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不讓她走
?「那我把這茶杯先撤下吧,反正少爺只喜歡喝我泡的茶。」盈兒得意地端起茶杯,正要拿出去倒了,這時,徐歌制止了她。
「放下,誰讓你動的?」徐歌看了她一眼,「盈兒,你倒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盈兒努嘴道:「少爺,您明明只喝我泡的茶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徐歌只覺得有些心煩,「我說那對簪子,是你偷的對嗎?那是少夫人的東西?你也敢亂動?忘了這個家的家規家法了嗎?」
盈兒見此,立即跪下梨花帶雨道:「我不是故意的,少爺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徐歌也頓時心軟下來,擺手道:「把簪子放下,我今晚過去還給她,你出去吧,下不為例。」
「是……」盈兒擦乾眼淚,不甘地退了出去。
徐歌端著茶杯細細的品著,感覺裡頭似乎有她的味道,不禁紅了臉,他又把弄起那一對銀簪,若有所思。
下午的時候,徐歌和朋友們出去喝酒,因為許久沒像小時候那樣聚在一起了,所以徐歌一高興,便喝多了,晚上回來的時候,醉醺醺的,對著院里的草木亂踢亂打,徐母見此,又氣又好笑:「小時候那個混世魔王又回來了,這可怎麼是好!」
這倒把張嫣嚇得不輕,她平生最怕酒鬼,一見就躲,遠遠瞧見徐歌那樣,趕緊溜回了房間。
徐歌回到原來的寢房時,盈兒正端著醒酒湯等著他了,他朦朧中瞥見桌上的那兩支銀簪,猛然想起要把這個還給張嫣,於是拿起簪子,跌跌撞撞地走到張嫣的房間,一腳踹開了門。
恰逢張嫣在裡頭準備洗澡,衣服已經脫得差不多了,抬頭看見徐歌就這樣闖進來,嚇得手一抖,抱著的衣服也落在了地上,玉體就這樣完完全全地曝露在徐歌面前。
徐歌愣住了,張嫣也嚇住了。
「你好白啊……」徐歌傻笑道。
「滾!」張嫣羞紅了臉,抓起鞋子就往徐歌臉上扔去,隨後又拿起衣服將自己緊緊裹住。
徐歌當場被砸暈,他直直地倒在了地上,鼻孔里開始冒出鮮血,不知是被砸的還是……
張嫣無奈,這個時候若叫人把他抬回去,公婆又會說他們夫妻倆如何不是,而且現在已經夜深,下人們都歇下了。張嫣嘆了口氣,將他的鼻血止住,隨後又將他拖到床下,給他蓋了床被子,忙活了好一陣,才洗完澡上床。
「真是造孽。」張嫣見徐歌睡得跟豬一樣,又生氣又想笑。
半夜睡著的時候,徐歌酒醒了,他腰酸背痛,見自己睡在地上,便想也沒想地往床上躺去。一不小心就壓到了張嫣。
「哎喲!」張嫣推開徐歌,「誰啊?」
徐歌嚇了一跳:「你怎麼在我的房間?」
「大哥,這是我的房間好嗎?」張嫣無奈道。
「那我怎麼在這裡,你有沒有對我做什麼?」徐歌保住了自己。
「我還怕你會對我做什麼呢……」張嫣揉了揉眼睛,起身點亮了床頭的燭燈,「你喝醉了,跑到我房間來了。」
「可是我的鼻子怎麼會這麼痛?還有血?!」
「被我用鞋扔的。」
「什麼?」徐歌驚了,「你就這麼容不下我?你要謀殺親夫?!」
「說實話,我真的很想……」張嫣嘆了口氣說道,「醒了就趕緊走吧,別打擾我睡覺。」
徐歌見此,倒忍不住笑道:「我偏不走,你還能把我怎麼滴?」
張嫣二話沒說就一腳踹過去,此時徐歌已經酒醒,自然不會仍她踢,他很容易就將張嫣的玉足抓住,然後用力一扯,張嫣重心不穩,整個人就被拖到了徐歌身前,姿勢一言難盡。
「你……你幹嘛……」張嫣恐懼了,心中默念一百遍:他不好色的,他不好色的……
但是她卻忘了,他是有女人的,不好色,不代表不會……
徐歌輕笑一聲,捏住了她的下巴,說道:「怎麼?怕了?你不是向來女中豪傑似的,這會子,倒軟了?」
張嫣坐起身來,但身子仍然被他死死定住,動彈不得,本想小拳拳捶他胸口,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他常年習武,胸比鐵還硬,張嫣捶得手都紅了,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這段時間沒得罪你啊……」張嫣欲哭無淚,「你到底要幹嘛啊……」
徐歌一愣,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嘛,突然之間,自己的情感竟不受自己控制了。
過了一會兒,徐歌鬆開了她。
「謝相公不殺之恩。」張嫣鬆了口氣。
「你剛剛叫我什麼?」徐歌有些吃驚,心中竟掠過一絲興奮的感覺。
「睡吧……」張嫣趁其不注意,將被褥搶了過來。
徐歌忍不住嘴角上揚。
「過去點,我要睡床上。」
「那你睡你自己的被子吧,別搶我的。」
「好的娘子。」
「嗯,別說話了,我真的困了……」
