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王爺賜葯
?既然一切都是因為景瑢而起,如若事情鬧大,這便是給了都察院一個彈劾他的理由,景瑢自然不會託大。
這一點,景瑢知曉,荀萱自然也能想到。
整個京師的閨秀堵在門外,除非景瑢自己願意出面,否則不論誰去都別想讓那群閨秀心甘情願離開。
荀萱的鋪子日後是要開門做生意的,絕不可能為了景瑢將半個京師的名門閨秀給得罪了。
若要逼景瑢出面,荀萱清楚不能用強,便只能由她出面故意將這趟水攪渾,事情一旦鬧大,景瑢就是不出面也得出面。
「荀芷啊荀芷……」景瑢笑著搖了搖頭,走過荀萱身旁時,忽然駐足,俯下身子朝著荀萱的面龐湊了去。
荀萱心頭一緊,彷彿呼吸都變得緊張了幾許,警惕道:「王爺這是要做什麼?」
「現在倒是知道怕了?」景瑢挑了挑眉,伸手一把捏住了荀萱的下巴,「小小年紀功於心計,你這樣的女人,還真是稀罕。」
荀萱眼中慌亂逐漸消減,轉而輕笑了起來:「小女子算計了王爺,王爺卻還稀罕上了,倒是個怪事兒。」
景瑢雙眼微眯,笑的咬牙切齒:「你倒是真敢啊!」
「有何不敢?」荀萱徑直望向景瑢,眼中全無懼色。
兩雙眸子一瞬不瞬地對視著,半晌,景瑢咧嘴輕笑,捏住荀萱下頷的手指忽然鬆了:「好啊,好得很,你這禍害,本王早晚要收了的,你且先逍遙著,他日自有你哭的時候。」
「……」荀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景瑢一個轉身便已經撩了帘子走了出去,再也瞧不見蹤影。
緊接著,外面便傳來一陣景瑢的呵斥聲,可那些話荀萱卻愣是一個字都沒能聽進去,耳邊不斷迴響著景瑢的那句「早晚要收了的」,那一刻,荀萱莫名失了心神,只覺得臉紅心跳,再不似往常的鎮定自若。
他這是個什麼意思?他還想收了她?呵……實在可笑!她荀萱就是就是出家為尼也絕不受他荼毒!
荀萱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景瑢這人從來都是風流成性,當年先帝在時,他便是這麼個德行,與宮中的女官宮女們勾勾搭搭,也正因為如此,先帝方才覺得他不成氣候,因而並不似其他皇子一般或流放或關押。
可誰又知曉?景瑢這人藏的那麼深?先帝一死,即刻便控制了整個京師的兵防,從御林軍到巡捕五營,打著勤王的幌子,將當時還是她養子的景熠送上了皇位。
說起來,一個人演戲演的久了,便連戲里戲外都分不清了,這景瑢的風流性子只怕這輩子都改不了了,可惡……著實可惡!
「小姐……趙王出手還真是與人不一般,那笑裡藏刀的模樣,與小姐你可真是如出一轍!」磬音不知何時來到了荀萱身旁,瞧著外面被景瑢惡整的祝思倩,暗自笑出了聲。
磬音這話倒是提醒了荀萱,她連忙伸手將帘子撩開一個縫隙,只瞧見景瑢優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從殷塵手中接過一大包藥草,開口道:「聽說祝小姐生病了,本王這兒剛得了些進補的藥物,不若送給祝小姐,必能助你藥到病除。」
祝思倩卻還沒察覺到景瑢臉上的陰冷,只當景瑢真是一片好意在乎她的身子,笑的嘴都快合不攏,連忙接過去:「多謝王爺好意,我的病並無大礙,休息休息就好了。」
「這怎麼行?既然是病,那就得治!」景瑢笑了笑,隨即對著殷塵招了招手,「快!別耽擱了,現在就為祝小姐把葯煎了,葯可拖不得,小心越拖越嚴重,萬一延誤了病情,那可就不好了。」
殷塵憋著嘴,硬忍著笑意,又將葯拿了回去,口中應了一聲:「小的明白,小的這就去派人去煎!」
「記著!別浪費,全部煎完!」景瑢眼也不眨,氣定神閑地說道。
祝思倩一聽景瑢這話,這才察覺出不對勁,一臉驚慌地看向,彼時景瑢依舊一臉溫雅的笑容,俊臉猶若暖陽一般讓人迷戀。
祝思倩竟一下子被景瑢這張臉給迷住了,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
磬音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祝思倩怕不是個傻子吧?哪有人喝葯一下子喝這麼多的?沒病都給喝出病來了!」
荀萱亦是一臉好笑的神色,還真就沒見過這麼蠢的,祝太師一世英名只怕都要毀在他這女兒手上了。
街邊的眾閨秀一見祝思倩這樣的下場,唯恐殃及魚池,擔心景瑢收拾了祝思倩之後再去為難她們,一個個連忙腳底抹油便跑光了。
鋪子門前一下子少了許多人,剩下的便都是些真正需要看病求醫的病患了。
這群病患瞧著祝思倩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仗著家裡有幾分權勢,便跑到醫館門前來撒野,將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的性命置之不顧。
不一會兒,葯煎好了,殷塵親自端了一斗碗黑乎乎的葯跑了出來,遞到了祝思倩的面前:「祝小姐,這是咱們王爺賜你的葯,請吧!」
祝思倩瞧著那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嚇得嘴角一個勁兒地抽搐,這玩意兒是人喝的嗎?
