如果分量多了那不是……」喬靈兒皺眉冷然道。

宗政煜附和的點頭,基本上想的也是跟喬靈兒一樣。

喬翌粼走至喬靈兒和宗政熠面前道:「靈兒,你二哥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大哥相信他,你也要相信,知道嗎?」

看著喬翌粼的樣子,喬靈兒知道,自己不能再沒有這樣的信心。這件事關係廣闊,不能兒戲,如果是二哥……應該能夠成功吧!

「大哥,你先去陪大嫂吧,我和靈兒在這裡等靈兒二哥回來。」宗政熠轉向宗政煜道。

如此一提,宗政煜也就想起來今天的日子了:今天正是他和赫連飛琴的大喜之日啊!只是今天的這個日子似乎並不是這麼的平靜了。

「嗯。」宗政煜在思考之後也點了頭,才要轉身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二弟,蜜兒她現在……」

蜜兒……公孫蜜……

喬靈兒的頭又開始微微抽痛了起來,為什麼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集中在同一個時刻呢?

「靈兒,我們出去看看吧!」宗政熠眼中閃過了一絲無奈,繼而轉向喬翌粼這邊,「大哥……」

「別擔心,我會守著五公主的。」喬翌粼已經知道了宗政熠想說什麼,立刻就給出了保證。

接下來,宗政煜往新房處走去了;喬靈兒和宗政熠則是去看一看那位本該在漠城卻在今日成為了宗政家家丁的公孫大小姐了!

「嗚嗚嗚……」一到院子里,看到的就是將家丁帽給扔了,披散著一頭烏黑秀髮的小女子,撲在了手足無措的男子懷裡哭泣的場景。

宗政焰的臉就跟吃了苦瓜一樣,公孫蜜看到赫連飛靜上吊就被嚇掉了半條命,就好比是看到了牛鬼蛇神,一直哭,哭個不停。遭殃的人不用說,當然就是相對比較清閑的宗政焰了。

「咳咳!」喬靈兒假咳了兩聲,說實話,她對做這種打擾人「好事」的事情實在是沒多少好感。

「二嫂……」宗政焰一慌,整個人就朝後仰去了。

「啊……」可憐的公孫蜜,被宗政焰這麼一倒下去,此時此刻也只能順著他趴了下去。

所以才安定之後,就是兩個人都落到了花壇里的場景,那樣子不得不說,很搞笑。只是現在,卻不是笑出來的時候!

「焰哥哥?」公孫蜜不滿的嘟著嘴,兩隻眼睛就像是小兔子一樣。

「蜜兒,二哥和二嫂。」宗政焰有些尷尬的從花壇里走出來,同時也扶著公孫蜜。

公孫蜜一聽到二哥兩個字立刻就豎起了耳朵,轉過頭,卻是看到了發光的兩個人。尤其是看到喬靈兒的時候,原本都已經有些亮堂的眼睛也一下子就暗了下去。死死地看著那如若仙子一般而立的女子,眼中也不由迸射出了憤怒和嫉妒。

去了當然也沒有了好心情,用胳膊肘倒了倒旁邊的宗政熠,沒好氣的道:「找你的小蘿莉。」

「什麼小蘿莉,我有名字的!」公孫蜜一想到當時在漠城的時候說的一臉誠懇的女子現在竟然就是焰哥哥口中所謂的二嫂,她的心底就積聚了一股怒氣。虧得當時她還是那麼的信任她,跟她說了那麼多的關於熠哥哥的……事……

忽然間,公孫蜜想到自己對熠哥哥那種愛慕全部被熠哥哥的妻子聽了去臉色就唰的白了起來,她、她、她竟然當著熠哥哥妻子的面說了那些話???

「蜜兒,你怎麼會來?跟公孫世伯說了嗎?」宗政熠也是無奈的看了一眼喬靈兒,又看向了公孫蜜,溫和的問道。

溫和的話語一時間又將公孫蜜的神智給拍了回來,原本因為趴在宗政焰懷裡哭泣而悶紅的臉,此時此刻更是紅得如同番茄。

然而下一刻,公孫蜜的眼眶又紅了,可憐兮兮的道:「熠哥哥,你是壞人,你說過要去漠城看我的,可是你都……你都……」

那委屈的模樣真的跟被拋棄了一樣,喬靈兒嘴角不由抽了抽,誰能來告訴她,為什麼她的男人會有這麼多的女人覬覦?一個已經躺在了屋子裡,外面又有這麼一個小蘿莉?

能不能現在頒布踢人到火星不犯法的條例?

「蜜兒啊,你熠哥哥是丞相,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公事啊!」宗政焰拉著公孫蜜,就怕這小蘿莉一個衝動就撲到二哥懷裡去,到時候他那二嫂還不知道會用什麼樣的辦法來對付這小蘿莉呢!

「可是、可是……」公孫蜜可是了兩句就憋不出來了,只得轉向喬靈兒,「可是熠哥哥你成親了……」

宗政焰腳下一個沒站穩差點倒地,難道她是想要二哥把成親的時間空出來去漠城看她?

「小蘿莉,他成親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喬靈兒淡淡的問道。

不溫不火的語氣,看不出任何神情的面孔,卻成功的讓宗政焰打了一個哆嗦。抓著公孫蜜胳膊的手也稍稍更緊了一些,可是……

公孫蜜卻也不是一個省油的小蘿莉,在宗政焰還未曾來得及阻止的時候就抬著頭向喬靈兒挑釁:「熠哥哥最疼的就是我,他答應我等我長大以後會娶我為妻的……」

完了!宗政焰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這兩個字,拿眼角偷覷著自己的二嫂,可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的是,二嫂竟然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喬靈兒冷哼了一聲,那模樣如同女王,往公孫蜜自己乖乖的就把接下來的話給吞了回去。

「小蘿莉,你最好給我看清楚一點,現在,他,宗政熠,是我的相公,不再是你的熠哥哥,要思春,給我去找別的男人,不準再覬覦他一點,否則……我絕對會讓你成為第二個五公主!」喬靈兒原本說話只是威脅的話,但是說到後面成為「第二個五公主」的時候,卻成了惡魔的警告。

公孫蜜臉色一變,眉毛一沉,眼睛一彎,嘴角一落,整個被嚇哭了出來。

「嗚哇……焰哥哥,她好恐怖,她好恐怖……」公孫蜜再次撲進了宗政焰的懷裡,瑟瑟發抖著,甚至都不敢抬起頭來再看喬靈兒一眼,好像她就真的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女魔頭一樣。

喬靈兒看著如此輕易就被恐嚇住的小蘿莉不由揉了揉脹痛的頭,自己的手才放上去,另外已經有一個人伸出了手為按到了她的太陽穴處。

此人不用說,自然就是宗政熠了。

「先到那邊去坐一坐吧!」宗政熠看了下欄杆處,對她說道。

「嗯……」喬靈兒也不去看那個小蘿莉和宗政焰一眼,就跟著他走了過去。

把喬靈兒安定的坐了下來,宗政熠走到她的身後,雙手都按到了她的太陽穴處,輕輕的給她按摩著。

「蜜兒只是一個孩子。」宗政熠輕聲說道。

「不用跟我解釋,你之前已經說過了。」喬靈兒雖然現在不待見那個小蘿莉,但是對宗政熠還是相信的,之前她還原封不動的將小蘿莉在漠城是說的話都給轉述了一遍。

「可是你現在看起來很冒火的樣子!」宗政熠輕笑道。

「你試試看連續看到兩個女人對你的丈夫有不軌的心思看看,你還會好受嗎?」喬靈兒沒好氣的道,他以為她喜歡這樣子心裡憋了一股火啊!

