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含恨而終
?「誰……誰答應要和你生孩子了……」張嫣又驚訝又羞憤,她瞪著徐歌,很想一巴掌扇下去。
「隨你!」徐母最終還是無奈地答應了徐歌,出門前還冷冷地甩下一句,「要是懷不上,就立馬走人!」
「是!」徐歌替她答應了。
徐母走出門后,房裡就只剩下徐歌、張嫣、盈兒三人。
「少爺,你……你不要盈兒了嗎?」盈兒掩面哭泣起來。
「呃……」徐歌只顧留下張嫣,完全忘了盈兒也在。
張嫣擦了擦眼淚,起身道:「我先出去一趟。」
「去哪?」徐歌抓住她問。
張嫣頓了頓,回答:「給爹爹燒些紙。」
「哦……」徐歌鬆開了手,沒有再說話了。
張嫣走後,盈兒也後腳跟了出去。
庭院的角落裡,張嫣一邊燒紙一邊哭泣,這時,盈兒氣沖沖地走上前來,一腳踢翻了張嫣燒錢紙的盆,罵道:「狐狸精!」
張嫣沒有回話,只是站起身給了她一巴掌,下手還挺重,盈兒的臉上馬上留下了紅紅的巴掌印。
「你……」盈兒指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是被我打過一次了嗎?還不知道躲?」張嫣瞟了她一眼,上前扶起鐵盆,繼續燒,盈兒欲再上前將它踢翻,張嫣直接抓住她的腳就往盆里放,嚇得盈兒趕忙抽回自己的腳。
「你瘋了?」盈兒罵道。
「走開。」張嫣無心與她爭執。
正要回手,徐歌走了過來,他冷著臉將盈兒拖開。
「不許胡鬧。」
「我就鬧!你明明喜歡的是我的!」盈兒大哭。
張嫣見此,有些心煩,燒完最後一沓紙后,便匆匆離開了。
盈兒卻不依不饒,推開徐歌就上前去掐,張嫣一驚,忙往旁邊一躲,盈兒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沒了動靜。
「徐歌……她,她暈過去了。」張嫣被這個女人弄得頭昏,不知道這又是要幹嘛。
徐歌見她久久不起,便覺得大事不妙,連忙將她打橫抱起,匆忙對張嫣說:「你去叫大夫。」
「嗯。」
——屋內
「大夫,確定是喜脈?」徐母有些顫抖。
「是的,夫人。」
徐母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有喜有憂,她神情複雜地看了盈兒一眼,隨後淡淡地說道:「那就好好養胎吧,怎麼說懷的也是我的孫兒。」
「是。」盈兒開心地一笑。
一旁的徐歌卻糾結了,明明自己剛剛答應了母親會與張嫣懷上孩子,誰想到盈兒這邊倒先懷上了,真是造化弄人。
再看看張嫣,她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徐歌附在她的耳旁悄聲問:「你沒事吧?」
張嫣搖了搖頭,回答道:「看來是天意。」
徐歌皺了皺眉,沒有再說其它的。
晚上,徐歌安頓好盈兒后,便來了張嫣這兒,盈兒卻意外地安靜,不瘋不鬧。
張嫣洗完澡,正躺在床上若有所思,這時,徐歌便悄悄從身後抱住了她,她的身軀微微一震。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她不用想都知道。
張嫣頓時紅了臉,她輕聲道:「徐歌……」
「嗯?」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和你相處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我知道你是一個長情的人,你不讓我走,不過是因為不習慣其他人吧……」張嫣說道。
徐歌一愣,隨後笑了笑說:「隨你怎麼認為,我已經喜歡上你了,現在的問題是,你喜歡我嗎?」
「我不討厭你。」這是張嫣的實話。
「嗯。」徐歌沒有再說其它的,他翻身壓在了張嫣的身上,輕輕吻下。
燭火的微光慢慢地跳動著,時不時發出幾聲清脆的嘣嘣聲,夜已深,人初靜,這個房間傳出來的聲音格外清晰,月亮聽了,都忍不住害羞地躲進了雲層里,露出一角,朦朧的光在天空映出一片夢幻的顏色。不知不覺,一月又過去了。
一日清晨,徐歌先起身,他換好衣服后,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張嫣,輕輕一笑,隨後便出了房門,往盈兒的房間走去。
「盈兒?」徐歌緩緩推開門。
這時盈兒剛剛起床,正在梳妝。
「少爺?」盈兒心中一喜,「你來啦?」
徐歌淡笑道:「」
盈兒點了點頭說:「吃早點了嗎?盈兒給你去買。」
「不用了吧,這交給其他人做就好了,你身子不方便。」徐歌笑道。
盈兒吐了吐舌頭,笑眯眯地說:「肚子還沒那麼大呢,哪裡就不方便了?」
「還是別去了,讓廚房做點就好了。」徐歌摸了摸她的小腹說道,「好像大了點。」
盈兒嬌嗔道:「少爺……」
兩人在房間打情罵俏了一會兒,這時,管家進來了,說老爺夫人要他們一同去用早膳。
「嗯嗯,」徐歌順口問,「少夫人叫了嗎?」
「叫了。」
徐歌點了點頭,然後大步朝院內走去,他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盈兒冷冷地一笑。
吃早點時,徐母沒少挖苦張嫣,張嫣也是吃了幾口便沒胃口吃了。
「真是浪費。」徐母白了張嫣一眼,「難怪到現在還懷不上……」
徐歌不耐煩道:「母親別說了,當心噎著。」
徐母見此,便火氣更大了:「你是我兒子,你幫誰呢?看你父親不在家,就敢這般對你母親說話?」
