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妖影 第五章苦差事
青玄劍宗非常浩大,有九座壯闊的山峰聳入雲端,可以感受到令人驚懼的劍氣瀰漫,彷彿每座山峰都是一把劍一樣。
看到這種景象,三月吞了一口水,只覺得那縹緲的巔峰住著神仙一樣。
九座山峰之下是連綿的小山,外門弟子一般都居住在這些小山中,只有真正的內門弟子才能居住在九座山峰之上。
連雲師兄獨自帶著三月前往藥王峰,藥王峰非常高,是九座山峰之下最高的山峰,地處中間被九座山峰環繞。
「可惜我還不會御劍飛行,不然我直接帶著你飛去藥王峰。」連雲師兄笑著說,不像其他師兄一樣趾高氣昂,很高冷的模樣,連雲師兄是個例外,表面溫和,平易近人。
「今天多虧了師兄幫我說話,不然我真的無處可去了,三月感激不盡。」三月認真的說。
「你叫三月?」
「三月是我的名,原名是夏三月,來自大荒邊境一個小部族。」
「大荒邊境距離此地遙遠,難不成你一個人徒步走到這裡?」
三月點點頭。
「你這麼小的年紀竟然可以獨自穿越深山野林,不遠千里趕到這裡,真不知道你經歷了多少艱苦,既然來到了這裡,便安心學醫吧,以後青玄劍宗就是你的家。」連雲複雜的看了三月一眼,一個六歲多的少年可以做到這種地步,真的非常了不起。
一路邊走邊聊,大致兩炷香的時間才走到達藥王峰,在連雲師兄的帶領下很順利的上山。
此時天已經黑了,連雲師兄帶著三月來到一排屋舍前,中間之地是一個很大的房子,三月對草藥之類的東西比較敏感,隔著一段距離就聞到了草藥的氣息。
進了房子中,三月看見裡面有好幾人在磨草藥,將那些葯汁倒入小玉瓶中。有兩個二十歲的青年躺在椅子上,哼著小曲,眼神時不時盯著幾個做苦工的少年,還不耐煩的說道:「快點、快點,天都黑了,照你們這麼慢的速度,什麼時候才能做完?還讓不讓人回去睡覺了。」
幾個少年大氣不敢出,只好加快手中的動作。
連雲師兄見到這一幕,冷笑道:「賈永,陳二雷可真有你們的,這些差事本來是你們一起做的,我每次前來都看見你們這幅模樣,是不是覺得青玄劍宗待久了,不想繼續待下去?」
賈永和陳二雷打了一個冷顫,骨碌站起來,嬉皮笑臉的說:「原來是連雲師兄大駕,我們兄弟二人有失遠迎,請多多包涵。」
說話的時間裡,兩人手忙腳亂的抓起草藥放在石盤上,用砂輪攪拌起來。
「哼,希望別再有下次,不然我定會上報藥王,讓你兩趁早滾蛋。」連雲冷哼道。
「是是,我們知錯了,不會再有下次了。」兩人急忙道。
「知錯就好,我上次來藥王峰取葯,知曉藥王峰缺人手,今天我給你們帶來一個人,之後的事務由你們安排吧。」連雲師兄淡淡的道。
轉頭對三月說:「以後你就歸他們管了,我也該回去交差了。」
「今日有勞師兄了。」三月把目光從那些草藥堆收回來,對連雲道。
「舉手之勞而已,如果今後你在這裡受到欺負,儘管去六玄鋒找我,我會替你好好教訓他們。」這話是對三月說的,實則是在警告賈永和陳二雷。
三月很感激,也許是連雲師兄看在自己的年紀很小,所以儘可能給自己一些幫助吧。
連雲師兄走後,賈永和陳二雷鬆了一口氣,「總算送走這個瘟神了,不就是一個內門弟子么?有什麼了不起的,一個六玄鋒取葯的狗腿而已,真以為自己有多高尚了。」
兩人停下手中的工,乾脆不做了,對著那幾名少年喝到,「你們繼續做,等我們回來不見你們做完,明天就別想吃飯了。」由於心中不快,賈永把心中的氣撒到幾名少年身上。
來到三月身邊,「走吧,我們帶你找住的地方。」
三月默默點頭,跟在他們身後。
……
「這個房間是你的,今夜好好休息,明兒我們會帶你去領差事,好好乾,將來會有出人頭地的機會的。」賈永和陳二雷送三月到房門,話也不想多說,怪笑著離開。
兩人走遠之後嘿嘿直笑起來。「明天叫他去管理葯田,你覺得這個鄉巴佬能夠待幾天?」
「我覺得不超過五天。」
「不如我們打個賭,我賭不超過三天,那可是師父的葯田,如果師父發現自己的葯田一團糟,這個鄉巴佬一定會被打個半死,然後丟出青玄劍宗。」
「我記得上次打理師父葯田的少年差點被師父打死了,這等差事太苛刻,這個鄉巴佬從深山野林來,一定不懂得怎樣打理葯田,我覺的應該兩天時間。」
聲音越來越遠……
三月靠在房門后,耳力非常的好,清楚的聽見兩位師兄的話。面色變得難看,沒想到來的第一天就被算計了。