宗政熠嘴角笑意加深了些許:「靈兒,我是男人,沒有丈夫……」

「你……」

「不過,如果有男人覬覦靈兒,我想我也不會這麼安生的。」喬靈兒未發飆之前,宗政熠又補充了一句關鍵的。

這麼一聽,喬靈兒心裡忽然也就平衡了。吃醋這種東西,女人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不過也要看對象,今日倒是好,一下來兩個。要是她的承受能力差一點或者對宗政熠的信任度少一點,那麼她現在肯定已經成了殺人犯了。

嗅著喬靈兒身上那淡淡的香味,宗政熠溫柔的笑著道:「靈兒,我很高興。」

「嗯?」喬靈兒不解,現在都什麼情況了,他怎麼還能高興的起來?

見喬靈兒沒有反應過來,宗政熠在她的身側坐下,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大掌完全的將她的雙手包在了掌心之中。

「你在皇上面前所說的那些話,我很高興。」宗政熠眼中露出了發自心底的高興。

看到他那高興的樣子,喬靈兒的臉不由紅了紅,有些局促的撥弄著他的手指,咕噥道:「你都不怕皇上降罪拒絕娶五公主了,要是我還那麼唯唯諾諾,看著你一個人奮鬥,那我做你的妻子就做的沒有資格了。而且,我也沒有說什麼……」後面的話聲音降低了不少。

如斯害羞的模樣讓宗政熠心底猶如被一個羽毛輕輕的劃過,柔柔的,暖暖的。

「沒說什麼嗎?」宗政熠空出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你都將皇上的顏面以及南武國的尊嚴說了出來,還沒說什麼嗎?」

就是他,也不曾想到她居然會拓展的那般之遠。一個國家,一個皇帝,若然前半生讓人歌功頌德了,後半生自然想要保持下去,倘若只因為這簡單的一件事情就將自己的名聲整體敗壞,自然就是過失,被天下之人排擠不說,更會被後人恥笑。

所以,喬靈兒當時那一番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所說的話是赤果果的對皇室的威脅,對整個南武國的威脅。

尤其之前在她表明自己心意之時,他的一顆心更是完全的被虜獲了,今生,舍她而誰?

從宗政熠帶著笑意的黑眸中看到了自己,砰亂跳動的心忽然也平靜了下來。

「我只是為我自己去爭取,你若對哦無心我不說,但是現在你我都情願,那麼就不再是你一個人的事。婚姻,本來就是需要兩個人共同去經營的不是么?」喬靈兒將心理的話說出來,頓了頓又道:「而且,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不是?皇上,始終擁有最為絕對的權利,如果他堅持,到時候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不是嗎?」古代的君主專制制度,讓她噁心。

「可是他是一個精明的皇帝,他不會做那麼令自己蒙羞的事情。」不得不說,他這個妻子的話深入到了武帝的心裡,真正的將作為一個皇帝的驕傲給說了出來,所以武帝才不會堅持下午。

「今天過去,我們家和喬家……」喬靈兒不免擔心,今天她將喬家牽扯了進來,這場戰爭怕是必不可免了!

「別擔心,皇上現在還不敢與我們撕破臉皮。」宗政熠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說。

喬靈兒也明白他的想法,可是忽然又想到:「可是你身上的禁酒毒……那不是皇上……」說到一半,她的嘴便被人捂住了。

宗政熠看著她搖了搖頭,然後眼神似有似的往後面瞟了瞟,用嘴唇說道:「隔牆有耳!」

喬靈兒順著宗政熠略有所指的地方看過去,就見那圓拱型的石門后,一道淡淡的影子快速的閃過。當下明了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武帝是因為宗政熠身體中的禁酒毒才有恃無恐,可是赫連非焱哪裡……喬靈兒心中冷意滋生,她倒是想看一看,赫連非焱究竟是想搞什麼鬼!……

半個時辰后,喬翌術帶著自身的工具給赫連飛靜除蠱,嵐風和喬翌粼做幫手。

武帝、赫連非焱、德妃、宗政無敵、宗政熠、喬靈兒以及換好了衣服的赫連飛琴宗政煜等人都站在了門外等候,迷心蠱喬靈兒懂得並不多,但是以前看電視的時候一些古裝劇中就經常會出現苗族的什麼蠱什麼蠱,會讓人痛不欲生之類的,而且解除的辦法也是千奇百怪,不過那些都是虛構出來的,現在真正見到了,還真是讓人惡寒。

「啊……」屋內,忽然傳出了女子痛苦的叫聲。

「靜兒……」德妃心底一寒就喊了出來。

赫連非焱更是不顧其他,一掌就將門給打開了,後面嵐風想要阻止卻被他揮開了,同時還警告道:「五公主要是有什麼事,你們腦袋一個都別想保住!」

你本來就不想讓我們將自己的腦袋保住!喬靈兒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然而接下來屋內的味道卻是讓喬靈兒有些恐懼了,血腥味道的藥味很濃,血腥味中幾乎帶著一股令人噁心嘔吐的惡臭,即使很淡,卻還是能夠清晰的聞到。

「嘔——」武帝和赫連非焱才走近,就見只著中衣的赫連飛靜突然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被喬翌粼接住,整個就吐了出來。

「靜兒……」

「五姐……」

「都不要過來!」喬翌術低喝一聲。

話音才落,就見面色蒼白的赫連飛靜再次的嘔吐,那神色真是無比的痛苦。其他的人看著都是冷汗涔涔,那模樣,就像是被人灌入了什麼東西一樣。

這樣嘔吐的狀態維持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喬翌粼輕輕地拍著赫連飛靜的背,終於當赫連飛靜有岔氣的感覺的時候喬翌術當即道:「大哥!」

