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她會難過
身在這個圈子內,就免不了利用和被利用。大家都心知肚明,為了利益,即便被人拿起槍,也不會戳,大家只會心中記住,然後下次找回場子。
但是秦暮雪顯然不在這個行列里,尤其是雪中刺殺一事,讓張凡受傷,她耿耿於懷。
她以為殺手是沖著她來的,畢竟從小到家,她經歷了無數次的暗殺,但是這次卻不是沖著她來的,而是本質上的目標就是想殺了張凡。
這大大激起了秦暮雪的怒火。
她算什麼?道具?
那她不就成了間接傷害張凡的兇手?
強龍不壓地頭蛇,秦暮雪來到江城后,屬於過江龍,而周家本土,也屬於地頭蛇,所以,秦暮雪也一直避免與周家發生衝突,而是養精蓄銳,慢慢發展。
但是,兩人衝突,是遲早的事。
這無關仇怨,有些麻煩,你不去找他,他就會來找你。
只不過,這次刺殺的事情,讓兩人衝突的時間大大提前了不少。
周滄海綁架過球球,又企圖暗殺張凡,於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張凡就要周滄海的兩條腿,看似蠻橫粗暴,實則情理之中。
秦暮雪也樂意見到這一幕,便按耐住心裡的蠢蠢欲動,沒有動手,可是,周滄海此次燕京之行,怎麼可能會只有這點保鏢,在那對男女出現后,秦暮雪就坐不住了。
她想看見周滄海斷腿的樣子,所以,不允許他們打擾張凡。
「秦小姐,我們不想和你動手。」那對男女里的男人喝了一口酒,眼皮微垂,說道。
「你們不動手,我就不動手。」秦暮雪和周滄海也打過交道,自然認識周滄海的金牌保鏢,醉徒和花影。
醉徒愛好喝酒,花影熱衷擺弄花草,兩人的名字由此而來。
「秦小姐,你讓我們很為難。保鏢保護僱主,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醉徒無奈的對秦暮雪說道。
作為行內人,醉徒也看出了秦暮雪身體里的磅礴氣勢,如果她攔著他們,他們根本無法保住周滄海。
不是他們弱,恰恰相反,而是因為他們太強了,而秦暮雪和他們一樣強。
到了這個地步,身手和實力不會差距太多,兩方大戰,如果一人不敵想走,另一人根本沒把握留下對方。
除非是多人圍殺一人,才能將其殺死,可是現在二對一,人數根本不佔優勢,他們想保護周滄海,根本做不到。
「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秦暮雪淡淡的說道:「我不喜歡被利用,所以他要付出代價。」
關立行、秦東升雖然有心想阻止,但是根本沒有像樣的理由,畢竟好不容易找到了刺殺的幕後指使者,秦暮雪沒理由不報仇。
而他們也心裡惱火,沒想到他們迎來的貴客,居然一到燕京就狠狠擺了他們一道。
「唉,既然如此,秦小姐,多有得罪了。」醉徒長嘆了一口氣,咔嚓一聲,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指著秦暮雪的腦袋。
轟!
當醉徒掏出手槍的一剎那,全場全部變得驚駭起來。
「他有槍!」
「快跑!」
「暮雪,你別衝動,對方有槍。」關立行最是擔憂秦暮雪的安優,在後面焦急的說道。
鑒於醉徒拿著槍,關立行也不敢上前來。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別說比菜刀快許多的手槍了。
然而,秦暮雪依舊穩穩的站著,絲毫沒有後退半步。
「咳咳……」這時,會場傳來一聲咳嗽聲。
關老爺子上前一步,看著所有人,臉色陰沉的說道:「各位,給我關某一個薄面,這場鬧劇,也該收場了。」
事已至此,關老爺子不站出來是不行了,醉徒都拿著槍指著秦暮雪了,如果秦暮雪在這裡出了什麼事,關家無法向周家交代。
醉徒笑呵呵的說道:「關老爺,讓我放下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要看秦小姐的意思。」
「我看張凡的意思。」
秦暮雪言簡意賅,即便被槍指著頭,也面不改色。
關老爺子臉一沉,看向了張凡,大家都踢皮球似的踢來踢去,最後把皮球踢到了張凡的腳下。
張凡回過頭來,輕輕的笑了笑,說道:「我不收手,他的兩條腿,我收定了。」
「張凡!」關老爺子臉一沉,大聲喝道:「難道你想看到暮雪被槍指著嗎?」
「不想。」張凡說道:「但是我更不想看到我女兒白白受罪。」
說話間,他的表情陡然變得猙獰起來,臉龐之上,浮現一抹極為暴戾的戾氣:「他叫人綁架我女兒你們怎麼不站出來說話,他找人暗殺我的時候你們又怎麼沉默?偏偏等到我要打斷他的兩條腿的時候才跳出來說話,讓我收手也可以,問問我女兒。」
於是,眾人又把視線看向安優。
安優一直冷酷的看著,眼眸平淡,用之前張凡說過的話回答:「我爸爸教過我如何與人為善,但是沒教過我怎麼低頭。」
張凡咧嘴一笑:「結果很明顯了,我不能收手,否則她會難過。」
話音剛落,張凡一拳重重砸在田羅的下巴上。
只聽一陣什麼東西碎裂的咔嚓聲,田羅平躺在地上,身體撲騰幾下,卻再也起不來了。
田羅的身體倒在周滄海的面前,但是周滄海卻連看也沒看一眼,而是看著不遠處的張凡,而張凡也看向了他。
目光接觸的時候,他就知道,今晚的事情,難了。
而他也下定了決心似的,笑著對張凡說道:「你要我兩條腿,那又怎麼了,雖然沒了兩條腿,但是我還可以坐在輪椅上,我依然活著。」
「是啊。」張凡贊同的點點頭,說道:「你是活著,但是不能好活。」
周滄海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陰沉,但是很快又放鬆下來了,說道:「如果你有本事,可以把我殺了。」
「殺你?」張凡笑了。
他拍拍周滄海的肩膀,說道:「我不會殺你,殺人是犯法的,你看就連你的保鏢,我都是傷了他們,有哪個是死了的?」
一個人死了也就死了,無論怎麼折騰他,都不會動不會叫,而半死不活就不一樣了,他還活著,但是遇到痛了會叫,會動,怎麼看都比死人好玩。
「孬種。」周滄海失望的說道。
「我是孬種,那你又是什麼呢?」張凡笑著一步步朝周滄海走去。
他要動手了。
醉徒看在眼裡,一邊用手槍指著秦暮雪,一邊給旁邊的花影使了個眼色。
花影立刻會意,一個閃身去保護周滄海。
她從腰間的抽出一把匕首,朝著張凡的後背狠狠刺去。
冷冽的寒光掠過,照映出了一雙平淡得淡漠的鳳眼。
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輕飄飄的拍來,拍在匕首的刀背上。
砰!
花影的手吃痛,手腕一抖,匕首便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花影吃驚地回過頭一看,只見剛才被醉徒拿槍指著頭的秦暮雪不知何時攔住了她,眼神不起波動。
「什麼?!」
花影嚇了一跳,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她猛的回頭一看。
只見原本秦暮雪的位置,被一個西裝革履的老者取代,正是秦暮雪的管家。
他的手上也拿著一把槍,一臉淡笑的指著醉徒。
正因為有他,秦暮雪才能脫身,攔住花影。
而這個時候,張凡已經來到了周滄海的面前,一手抓住周滄海的衣領,把他狠狠往地上丟去。
周滄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張凡,眼眶欲裂。
張凡無視這種眼神,對準他的右腿,狠狠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