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逃亡(2)
179逃亡(2)
「本少爺不怕……本少爺身體很好……」齊恩說著還打了一個哆嗦。
傲雪伸手緊緊的抱住齊恩,眼淚湧出來,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落到今天的這個下場,殘月用一個破碗端著水過來,看到兩人偎依在一起的樣子,就知道是天太冷了,「傲雪!」
殘月放下碗,小心的撕開傲雪的衣服,露出猩紅的傷口,「可能會疼,水也很涼,但是你要忍著!」
「水很涼嗎?」齊恩說著拿起碗,拉開衣襟,捂在胸口,「我正好有點熱……」
傲雪看著齊恩這個舉動,知道他是想用自己的體溫溫暖這碗水,但是現在天這麼冷,「齊恩……你知道冰冷的水才能止血嗎?」傲雪開口了。
「呃……我不知道……」齊恩連忙把碗放到地上,「還沒有熱……是冷的呢……」他說著拉緊衣服,傲雪心裡一陣感動,齊恩或許不會嘴巴上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如果他真心愛上一個人,就會全心全意的對她,而她幸運的成了這個女人。
傲雪看著殘月,「殘月,開始吧!」
殘月點頭,撕下襯衣上一塊布,沾濕水擦著傷口周圍,冰冷的刺痛讓傲雪全身的肌肉緊繃,齊恩緊張的握住傲雪的手,殘月抬眸看看傲雪,繼續擦拭著,用寒冰掌的內力凝固了傷口,再小心的包紮了。
傲雪虛脫的倒在齊恩的懷裡,殘月心疼的撫摸著傲雪的頭髮,「傻瓜……你怎麼可以自己傷害自己?如果再深一點,你的命就沒了,如果你死了,你以為我還會活下去嗎?」
齊恩看著殘月,「是誰傷害的傲雪?」
殘月看了一眼齊恩,「是葉枯!」
「又是葉枯?卑鄙的小人,口口聲聲說什麼只是要我們死,不會傷害傲雪……」
「齊恩……」傲雪半眯著眼睛,「我以後,不想再提到葉枯這個人!」
「呃……知道了!」齊恩將傲雪抱的更緊了,「前面有個小屋,是墨從秋把我安置進去的,不如我們過去躲一下……還有,墨從秋其實……」
「我們已經知道,傲雪的武功也沒了!是墨從秋的魔音驅散的……」殘月彎腰抱起傲雪,走向齊恩說的小屋的方向,齊恩一愣,看著殘月的背影,傲雪的武功沒了……
陰暗的地牢里,初煙和千凡席地而坐,他們的手腕上、腳腕上都鎖著鐵鏈,鐵鏈的另一端還拖著一個沉重的大鐵球。
初煙看看千凡,「千凡,你怎麼樣?」
「我沒事!」千凡戲謔一笑,「你呢?」
「我也沒事,殘月現在應該帶著傲雪逃出去了吧!」
「肯定的,如果沒出去,現在我們會這麼安靜的坐在這裡嗎?」千凡抬頭看看陰暗的牢房,「還好,不是一個人,有你作伴!」
「你不害怕嗎?」
「只要不是一個人,我有什麼可害怕的!就算是一個人,為了傲雪,我也不怕!」
初煙笑了,「你還是那麼孩子氣,有時候我很想問,到底哪個是你。」
「哪個都是我!只有一個千凡,膽小的也好、調皮也好,都是我!」千凡笑著回答,初煙也笑了笑,自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牢房外面,葉枯在聽到兩人的對話后,靜靜的轉身走了,風在耳邊呼嘯,他站在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皇宮裡,前些日子還看見傲雪在這裡歌舞,如今……卻是這般凄涼……母親南宮敏已經準備擇日稱帝,但是傲雪呢?
他真的做錯了嗎?聽著千凡和初煙說的那麼風淡雲清,他們的愛才是如此無私,而自己呢?傲雪那雙怨恨的眼睛還在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那一劍刺入她胸口的時候,也刺入了自己的胸口,他比她更痛。
她現在怎麼樣了?那一劍那麼深,她會不會有事?不行,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失去她,他……一定要把她找回來,她只是他的,絕對不可以失去她。
墨從秋一身素白色的衣衫出現在房間里,這裡過去是傲雪的房間,如今卻成了這個女人的房間,「從秋參見女皇陛下!」他平靜的跪在地上。
「女皇陛下?哈哈……好一個女皇陛下,我終於是女皇了,不,應該是朕,朕現在總算是女皇了。」
「從秋已經幫你完成你的願望了,傲雪的武功也失去了,你也做了帝王,陛下答應從秋的事情呢?」
「放心,朕已經讓人把他們安排進了北苑,你等一下可以去看看了!」
「多謝女皇陛下!」墨從秋站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南宮敏站起身走到墨從秋的身邊,掐住墨從秋的臉,「你長得越來越漂亮了,記得我曾經說的話,只要你完成任務了,我不僅放了你家人,還會讓你從此榮華富貴。」
「從秋不需要榮華富貴!」
「從秋,不要拒絕我!」南宮敏的聲音裡帶著威脅,「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朕的皇后!」
墨從秋沒有說話,站起身,「女皇陛下,從秋自始至終只答應過幫你完成任務,皇后這個位置,從秋出生卑微,擔當不起。」說完轉身就走。
「從秋,你不會是真的愛上南宮傲雪了吧?」
墨從秋頓了一下,「是的!愛與不愛,不是你可以懂得,你若是懂,燕代真也不會死了!」墨從秋說完就走了。
「墨、從、秋……」南宮敏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一拍桌子,桌子就被劈成兩半。
墨從秋獨自一人走在御花園裡,這裡是他和傲雪逛過的地方,每一次他都深深的記在心上,記住他們每一分每一秒的相處,可惜如今物是人非,他也同樣傷害了傲雪,只是希望傲雪明白,若是不毀掉傲雪的武功,傲雪恐怕會走火入魔了。
