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木德扎西

浪三驚這樣一問，蓉兒不由得思慮一陣。

浪三驚沒有多言語，靜靜等待著蓉兒發話，這一刻，他明了，雖然蓉兒還是以前的蓉兒，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萬事萬物都會變化，他也深知其中真意，他活著，無非是依靠著一口氣，一口為聖天凌霄堂披肝瀝膽的一口氣，這樣一口氣，也是浪三驚痛苦的源泉。

雷泉坐在一旁一言不發，他們二人的言語，與他毫無干係，他只是在默默打量這狼藉一片的聖天凌霄堂，雷泉也並不奇怪蓉兒姊姊為什麼會沉吟下來，也並不奇怪為什麼蓉兒為什麼見到這聖天凌霄堂如此凋敝卻無半點語言。

「聖天凌霄堂早已落寞，這已經是事實註定。」

蓉兒思慮一陣，起身看了一眼浪三驚，隨後又看了一眼雷泉，又環顧了這凋敝破敗的聖天凌霄堂，隨後開口道：「三驚哥哥，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們應當向前看。」

「可我們生於聖天凌霄堂，死也應當為了聖天凌霄堂。」

這是浪三驚第一次在蓉兒面前衝動，似乎這樣的情緒才能喚醒蓉兒對於聖天凌霄堂的依賴。

「一切都是天道因果罷了！」蓉兒淡淡開口道：「三驚哥哥，放下執念吧，眼前這番景象已經不是我們所能守護的聖天凌霄堂了。」

「聖天凌霄堂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聖天凌霄堂了……」

蓉兒喃喃自語，似乎觸景生情，而今這一切似乎已經變得不盡人意，她也在聖天凌霄堂體悟到了無盡的孤寂。

「我打算離開這裡了。」蓉兒眨了眨美目，繼而向浪三驚開口詢問道：「三驚哥哥打算留在這裡嗎？」

「你為什麼不願意留守下來？難道你真的覺得聖天凌霄堂落寞了嗎？」浪三驚略顯臃腫的身軀略微顫抖一下，繼而嘆了一口氣，說道：「也罷，就讓我一人留守這裡吧，至少還有青蓮前輩。」

「造化青蓮？」

蓉兒也是睜大了美目，不過又閃過了一層落寞。

蓉兒身為聖天藏丹閣之主的女兒，自然也是經常痛大道靈藥園有著數不盡的聯繫，小時候那裡是她最愛去的地方，百花百草百蟲，都在這裡，然而，在那場天地大劫之中，一切都化作了泡影，現在的大道靈藥園雖然依舊芬芳四溢，可是卻少有活物的存在。

甚至連一隻螞蟻都尋不到蹤跡。

「青蓮前輩若是見到你，或許會施法，將這聖天凌霄堂恢復生氣的。」浪三驚的聲音略帶蠱惑的說道。

可是這時候靈藤出現了，他是在雷泉帶走蓉兒的的時候就打算出來的，他聽到浪三驚這般狂妄的言語，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惡毒，怒斥一句：「青蓮姐，現在自身難保，你還企圖利用青蓮姐的本命機緣來拯救聖天凌霄堂？浪三驚你到底配不配做這個堂主！」

靈藤發話了，事實上，在聖天凌霄堂，這些老一輩的靈根靈獸的話語遠要比浪三驚這個所謂的聖天凌霄堂主的話語威力要大得多。

「你現在要留下來，沒有人會阻攔你，你繼續做你的堂主夢，我們走我們的陽關道，從此互不相干！」

靈藤說著，隨後伸出數道靈藤將雷泉帶出。而蓉兒也在靈藤將雷泉帶出的那一刻，化身流光，進駐雷泉的丹田宇宙。

望著幾人離去的身影，浪三驚怔怔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至少他的內心告訴他，讓他們離去吧，留在聖天凌霄堂，靜靜等待天地劫難吧。

……

靈藤一口氣將雷泉帶出去了十幾里地，這十幾里地看起來很遠，但其實花了並不是多久的時間。

「靈藤前輩，你之前的那般言語，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雷泉疑惑不解，他不清楚靈藤為什麼要同浪三驚說出這樣的話。

