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冤家路窄
經過院長和教職工的詳細商討,1班短期內是無法上課的了。
為了懲罰白宴乾的好事,院長提出讓1班和5班合併一起上課的提議。老師們集體抗議,無奈學堂里實在騰不出新的教室了,其他班裡也坐不下。沒辦法,1班班主任只好帶著同學們去跟5班擠擠。
林憶來站在人群的最後面本來想低調一點的,畢竟誰能想到她才剛入學,就莫名其妙的把全班都搞傷了。但誰知道她連教室都沒看清楚呢,5班的同學們就已經興奮地嚷嚷起來。
「快看,那個降服了豬的人出現了!」
「啊,原來就是她把他們全班整趴下的啊。」
「厲害了厲害了,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想不到竟是如此高手……」
林憶來聽著裡面七嘴八舌的討論,十分懷疑他們是在誇她呢,還是在罵她。
「你們自己進去找地方坐。」院長丟下一句話后就走了,一副放任不管的態度。
傷殘了的學霸們以最快的速度佔據了前面最佳的學習位置,5班學堂里人並不多,顯然大部分人都翹課沒來。
林憶來實在有點扛不住全班眾人的火辣視線,急忙四處看了看,其他人的桌子上都擺滿了各種書籍,只有最後一排的桌子上空蕩蕩的,應該是沒人的吧?
林憶來徑直走到了最後一排。
在一片倒抽氣聲中,林憶來抬起頭看了看,這位子不能坐?
周圍沒有人回答她。
上課鐘聲響起,外面玩耍的同學也紛紛進來。
林憶來低頭翻找上課的書籍,一道略顯煩躁的聲音在頭頂突然響了起來。
「喂!」
林憶來抬起頭,迎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眼,裡面彷彿有星辰在閃耀。
這不是早上那個草叢裡的少年么!
林憶來微微一怔,耳垂不由分說的泛起嫣紅。
想不到他們居然是同班!
周圍所有人的視線再次落到兩人身上。
白宴一改之前的冷淡,笑容懶散地看著她,聲音裡帶著漫不經心的痞氣:「喲,這是誰啊?」
林憶來瞪了他一眼,有必要喊那麼大聲么!他不知道他這一喊全班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嘛!她低調透明路人甲的計劃因著他這一嗓子又要落空了!
「白宴,她就是那個把豬弄趴下的女人!」
「……」你們還是脫褲子放屁的呢!
「新同學?」
前排轉身熱切地回答白宴的話:「她是今早剛轉來的。」
白宴的眼神涼涼地:「我問你了?」
前排愣了一下,尷尬地轉回身去。
白宴的視線重新落回林憶來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興味地弧,「不自我介紹一下?新、同、學?」
「就別了吧,反正以後也會熟悉的。」
「你不介紹我們怎麼可能會熟悉呢?嗯?」
林憶來被他上挑的尾音弄得緊張起來,兩個人看著彼此,她齜牙咧嘴強忍著脾氣,他唇紅齒白,一副都快拽上天看好戲的樣子。
這個小王八羔子啊!
林憶來清了清嗓子嗓子,將聲音瞬間升華到溫柔嫻靜,嗲到她都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地步對他說道:「哎喲,我介紹過了啦。」
白宴被她這一句「哎喲」嚇得腳滑了一下,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對於她無障礙的瞬間從壯漢切換到嬌柔軟妹實在覺得好玩極了。
「啊……真可惜。我沒聽到呢。」白宴看向林憶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不如你單獨為我重新介紹一次?」
林憶來的臉瞬間就垮了。他這是故意看她笑話呢!
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院長的大嗓門突然在門口喊了起來。
「林憶來!白宴!你們在幹什麼呢!上課了不知道啊!」
聽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間,林憶來感覺身上的目光似乎比剛才更灼熱了。
空氣瞬間凝固。
「……林憶來?」白宴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眼神漸深。
「我是。」
「你怎麼還沒死?」
怎麼說話呢!
林憶來略微皺了皺眉,瞥了一眼白宴,對方視線里的懶散褪去,目光很淡,帶著疏離,讓人後背一陣發涼。
林憶來在這陣涼意中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白宴,白宴……
那不就是被她強睡了之後瘋了的太子嗎?
靠,原來是他啊!
怪不得之前他看見她脫衣服那麼敏感了!
林憶來瞬間如坐針氈,沒想到千躲萬躲還是碰上了。
雖然那些荒唐事都是原主做的,但畢竟現在是她頂著林憶來這身體啊!她惹的麻煩,她都得扛著啊!
此時此刻她簡直恨不得整個人都鑽書桌里去,她名聲不好,這白宴太子也沒好到哪裡去,白宴可是殺過她一次的,真要再殺一次,到時候可咋辦啊?總不至於穿回去吧?
而且,想想他剛才的那些奇葩舉動,誰能想到這會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太子會做的事情啊?
比賽放屁?
給母豬下春藥穿肚兜?
明明傳言里說的只是他日天日地,誰能想到他這精神上病得也不輕啊!
指不定以前比這個荒唐的事他都做過呢!
這種病人要是賴上她,她可怎麼辦呀?
而面對著起死回生的林憶來,白宴的震驚也不比她小。
按說他會成現在這樣,都是被林憶來害的,她化成灰都不可能忘記她,但記憶中的林憶來明明是個百十來斤的死胖子,怎麼突然就跟脫胎換骨一樣瘦成這樣了?
而且,曾經的林憶來張口閉口都是老公長老公短,猥瑣流氓二百五,鼻涕口水從來就沒擦乾淨過,現在這個人,眉清目秀,膚白貌美,舉止談吐分寸得當,看見他居然還會臉紅害羞,橫看豎看都不覺得是一個人好吧!
他能認出來那才是見鬼了。
但是,她偏偏又是那個被他殺過還是陰魂不散的林憶來!
白宴覺得他簡直是瘋了,不然就是昨晚喝假酒了吧,否則,他怎麼會覺得林憶來可愛的!
簡直有毒!
白宴急忙在兩人之間用書堆起一道屏障,眼不見心不煩,這林憶來不會是又不死心追著他來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何她要擺出一副完全不認識他的樣子?
眼角的餘光再次從林憶來身上掠過,白宴眼尾輕挑,他倒要看看,她這戲打算怎麼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