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做個沒完沒了
聽到輕鬆無意的淺笑,卿塵迴轉身,清眸如此明亮,兀然撞入那泛著紫霧的眼陣,卻在彷彿洞悉了一切的眸底看見自己強顏歡笑的一張臉。
我迅速低垂眼瞼,尚來不及掩飾,卿塵伸手觸上我頰邊的一縷情絲,將我抱住,飄渺間輕聲一嘆:「依依,我不是一個能託付終身的良人,何況你我殊途,唯一牽扯的只有契約關係。既然這一切是在你我都不情願的情況下發生,如若你願意,我可以還你完璧之身,以待真命天子出現。」
真命天子?也許吧。一輩子不長也不短,總會遇到一些人。
我故作洒脫,掙開溫暖的懷抱,擺擺手道:「算了,那層膜沒了就沒了,反正我也不怎麼放在心上。下個男人如果就是為了這層膜而選擇愛不愛我,那也沒什麼值得跟他廝守了!
卿塵低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只怕世人不會如你這麼想。等到你遇上了打算終身相守的那個人,再來找我吧。」
「不就是男歡女愛那碼事,也值得你婆婆媽媽糾結這麼久!反正我已經被許給了九王爺,你還怕我沒人要不成?」我大聲笑罵,硬生出幾分男子漢的豪邁。
抬眸笑望他,做了個大鬼臉。卿塵見我如此,皺了皺眉,道:「不想笑的時候不要勉強自己,」完了還在嫌棄一句,「這笑比哭還難看。」
「你真這麼說我就哭給你看!」
我出聲恐嚇,玩笑了一陣,突然想起無戒還在受苦,我找他正是為了這件事。忙拉著他的衣袖不迭地求情,「誒,你要是真的對我心懷愧疚,就把無戒放出來吧。她會帶我出去,完全是受我唆使,與她沒什麼關係。真要罰就罰我好了,反正我臉厚皮厚刀槍不入,不怕罰。」
「你呀!」他無法,只是眸底有一絲難明的寵溺。
卿塵與我到桃花殿,才到門口,無色笑著恭敬迎上來,「恭迎尊主出關!」
「怎麼不見了無戒?」卿塵一開口便問。
無色眸中浮著異樣的暗動,瞟了我一眼,道:「回稟尊主,無戒因歲小貪玩,帶姑娘出去闖了禍,按照宮規,奴婢暫將她押到殘宮受訓。」
「她也受了教訓,放她出來吧。」
「是。」無色答應著去了。
桃花殿,無色走後,又留下我跟他兩人獨處。我見他一直盯著冰玉床看,想起某些事,腦袋哄一聲亂如麻。雖說不介懷,但多少有些不自在。
腦筋轉了幾轉,突然想起洞內聽到的那對男女莫名其妙的話,問卿塵:「對了,你是不是有個弟弟?」
「你想問剛才的話我聽到了多少?」他臉色終於不那麼嚴肅,露出幾分輕鬆。
他明問,我也就不拐彎子了,「我猜嘛,你聽到的肯定比我還多。」
「那確實。不然我怎能在他發現之前趕得及救你。不過……」淡淡的語氣透著揶揄:「你也知道得太多了點。」
本來沒多想,經他這麼別有心機的一提,我驀地想起在清潭水池看到的限制級畫面,臉紅了又紅,像只煮熟了的蝦子。我訕訕,看他溢滿了笑意的俊眸,又覺得理直氣壯起來:「我慎重聲明,我絕對是無心要偷聽偷看的,我只是路人甲!」
只是剛好路過,碰巧聽到兼看到一場好戲,而對方又恰好是在幹壞事罷了!蛇類通常在冬眠之後,很快就到了要繁衍子孫後代的季節了啊,一纏就是大半天不離不棄,動物本能的天性再正常不過了。
好吧,我承認,那不過是略微有一點精彩和出格。但是,那種事情根本不足為外人道,更別提吸引人的眼球了!
我問心無愧,又問道:「你認識他們?」
卿塵頓了頓,沉吟許久,眼眸清澈如空谷之水,帶著淡淡的清冷與憂鬱。「一個是我的異母弟弟,一個是我未過門的髮妻。」
我滴神,兄弟媳婦都變節,還要置他於死地,簡直是人間……厄,動物界的一大悲劇啊。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詞語來安慰他,想起被好友背叛之事,我又覺得彼此同病相憐。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事已至此,唯有節哀順變了。」
「他們這樣處心積慮對付你,你有什麼打算?」要是我,絕對會把那對姦夫淫婦剝皮拆骨,做成蛇肉乾!
「再說吧。」卿塵似乎不怎麼上心。
「對不起。」我低頭絞著手指頭。
「怎麼?」他揚眉。
「厄,要不是我褻瀆了血蓮,就不會害你走火入魔又讓壞人有了可趁之機。」典型的害人又害己,我沒了清白又累及他損了功力,真嘔死。
卿塵見我一臉愧疚自責,淡笑間用長指彈了彈我的額頭,痛得我低呼一聲。「這是我的劫數,不怪你。」
「要不是我出現,你也不會被拖累至此,讓小人有可趁之機。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你就罰我吧。打我罵我,這樣我都會好過些,你對我好了我反而心裡難受。」
「你已經付出了代價。那天……我折磨得你很難受,我也知道,可是我卻怎麼也控制不了自己,以至傷害了你……唉。」
很多很多的話,到了嘴邊,最終化作一聲輕嘆。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我就血氣上涌。要知道蛇類一旦發情,就會持續而不知疲倦地發泄本能,直到體內經歷消耗殆盡方會停止。也就是說,那天晚上幾乎沒有片刻消停,卿塵猶如一頭失控的野獸在我體內胡沖亂撞,我因初經人事被他攪得死去活來,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他的印記布滿了全身。自打那次后,我才發現,女人最痛苦的事不是醒著做,而是昏過去醒來以後,發現那個人還在做個沒完沒了!!!
「沒事,已經過去了。」我故作輕鬆,裝作不在意。可是那段我和他之間獨有的回憶真的已經過去了嗎?我真的當作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很快又會忘記?
我問自己,卻不確定。
也許他給我的印象太深刻,正如胸前那點不輕易示人的硃砂痣,留下了不滅的烙印。每看一次,就會勾起無限女兒心事。
P.S.非常感謝淚落殘雪大人,以及新情依洋大人的大鑽石~~!!哇咔咔,偶的心情好激動~~~強吻N個~么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