「但凡能夠在爾虞我詐的聖天凌霄堂當上堂主的，沒有一個好東西！」一身素衣的靈藤眼漏不屑，對於浪三驚，他只有嗤鼻和不屑。

「話不能這樣說吧……」雷泉低聲說道，他想到浪三驚之前無私奉獻的幫助他，對於靈藤的言語，他實在不能苟同。

「他無非是利用你罷了！」靈藤轉而開口說道：「聖天凌霄堂里的人無不是沆瀣一氣，無所不用其極，之前的浪三驚無非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罷了，若是不表現的全力幫助你，他能來到聖天凌霄堂，奪得自己的軀體嗎？」

「浪三驚當年可在天地大劫中沒有出過半分力，生怕自己死了，就沒有自己辛苦經營的聖天凌霄堂，就沒有自己的堂主之位，不能受人敬仰。」

「不應該吧……」雷泉還是覺得靈藤說得有些過分，但既然出來了，他打算尋到聖天凌霄堂的出口，離開聖天凌霄堂。

「先等等，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

靈藤帶領著雷泉去往了大道箴言地，這裡還有些熟悉的跡象，雖然地上遍布了的腳印，可是那些隨著砂礫風蝕的腳印，已經告訴他，這裡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過人了。

「怪冷清的……」

雷泉感覺四下里沒有絲毫的生靈，雖然靈氣洋溢，可是這裡總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絲毫提不起來興緻。

「我帶你去的地方是聖天靈兵閣，乃是聖天凌霄堂里的一處寶地，現在沒有人，正好可以到那裡取得一塊上好的神器。」

「神器？」

「這裡的神器數不甚數，但都有優劣之分，兵器的主人應該都已經身死道消了，如果我猜的不錯，這裡應當有著有器靈的神器。」

「器靈！」

雷泉還何嘗不知道器靈，如意金箍棒之內也有器靈，可這終究只是孫大聖的兵器，自己無非是藉助著孫大聖的因果，難有提高。

雷泉的心頭火熱，在大道箴言地遊盪了半個多時辰，雷泉終於隨著靈藤的步伐，來到了聖天靈兵閣。

與之前的聖天凌霄堂一樣，聖天靈兵閣之前也是狼藉一片，那漢白玉雕琢的玉石圍欄上面還浸染這屢屢血跡，倒是不見屍骨，看來這裡曾經爆發過一場場爭鬥。

那牆壁上的刀劍鞘痕在雷泉的眼前觸目驚心，竟然還有著成化境界強者的氣息壓制。

「這處刀痕應當有著上千年了吧！」

「是的！」靈藤略微點了點頭，對於這場鬥爭，靈藤也是其中觀戰一人，那天下第一劍的名號終究是沒有人奪得去。

「是刀劍的爭鬥？」

「為了天下第一劍的名號。」靈藤淡淡的開口，隨後將聖天靈兵閣的大門推開，在那漆紅的大門推開的時刻，靈藤停了下來，面色莊重的對雷泉說道：「進去之後，不論眼前發生了什麼，一定要將閣樓內層的聖天凌霄劍拔下來，這樣我們就不算枉費心機，來此一趟了。」

雷泉見靈藤如此莊重，但是看到聖天靈兵閣里的大殿里空蕩蕩的，遍地的碎鐵劍屑，嶙峋的刀柄，可是那大殿中央的聖天凌霄劍直挺挺的插在一塊丹青色的墨石上面，那墨石通體烏黑鋥亮，雖然看起來不凡，但好像與普通的石塊沒什麼區別。

不過在這一片碎鐵鋼渣中矗立，也顯示著這柄插入墨石的劍與眾不同，睥睨凡間。

「就是大殿中央的那柄寶劍嗎？」雷泉指著大殿中央的寶劍詢問道。

靈藤點了點頭，開口道：「大殿中央的寶劍雖然看起來不凡，其實不過是個裝飾品罷了，若是能把那柄寶劍拔下來，倒也是不亞於聖天凌霄劍。」

「大殿中央的寶劍不是聖天凌霄劍？」

靈藤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是瘋魔狂舞劍，曾與聖天凌霄劍不分高低。」

「有沒有可能將兩把劍都帶走？」

雷泉淡淡地說道，似乎這把看似囂張傲慢的劍，在他的眼裡和普通的劍沒什麼區別。

「哈哈！雷泉，你知道你這句話是多麼的狂妄嗎？」靈藤頓時間笑傲起來，對於雷泉的這番言語，他嗤笑起來，來到這裡的聽聞過兩把劍威名的，都想著只取其中的一把劍，單是一把劍，就能縱橫天下，笑傲江湖。

