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惡劣
胡麗人頓時被氣的臉頰鼓鼓的。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胡佳人見了，沒忍住伸手指戳了兩下。
「像什麼？」胡麗人疑惑的道。
胡佳人慢條斯理的收回手，微笑：「像河豚。」
「娘，姐姐又說我，河豚可是毒物！」
胡張氏看著一大一小，長相足有九分相似的女兒，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等明天老爺回來了，一家四口都好好的，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氣哼哼的胡麗人撇了下嘴，然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次日，母女三人收拾了一番，就乘了車去了衙門，等著胡常安被放出來。只是都過了晌午了，還是沒有見著人。一趟趟的，讓人給牢頭送銀子問消息，只推說不知道。
母女三人只得接著等。
胡佳人心裡直跳，就怕再出什麼變故。正等著焦慮的時候，家裡的一個下人卻來了。
「夫人，守備夫人遣了媒婆來，說是找您談婚嫁的事呢。」
「啊，怎麼這個時候來。「胡張氏愣了下，回頭看兩個女兒。
胡佳人看了眼把頭撇開的妹妹，開口道：「既如此，娘就回去吧，我和妹妹在這裡等爹出來。」
「那行，娘好了就再來。」
「不急，娘慢慢來，這裡怕是要到天黑呢。」
不過她們沒有等到天黑。
半個時辰后，管家親自駕著車過來了，老遠就著急的喊：「大小姐二小姐，快回家看看吧，夫人出事了。」
胡佳人和妹妹對視一眼，攜手朝管家奔去。
坐到車裡，胡佳人急急的問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管家嘆氣道：「是二小姐的婚事出了差錯，先前夫人回家后，和那個媒人也是有說有笑的。」
「說著說著，媒人就說帶了信物來換之前的信物，因為先前的帕子是守備夫人長女所綉，守備夫人就想換回來。」
「哪知那媒人帕子到手后，就將帕子泡到了茶里，上面的生辰八字頓時毀了個乾淨，才肯說實話。」
「原是守備夫人說，守備大人有個同僚的女兒，想嫁給他們家公子。這就只能委屈二小姐做妾，既是納妾，那女方也用不著男方的生辰八字。」
說到這裡，管管又是一嘆：「夫人不肯二小姐做妾，就說既然如此，那這門婚事就作罷。但那媒人卻說，想退守備家的親，也不怕命夠不夠硬。」
「若是二小姐不肯為妾，那老爺就別想出來，守備大人有的是名目，將老爺關個三五年的，若是病死了也是沒辦法。」
馬車裡一時靜的嚇人，胡麗人氣的直哭，捶著車壁道：「我就知道他們家不是好人，這下好了吧，我要給人當妾去了！」
胡佳人低聲問道：「那娘呢？我娘怎麼了？」
管家垂著頭道：「夫人氣的厥過去了，醒來后說是她害了二小姐，吵著要投繯自盡。」
回家胡宅，剛剛好了點的氣氛一下毀了個乾淨。人人都一臉的不安，胡佳人一路走到正房，就見胡張氏一臉灰敗的趟在床上。
「娘。」胡佳人喚道。
聽到聲音的胡張氏，眼皮顫顫巍巍的睜開，一串眼淚就順著臉淌到了枕上。
「佳兒，都是娘太蠢了。」
「不，不是。」胡佳人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娘沒有錯，是那些人不懷好意。」
胡張氏雙眼紅腫，搖著頭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道：「麗兒呢，她是不是知道了，她是不是恨我，不想見我了。」
站在門邊的胡麗人哭的直倒氣，此時衝進來道：「娘，麗兒沒有恨您，這不是娘的錯，是他們的家的人太壞了！」
「娘，您不用擔心，我願意去他們家當妾。這樣的話，那爹就能回來了。」胡麗人聲音發狠的道：「他們家不就是想要我么，那我就嫁啊，那麼個人家妻妾又有什麼區別。」
等她去了，非把他們家鬧個天翻地覆不可！
胡張氏的聲音一下子凄厲了起來，掙扎著坐起來，摟著胡麗人哭：「可是他們家要是作踐你怎麼辦啊，娘和你爹都沒法子救你啊.....」
「娘......」
聽著這悲聲，胡佳人咬著唇坐在一邊，好一會兒后，直到嘗到了嘴裡的血腥味，才艱難的道：「不要哭，不會有事的。我和妹妹長的一樣，我替妹妹去守備家為妾。」
「這樣妹妹不會有事，爹也很快能回來了。」
哭聲一下子收住了。
胡麗人紅著眼抹了把淚，正想說『我才不要你替我去，我自己去。』就聽見抱著自己的母親，斬金截鐵的道：「不行，佳兒絕對不行！」
胡麗人一愣，抬頭看著一向疼自己的母親。姐姐絕對不行，那是她就行了嗎？
胡佳人沒有注意到妹妹的反應，認真的道：「我是說真的，以麗兒的性子去了，怕是第一天就要挨打。」
「娘你可以放心的讓我去，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胡張氏放開了小女兒，坐直了身體道：「佳兒此事不要再提，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爹也是。你從十歲起，就開始學著打理家務，不過兩年就能跟著你爹盤帳記帳。」
「你要是這麼做，胡家可就沒有人管了。何況，你早就和你表哥訂了婚，只等你及笄啊。」
提到這些，胡佳人也沉默了。雖然對未婚夫沒有情愛，但是總比給人當小老婆好。剛剛開口，已經用掉了她的勇氣，此時再也有沒力氣提代替的事了。
這一晚，胡家幾人都難以入眠。
第二天，有人帶了個惡劣的消息來，胡常安病了，現在燒的有些厲害。要是再不治，病怕是要加重。
雪上加霜便是如此了。
胡佳人從回來的那天起，就沒有哪一天好好休息過，幾天下來熬的眼下青黑，唇色發白。她撐著精神，對妹妹道：「你在家裡陪著娘，我出去找人，至少送個大夫進去給爹看看。」
「嗯。」胡麗人沉默的應下了。
見一向活波的妹妹，這無精打彩的模樣，胡佳人心疼的很，抬手摸摸她的頭道：「別怕，姐姐會想辦法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