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入會
寄清漪一路上在手中反覆把玩兒著玉佩,想著這玉佩和那修仙會到底有什麼關係。
何清訖一會兒一看她,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說道:「你莫要看那勞什子玉佩了,若是不小心滴上雪可不是玩兒的。」
寄清漪噗嗤一聲笑了:「你太緊張了,放輕鬆點兒,你這樣的人,若是當演員,可是讓看客難為情了。」
何清訖疑聲道:「何為演員?」
寄清漪想了想說:「和戲子差不多吧,演別人的故事。」
豈料何清訖一聽臉色立馬變了,他冷聲道:「戲子那等下賤人物,豈能與我爾等相提並論,你這般可是在羞辱我?沒想到我在你寄清漪心中竟是這種人!」
寄清漪沒想到他竟然反應這麼大,愣了愣便說:「演員怎麼了?好多人想做演員還做不成呢。演員的地位比戲子高多了。」
何清訖還是冷著臉,寄清漪沒辦法就自顧自的往前走,邊走還邊說:「那好啊,某人開不起玩笑,不理我,我就自己去啊。」
何清訖跟上去,梗著脖子道:「我有說不去了嗎?」
寄清漪挑挑眉沒人說話,兩人走了有一會兒了,誰都沒說話。何清訖一直是一副糾結的小表情且欲言又止的小表情,過了一會兒,他囁嚅道:「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寄清漪回頭看他,一副詢問的表情。
何清訖咽了口唾沫道:「你說的啊,那什麼演員比戲子地位高。」
寄清漪好笑的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了。」
何清訖臉色緩和了一些,又問道:「有多高?」
寄清漪歪頭想了想說:「和大富翁差不多吧,有銀子長得帥還有很多人崇拜美女如雲。」
何清訖有些不相信的說道:「真的?」
寄清漪笑意嫣然:「自是。」
何清訖咽了口唾沫又說:「可我為何從未聽說過有演員這個職位?」
寄清漪笑了笑說:「時代不同。」
何清訖皺眉:「時代?什麼時代?」
寄清漪說道:「朝代的更替吧,可以這麼理解。」
何清訖半知半解的點了點頭,又笑道:「你倒是像是知道一般,可是古時候哪個朝代里有演員一職?」
寄清漪心想古時反正是沒有演員這類的職業的,總不能讓上古時代的人去表演祭祀舞來求人家給糧食吧?但她又和何清訖解釋不清楚,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吧。所以她只是含含糊糊的點了點頭說道:「許是有這個職業,我也是不知道在哪本書中看到的。」
何清訖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剛才不是有意那般對你的,我以為……」
寄清漪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們快到了,你這次不要再出現漏洞了。不然,我們都有危險的。」
說罷將玉佩放到了腰間。
何清訖看著那個玉佩掛在寄清漪的腰間甚是好看,襯的人也更加顯得溫潤如玉。他看了看說:「改日我幫你尋一個好玉。」
寄清漪挑了挑眉:「好玉?作甚?」
「打個玉佩。」何清訖道。
寄清漪好笑道:「玉佩啊,不要。」
「你……」
「玉佩啊頭飾啊,這些東西我戴不習慣。」寄清漪聳了聳肩。
寄清漪把玉佩扔給何清訖,說道:「你拿著吧,玉佩配君子。」
何清訖接住,將玉佩抬起來對著陽光看了看:「這玉佩確實是上乘之品,只是摸著怎麼沒有玉的涼觸之,你是如何看出這玉佩中有蠱蟲的?」
寄清漪半眯著眸子看著他說道:「玉本就是陰涼之物,可配上蠱毒便會相剋,這玉佩是上品按理說觸地更加明顯才對。」
「只因如此?」
寄清漪搖頭:「並非,你看這玉佩紋路,是不是未免太錯綜複雜了。」
何清訖聞言仔細看了看,瞧見玉佩之上有些許同平常玉佩不一樣的紋路,像是銀絲一般狀狀
皆是細長錯綜。他睜大了眼有些驚訝道:「這是?」
紀清漪往前走了兩步,看了看路邊花草:「蠱蟲,南疆蠱蟲亦如是。」
何清訖沉思片刻:「我記得,之前我們在義莊是不是推斷出或許有兩派人馬在爭奪這個黑水?」
紀清漪點了點頭:「和我想到一處去了。」
何清訖又說:「那另一派人手定是比修仙會底子厚重。」
「能將這麼上等的玉佩當做煉蠱容器,你覺得除了王公貴族還有誰人?」寄清漪問道。
何清訖笑了笑:「那便是江湖中的名門大派了。」
「名門大派。」,寄清漪頷首默念了幾遍,又道:「有人選嗎?」
何清訖搖了搖頭道:「只是我覺得名門大派怎會屑與此等陰邪之道。」
寄清漪搖頭輕笑:「你們這些官宦世家的貴公子不知江湖事,有些人只是披了張人皮,把人皮當衣服穿,不做人事。就比如這所謂的名門大派里的弟子,背地裡竟是行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連畜生都不如。」
何清訖抿了抿嘴唇,淡淡道:「不是這樣的。」
寄清漪回頭看他,何清訖輕聲道:「不是這樣的,我們官宦世家的貴公子雖說不知江湖事,可我們經歷著比江湖還要險惡的事情,江湖之中的敵人多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頂多也就是結拜的兄弟姐妹惱了起來,自相殘殺。」
他頓了頓沖她笑了笑:「可是,可是我們要防的,是自己的親兄弟,就怕一個不留神被哪個嫡親的庶親的兄弟在背後捅了一刀。」
寄清漪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凄涼,那是一種無奈認命的笑容,盡顯天命的殘酷和無情。她這時就在想,何清訖只是一個京兆伊的兒子就尚且如此那他蕭晉,那個面目冷淡的蕭晉晉王,是不是更加的孤寂和凄涼?
