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給她買花

第一百六十六章 給她買花

冬琅從未看守過城門,只想著只在那裡站著自然要比沙場上殺敵要輕鬆容易的多,可整日熬下來,才知曉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一回事。

提著刀的手已經僵了,城門上的風又極大,冷岑岑的直到晚上,他的耳朵里還嗡嗡的作響。

因為年底了,街上越發的熱鬧起來了,或是字帖春聯的,還有紅艷艷的燈籠。

他身上還穿著鎧甲,那路旁的商販忙拉攏著生意。

「官爺,快來瞧瞧,五色乾果,門神,年畫,應有盡有。」

「官爺,快來瞧瞧新捏的面人——」

「官爺,快瞧瞧,剛剛從江南運過來的花。」

如此寒冬臘月,能將新鮮的花給運來,想必是極為費力的事情。

以前逢年的時候,也只有皇家和京城中鼎盛的人家才能有鮮艷的花,如今街上竟然有賣的,可見如今天下富足,百姓安居樂業。

顧玠慢慢的在那花面前停住了,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那垂絲海棠。

「官爺好眼光,這可是江南的名品,看您面善,只要五兩銀子如何?」那老闆笑眯眯的說。

其實這盆花也不過三兩的銀子,只瞧著顧玠器宇不凡,定是哪一個侯門裡的少爺,自然是趁機矇騙,多要了銀子。

顧玠瞧著那海棠花,卻見它嬌艷欲滴,不由自主的想起虞折煙來。

他伸手便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來,這原是他出門前白珠兒給他的,只說讓他吃茶用的。

顧玠以前出府的時候莫不是前呼後擁的,都是讓小廝幫他拿銀子的,心裡自然對這些沒有定數。

那老闆接過來瞧,卻見足足有七兩銀子,忙一邊笑眯眯的用油布將那花給包好,連底下的盆也細細的用布給擦了擦。

顧玠接過花,似乎能想到虞折煙接過花時候的欣喜樣子,不由得眉宇間也帶著淡淡的溫柔。

見那小販正拿著一把銅板遞到他的面前來,顧玠的目光依舊回到了那花上,只冷然:「不必找了。」

那小販笑的臉上都起了褶子,「那就謝謝官爺了,您大吉大利,來日官居一品。」

顧玠哪裡肯聽完他的話,只轉身便走了幾步。他忽然想到如今府邸里拮据的很,他還這樣大手大腳的亂賞銀子。

他不假思索的便轉過身去,又回到了那小販的面前。

那小販滿臉的喜悅,只以為這冤大頭又自己撞上了上來,不由得笑眯眯的道:「官爺還需要什麼,我這裡還有很多的品種。」

顧玠卻直接道:「將剛才那些銅板給我。」

那小販臉上的笑還沒有收回去,聽見可這話不由得臉色一變,「官爺,賞人的銀子哪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笑話,到嘴裡的肉哪裡還有吐出去的道理。

顧玠聽了這話卻是冷然道:「我現在不想給了,你若不還我,我即刻便抓你去見官。」

那小販見顧玠一身的鎧甲,瞧著官銜自然是不低的。這民不與官斗,若是鬧起來,吃虧的卻是自己。

他只得滿臉鐵青的將那一把銅板遞給了顧玠,心裡卻見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咒罵了百遍。

顧玠面不改色的接了過來,才走了幾步,便暗暗的後悔了。

如今自己雖落魄了,可還是堂堂正正的一個男兒,豈能像婦人一樣為了那些蠅頭小錢,丟了自己的顏面呢。

顧玠這樣的一想,便又折返了回去。

那小販正在滿臉的不悅,見他有返回來,自然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來,「官爺,您不會是想退了您手裡的花罷,我這裡售出了一概不退的。」