「狂妄嗎？我覺得那柄叫什麼瘋魔劍的劍，我不用動手就可以到我的手中！」雷泉輕笑一聲，一語喝斷，大喝一聲：「瘋魔，劍來！」

「哈哈！你這個毛頭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靈藤正笑著，突然間那瘋魔狂舞劍迅速鬆動，就連整個聖天靈兵閣也是動蕩不已，只見那墨石瞬間化成了齏粉，一柄通體墨黑，宛若玄鋼重尺的一柄黑劍出現在了靈藤的眼前。

那柄黝黑如墨的劍看上去與刀沒有什麼兩樣，可是這通體如墨的刀就是被稱作劍。

何為劍？

開雙刃身直頭尖，橫豎可傷人，擊刺可透甲。兇險異常，生而為殺。

這就是劍，瘋魔狂舞劍雖然是類似於刀，可這並非是刀，這刀兩相開刃，橫豎皆可殺人，為何不可稱之為劍？

只見那柄瘋魔狂舞劍就像識主一般出現在雷泉的面前，浮空而來，踏空而出。

靈藤斷沒有想到雷泉竟然如此輕易讓瘋魔狂舞劍出鞘，這柄劍魔氣太重，殺人若麻，因此被聖天靈兵閣的長老們一併封印在了玄天墨石當中。

可雷泉呼喚這柄的時候，完全沒有當年瘋魔浪人的氣勢，除了那聲「劍來」的怒吼聲有些奇異之外，除此之外，並沒有多麼奇異的現象。

「雷泉，你是怎麼做到的？」

靈藤陡然色變，與之前略帶嘲諷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只是覺得我能夠將他操控罷了，至於怎麼做到的，你問問我手中的劍不就行了！」

只見畫風突變，那地面上的刀劍碎屑宛若狂蜂蝶浪一般捲起千層風暴，在那刀劍碎屑霹靂乓啷的碰撞聲中，那瘋魔狂舞劍陡然嗡鳴一聲。

「叮！」

霎時間一個人影浮現而出，那個人披頭散髮，像是世人口中的魔鬼，散落而下，那左右瘋狂的臉龐之上，攜帶者一股傲然殺氣，那猩紅的雙眼就像在煉獄里度過了十萬年歲月的厲鬼，恐怖，可怕。