原本南宮敏只是安排他在傲雪的身邊做一個細作,蠱惑傲雪,讓傲雪沉迷男色,從而竊取一些秘密,協助葉枯,但是他發現傲雪不僅會武功,而且都是陰邪的武功,這些武功傲雪練得很雜亂。
其實從十公主的死開始,容王、二公主還有女皇的死,這一切一切都在南宮敏的計算中,而他不過是用琴聲引導傲雪如何去做事而已。
後來他發現,傲雪體內的功夫很容易讓傲雪走火入魔,尤其是斷魂曲,傲雪的戾氣太重,斷魂曲隨時會吞噬她,所以,他選擇用自己的魔音凈化傲雪的內功,這個凈化就是要奪走傲雪的內功。
他想要救自己的家人,亦不想傷害傲雪,所以他只能模稜兩可,這樣做,救了家人、也救了傲雪,他別無選擇。
葉枯和墨從秋兩人在這裡不期而遇,葉枯陰鷙的看著墨從秋,「你為什麼要奪走傲雪的武功,我說過……我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
「在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仔細回想一下,究竟是誰傷害了誰!我縱然是奪走她的武功,可是那一劍不是我刺下去的,而你……是她最愛、最信賴的人,我……不過是她垂憐的一個人,你眼中的恨只看著你,因為愛,而我……是冷漠的一個瞥,葉枯,你何必自欺欺人,傷害傲雪的人其實就是你!」
墨從秋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傷害傲雪的人其實就是你……
傷害傲雪的人就是你……
傷害傲雪的人就是你……
葉枯,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你背叛我……我不會原諒你……
我沒想到最後傷害我的人是你……你居然要殺我……
這些話不斷的在葉枯的腦子裡迴響著,攪得葉枯頭髮脹,他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捶打著,跪在地上,眼睛瞪大大大的,大口喘氣,痛苦之後恢復平靜,眼淚滴落在地上……
對不起……傲雪,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傷害你的,你也許不知道,我的母親生活的也很痛苦,我和我母親備受折磨的生存著,你還沒出生那時候,但是我親眼看見家人被殺死,是母親拚死保護我,帶著我逃離,所以……
母親和你之間,我很難選擇,我以為其實不用選擇,我以為我可以和你兩個人永遠在一起,可是為什麼你那麼固執……我更不明白,為什麼母親變了,變得兇殘了……
墨從秋來到北苑,北苑很荒涼蕭條,因為這裡曾經是關押質子初煙的地方,後來初煙走了,這裡也就空了,如今他走進來,卻別有一番感覺……
墨從秋小心的推開門,房間里還瀰漫著一股霉味,明顯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墨從秋一步一步的走進房間,忽然發現牆角里蹲著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爹、葉泠?」墨從秋跑過去,抱住兩個人,真的是他的父親和弟弟,七年未見,他們怎麼變得這麼頹廢?
「爹……我是……」墨從秋忽然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了,說自己是葉枯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憎恨葉枯這個名字。
「爹,葉泠……是我,我是你的兒子,是你的三哥……」
「三哥……」被喚作葉泠的男孩最先反應過來,顫抖的身體抬起頭,他還是那麼年幼,可是臉上卻有著不該有的恐懼,「真的是三哥……」
「你是葉枯……」年紀大的男人也反應過來呃,伸出手顫抖的拂上墨從秋的臉,「你是葉枯……我的葉枯……」
「是我……我是你的兒子……」墨從秋並沒有那麼激動,或許是他習慣了淡漠。
「三哥……我好怕……」葉泠一下子撲進墨從秋的懷裡,「三哥,我受不了了……我不想活了……你幫幫我吧……」
「沒事了……你們已經沒事了,以後不會有人勉強你們做你們不想做的事了……」墨從秋安慰著。
墨從秋的父親看著墨從秋,忽然抓住墨從秋問:「從秋,你到底為那個女人做了什麼?是不是傷天害理?如果你娘知道了……我們葉家助紂為虐,你娘泉下也會死不瞑目的。」
「我不知道什麼叫做傷天害理,我只知道……我傷害我愛的人,丟了我的心!」墨從秋淡淡的說,「我背叛了我最不想背叛的人……」
「背叛你最不想背叛的人?」葉泠看著墨從秋,「什麼意思?如果你真的很難過,為什麼你不哭?」
「哭?」墨從秋有些陌生的看著葉泠,「為什麼要哭?」
墨從秋的父親整個人都懵了,「你……居然不會哭?到底那個女人對你做了什麼?」
「不要管她了,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再也不會有人強迫我們了!」
「才不是……」葉泠忽然整個人都哭出來了,「才不是的……那個女人給我們……」
「葉泠……」墨從秋的父親忽然捂住葉泠的嘴巴,不讓葉泠說下去。
墨從秋感覺到事態不對,「爹,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沒事……什麼都沒有,我只是累了,那個女人只是說,以後會給我們榮華富貴!葉枯啊……」
「以後叫我從秋吧,不要叫我葉枯了,葉枯已經……死了!」
男人頓了一下,點頭,陌生的喊了一聲,「從秋,我們走吧,早點離開這裡……」
墨從秋點頭,扶著父親站起身,「我去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