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明有淚

「承載者？對不起，我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辰宇需要更多的答案。

「試想一下正常父母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他們第一件事是冷靜下來分析原因，還是先發發脾氣？」眼前的男人反而這樣問道。

辰宇沒有第一時間去想，因為這個男人這句話里隱藏了另外的一個信息，一對父母失去了孩子，這裡的失去不是丟失，不是找不到，而是·死亡。「這場爭鬥只要母親不死，就永遠不休，對嗎？」辰宇眼神驟然充斥著寒意，「母親，會死？」

「答對了，母親是生靈的母親，卻也是星宇的孩子，你覺得群星的憤怒會只是發發脾氣嗎？」

「對面不知道嗎？」

「當然，知道的都在這邊，對面的一直認為母親曾為普通的生靈，是過多的傳說將母親放在了神的地位，熟不知，母親生來就是星宇的寵兒。」

「那，承載者是什麼？」

不知為什麼，這個男人眼神里看到的只是悲哀，「母親太疼愛這些後來的生靈了，她不想進行這場無謂的爭鬥，所以母親準備永遠的沉眠。」

「那星宇的怒火？」

男人悲涼的看了一眼辰宇，「母親早已想好對策，她決定欺騙這片古老的星宇。」

「欺騙？」

「是的，」男人把書架上的一本本書拿了下來收進一個匣子，「因為星宇的意識還處於朦朧的狀態，對於存在的意義很模糊，所以母親把帶有自己氣息的東西交給我們這些外來的生靈，在母親沉睡那天離開，欺騙這個星宇。」

「這樣因為母親的氣息散布在宇宙中，所以星宇的意識為認為母親再次出去旅行，毫無反應。」

「正確。」

長久的沉默后，辰宇便離開了，離開的時候男人送給了他一件禮物，是什麼依然不知道。不過他不會寂寞，很快又有人和他碰面了。

精緻的臉頰，乾淨利落的齊耳短髮，少女的身姿，不一樣的是懷裡抱著的一個沙漏。「看來你是從智者那裡來的，恐怕你已經得知了不少東西了吧。」

怎麼好像所有人都認識我啊？話說原來那個男人是智者嗎？眼前又浮現那副獃獃的樣子，大智若愚啊。辰宇壓下這些的念頭，給以回應，「我是最後的嘉賓，辰宇。」

「呵，」少女輕笑了一聲，「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稱呼自己，嘉賓？有趣有趣。我的名字——砂，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次見面的。」

好的，聊天結束，留下一臉懵逼的辰宇。

最終辰宇還是回去了，不過不是他自己找回去的，是被之前帶自己去見伊旎的小精靈找到的。見到辰宇是還咿咿呀呀了一會兒，大概意思是抱怨他亂跑，導致它多飛了好多路，很累。對此辰宇表示攤手。

女神居所，辰宇再次回到這裡時有多了一位存在，面容身姿都與伊旎無異，不同的地方大概是伊旎是全身有著溫暖的金色，而另一個則是寂冷的黑暗，身後張開的不是羽翼，而是無盡的黑暗，黑暗中漂游著無數通體純白的生靈，無一例外都閉著眼睛，似乎無意識的跟在了她的身後。看到這裡辰宇心裡有了一絲猜測。

「我的另一個半生，我是伊旎，她也是伊旎。」

「黑暗面？」

「不是，在我們還是一體的時候，在旅途中發生太多，本我的意識開始分裂，形成了我和她。」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辰宇有些難過，經歷過萬千世界后還會遇到另伊旎無法解決，從而導致自己分裂靈魂的事，究竟有多痛苦，辰宇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嗎？」黑色的伊旎果然說話有些冷，但很直接，「有的來著乞求知識，有的詢問生命的根源，有的為了無限的生命，也有的在問時間和秩序，說出你的想要，這是你應得的報酬。」

「時間真的可以倒流嗎？秩序真的是規則嗎？」

「第一個問題，穿越時間答案是否。所謂的回到從前預知未來是在另一位面上已經發生或者是未發生的事，穿越就是在各個位面上跳躍，或早或遲。自己的位面上發生的永遠無法改變。」

「也就是說，時間只會向前不會後退。」

「正確，你有什麼想要改變的自己的過去嗎？」

「想要改變的事啊，」辰宇不禁低下頭沉吟了一會兒，「答案是否，想改變過去是對自己的否定，任何事情改變了都不會塑造成為現在的我。」

黑色伊旎嘴角揚起一絲弧度，「正解，果然你是對的人。不過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你可以去尋找一個人，她是制定出時間的人，她無數歲月都潛心研究著時間，她的名字叫——砂。」

原來她是這樣的偉大存在，辰宇腦海中那名在路上遇到的懷抱沙漏的少女。

「秩序最初即為本能，不同於本能的是，秩序是用於限制自己的東西，或者是一種概念，亦或是一種信念。」

「本能？信念？」辰宇還準備繼續問些東西時，一聲類似鐘的聲音開始迴響。

「又開始了啊，隨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什麼？」

「為那些即將逝去的生命所奏響的交響樂。」

演奏台，很簡單的名字，其實有人覺得這裡有個更加優雅華貴的名字，但女神和奏者們以及建築師們都覺得這麼叫就好了，於是演奏台就這麼定下來了。這裡是伊娜觸手伸出的一隻，就在觸手末端修築，觀眾席在身後環繞，演奏檯面向的不是身後的人，而是前方，獻給前方留下背影的生靈們。伴奏者們的樂器也讓辰宇算是開了眼界。演唱的生靈形象，在辰宇的認知裡外表很接近塞壬，臂羽人身，面容姣好，澄澈的聲音回蕩在這裡，並不悲傷，也沒有那麼激昂的感覺，很平淡，讓人安心的平淡。辰宇四周環視一圈，智者和砂也在這裡，但似乎沒有看到辰宇，出神的欣賞著這場音樂盛典。

一位星空巨人大手揮動，只有一個意思——出發！伴隨他旁邊的也是各種生靈，對面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他們的敵人，密密麻麻的超科技的宇宙艦，這是一場不會勝利的戰爭，衝鋒的生靈將會死去，拖延著時間，為母親的計劃爭取儘可能多一點的時間。

「我看到了水。」辰宇這樣對自己說暗示著自己。那其實是女神的淚，神並非高高在上，也並非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曾經何時女神也只是個女孩。

「這場戰鬥我能參與嗎？」

「可以，不過之後要回來的，你有那個能力嗎？」

「我從不輕易許諾，不過一旦許諾了便一定會做到的。」

「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但，我會以女神祝福你我的孩子，希望你能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