「厲瘋魔！」靈藤驚呼一聲，不由得顫慄起來，他似乎又看到了厲瘋魔舞動瘋魔狂舞劍的模樣，瀟洒狂傲，不可一世。

「厲瘋魔？」雷泉見到瘋魔狂舞劍化形，不由得笑了笑，笑道：「早知道你是這般模樣，你還不如去喚醒另一個沉睡的器靈。」

「你敢！」

那「厲瘋魔」疑似囂張狂怒一聲，隨後叫囂道：「你若喚醒聖天凌霄劍，我就……」

「我就怎麼樣啊？」雷泉一臉笑意盈盈，似乎對於這不可一世的言語不屑一顧。

靈藤陡然戰慄不止，像是左右為難，示意雷泉不要激怒厲瘋魔。

「我就屠戮天地人間！」

那「厲瘋魔」傲然開口，其言語睥睨世間萬物，似乎萬千生靈在他的眼中不過螻蟻。

「雷泉，別衝動！」

「噗嗤……哈哈哈！」雷泉大笑一聲，模仿著厲瘋魔的模樣，低著身子，一臉笑容滿目道：「我就屠戮人間！」

厲瘋魔的眼眸中平淡如水，他淡然的看著眼前將他喚醒的青年，隨後開口道：「你信不信，我可以瞬殺你。」

「我信啊！」雷泉依舊笑著不止，似乎對於眼前的厲瘋魔，他除了嘲笑之外，別無他法。

靈藤錯覺的以為雷泉瘋掉了，心道：「莫非雷泉這小子得了失心瘋，厲瘋魔殺人如麻，從未憐憫過任何生靈，厲瘋魔為了這柄劍，不知不覺間，染上了瘋魔！」

瘋魔起，亂世出！

「小子，別以為喚醒我，就可以為所欲為，以你的實力，都不配看到我！」

厲瘋魔囂張的開口，他很不喜歡眼前這個將他喚醒的只會傻笑的臭小子。

「厲兄，那我配不配看見你呢！」

厲瘋魔話音剛落，一個白面玉素人出現在了厲瘋魔的身後，那舉手投足間所帶的天地威壓，絲毫不亞於厲瘋魔。

「凌聖天？」

不僅厲瘋魔驚愕詫異，靈藤早已經驚得跌下了下巴，心嘆一句：「凌聖天，聖天凌霄劍的劍主！」

「今日這些上古神人都這麼不值錢的嗎？」靈藤心裡暗自腹誹，不停的犯嘀咕，他越是驚慌，越覺得雷泉這傢伙深不可測。

「他到底是怎麼將這兩柄神劍喚醒的？」

「呵呵……」那白面玉素人輕笑一聲，隨後開口道：「厲兄，這麼多年來你還挂念著我呢，我可真是福澤無邊吶！」

「少廢話，與我一戰！」厲瘋魔怒喝一聲，說罷提劍就朝凌聖天趕來。

凌聖天倒也是小心翼翼，他清楚眼前的厲瘋魔的強橫，見厲瘋魔提劍橫劈斬來，凌聖天也執起聖天凌霄劍與厲瘋魔對峙起來。

刀光劍影，殺戮紛紛。

兩人的氣勢如同萬丈波瀾滔天而起，湮滅人間。

……

二人相戰不下數十回合，你來我往之間，地動山搖，這聖天靈兵閣隱隱都有崩壞的跡象，不過好在兩人似乎都有些留手的意思。

「懶得同你計較，我是前來覲見劍主的！」凌聖天說罷，面色略帶恭敬，朝雷泉緩緩走來。

「凌聖天沒想到你是如此下流無恥，卑鄙忘義、搖尾乞憐、阿諛奉承的小人。」

厲瘋魔的話語也是刁鑽，這一套形容下來，就算凌聖天並不是這類人，也被厲瘋魔說成了這種人。

「夠了！」

說這話的，不是凌聖天，而是站在一旁觀看兩人許久的雷泉。

「你憑什麼在這裡跟我們這樣說話，你算老幾？」厲瘋魔陡然暴怒，提劍直取雷泉。

只見一道金光閃耀的令牌陡然而出，暴起閃爍，那閃爍明亮之間，這兩劍紛紛色變。

「聖天藏丹閣主！」

「你是丹鬼欽定的接班人？」

雷泉之前更是倚仗著聖天藏丹閣主的令牌，將二人喚起，雷泉之前就能感覺到聖天藏丹閣的令牌隱隱發燙，若不是這玩意，他還真對這兩柄劍毫無辦法呢。

「丹鬼前輩現在身在何處？」凌聖天略微躬身，向雷泉微微行禮作揖。

厲瘋魔縱使不服，看著凌聖天低頭，他也停下了殺意。

自始至終，靈藤驚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剛才厲瘋魔要取雷泉性命的時候，他緊張的心似乎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但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當初這兩人的絕世一戰，他可是親眼見證過得，只可惜兩人身死道消，而他們的武器，也被聖天長老封印。

兩人或許積怨過深，執意不肯下地獄，便以身煉劍，化作器靈。

面對兩人詢問而來的諸多問題，雷泉都避而不答，之前的笑容全部化無，不見蹤影，而是一抹凝重浮現臉龐。

「天地劫難再起，吾乃聖天藏丹閣之主，要將你二人攜帶下山，從即刻起吾雷泉，將乃兩劍之主！」

雷泉面色嚴肅，大喝一聲，言既一出，化成法則。

「成！」

那兩劍之上陡然間出現了雷泉的字眼，不過那字眼乃是繁奧無比的上古文字，旁人不得看清。

旁人看不清，認不得，可靈藤認得這上面的兩個字，那兩劍之上赫赫然浮現了兩個字。

「魔瘋泉雷。」

「霄凌泉雷。」

靈藤詫異的念出來，心道：「這不對啊！」

凌聖天聽聞靈藤所念文字，只是輕笑一聲，倒也沒有聒噪，但那厲瘋魔可就不同了，反聲上來就是一句：「藤條，你念反了！」

「是！雷泉瘋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