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錦年(二十)
容成抵擋雲伯年的攻擊的同時,心裡直犯嘀咕。
從雲伯年的動作中,他很輕易就能發現對方打不過自己。雲伯年之前在北境的時候受過重傷他清楚,那些傷口之中還有他自己的手筆。
他相信雲伯年也清楚這一點。
但是,即便這樣雲伯年還是沖了過來,那就有一種可能——雲伯年的幫手就在附近。
等到雲伯年的幫手過來,他的處境就大大不妙了,容成心中大警。
招架之間,容成眼中的餘光落在楚瑤身上,他突然改變了被發現就被擒的想法。他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現在的他已不是無牽無掛,為了楚瑤,他不能坐以待斃。
一念及此,容成不再戀戰,轉身就朝院子外面逃去。
雲伯年好不容易找到容成的蹤跡,自然毫不猶豫追上去。
夏韻笙見這兩人一見面就開打,連話也沒說上幾句,她急於驗證腦補的大戲,興沖沖地奔到門口,準備繼續看接下來的劇情。
令她失望的是,她趕到門口的時候,兩人早就已經無影無蹤。
夏韻笙滿臉遺憾地回到院中,看到楚瑤和蘭兒俱是一臉茫然立在院中。
楚瑤心想夏韻笙來得早,又與那名男子從同一口缸中跳出來,她推測夏韻笙應該知道點內情。於是,楚瑤走到夏韻笙向邊,問夏韻笙道:「夏小姐,這是怎麼一回事?」
夏韻笙看了楚瑤一眼,今日楚瑤的打扮似乎比平日艷麗幾分。她心裡偷偷地想,怎麼一回事,還不是和你有關?不過,她沒有直接這樣說,而是換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雲少爺你不認識?」
一直藏身在水缸中的文佩聽到院子里靜了下來,且夏韻笙和楚瑤說上話了,這才放心地從將蓋板掀開一條縫,見沒有外人,這才起身往外鑽。
楚瑤被突然出現的蓋板砸地聲嚇了一跳,她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生怕缸中又竄出個一言不發就動手的人,見到是文佩,她鬆了一口氣。楚瑤這時想起夏韻笙的問題,她再次看向夏韻笙,回答道:「我並不認識雲少爺,他怎麼會和夏小姐在一起?」
「公子?什麼公子?小姐,這是怎麼一回事?」文佩爬出缸外。缸外的世界她雖一直在關注,但沒有夏韻笙鬆口她不敢貿然現身。她之前聽到腳步聲來來往往,又聽楚瑤提到有位公子和夏韻笙在一起,心裡也是好奇得很。
「我與那人不熟,也不知道那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夏韻笙老實回答。
聽到夏韻笙說與那人不熟,楚瑤心中原本燃起的希望灰飛煙滅,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蒼白。
蘭兒見楚瑤沉默不語,她心中有些焦急。她扯了扯楚瑤的衣角,一會兒看楚瑤,一會兒看夏韻笙,咿咿呀呀對著她比劃起來。
夏韻笙看不懂蘭兒的手勢,又見她說的事情似乎與自己有關,她只好求助於楚瑤,「蘭兒說的是什麼意思?」
楚瑤知道夏韻笙已經幫了她不少,她猶豫了一下,道:「蘭兒想讓我請你幫忙找容少爺。」
夏韻笙聞言有些為難。
天書閣最近有幾齣新戲要排,要是答應了楚瑤,她肯定要實實在在去找人,這樣一來,她就趕不上首映了。
「很著急嗎?能不能過了這幾天再說?」夏韻笙問,把戲看完她就有時間了。
楚瑤有些為難,她覺得夏韻笙沒有義務替自己東奔西走。但蘭兒說得也對,她身為千芳閣里的姑娘,出來一次不容易,她結交的朋友並不多,一時還真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幫忙。楚瑤硬著頭皮道,「確實有些著急,今日在來這裡的途中,容少爺說他願意替我出錢贖身。」要是找不到容成,她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什麼?」夏韻笙驚訝,這麼容易?
見夏韻笙滿臉不信,楚瑤心底也有些沒底氣。
但一想起容成的種種體貼,與容成看向自己她時眼裡滿滿的情意,楚瑤篤定容成不會騙自己。她向夏韻笙說道:「此事千真萬確,我相信他不會騙我。」
楚瑤的解釋並沒有減輕夏韻笙的疑慮,但看楚瑤一臉堅定,夏韻笙不忍潑她冷水。
不過,楚瑤的態度實在令她看不懂。
楚瑤原本對容成恨之入骨,才過了一夜,突然就替容成說好話了,夏韻笙想不通,她換了個問法:「昨夜發生了什麼事?」
楚瑤知道就算她不說,日後也瞞不住夏韻笙,她不忍一心幫她的夏韻笙寒心,於是老老實實將與黃美兒的計劃失敗、她與容成拜了天地與過了一夜的事情和夏韻笙說了。
聽完,夏韻笙心中唏噓不已,她雖然一向不怎麼相信一見鍾情,但也只能將容成的行為歸於他對楚瑤一見鍾情了。
「要是讓他替你贖了身,以後你就跟著他了?」夏韻笙有些不確定地問,她覺得楚瑤的行為太草率了點。但是,容成這裡有楚瑤目前最快離開千芳閣的機會。
「嗯。」楚瑤聲音雖小,卻沒有遲疑。
來的路上她想過了,就算是真的贖身出了千芳閣,她與蘭兒沒有別的營生本領,今後的際遇還不知道會如何。與其面對一系列的未知的問題,將容成當成依靠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他現在的情意是真的,她覺得他人還不錯。
見楚瑤毫不猶豫,以及她緋紅的臉,夏韻笙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她們的原計劃是將容成引到千芳閣外,然後拿迷藥將他迷暈了敲詐一筆錢,拿到錢后替楚瑤贖了身,然後她們一起逃之夭夭。
不過,楚瑤的決定也不算是毫無道理,她一個單身美貌的年輕女子,在外行走起來確實有諸多不便。
「好,我幫你找人。」夏韻笙答應了楚瑤,同為女子,她理解楚瑤的難處。
反正她穿越過來除了吃喝看戲,也沒有什麼正事要做,替楚瑤找人就當是給生活找點樂子好了。再說了,要找到容成,她也不是完全沒有頭緒。
她聽過一句話,有的時候,比你更了解你的人有可能是你的敵人。
看那兩人的反應,他們應該是相識的。
她雖然容成一無所知,但她知道和容成交手的那人的一點信息。
那人姓雲,有一個弟弟,與春風樓的掌勺與夥計是熟人。
而她,也認識春風樓的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