顧玠卻並未理會他的話,只伸手又將那一把銅板扔回到了他面前,然後大刀闊斧的走了。

那小販留在那裡是目瞪口呆,實在不知道這喜怒無常的男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他回到府邸里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他都忘記了虞折煙已經搬走了,才將房門推開,便喊著,「傻子,快來瞧瞧我今日給你買來了什麼。」

那白珠兒正迎了上來,要替他換下身上的鎧甲。卻見他手裡還拿著一個油布包好的東西,底下卻是瓷盆,想必是鮮艷的花了。

她忙道:「爺,折煙已經搬走了,您難道忘了不成。」

顧玠這才想起來早晨鬧了一出,這一忙竟然全忘了,待換好衣衫之後,轉身便要往外走。

他才走到門口,卻見那陸閣滿臉倨傲的走了過來。如今這廝居然搬到了承國公府里來了,更是仰仗著封凰在他的背後撐腰,這才狐假虎威的。

顧玠知道他來找自己定然沒有什麼好事,不由得冷笑,「你來做什麼。」

陸閣呵呵一笑,跟只老狐狸似得,「皇上聽聞顧大人好像對他安排的嫡妻十分的不滿,如今尚未同房,本大人責令你,今日睡在虞夫人屋子裡。」

顧玠冷笑,「賢妃歿了,皇上卻還是有心操勞我的家事,可真是皇恩浩蕩啊。」

陸閣聲音陰冷,「顧大人若是有什麼不滿的,儘管告訴本大人,您放心,我保證皇上會聽到您的這些話的,那到時候才是真真正正的皇恩浩蕩。」

「我知道你現在打的什麼主意,不過是想讓我受不住你們的欺壓了,你們才有機會抓住我的把柄,好治我的罪。」顧玠冷笑,「可我偏生的不讓你們如意。」

陸閣瞧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曾經將自己萬般羞辱的男人,如今已經是他的手下敗將,卻還是這樣的狂傲。

「那您只能去您的夫人屋子裡了。」陸閣眼底帶著得意,「今兒偏巧虞折煙的守夜,你說是不是氣煞人也?」

顧玠懶得再跟他白費口舌,只冷哼一聲,徑直的往虞折霜的院子里去了。

他才進了院子,卻見外面連個丫鬟也沒有,而虞折煙住著的廂房裡更是漆黑一片,想必是在她的姐姐屋子裡了。

他徑直的推門進了屋子裡,手裡還抱著那盆剛剛買來的花。。

他一推開門,卻見一股刺鼻香氣夾雜著水霧想他撲了過來,他有些厭惡的捂著口鼻,只往屋子裡瞧。

卻見屋內置放著一個半人高的木桶,虞折霜許是剛洗完澡出來,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紗裙,濕噠噠的髮絲散著,將肩上的紗也浸濕了,露出了賽雪的肌膚。

而虞折煙正滿臉淡然的站在她的身邊,手裡還端著梳子等梳妝打扮用的。

見到顧玠進來了,虞折霜慢慢的轉過頭來,淺笑嫣然的道:「我讓奴婢將你最喜歡的煙羅帳找出來了,才換上了,你覺得可喜歡?」

顧玠瞥了一眼虞折煙,冷笑道,「你就這樣的希望我跟你同房?真是下賤至極。」

如此惡毒的話從他的嘴裡毫不顧忌的說了出來,若是旁人,再就羞的面紅耳赤了,可她卻毫不在意的模樣。

「侍奉自己的夫君,怎麼能是下賤呢?」她薄薄的嘴唇微啟,瘦小的身子卻顯得那樣的倔強。

顧玠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花,忙走到了虞折煙的身邊,將她手裡的托盤摔到了地上。

「給你的,你先拿著。」他的聲音溫柔,好像剛才陰冷的話都是虛幻的一般。

虞折煙不知道他要鬧拿哪一出,只慢慢的伸手接了過來。

而他卻伸手便拽著那虞折霜的胳膊,我那個屋外走,「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下賤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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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良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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