喬翌粼點頭,旋即帶著內力的一掌按在了赫連飛靜的丹田之處,另外一隻手則是將內力輸入了她的身體之中。

一股更為濃厚的血腥味瞬間瀰漫,一塊黑色如同血蛭一般的東西從赫連飛靜的喉嚨里吐了出來,落到了地面上甚至還在蠕動著。

「大少爺。」嵐風已經快速的將一杯青色的水遞了過去。

喬翌粼也不問什麼,端過來就小心的給赫連飛靜給灌了進去,再讓她吐出來。

喬翌術臉色也有些發白,額上布滿了密密的汗珠,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個瓶子,倒在了那血紅色的東西之上。白色的粉末接觸到了那血塊的東西頓時刺啦一聲,冒出了白煙。在地上整個出現了紅褐色的粉末之後,又用一塊白布全部弄了上去,放了起來。

喬翌粼用一旁的手巾替赫連飛靜將額上的汗水拭去,然後小心的讓位,將她放著躺了下來。

「皇上,五公主的母蠱已經除掉了,公主休息一下就會醒來。」喬翌術有些虛弱的說道。

德妃臉上露出了驚喜的模樣,武帝在不經意的皺眉之後又綻放出了淺淺的笑容,「那就好。」然後就走向了床邊。

赫連非焱的臉色則是難看的緊,用砒霜,竟然都沒有將她弄死!

喬翌術和喬翌粼將位置讓給了武帝、德妃和赫連飛琴三個人,喬翌術在走過赫連非焱身邊的時候特意的看了他一眼,那樣子頓時將赫連非焱給惹火了。

他這是幹什麼?挑釁?嘲笑?

「二哥,累了吧?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喬靈兒趕緊扶著喬翌術到一邊坐下。

「二哥,喝杯水。」宗政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過來,手中還端上了一杯茶。

喬翌術微微一笑接了過去,「五公主現在已無大礙,因為中蠱的時間不長,所以才能夠將母蠱給除去,如果時間再長一點……」

後面的話不用說喬靈兒也明白了是什麼意思,想了一下又問道:「二哥,這種蠱要怎麼中下去?」

「迷心蠱與其他的蠱毒都不一樣,需要配合著某些特殊的東西才能夠中下,而且必須是由下蠱之人親自動手。」喬翌術淡淡的回答。

前面聽著的赫連飛琴滿眼都是殺氣,「到底是誰?是誰會這麼殘忍對五姐?父皇,如果把他抓了出來,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才行,太可惡了!」

「琴兒……」宗政煜拍了拍赫連飛琴的肩膀,看來她是真的被氣到了。

「煜哥哥,你說給五姐下蠱的會是什麼人?五姐那麼好,那個混蛋竟然對五姐做這種事,你說他是不是不可原諒?」赫連飛琴也紅了眼睛,心底原本是在自責為何當時不一直陪著五姐的,結果竟然被發現她中了蠱!

宗政煜摟著赫連飛琴,順著她的話說道:「那個人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不可原諒!」

後面聽著的赫連非焱則是鐵青了一張臉,喬靈兒宗政熠幾個人的視線都淡定從容的從他的面色掃過,答案很清楚,赫連非焱其實就是給赫連飛靜中下蠱的人。這個人的心,兼職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了!

「二哥,方才你收集了迷心蠱母蠱的粉末是用作何用?」宗政熠看著嵐風將先前弄好的小包裹遞了過來不由問道。

喬翌術從嵐風手中接過了放到袖子里,一邊回答道:「這些粉末必須要小心,這些雖然已經是死去的母蠱,但是還可以在當做迷心蠱的原型來用。」

「這麼恐怖?」喬靈兒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嗯,所以必須要小心。」喬翌術嚴肅的點頭,又看向嵐風:「嵐風,這間屋子暫時不要住人,你去處理一下。」

「是,二少爺。」嵐風應聲,又道:「小姐,二少爺剛剛為公主除蠱,元氣損耗,嵐風想為二少爺輸一些內力……」

「你就帶二哥先去吧!」喬靈兒點頭,忽然又想到另外的問題;「有什麼需要可以讓青葉去幫忙!」

「我也去!」從之前對酈城的百姓動了一下手之後就沒再開口的追命突然開了口,這一開口,倒是讓不少人都是一臉詫異的樣子,卻還是很鎮定的道:「看什麼看,逞能!」後面兩個字是對喬翌術說的。

然後追命就和嵐風一起,將喬翌術給扶著往外面走去了。

沒有人發現,在走出門口的時候,追命忽然轉向了屋內,看了眼床邊站在最後面的赫連非焱一眼,狹長的眼眸中閃現了冷意和一抹不易察覺的殺意。

許久。

「咳咳……」輕輕的女音打破了此時屋內的寂靜,床上的人輕咳,繼而微微的睜開了眼睛。

「五姐……」赫連飛琴驚喜的喊了一聲,喬靈兒和宗政熠也當即走了過去。

風起雲湧016用美色賄賂你

朦朧的雙眼睜開,看到的是陌生的地方,身子就如同被重組過一般,僵硬而不得動彈。

「靜兒,怎麼樣了?」德妃坐在了床邊,關心的問道。

赫連飛靜看到德妃溫柔的臉,微微有些詫異,可是說出話的聲音卻是無比低沉:「德妃娘娘,您怎麼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接著她又環顧望去,看到了武帝,看到了赫連飛琴,「父皇?琴妹?」

「五姐,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赫連飛琴激動的上前就抱住赫連飛靜。

「琴兒,你五姐才醒,不要那麼用力。」武帝看著臉色依舊蒼白的赫連飛靜對赫連飛琴說道,又問:「靜兒,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赫連飛靜想說話,可是這才開口卻發現自己的頸間就如同被什麼東西扣著一樣。之前躺著的時候還沒覺得,現在這樣坐起來卻發現火辣辣的,無比的疼痛。

「五公主,先喝杯水。」彼時,喬翌粼遞上了一杯白水,卻守禮的站在了一旁。

赫連飛琴從喬翌粼的手中接過了水,「五姐,來喝點吧!」

赫連飛靜一臉的疑惑,卻還是禮貌的對喬翌粼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咳咳……」頸間那火辣辣的刺痛讓她無法完全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五姐,你先別說話了。」赫連飛琴趕緊阻止,才從那綢緞上將她解救了下來,現在頸子里那道痕迹還是那麼的明顯,怎麼可能會好!