不會喝死人吧?
那一刻,祝思倩終於後悔了,想著腳底抹油也跑了:「小女子忽然覺得身體大好,恐怕不需要喝葯了,勞煩王爺費心!」
「那怎麼能行?祝小姐還是將葯喝了,好教本王放心才是啊!」景瑢親自接過葯碗,笑呵呵地遞到祝思倩面前,那語氣溫柔酥軟,只說的祝思倩腦袋一熱,連東南西北都快認不清了。
眼看著祝思倩鬼迷心竅了似的接過葯碗,便大口灌了下去,景瑢十分舒適地吐了口氣。
「噗……咳咳咳……」葯實在難喝的緊,那祝思倩邊喝邊吐,咳的是滿臉通紅,上次不接下氣,就差一口氣撅了過去。
「祝小姐,這葯金貴的很,你可不能浪費啊!千萬不能吐,別白費了本王一番心意才好!」景瑢嘴上說著客套話,心底卻是一陣冷笑,蠢貨……被你這樣的女人看上,本王都替自己感到掉價!
那祝思倩偏就很吃景瑢這一套,愣是被哄得暈頭轉向,竟然忍著痛苦生生將那斗碗葯給喝了個精光。
荀萱瞧著都忍不住感嘆:「厲害啊!」
磬音:「怎麼就厲害了?」
荀萱冷笑:「蠢得厲害!」
荀萱剛說完,便瞧見祝思倩鼻子里緩緩流淌出兩行鮮紅的血,再配上那一臉對景瑢的痴迷樣,只顯得整個人愚笨不堪。
「嘖嘖嘖……看來這三大碗壯陽葯還是極有效用的!可惜被她喝光了,否則夠你今晚好好快活的了。」景瑢歪著腦袋,用極小的聲音對一旁的殷塵的說道。
殷塵滿臉苦笑,用一種感激的眼神看向祝思倩,這祝家二小姐蠢是蠢了些,但多少還是有些用的。
與此同時,裡屋緊閉了許久的房門終於被打開,程尋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走了出來:「安二老爺已經無礙,在下不便多留,先行離去。」
「有勞了!」荀萱簡單回了一句,目送了程尋離開,這才又吩咐了鋪子里的下人前去給景瑢遞了話。
事已成,景瑢自然也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看也未看祝思倩一眼,起身吩咐了一句:「走吧!」
祝思倩好不容易得了個與景瑢單獨相處的機會,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景瑢就這麼離開,連忙上前抓住景瑢的衣角:「王爺,小女子還有話要與你講。」
景瑢一甩衣袂,頭也未回:「祝小姐病重,還是回去歇著吧,本王還有要事,恕不奉陪!」
祝思倩都傻了,怎麼方才還和顏悅色的趙王,這會兒突然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快,怎麼這男人也是嗎?
「王爺!」祝思倩還不死心,正欲繼續跟上去,卻被一旁殷塵攔了下去。
「祝小姐!王爺說了,不見,還請自重!」殷塵毫無表情地說道。
「你……你敢攔我?你算哪根蔥?」祝思倩一揮手,便示意家僕上前抓住殷塵。
殷塵眼都沒眨一下,腳下一掃,一群人便紛紛被撂倒了。
祝家這群家僕實在是流年不利,出門又沒看黃曆,先是磬音又是殷塵,這前後遇上的人都是些練家子,被打的鼻青臉腫不說,卻還要在同樣的招式下摔兩次,這就讓人很沒面子。
「你們……沒用,沒用的東西!」祝思倩氣結,只能對著下人罵著解氣。
眼看著景瑢的軟轎跑出去老遠,祝思倩氣的要命,只能對著下人們大吵大鬧。
為了景瑢,她可是硬著頭皮喝了一大碗葯,連鼻血都喝出來了。
如今那人卻說走就走,絲毫不與她多說一句話,這種賠本的蠢事怕是天底下也找不著第二件了。
祝思倩又急又氣,卻又不能把氣撒到景瑢頭上,畢竟在她心中是愛慕著景瑢,即便對方對她再怎麼不客氣,她也不會連景瑢一併恨上。
這大約便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再怎麼錯,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