寄清漪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愣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你莫要悲傷,你且想想你雖然整日勾心鬥角,但是你生在官宦世家一出生便是錦衣玉食,別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的五陵年少,娶的是大戶人家的閨房小姐,知書達理又明斷是非,以後你還是要接管你父親的職務掌管一方水土。百姓在你的治理下過得衣食無憂,多好。」
何清訖垂了垂眼瞼,笑道:「你說的是有些道理的。」
寄清漪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們趕緊走吧,前面就是修仙會了。」
何清訖點了點頭跟上寄清漪的腳步。
待到二人走到修仙會時,已然到了正午。修仙會的大門敞開,門口有看門的侍童,他們進去的時候侍童對他們作了揖。走到正堂的時候仍未見到道人和教徒二人正納悶便見有一人從側屋房門中出來,手裡拿著把拂塵。
那人對寄清漪和何清訖拱了拱身,說道:「今日教內不施丹藥,二位改日再來吧。」
寄清漪搖頭道:「不不,我們二人並不是要來此討要丹藥,我兄弟二人是來道謝的。」
說罷將禮盒擺到明面上:「前些日子我們兄弟二人因得到教主的幫助,有幸為家母求得得到靈丹妙藥,家母吃得之後身體大為好轉,今日我兄弟二人特地來此道謝。」
那人將拂塵撩了撩,搖頭晃腦道:「哦,你們是來道謝的。我們教主現在正在煉丹,請二位先跟我到院內歇息,等到教主出關之後便可招待你們。」
何清訖先寄清漪一步走在了前面,弄得寄清漪在後面一陣苦笑,那位教徒將他們領到後院的一間房門前,沖他們撫了撫身:「二位先在此歇息片刻,我前去恭候稟報。」
寄清漪也沖他作了揖道:「麻煩了。」
教徒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何清訖將房門打開走進去四處看了看,並未發現異常,就同寄清漪示意讓他進去。
寄清漪進到房門裡之後,很隨意的坐了下來,抓著桌子上水果就開始吃。何清訖白了她一眼:「你倒是輕鬆,也不怕毒死你。」
寄清漪啃了一口說道:「兄長這就說錯了,我當然怕死了,只是這吃個水果又有什麼的?難不成我平日里為了怕中毒什麼都吃不了嗎?」
何清訖聽她這般說辭心下瞭然,裝作氣憤的說道:「明明說好的三七分成,你卻慫恿母親五五分,你這般就是沒有道義。」
寄清漪大聲道:「本就是要五五分的,明明是我們一起找到的丹藥,憑什麼你七我三。」
何清訖也將嗓門抬高說道:「呵,君子與小人不同爾語。」
說罷將桌子一腳給剁劈了。寄清漪也抄起凳子就往地上摔,墊著木棍將房間里的花瓶飾品都砸了個稀巴爛。還沒等他們兩人砸盡興,那名教徒就從推開門走了進來急忙勸架道:「莫要打了莫要打了,二位這樣可是將東西都給糟蹋完了。」
何清訖和寄清漪都收手,兩人面上帶有歉意,寄清漪道:「抱歉抱歉。」
說罷還等了何清訖一眼,裝的甚是像。
那名教徒還在滿屋狼藉的悲傷中沉浸不出,表情頗為心痛。
寄清漪突然問道:「您不是去找教主了么?怎麼又回來了?」
教徒愣住了,不知說些什麼。
何清訖見此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你動靜太大了。」
教徒連連點頭,又說:「請二位跟我來,教主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