溫熱的水澆灌在火辣辣的喉部,將那刺痛的火焰澆熄了些許。

「五妹,今日不是你成親的日子嗎?為什麼我……會在這裡?」赫連飛靜稍稍讓自己的喉嚨適應了一下才問道,看著這陌生的房間,以及圍繞在自己身邊的人。

「靜兒,你不記得今天發生了什麼了嗎?」武帝詫異的問道。

「發生什麼……」赫連飛靜從自己的腦海中去搜索,「今日我和父皇參加琴妹的喜宴……我們在用餐……然後……然後我就在這裡了。」

「那宴席上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嗎?」德妃也問道。

赫連飛靜皺了皺眉,搖了搖頭困惑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武帝眼神沉下去了些許,又問:「靜兒,在宮裡,你跟父皇所說的話還記得嗎?」

「兒臣……今日去找過父皇?」赫連飛靜一臉驚恐。

「五妹,你不止去找過父皇,還跟父皇說明了你對丞相的心思。」赫連非焱插上一腳。

「什麼?」赫連飛靜原本蒼白的臉色驟然煞白,血色全部消失,不敢置信的看著站在後方的宗政熠和喬靈兒兩個人。

「還有五姐……你在宴席上當著眾人的面……」赫連飛琴在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卻被人截斷。

「琴兒!」武帝壓低了聲音讓赫連飛琴的話全部消失,又轉向了赫連飛靜道:「靜兒,你當真不記得自己對朕說的話?」

赫連飛靜臉色持續的難看中,僵硬的問道:「什……什麼話?」

「皇上,五公主被迷心蠱控制之時,已經不由五公主自己控制。」喬翌粼看著赫連飛靜的樣子站出來說道,停頓片刻又道:「現在蠱毒已除,五公主被控制時所說的話也都不會記得。」

關於迷心蠱的解除之後的反應,都是喬翌術在解蠱的時候跟喬翌粼說的。

武帝皺起了眉頭,看赫連飛靜一臉迷茫的樣子也只能相信。

可是,眾人這種迷濛的話語卻是讓赫連飛靜愈發的不安了起來,「父皇,什麼迷心蠱?什麼控制?我……我怎麼了?」

看赫連飛靜那激動卻又無力的虛弱模樣,赫連飛琴連忙安慰:「已經沒事了,五姐,不用擔心……」

「琴妹?」赫連飛靜握緊了赫連飛琴的手,似是想要將她看穿。

德妃見此也是安慰:「靜兒,別擔心,已經沒事了,別想太多,現在你的身子需要好好休息。」

「德妃娘娘……咳咳……」赫連飛靜一激動忘記了喉嚨處的傷,越是激動就越是疼痛,當她的手指觸碰到那裡的時候,明顯能夠摸到那一條溝壑,「這……這是……」

「琴妹,你忘記自己為丞相據婚自縊了嗎?」赫連非焱唯恐天下不亂。

「焱兒?!」武帝帶著警告的聲音頓時將赫連非焱的話給壓了下去。

可是即使現在赫連非焱已經不說話了,但他方才所說的話也已經成為了一顆炸彈,敲擊著赫連飛靜的腦海,讓那原本就不好看的神色更是如同透明一般。

喬靈兒看著赫連非焱就要上去給他一拳,如果不是宗政熠拉著她。

轉頭看向了宗政熠,喬靈兒眼底滿是怒火。但是他卻只是搖了搖頭,告訴她稍安勿躁!

喬翌粼也不由皺起了眉頭,赫連非焱的目的很是明顯,現在這麼一看來,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混球一個。

「靜兒……你怎麼了?」德妃看著已經陷入了灰暗之中的赫連飛靜擔心的喊道。

赫連飛靜眼中忽然一酸,神色耷拉下,淚水頓時湧出了眼眶。

赫連飛琴被她的樣子給嚇到了,「五姐,你怎麼了……」

「我……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怎麼會??」赫連飛靜雙手捧住自己的臉,不受控制的任由淚水滑落,心底的酸痛即使是想要掩去也沒有辦法了。

「五公主,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被人利用了。」喬翌粼站在一旁,沒有上前,但是卻語出安慰。

武帝也沉沉的哼了一聲,「靜兒,父皇一定會把下蠱之人抓出來將他碎屍萬段!」

武帝說這話的時候,赫連非焱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又很快的恢復了過來,不讓自己有所表露。

喬靈兒看著赫連非焱,很想用一把刀將那個男人的偽裝給割下來,讓人看一看他的真面目。這個歹毒的男人,就是下蠱的兇手!

赫連飛靜不說話,只是哭,然後在些許時刻之後,卻是搖頭道歉,念叨著「對不起」三個字。

這「對不起」三個字自然是對宗政熠所說的,只是她覺得自己現在根本沒有臉見他。

「公主,這件事情不是您的錯。」宗政熠上前,語氣平淡,但是卻也透著安慰。

赫連飛靜的身子有了一瞬間的僵硬,隨後才從雙掌之下溢出了細細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靜兒!」武帝上前抓住了赫連飛靜的肩膀,強行的讓她看向了自己。

赫連飛靜不得不抬頭看著武帝,「父皇……」

武帝這才讓自己鬆開了手,問道:「靜兒,你告訴朕,現在還想不想嫁給丞相?」

「父皇?」赫連飛靜的聲音陡然提高了。

連同喬靈兒在內的幾個人也都提高了一顆心,不安感最大的莫不是她了,武帝他這是什麼意思?

赫連非焱則是饒有興趣的看向了喬靈兒,似乎是在向她挑釁,但是宗政熠卻往旁邊走了一步,站在了喬靈兒的面前,在她和赫連非焱的中間。

喬靈兒揚眉看著站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知為何,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被保護的感覺。

赫連非焱蹙眉看著神色與以往相比都有些改變的宗政熠,對上那雙淡漠的眼睛忽然有些心虛,下意識的想要移開自己的視線。可是男人的自尊卻讓他趾高氣昂,不露聲色,不想讓他看出任何的端倪。

那方,武帝等人就沒有注意到宗政熠和赫連非焱之間改變的氣場。

武帝看著驚恐的赫連飛靜,嘆息道:「靜兒,你的心思父皇已經知道了,只要你說一聲,父皇定會為你與丞相賜婚!」

此話一出,喬靈兒臉色驟然變了,赫連非焱也是喜上眉梢看向了武帝,父皇竟然同意?

宗政熠眼神冷了下去,赫連飛琴身邊的宗政煜也當即就看向了宗政熠。蘇日安這個弟弟的性格溫和,但是倘若倔強起來,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相比的。尤其現在……

喬靈兒握緊了拳,看來武帝並沒有把他先前所說的話聽進去,只要五公主赫連飛靜一個點頭,他還是會強行的去逼迫他們,將他的意志強加在他們的身上。而若不從,等待著他們的就會是腦袋搬家!

武帝!

