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錦年(二十七)
雲炎回道:「回三少爺,那日大少爺說漏了嘴,說她今日會過來。」
「還真來了。」雲叔平看道兩道倩影,他站直身子,抬步朝門口走去。
「三少爺,那我先回去了。」雲炎對著雲叔平的背影說完,轉身就要往回走。
「別啊。」雲叔平折返回來,拉住打算逃跑的雲炎,「我又不認識那位夏小姐,貿然上去和她打招呼會不會嚇到她?」
雲炎在心裡打了自己一個嘴巴,他就不該在雲家兄弟閑聊時多嘴。
原來,昨日雲叔平閑來無事去找雲伯年,兄弟倆不知怎麼說提到了夏彥青。雲炎感嘆了句夏家的易容技術真是不錯,夏小姐得了其父真傳。雲叔平就好奇了,問他怎麼知道的夏小姐會易容。雲炎就自然而然說起了見到夏韻笙一事。然後雲伯年就沉著臉交待雲炎,讓他和門口護衛說一聲,今日無論是有姓夏的小姐還是公子來找他,一律不許進府。
雲叔平聞言很是驚訝,竟然能有女子惹到他大哥,還敢不怕死地敢來找他,於是他對那位夏小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逼著雲炎向護衛錯傳命令。雲叔平看戲不嫌事大,讓雲炎生生將命令變成了只要是找雲伯年的女子,都可以進府。見雲炎抗拒,以戳穿雲炎意中人的事情威肋雲炎的同時還信誓旦旦說不會拖他下水,最終逼得雲炎就範。
雲炎這時哀怨地看了雲叔平一眼,後悔不該相信雲叔平的承諾。說好的不拖他下水,結果一大早就被雲叔平叫到這裡等夏韻笙出現,要是被大少爺發現了又得加練。雲炎要是不從,雲叔平就威脅他假傳雲伯年的命令一事。
就算被雲叔平拉著,雲炎覺得,他還是先走為妙。他有不好的預感,不知道雲叔平接下來又會讓他做什麼令他為難的事。想到這裡,他後悔應該從傳命令的時候就反抗雲叔平。
不知道現在回去請罪還來不來得及。
「哎呀,你怎麼回事啊?」雲叔平見雲炎動了真格的,他也有些著急。要是讓大哥知道這其中有他的事,少不了又要訓他一頓。雲炎要是回去了,他就不好找人背黑鍋了。
「你放我走。」雲炎心意已決,這一次他堅決不從。
「你就不怕我向大哥告發你?」雲叔平故意沉下臉威脅道。
「我現在就去向大少爺坦白去。」雲炎不為所動,執意不從。
「……」
「……」
從遠處走近的夏韻笙看到雲炎和雲叔平兩個大男人在院子里拉拉扯扯,她覺得十分辣眼睛,不覺間加快了腳步,沒多久就走到了兩人的附近。
正在拉鋸戰的兩人並沒有察覺。
夏韻笙站定,好奇地出聲問道:「雲炎,雲叔平,你們在做什麼?」
聽到聲音后,兩人同時抬頭,一臉驚訝地看著來人。
「你認識我們?」被人直呼其名,雲叔平很是意外。
「你不記得我了?」夏韻笙撲哧一笑,她的笑中有幾分得意,為自己成功瞞過了他們而得意。她決定提示一下雲叔平,「那日春風樓吃飯,我們拼過桌的。」
「你是?」雲叔平一拍腦袋,「你是夏公子?」他看了一眼夏韻笙的打扮,這下全明白了,「你就是夏叔的女兒?」
「正是。」夏韻笙點頭。
夏韻笙不知道古代的小姐該怎麼問人,她也懶得去想,就借口自己是在鄉間長大的,不懂世家小姐的規矩,她待人接物基本上按現代的那一套,再就是現學現賣。
雲叔平信了雲炎的話,夏韻笙真是深得易容的精髓。她之前以夏公子的名義行事時,他見她逛青樓、喝酒吃肉,根本她其實是一位女子。
見雲叔平有些懵,夏韻笙主動說出自己的來意,他問雲叔平,「你大哥現在在哪裡?」
雲叔平清醒了過來,沖夏韻笙露出一口白牙,「夏姐姐,我帶你去。」好想知道大哥與她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一行人向竹遇軒走去。
到達竹遇軒后,雲炎在屋裡找了一圈,沒有看到雲伯年。
「三少爺,夏小姐,大少爺不在屋裡。」雲炎向等在院中的雲叔平和夏韻笙說道。
會去哪裡呢?雲叔平暗想。
一般情況下,大哥在府里主要有三個活動地點,一個是在他在院里,一個是在演武廳,一個是在前廳。為了避免雲伯年是故意在躲開夏韻笙,雲叔平決定親自去找他。但是,他一個人跑兩個地方太慢,他將視線投入了雲炎。
雲叔平在雲炎耳邊說了幾句話,雲炎紅著臉看了雲叔平一眼,無奈地走出院中。
雲叔平將夏韻笙讓到屋子裡,對夏韻笙說道:「夏姐姐,你先在屋子裡等一下,我去將大哥找回來。」
「好,你先去忙。」夏韻笙點頭,同時慶幸當初認識了雲叔平。有人在,辦事就是方便。不過,雲叔平要是知道她找雲伯年的用意,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他對自己這樣周到熱情,夏韻笙有些不厚道地想。
「雲姐姐自便,不用客氣。」出門前,雲叔平特意交待了一句,偷笑著離開。
「不了,我就在院子里等。」夏韻笙跟著雲叔平走出屋子。主人不在,她呆在裡面不好。院子里有兩個下人在掃灑,還是呆在院子里更自在一些。
夏韻笙等了一會兒,雲叔平和雲炎都沒有回來。她見這院子布置地十分清幽,起了遊玩的心思,於是,她離開石凳隨意賞玩起來。
夏韻笙隨意地走著,走著走著她發現院子東邊的竹林靠院牆的那一側有一個小門。她來時看過,牆外是一個大的荷花池。
反正在哪裡都是等人,去荷花池那邊等也不錯,看一會後回來好了,夏韻笙心下決定。
夏韻笙這樣想,也就這樣做了。小門沒鎖,她很輕鬆就打開了門。
這時,院里專心掃灑的人往石凳那裡一看,突然心裡有點慌,人剛剛明明在這裡的,怎麼不見了?他快步朝小門走去,見門已開,心想完了。
夏韻笙出了小門,看到十步開外的地方有一條木長椅,長椅上赫然坐著一人。
那人她認得,「原來你在這裡。」夏韻笙喜出望外,快步走近。
坐在長椅上的不是別人,正是雲伯年。
雲伯年聽到動靜后抬頭,見是夏韻笙,原本平靜的臉上現出驚訝的神色,「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