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爪子

風雪凌厲地掃過，擦痛獸人的臉。冰天雪地里，黑閃在夜空里盤旋，像一道黑色閃電把死亡瞬間帶給它的獵物。任何被視為獵物的動物徒於奔跑跳躍。

黑色翅膀在黃昏的天色里消失，地上無法逃脫的兔子遭到黑色閃電襲擊，灑下熱血。屍體與血腥蕩然在天際，又摔下去，兔的屍體墮落成一條弧，摔倒雪地上，皮毛里響起碎骨聲，兔子肉已食，丟掉的只剩皮毛和骨頭。

一頭幼鹿受傷了，皮毛上新鮮的傷口在滴血，恐懼的眼神望向天空，又一道黑閃穿過，從天際墜疾。幼鹿矗立在那，任由黑閃穿過去，在它的前額穿了一個血色的洞，血漿和白色腦子溢出來。

幼鹿四肢痙攣地跌蹌幾步，就在它身軀將要傾倒的時候，好多好多的黑閃俯衝下來，把它變得千瘡百孔。後來，只剩一具白骨。

成群的黑影閃電般在風雪裡犀利地穿棱，風很大，帶動了雪裡的石子，漫天亂盪。

一隻蒼鷹與盪在空中的石子相撞。它墜落下來，插進雪裡。

尾隨的幾隻黑閃紛紛墜落，一位勇士從雪裡來，蒼鷹落下的尖啄恰好插在他的頭上。

蒼鷹扑打著翅膀，被勇士從頭上拔出來。勇士扭斷鷹的脖子，把還在扇動翅膀的鷹舉起來，張開嘴迎接熱血。

風雪中有了血腥，天空上閃下好幾道黑影。鷹的白骨碎在雪地上，只有零散的羽毛被風一下子帶走。

藏伏在風雪裡的勇士站起來，剛才好險，他拍掉身上的雪，頭上的傷口已經被獸皮包裹。在這種惡劣危險的環境下生活，它已經適應了冒險。

勇士正要走，卻感覺有東西抓住了他的腳，他低下頭，發現一隻骷髏手掌抓住了他的腳。

勇士掙扎著，企圖讓自己的腳擺脫，卻發現自己的掙扎無濟於事。最後一次掙扎。他倒下了。他的眼睛看向四周，風雪皚皚里伸出了一隻只手骨。好多爪子像破土而出的芽苗一下子長滿整片雪原。他出不去了，埋在雪下的冰蓋已經有了裂痕。

這時候，黑閃又來了。勇士迅速爬下。馬上伸出手臂從自己臉上擦掉血污，黑影閃過，那隻手臂卻只剩骨頭在搖晃。

目視的勇士已經分不出是風的晃動，還是骨頭的靈活動作。他驚恐萬分，急忙扭斷那根抓它的骨頭。打算逃走。

可為時已晚，就在一隻黑閃穿透它的腹部之後。冰蓋崩裂，分裂的冰層激撞翻捲起的雪與浮冰，在水裡塌陷下去。

可憐的勇士最後一隻白骨的手臂也迅速沉入冰冷的水中。

一場意外，他離開了已經習慣了的生存世界。

過了許久，無數的手臂又從雪裡伸出來。

它們被大雪所埋，有些不知沉眠了多少年頭。現在雪地上冒出了數不清的骷髏手掌。

一望無際的。不知是誰在喚醒它們。即使寒冷的雪原也無法再將它們催眠。

死而復生的靈魂開始迅速蔓延，讓整個人間陷入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