「父皇,請您給兒臣保留最後的尊嚴。」然而,低低的帶著痛苦的女音,卻是讓在場之人的心境都發生了變化。

床上虛弱的坐起的女子,淚水交橫在那張蒼白的面上,雙眼雖然透著無盡的憂傷但是卻格外的堅定。

「靜兒……」德妃看著如此的女子也不由心疼。

赫連飛靜慘淡的一笑,這才直起身子在床上跪著,「父皇,今日兒臣已經做出了這樣令皇室蒙羞之事,死不足惜。如今兒臣卻僥倖活了下來,若讓天下人知道兒臣是用性命去換的丞相一家的垂簾,兒臣可還有尊嚴活在這世上,皇室的顏面又何存?」

「靜兒……」武帝眉頭再次擰緊。

「父皇,兒臣自知不及給位皇兄的豪情壯志,兒臣怕死,可是上蒼既然未收兒臣性命,兒臣願苟且活在世上,只求父皇為保兒臣最後的顏面。」赫連飛靜輕聲說著,然後望向了後方的宗政熠,誠心的道歉:「丞相,今日我所做之事我向您和您的夫人道歉,請不要給我同情,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更加骯髒……」說著,她當即一個叩拜。

「公主,萬萬不可……」公主對人跪拜,即使是丞相也無這個權利。

「不!」赫連飛靜卻謝絕了宗政熠,「這是丞相應該受的,讓丞相為難,是我的錯,請您原諒。」

宗政熠皺起了眉頭,喬靈兒也看著那看似柔弱內心卻堅強的女子,第一次發現,原來古代的女子能夠做到如此的強勢也是有的。跟這種女子相比,那些只顧權勢的男子,就顯得讓人噁心了!

一室的沉默,堂堂的五公主放下身段,拋開了頭銜,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跪拜道歉,這樣的勇氣若還不能算上豪情,那又有什麼能夠算得上是豪情呢?

武帝複雜著一張臉,什麼話也沒有說;赫連非焱則是鐵青著臉,恨不得將赫連飛靜的身上瞪出兩個洞出來。

許是跪著的時間有些長了,赫連飛靜虛弱的身子再也無法承受,雙眼疲倦的合上。

「公主!」喬翌粼見她就要倒下,一步上前便將她扶住了。

赫連飛靜的身子也順勢就倒在了喬翌粼的懷裡,在察覺到那堅硬的身子之時,赫連飛靜這才有些勉強的睜開眼,有些微弱的呼吸著。男子身上特有的味道讓她的臉龐微微有些人,待看到喬翌粼的面孔時,一抹不易察覺的羞澀也進入了她的眼中。

「公主,您怎麼樣?」喬翌粼合乎常理的扶正了赫連飛靜,動作無比輕柔。

「多謝……公子。」赫連飛靜的聲音比之前更添了幾分的虛弱。

赫連飛琴輕輕的將赫連飛靜放倒在了床上,「五姐,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其實讓她再有什麼她也起不來了,她現在的情形確實好不到哪裡去,但是卻還是看向了武帝,懇求道:「父皇,請您不要讓丞相為難,好嗎?」

先前是因為受了蠱惑的赫連飛靜的話才讓武帝有了賜婚的念頭,而今也是由她提出不要為難的話,自己女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了不要為難丞相的話,即使他想要為難也不行了不是?

「朕知道了。」武帝應了一聲,心底卻有著淡淡的不甘心。

倘若一開始他就知道了赫連飛靜對宗政熠的感情而賜婚兩人,現在他就能夠更好的控制他了,也不必在同一天讓自己陷入這種難題之中。

不甘啊!

說到不甘,其實最為不甘心的應該是赫連非焱,他精心策劃的破壞宗政熠和喬靈兒順帶著挑起戰爭的開端的計劃,竟然因為一個喬翌術而破壞的徹底。如果不是喬翌術,赫連飛靜的迷心蠱怎麼可能解?現在,父皇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就同意了不為難丞相的話?

喬翌術!該死的喬翌術,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過了好半晌,太監才稟報該回宮了。

這一番忙活,的確已經是申時了,尤其現在入秋,天黑的也更為早了。

「皇上,五公主現在身子虛弱,不宜移動,不妨先讓公主在相府休息一陣。」宗政熠上前道,也做個順水人情。

「父皇,這些天就讓我來照顧五姐吧!」赫連飛琴自告奮勇。

「琴兒,你不要人照顧你父皇就安心了。」武帝稍稍放鬆了情緒,略微思索后才道:「今日之事不宜宣揚,此外,五公主今日在宴席上所說的話以為眾臣所知,現今……」

「皇上,在離相府不遠處不是有皇族的避暑山莊嗎?那裡離相府近,且環境又好,不妨讓靜兒先去山莊靜養些許日子可好?」德妃柔柔的提到。

最後,德妃的提議得到了認可,赫連飛靜也是一樣的意思,無論如何也不願住在宗政府。

武帝和德妃回宮,赫連非焱帶著滿腔的恨意離開,而赫連飛靜去到避暑山莊的事情就還是交給了相府的人……

原本是洋溢著喜悅氣氛的婚禮,卻在著不小的事情中變成了一個混亂的局面。

如果喬翌術不曾來,那麼事情究竟又能不能得到解決呢?儘管府里已經恢復了平靜,但是喬靈兒在住到了一個新的房間之後還是有些毛骨悚然。

皇室的人,果然都是披著人皮的狼,若是他們動手,可以不讓自己暴露出來,卻依舊讓你生不如死。

而他們明明知道赫連非焱就是下蠱之人,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證據去證明;再則,武帝即使知道赫連非焱是下蠱之人,怕是也不會有什麼動作,所有的話也不過是來唬騙眾人的而已。

思索間,肩膀處忽然有了不大不小的按力,在起初的一個吃驚之後就讓她放鬆了下來,因為宗政熠是在給她按摩。

「今天累了?」宗政熠那特有的好聽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嗯……」喬靈兒應了一聲,閉上眼睛享受著那堪比專業的按摩技術。

累,倒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一種緊繃。

「跟皇宮裡的人打交道,真他媽的累。」喬靈兒心裡窩著火,所以在這放鬆的時候很自然也將她想罵的話給一同說了出來,而本人在說出來之後還沒有反應過來。

按摩的大掌忽然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宗政熠是真的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他媽的」這三個字,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在聽到這三個罵人的字之後竟然也沒有反感,反而覺得很可愛。

「累就不要去想了,以後有什麼事交給我就好了。」一個五公主,一個赫連非焱,今天真的是讓她擔心了。

「你又不是萬能的,交給你你就不嫌煩嗎?」喬靈兒半倚在他的身上,沒好氣的哼哼。

聞言宗政熠嘴角勾起一彎淺淺的笑容,「我習慣了。」

「你想說習慣成自然是嗎?」喬靈兒忽然睜開了眼睛仰頭看著他,那嚴重明顯的是竄起的火苗。

看到她那不高興的眼神,宗政熠頓時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笑道:「不成自然,我很討厭。」這句話是真心話。

「這還差不多。」喬靈兒再次閉上了眼睛享受他的按摩,「要是自然的接受那些噁心的人的摧殘,你肯定就是受虐狂了。」

宗政熠聞言不由失笑,不過她說的也不錯,要是能夠那樣習慣成自然的接受皇族那種近乎變態的摧殘,他肯定成了被虐狂了。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喬靈兒忽然又睜開了眼抓住他的手轉身問道:「對了,武帝走之前說什麼區酈城,是什麼意思?誰要去酈城?」

的確,武帝在走之前又再次聲明了他要去酈城辦事的事情,現在有兩個人的時間了,他也應該跟她說說了。

「過兩天聖旨就會下來,我要去酈城代替皇帝將一些貪官污吏和蠱惑人心的罪魁禍首捉拿歸案。」宗政熠在喬靈兒的面前坐下。

喬靈兒聽聞微微蹙眉:「要去多久?」

「酈城偏遠,且腐敗深刻,皇上的意思是要我將那裡整治好再派新的官員前去。」宗政熠委婉的道,。

「那是要去多長時間?」喬靈兒臉上已經泛著冷意了,之前她也聽到了張鐵生等人敘述的酈城,那樣一個迷信思想傳播而且還有瘟疫,官員腐敗的地方,竟然是要宗政熠去???