「嗯嗯,睡覺睡覺。」
就這樣,兩人莫名和諧地度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徐母進來敲門時,見兩人正安安靜靜地睡在一起,心中大喜,命人不許叫醒他們,讓他們睡。下人們紛紛討論起來,少爺少夫人同床的事馬上傳遍了整府。
盈兒自然也是知道了,她氣得直跺腳,但是又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焦急萬分。
外面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兩人同時被吵醒。
「吵死了……」張嫣捂住了耳朵,隨後又驚起,「你……下去!」
徐歌起床伸了個懶腰,點頭道:「你幫我洗漱更衣吧……」
張嫣立即死亡凝視:「嗯?」
徐歌輕輕一笑:「逗你的,我自己來吧。」
張嫣對徐歌的回答表示震驚,想不到短短一晚上他便這麼聽話了,她直直地盯著徐歌,直到他將睡服脫下,一絲不掛時,她才將臉別過去,雙頰緋紅。
從那以後,徐歌和張嫣之間的感情似乎沒有之前那般淡了,至少見面時會點頭微笑,晚上睡覺雖不同褥,但至少同床。
一個月後,由於牽涉政治密案,張老爺被冤問斬,張家倒了。所有人又震驚了一番,當日,徐父徐母便叫了張嫣去。
此時張嫣已經接到消息,眼睛已經腫得像兩個核桃了,可眼淚還是止不住。
「嫣兒啊,你別太傷心了,你爹是我的好友,他去了我也很心痛。」說完,徐父也掩面流淚。
徐母卻沒有那麼好聲好氣了:「嫣兒,你既是我家的媳婦,那便也要隨了我們徐家的規矩,若婚後三個月還沒有懷孕,便要被趕出徐家。」
在一旁聽著的徐歌頓時慌了:「不是三年嗎?」
徐父沒有回話,只是在一旁抹眼淚。
張嫣見此,心中自有了想法,她知道了,所謂的婆媳和睦,不過是站在家族利益的角度來看的,利益不再,便談不上和睦了。只是這徐老爺,他是爹爹最信任的故友,可如今只會一味地裝好人,沒有半點挽留之意。
「原來,爹爹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張嫣諷刺地一笑。
「你說什麼?」徐母沒懂她的意思。
張嫣抬頭倔強地說道:「無需徐老爺徐夫人勞心,張嫣自會走出徐家,與你們斷絕關係,我張嫣在此宣告,今日,休夫!」
眾座皆驚,徐母氣得臉煞白:「哪有這樣的?女子怎可休夫?」
「不都是要走嗎?我偏不給你們顏面!」說完,張嫣便頭也不回地走出門。身後,那盈兒得意地一笑。
「真是荒唐,荒唐!」
回到寢房后,張嫣一邊止不住地流淚,一邊收拾東西,當看到那塊玉玦時,想起了爹爹在自己出嫁前說的話,原來他早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急著將女兒嫁出去,是為了保女兒的命,誰曾想,這徐家終究是託付錯了。
想到這裡,張嫣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這時,一個人突然闖了進來,將門鎖住,張嫣停止了哭泣,紅著眼睛朝門口的方向看去。
「徐歌?」
徐歌氣喘吁吁地上前一把抱過張嫣,眼圈也是紅的,他低聲道:「我不讓你走!不讓你休夫!」
「你……」張嫣心頭又是一酸,她推了推徐歌,強顏歡笑道,「我走了不是正好,你和你那小美人可以好好地在一起了……」
徐歌抱著她死死不放,他自己也不知是怎麼了。
「你……是喜歡上我了嗎?」張嫣問。
徐歌一怔。
張嫣心中有了答案,她沒有再說話,只是任由他抱著。
這時,盈兒闖了進來,正要好好嘲笑一番,一進門便見徐歌和張嫣緊緊相擁,差點吐血。
「張嫣,你已經不是徐家的兒媳婦了,就不必和少爺糾纏在一起了。」盈兒上前欲強行拉開二人,徐歌仍然不放,這時,徐母走了進來。
「放開她,讓她走!」
徐歌懇求道:「母親,讓她留下吧,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不是嗎?」
「可是她已經提前休夫了……」徐母冷冷道,「此事由不得你……」
「由不得我?」徐歌被這話激怒了,「成婚之事由不得我,同床之事由不得我,從小到大有什麼事是由得我的?現在連休妻之事也由不得我了?母親,您到底有沒有尊重過孩兒?還是說,您和父親是把孩兒當作強大家族的工具?」
「徐歌……」張嫣愣愣地看向徐歌。
徐母厲聲道:「夠了!」
「您也夠了,」徐歌紅了眼睛,緊緊抓住張嫣的手說,「我的婚事,我自有打算,還剩兩個月,我一定能讓嫣兒懷上我們徐家的孩子。」
「什麼?」徐母驚住了,盈兒也驚住了,張嫣更是不敢相信。
這時,在門外觀望一切的陳喬輕輕一笑。
這一世,你倒是挺勇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