「夫人別生氣了,若少夫人懷不上,您再趕她走不就好了嗎?」盈兒笑道,「您的孫子可怕您氣壞了身子呢。」
徐母很是受用,她笑著摸了摸盈兒的肚子,然後又冷冷地對張嫣說道:「你去看看廚房裡的豆漿熱好了沒有,好了拿來給我們。」
張嫣沒有說話,轉身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徐歌看著她的背影,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其實她完全可以向自己撒個嬌,讓他去做任何事情,他都會答應,但是她從來沒有要求過他什麼,這讓徐歌一度認為,她並沒有那麼愛他。
走到廚房的時候,張嫣見豆漿已經被盛好,便想也沒想,端起那碗豆漿就走了出去。
這時,一個人影匆匆掠過,轉眼便翻過牆,離開了徐府。這並沒有引起張嫣的注意,但是不遠處的陳喬倒是發現了,她感應到那人絕非凡人,以為是前來摧毀戰神元神的魔道之人,便匆匆追了上去,一路跟著,卻不小心跟丟了。
「到底是誰?」陳喬疑惑了。
「什麼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陳喬轉過身去,之間冥深正笑眯眯地看著她。
「女師大人,好久不見啊。」冥深笑道。
「是你?」陳喬立即冷下臉,「你要幹什麼?害你師兄?還是害那個女子?」
「什麼害不害的?」冥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我剛來此地呢。」
「不是你?」陳喬一愣,「那是誰?」
張嫣將大碗豆漿端上桌后,盈兒先舀了一碗給徐母,徐母笑道:「你先喝,孫兒先喝。」
盈兒朝張嫣得意地一笑,喝了一口豆漿。
「好喝嗎?」徐歌問。
「還不錯,就是,好像有點……腥……」盈兒臉色突變,她用手絹堵著嘴,這時,有黑血不斷地從口中溢出,血液順流而下,沾滿了整隻手。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徐母被嚇到了。
一旁的徐歌也驚起,他急忙扶住盈兒。
盈兒一邊大口吐著血,一邊瞪著眼,手指著張嫣,不一會兒便兩眼翻白,倒在了地上。
「快快快!大夫大夫!可不能讓我的孫兒有事啊!」徐母急吼吼道。
張嫣此番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回房后,她顫抖得不行,看盈兒的樣子,是中毒所致,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她緊握著胸前的玉玦,原本溫潤的玉,現在摸起來卻冰冷刺骨。
盈兒最終還是沒搶救回來,一屍兩命。
一旁的僕人也添油加醋地說,看見少夫人出沒藥店,還往豆漿里放了什麼東西,現場還發現了葯袋。
徐家人還找來了藥店的老闆,確認無疑。
「是那個女人!兒子!快報官!」徐母狂怒。
徐歌頓時紅了眼,他沒有聽母親的話,而是直衝向張嫣的房間,大聲質問:「是不是你?」
張嫣又是一懵:「什麼?」
「毒是你下的。」徐歌的眼睛中似乎能噴出火來。
張嫣一聽便知是有人陷害,但看到徐歌那確定兇手就是她的那副樣子,張嫣的心便冷了一半。
「不是我。」她的回答自然是蒼白無力的。
不一會兒,一大群官兵便圍進了房間,粗魯地將張嫣帶走,張嫣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徐歌,但此刻,他卻別過了頭,沒有對上她的目光。張嫣見此,臉上劃過幾行清淚。
進了官府,自然是少不了嚴刑拷打,一番折騰后,張嫣早就滿身鮮血了。
關進牢房后,她覺得腹中絞痛,獄官見此,忙回了徐府,讓徐府拍2大夫過來診治,而徐府足足挨了一個時辰才隨便派了個人過來看,最後結果是,流產了。
「造孽啊!真是造孽!」得知此事後,徐母又氣又悔,徐歌也震驚得不行。
夜晚,徐歌在官府門外轉悠了許久,好不容易作出決定,要去看望張嫣,但是張嫣卻說不見,最後還是他強硬地要求獄官放他進去,他才匆匆進了監獄。
徐歌見張嫣渾身是血,在這寒冷的冬夜裡,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服,裸露在外了雙腳已經發紫,除了那張臉,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不是說了不見嗎?」張嫣淡淡地問。
「你說了不算!」徐歌見她如此慘淡,心中十分不忍。
「呵呵……」張嫣苦笑道,「徐歌,你說你母親從來沒尊重過你的決定,那我的決定,你有尊重過嗎?」
從不讓她離開徐府開始,到現在強行見她,她都做不了自己的主。
徐歌默默無語。
這是張嫣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你別想不開,我會來救你的。」說完,徐歌便跑出了監獄。
張嫣別過頭去,握緊了手中帶血的玉玦。
第二天,清晨,張嫣咬舌自盡了。屍體拖出來的時候,已經不堪入目了。
徐母嫌棄地用手絹掩了掩鼻子道:「隨便拖出去扔了吧。」
徐歌在一旁淚流不止,還沒來得及反駁母親的話,這時,天空匯聚起一團烏雲,一道電光閃下,劈在了屍體上,頓時燃起了熊熊大火,還有火光跳出來燒到了徐母,火盡,原處便什麼都沒有留下,連骨灰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