宗政熠沉默了一瞬,才保守的說道:「至少一個月。」

「一個月?」喬靈兒陡然拔高了聲音,站起來,「在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你要待上一個月?」

看到喬靈兒如此的吃驚宗政熠心裡倒是流過了暖意,將她重新拉著坐了下來,安慰道:「靈兒,其實酈城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不是那樣,那是哪樣?」喬靈兒幾乎是吼著出聲了,「連朝廷都派人去不了的地方,又是那麼的偏遠,張鐵生還說了有瘟疫什麼亂七八糟的,還不是我想的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宗政熠頓時無語了,只得給她倒茶安撫。

「不喝!」喬靈兒拿過他手上的杯子就扔到了桌上,「你說說看,為什麼要你去,你是丞相,不是跑腿的,為什麼那種地方要你去?」

「靈兒……」宗政熠有些無奈的喊了一聲,「酈城偏遠是偏遠,不過難以去到並不是因為那裡的環境差,而是因為在去到酈城的中間有著一座巨大的山脈,山脈難行,所以才會與京城關係疏遠。」

「可是還不是經濟落後的地方?去了那裡連溫飽都是問題怎麼辦?」喬靈兒嘟噥著。

「靈兒,你聽我說完。」宗政熠再次將暴走的女人給拉著坐好,在她那委屈的目光中才說道:「酈城雖然偏遠,但是經濟並不落後,其繁華雖然不能與京城、漠城相比,但是衣食住行的問題已經不在話下。近日你所見到的張鐵生他們,雖然是出自酈城的一個小鎮,可是你是否看出他們身上的黑色衣服都不是普通的衣料所制?尤其他們在出來的時候還未來得及收拾行李,千里迢迢趕來了京城卻不曾有任何異樣,你覺得他們生活的很差嗎?」

如此的一解釋喬靈兒也恍然明白了過來,張鐵生他們到其他的城去告官的時候就被勒令不準回去了,身上不可能帶銀兩,可是卻一路長途跋涉到了京城,顯然他們身上也是有值錢的東西的。

「可是、可是……那裡有瘟疫。」喬靈兒撇去了「鳥不拉屎」這四個固定的字,又挑出新的問題。

「那個趙天師能夠緊靠著一些葯就將人們的病治好,我足以相信那裡面肯定另有玄機。」宗政熠肯定的說道。

喬靈兒眨著眼睛,「你的意思是,這很有肯定是那一行人一手策劃的類似瘟疫的東西?」

宗政熠謹慎的點頭,「瘟疫傳播速度迅速,除非是一起治療才能慢慢的緩和,而區陽鎮的瘟疫已經那麼長時間了,絕對不是因為病原問題,而是因為人的問題。」

「也就是說,那裡可能就是這場瘟疫主導下的大本營?」喬靈兒順著他的話去猜測。

宗政熠頷首,「很有張鐵生他們所說的官官相護一事,據我所知,酈城的城主孫澤廉並非是迷信之人。若然他也站在迷信的一方,這其中肯定是另有陰謀了。」

頓了頓,宗政熠又道:「再則,那巫師殺害那般的豆蔻女子,我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濫殺無辜?」

望入了那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喬靈兒的鼻尖忽然有些酸,心裡也有些彆扭了起來。

「可是、可是……可是你去那麼久,我想你了怎麼辦?」喬靈兒糾結的把話說完,然後就整個撲進了宗政熠的懷裡。

其實,也許、大概、可能……這句話是她問那麼多問題最主要的原因!最起碼一個月啊,一個月那麼久的時間,她要是看不到他她會彆扭的好不?

宗政熠被那衝撞力弄得差點一時間沒有穩住腳步摔倒,尤其在他的心底,聽到她所說的那句話——我想你了怎麼辦?

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湧入了他的心底,她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卻真的不曾料到她會說的如此的直白,雖然現在仍然是處於害羞之中。

但是,對他來說確實難以言語的激動和興奮。

喬靈兒漲紅了一張臉,心撲通撲通跳的狂快,可是卻一點也不想把自己說出口的話收回。

宗政熠也不說話,只是緊緊地將她擁在了懷裡,她說會想他,那麼他呢?她不知道,現在她在處理公事的時候腦海中總是會有意無意的浮現出一個女子的身影,佔據了他的意識,讓他恨不得每時每刻都想見到她。

在他以為自己是走火入魔的時候那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又讓他覺得自己是正常的。

如此的來回,宗政熠已經不知該如何來形容自己了!

「宗政熠,我決定了!」在宗政熠還在思考之時,喬靈兒忽然推開了他,嚴肅的說話。

「怎麼?」宗政熠被她突然轉變的樣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愣愣的開口問道。

喬靈兒一臉嚴肅,認真的說道:「我決定了,我要跟你一起去。」

「什麼?」這下子輪到宗政熠沒有反映過來了,她剛剛是在說什麼?

「宗政熠,你聽到了沒有,我要跟你一起去酈城。」一個月的時間啊,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在這裡待上一個月,雖然沒有遇到他之前也是一個人,但是現在嘛……

「不行,太危險了,你不能去。」宗政熠未經思考就拒絕了。

一聽到拒絕的話,喬靈兒的臉就立刻拉的老長了,「你也知道危險?!」

宗政熠伸出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嚴肅的叮囑道:「靈兒,酈城究竟如何我現在也不能肯定的說,但是皇上既然會讓我去,就絕對不會很安全,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而且,他更加擔心的是在路途中,或許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劫匪、山賊」。

「我要去,我要去!」喬靈兒很是不高興的低吼,「你也知道有危險,有危險我還能看著你去送死,不幹!」

「靈兒……」宗政熠看著她的眼神卻是十分的堅定,「我不能讓你去。」

喬靈兒看著他的樣子忽然有些不樂意了,她不是不知世事的人,不會不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後所隱藏的是什麼東西,所以現在他才會這麼的肯定的不讓她跟著去。

但是,她從來都不是害怕危險的人,漸漸地了解了他的性情就越發清楚這背後的危險會是如何,所以她會更加的在意。

宗政熠就著一張凳子坐下來,無論在去酈城會發生什麼事,他都不能讓她冒這個險,現在,她已經成為了他心中重要的寶物,絕對不能出一絲的危險。

喬靈兒也沉默著,心思百轉。雖然這個男人看似溫柔,但也是一個腹黑的主;雖然看起來好說話,但是一旦他做的決定,就是十頭牛恐怕也拉不回來。

而後,她的眼珠一轉,一抹邪佞的笑容爬上了她的嘴角。

「熠,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喬靈兒笑吟吟的說道。

忽然轉變的語氣讓宗政熠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尤其看到她臉上那曖昧不明的笑容時更是提高了警惕,「什麼事情?」如果是讓她去的事,他絕對不會答應,不管她用什麼方法!