三月很難過,明明自己那麼努力,為什麼在別人眼中卻是討厭的人。在這陌生的地方,自己就像是那陌生的人,突然覺得整個世界變得陌生了。
透過小窗的月光打在地上,三月伸手過去,沒有溫度的光,在自己的手掌間翻來覆去,竟是微涼的感覺。
此時,三月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好像動了一下,形狀漸漸扭曲,儼如猙獰的惡魔手掌,下一刻恢復了原狀,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洗漱一番,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第一次穿上綢緞服飾,三月感到舒服輕鬆多了。
夜華如水,很快一夜的時間就過去了。
第二天,三月起來得很早,精神面貌煥然一新。當賈永和陳二雷來找三月時,竟以為昨天的鄉巴佬和眼前的少年是兩個人。如果不是那雙烏黑髮亮的眼睛,真的難以看出這是同一個人。
「來了藥王峰,就得按照規矩做事,我們都是底層雜役,只有努力才能改變現狀,吃苦耐勞是必須的,今天我們就帶你去領差事。」賈永面無表情的說。
三月不語,默默的跟著他們走,從昨夜到現在,三月沒有跟他們說過一句話。
藥王峰有一處特別的地方,靈氣很充足,種植著各種珍貴的草藥。到了這個地方,賈永指著那片葯田,「前些天分配到這裡管理葯田的少年生病了,正好這裡缺人手,以後你就打理這片葯田吧。」
三月點頭應允,昨夜站在房門后早就知道今天會來打理這片葯田了,所以並不覺的奇怪。
「你怎麼不說話?你必須給個明確的答覆,難道你是啞巴嗎?」賈永面色不快的說。
三月抬起頭,「因為你們從沒有問過我的名字。」
賈永斜視一眼,「報上你的名字,我好記錄起來。」
「三月!」說完,三月走向了那片葯田。
賈永默默的記下這個名字,待回神,三月已經走向了葯田。「竟然對我們愛理不理?很好,我們不叫人教他打理葯田了,等著他犯錯,然後被打個半死扔出山門。」
遠處轉來三月的聲音,「放心吧,我自小精通很多藥草的打理,你們不會看到我被扔出去的那一天。」
賈永和陳二雷嚇一跳,這麼遠的距離,這個鄉巴佬竟然聽到他的話,這等耳力真的很厲害了。
……
三月目視這片葯田,心中久久不能平靜,爺爺給他講過很多關於草藥的知識,也熟讀爺爺珍藏的醫書,認識很多種名貴的草藥。在這裡三月看到了醫書上記載的好多草藥,還有不知名的,估計藥用價值非常的昂貴。
「千年白骨靈芝、血蒲花、百葉人蔘、冬蟲夏草、雪蓮花、龍鬚藤……這些都是珍貴罕見藥材,沒想到以前只能在醫書上看到的藥草,今天看到了很多。」三月難以平復心中的激動,還有不知名的藥草,在三月眼中這些都是珍貴異常的東西。
認得名的藥草我知道怎樣打理,但這些不知名的我還怎樣打理呢?
三月愁眉苦臉,每一種藥草都需要特定的方法養護,一個不慎就會讓藥效減失大半,像龍鬚藤這種藥草需要用動物的血肉埋到根莖下面,才能成長,不然會在三天之內枯萎死去。
這時候三月看向葯田後面的房屋,如果猜得不錯,裡面應該有很多介紹這些藥草的醫書。
不出三月意料,房子內果然擁有眾多的醫書,多到數不清。
一整天的時間,三月精心打理認得名的藥草,看上去不像剛來時參之不齊的樣子,偌大的葯田已經變得井井有序。
晚上的時間,三月一直在查閱醫書,有時候三月在醫書上找到了不知名的藥草,於是挑燈來到葯田裡確認,然後默默背下怎樣打理的方法。
之後三月在這裡住了下來,沒日沒夜的打理葯田,埋頭在醫書里尋找相關的藥草。
終於在三天之後,三月熟悉了大部分的藥草,偌大的葯田在三月的護理下煥然一新。
賈永和陳二雷好像忘記了三月的存在,期間沒有來看過,不知道他們是故意的還是為了讓三月難堪,也可能他們根本就記不住一個深山野林來的少年。
中午的時候,三月終於在醫書上尋找到了葯田裡最後一種不知名的藥草,打理好了之後,三月長長鬆一口氣。
總算完了,好在這個葯田的種類並不是非常繁多,有醫書可以查閱,不然無論如何都完成不了這個任務。
正當三月要好好休息的時候,一個花白鬍子的老頭來到了葯田。
徑直走到三月跟前,「你是我見過的最努力的孩子,三天的時間裡查閱了大半的書籍,將這片葯田打理得非常好,我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