「你知道我們兩個人才確定了關係,你就要跑這麼遠了,你知不知道時間隔得越久,人的感情就會淡忘的越快?我在這一個月里看你都看不到,然後我的身邊又有追命、青葉這種優秀的男人,要是……」

「追命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青葉已經心有所屬。」不待喬靈兒把話說完,宗政熠就很酷的打斷了。

喬靈兒頓時瞪了他一眼,追命那種自大的個性的男人確實不是她喜歡的類型,等等,他又是怎麼知道的?此外,青葉和嵐風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什麼,所以……

「靈兒,別想太多了,我不會答應你的要求。」宗政熠嘆了一聲道,「哪怕等我回來你變心了,我也會想辦法把你的心抓回來!」

他看上的女子,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地就讓人給搶走了,誰搶他就給誰好看!

宗政熠這樣淡定以及堅定的神情讓喬靈兒惱了,「我不管,我一定要去。」

「靈兒……」宗政熠實在有些無奈了。

「要我怎麼樣你才肯讓我去?」喬靈兒大方的問道。

「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去。」宗政熠直接否認,在她忽然眼睛一亮的時候又打住了她接下來的話:「我會讓青葉看著你,不讓你偷偷的去。」跟她相處久了,她的性子自然也摸索出了不少,以她的個性來看,絕對有可能自己偷偷的去。

被說中心思的喬靈兒倒是沒有不甘可落寞的樣子,雙臂突然間就環上了他的頸項,「那我賄賂你好不好?」

「嗯?」

「砰」一聲,在宗政熠才露出了一個詫異的表情的時候就發了出來,原本坐在圓凳上的他就直接被喬靈兒給壓著摔倒了在地上。好在地上有地毯,所以並不疼。

喬靈兒等於是騎在了宗政熠的身上,一臉曖昧的樣子,看著一臉驚恐的他訕笑道:「用你夫人的美色賄賂你,就讓我去好不好?」說話的同時,那一雙小手還不停地在他的身上游移點火。

宗政熠重重的喘著氣,一把將那兩隻小手給捉住,「靈兒,別鬧了……」

要起身之時,喬靈兒一用力又將他壓了下去,這次是整個胸膛都貼在了他的胸口,鼻尖抵著他的鼻尖,唇與唇之間有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

喬靈兒一開口,就可以觸碰到宗政熠的雙唇:「相公,接受我的賄賂好不好?讓我也跟你去好不?」

這樣艱難的剋制著自己,可是她沒說一個字就觸碰到他的唇,饒是有再大的定力,在自己心愛的女子面前也無法繼續保持下去啊!

這等於是撒嬌,雖然在這之前喬靈兒本人從來不曾有過,可是現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豁出去了!

「靈兒……」宗政熠方葯想將她推開些許,可是手掌卻不偏不倚的觸碰到了某個軟軟的地方。

一股電流從宗政熠的指尖流過,喬靈兒也是驚愕的移動,可是、可是更囧的是,在她後退之處,卻忘記了現在她是完全的壓在了宗政熠的身上,這一往後,觸碰到的堅硬自然就是……

喬靈兒從來沒有這般的囧過,不過囧也有囧的好處,勉強的讓那位原本還堅定不移的丞相大人接受了賄賂!

而在這幾日之後,宗政熠才悔不當初,他絕對是犯下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這是發生在宗政熠和喬靈兒他們離開京城之前的一個插曲,卻是一個不容忽視的插曲。

夜色闌珊,卻只是在皇宮外。

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宗政府的屋頂上出現,輕盈的越過一排一排並立的屋頂,朝著那象徵著皇室尊嚴的皇宮大院奔去。

這個人,輕功如此之高強,不外乎喬靈兒身邊的第一高手:追命是也!

然而,在即將翻閱皇宮高強之際——

「嚇!」另外一個黑色人影突然竄出來,嚇得追命一個心慌頓時從高空中衰落下去。不,是摔落到了一般才勉強的穩住身形,站立在裡屋頂之上。

「哈哈……」惡作劇嚇唬人的傢伙看到追命那狼狽的樣子更是放肆的笑了出來,妃紅色的唇在月光之下也顯得格外的迷人。

追命黑色面罩下的臉鐵青,瞪著眼前從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人物,捏緊了拳:「無憂,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攔住我想幹什麼?」

能夠有本事攔住追命的人,除了武功卓越的天下第一公子追命之外,自然還有這江湖上人人避之不及卻仰慕的無憂公主:無憂!

「不幹什麼,只是想跟兄台去看看皇宮而已。」無憂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嚇唬人的惡劣行徑已經給追命造成了不小的心心理驚慌。

「憑你的功夫難道會進不去?」追命冷聲道,若不是先前他給了他封毒和血奴毒的解藥,他才不會這麼友好的跟他說話。

「皇宮當然只是小意思,只是我更想跟著天下第一殺手。」無憂眨眼間已經到了追命的面前,「都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日本來我只是有心賞月的,但是看第一殺手竟然對皇宮中人有興趣,豈能不去湊湊熱鬧?」

江湖殺手和皇宮,根本搭不上關係的人和地,追命忽然奔去皇宮,無憂會好奇也不奇怪。

「不要給老子添麻煩,否則老子絕對殺了你。」追命冷睨了無憂一眼,然後施展輕功朝著皇宮高強躍去。

無憂淡淡一笑,他的武功好像也不差,不是任人說殺就能殺的!

被追上的追命有些詫異的看向了一旁依舊維持著邪笑的無憂,他自認輕功已經是無人能及了,現在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被無憂給趕上了,看來這個人必須要小心。

「奪命,你要去什麼地方呢?」無憂小聲問道。

被問的追命忽然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名字。該死的,這才多長時間,他竟然就快把自己原來的名字給忘記了!都怪喬靈兒那個該死的女人!

追命沒有回答,而是忽然翻越上了長廊的頂上。

「奪命,有人雇傭你殺了太子嗎?」無憂在一旁問道,輕鬆的飛躍,跟上追命的步子。

「老子看他不爽,想給他一個教訓行不行?」追命敷衍的回答。

「當然可以,不過……」無憂也不在乎追命對自己的不理不睬,然後停了下來,「好像太子寢宮是在那裡,奪命兄,你過頭了!」

已經飛出丈外的追命聽到無憂這話,頓時停下了腳步,腳下因為緊急的停頓而踢飛了一塊瓦片。驚嚇之餘,又趕緊飛身撲去,在瓦片落到地面的時候接住了。

追命將瓦片重新放到了屋頂上,如釋重負的嘆了一口氣。

「奪命兄的輕功果然厲害,在下佩服!」無憂在一旁樂呵呵的讚美。

不過這讚美,換來的可就是追命的一個超級大白眼了,然而無憂何許人也,對他那憤恨的樣子根本一點都不當做一回事。

「那裡才是東宮?」追命壓抑住了對無憂惡劣性格的怒火,沉聲問道。

「東宮……自然是在皇宮的東邊,喏,看,那不是嗎?」無憂惡作劇的手指向了一個位置。

之間一個巨大的院落之中,紅色的牌匾,金色的大字,在燭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顯眼,那上面,赫然寫著兩個字:東宮。

「奪命兄,時間無多,你還不走嗎?」無憂下去之前,還不忘提醒追命一番。

追命氣的要吐血,要不是江湖規矩放在那裡,要不是這裡的皇宮,他絕對要跟這個性格超級惡劣的傢伙一決高下,一定要將他踩在腳下狠狠地蹂躪!

幾個起落間,追命和無憂都已經到了東宮的上方,太子的寢宮,不必說自然是整個東宮最為華麗以及大的屋子。

在觀察了一番之後,追命已經有了方向,「那間!」說著已經往那有人守候的屋子前去了。

無憂無異議的跟隨在追命的身後,反正現在他就是一個看客。

兩個人瞬間就到了赫連非焱的寢宮之上,輕盈的腳步聲也未曾讓下面的侍衛太監聽到些許。

追命解開了一小塊的屋瓦,頓時,透過那一個小小的洞口傳來了男人女人亨茲亨茲yin盪的聲音。從這裡看去,也能夠看到兩具交纏在一起的身影,無比的令人厭惡。

追命皺起了眉頭,無憂原本的邪笑此時卻換成了嗜血的笑容。

「還不下去?」無憂催促了一聲。

「現在?」追命壓低了聲音有些驚恐的問道。

「難道奪命兄是想在他們辦完事之後再去?殺手也講道德嗎?」無憂不溫不火的問,那語氣,聽著分明就是諷刺。

「無憂……」追命話才起頭,腳下忽然就是一輕,整個身體隨著屋瓦的碎裂而整個墜落了下去。

屋瓦碎裂以及一條黑色人影突然的出現讓正糾纏著的男女迅速的分開,赫連非焱頓時扯過了一條被單圍在了自己腰間,並且將身下的女人當做工具給扔了出去。

追命的劍在那女人才驚恐的叫出聲時就一劍刺穿了她的心窩,「來人啊,有刺客!」赫連非焱那方以及拔出了柱子上掛著的劍。

「砰」一聲,守在外面的侍衛頓時就將門踢開並且沖了進來。

追命這下子是連埋怨無憂的時間也沒有了,這樣一下子就被發現了……不過他也不想一想,待會等到赫連非焱和那女人辦完了事,還不是一樣會驚動不少的人?

「來啊,抓刺客……」那群侍衛看到追命就直接沖了進來。

忽然間,頭頂上翻出現了不小的動靜,就見那些瓦片如同暗器一般,快速的朝著那群侍衛直射而去,頓時將那一群人砸的頭破血流,灰頭土臉。

「好功夫!」追命在凌亂中還不忘誇獎了無憂一句。

「過獎!」無憂也不嫌棄,在下一刻就從已經破出了一個大洞的屋頂飛躍而下,目標直逼赫連非焱。

赫連非焱看著兩個武功都不弱的人臉色一片死灰色,「是誰派你們來的?」

「去地府問閻王吧!」追命壓低了聲音就提劍朝著赫連非焱刺去。

赫連非焱當即提劍去擋,但無論是內力還是劍鋒,跟追命簡直無法相比。追命一劍刺去被擋住,而到第二劍,便是輕易地將他的劍給挑開了,待到了第三劍的時候頸后卻突然有了一個擴張的力量將他攔截住了。

「小心一點!」無憂將追命提了過來,在他還未發飆之前示意了一下前方。

赫連非焱的身邊多出了兩個身著黑衣的人,面色無比的蒼白,就如死人一樣,他們的手上一個纏繞著青色的蛇,另外一個身上則是爬滿了蜘蛛。

追命看著那滿滿都是蜘蛛的全身寒了一下,就見赫連非焱指著他和無憂命令道:「把他們兩個拿下,格殺勿論!」

「是!」兩個黑衣人頓時領命,身影如鬼魅般,腳下幾乎不著地的飛向了追命和無憂。

無憂眼神一冷,將追命推開,一邊道:「小心那些蜘蛛!」

「不用你說!」追命冷酷的應了一聲,他雖然對毒研究的並不是很多,但是還不會笨到連這些蜘蛛有毒也看不出來。

接下來就成了無憂和追命與蛇和蜘蛛人的對峙了,在這原本繁華的宮殿里,進行了非比尋常的對抗。追命也能夠感覺出這兩個人的武功其實並不是很高,可是他們的手上有著致命的武器,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沾上,到時候毒可不是那麼好解的了。

那方,一群前來支援的侍衛齊齊上前拉弓,「殿下!」

赫連非焱冷著臉從一旁拿過了一把弓,搭上箭就拉滿了弓,喊了一聲:「青蛇!」

正與無憂打鬥的帶著蛇的男人聞聲,頓時分秒不差的移開了身子,後面那一隻劍已經射了過來。

追命一時驚恐,想要阻止,自身卻被纏上,無法分身。

無憂的嘴角勾起了冷笑,就在那隻箭頭射入他身體中的前一瞬,他的手指就好比鋼鐵,只輕輕一碰,那支箭頓時斷裂。

而後,箭頭與劍尾都被無憂抓在了手中,內力施展,頓時形成了兩支箭,一支朝著玩蛇的男人,另一支則是朝著赫連非焱飛去。

赫連非焱大驚,頓時抓過了身邊一個侍衛擋在自己的面前。只可惜,那一支箭頭,穿透了侍衛的身體,並且整個沒入了他的腹中。

「殿下……」

在其他人都擔憂的時候,無憂給追命使了一個眼色,追命受令,兩個人頓時如同鬼影一般,從原路飛出去了。

「追——」

皇宮頂端,追命將頭上的黑紗扯了下來,看著很是隨意的無憂不由問道:「你跟赫連非焱有什麼深仇大恨?」

「沒有。」無憂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你為什麼……」

「我看他不爽!」丟出一句話,在追命錯愕的時候飛身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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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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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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