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賺錢
大紅色絨布映著血玉手鐲，溫潤的玉色中，縷縷血絲交織，充滿了異域的神秘色彩。
陸雲笙拿起玉鐲，入手一股涼意。
這枚血玉手鐲在白家傳了至少有五代，十幾年前，本該交到白槿茹手上，結果卻陪著白母長埋地下。
上輩子，血玉手鐲是在西埠村被拆遷時被發現。
當時她剛從中東回到國內。
白槿茹卻趁某日傅家人都出門的空隙把她叫去卧室，讓她回一趟雲省，她從白槿茹的口中得知，江家人私佔了血玉手鐲，對外宣稱手鐲是江家祖傳之物，也因為血玉手鐲，白槿茹和江家徹底撕破了臉。
作為傅文韜的妻子，白槿茹身份敏感，不好直接出面，容易留下一個以權壓人的話柄。
所以，陸雲笙成了她手中那把刀。
陸雲笙還記得，自己帶著古玉鑒定專家趕到雲省，因為傅家的施壓，江家的服裝生意已經處處碰壁。
不用她再「威脅恐嚇」，江荊榮就老老實實地呈上手鐲，順便交代了手鐲被發現的地點。
這枚血玉手鐲，最後成了白槿茹送給傅老夫人的八十大壽賀禮。
陸雲笙用拇指摩挲著血玉手鐲。
當年，專家鑒定完手鐲並給出估價，在450萬左右。
後來傅老夫人出席晚宴，腕間的血玉手鐲被某位來自港城的富商相中，對方開價800萬希望傅老夫人割愛。
得知自己戴的玉鐲是稀世珍品，傅老夫人自然不肯賣，回到家又把事情當笑話說給眾人聽，也因為如此，即便白槿茹是二嫁，依然成為傅家妯娌中最得臉的那一個。
現在不比八年後，手鐲的價值卻不減。
陸雲笙沒打算賣掉血玉手鐲，畢竟這是她素未蒙面的外婆遺物，但她現階段也確實缺錢。
就在這時，前院傳來周勉的叫喚：「雲笙？！」
陸雲笙把手鐲收了起來。
周勉探著頭走近天井，發現好友正蹲牆角往地上填石板，他雙手摟著自己胸前的牛仔書包，也像螃蟹似地蹲過去：「你在幹嘛？」
「挖寶。」陸雲笙答得隨意。
周勉可不相信這種老房子里還有寶貝。
但他還是伸手，幫著一塊填石板。
把石板全部鋪平后，陸雲笙扭頭看向了周勉：「昨晚叮囑你拿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了？」
「都在書包里呢！」
周勉拍了拍鼓鼓的書包。
說著，他又滿目不解地問陸雲笙：「你讓我帶我媽的銀行卡幹嘛？還有她的身份證號跟這個書包。」
陸雲笙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周勉那張憨俊的少年臉，她唇角微微地上揚，沒回答周勉，反而問他：「去過昆市嗎？」
昆市，是雲省的省城。
周勉長這麼大，還真沒去過省城。
他去過最好的地方，就是原洱市市區。
「起來吧！」陸雲笙催促他：「今天我帶你去昆市！」
直到踏出白家的大門，周勉還一頭霧水，他怎麼就要去昆市了？見陸雲笙兀自往村口走去，他忙伸手拉人：「我都沒跟我媽打招呼，而且，我身上也沒帶多少錢。」
陸雲笙從褲兜里摸出了五百塊：「我有不就行了。」
「你哪來的錢？」
「不是跟你說過，我有攢錢。」
周勉：「……」
這年頭還沒修建高鐵，從原洱市去昆市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坐30塊錢一張票的長途汽車。
汽車西站，周勉往林月梅工作的種植園打了個電話。
——他告訴林月梅，自己要和雲笙去圖書館，傍晚才能回家。
林月梅沒懷疑，只叮囑他們記得吃午飯。
上午九點，陸雲笙帶著周勉踏上前往昆市的長途汽車。
汽車駛入高速公路的道口，周勉貼著車窗往外瞧，他心裡有緊張，更多的是新奇，還有對省會城市的隱隱嚮往。
「我們真要去昆市？」周勉感覺自己像在做夢，忍不住一再向陸雲笙尋求確認。
陸雲笙輕莞，剝了半個在車站買的桔子給他：「就算你現在後悔，也不能中途下車了。」
「我是不敢置信。」周勉邊說邊重新望向高速公路兩旁迅速倒退的廣告牌，有種劉姥姥要進大觀園的預感：「我還以為，等我畢業外出打工，才有機會到昆市去看一看。我聽他們說，昆市可比原洱市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聽出他的雀躍，陸雲笙也笑了笑，而後向周勉保證：「今天有點事，下次再來昆市，我們去看石林。」
周勉抓住了他話里的重點：「你要做什麼事？」
陸雲笙沒瞞好友，看著窗外的路景，她的眼眸被陽光照成琉璃色。
然後，周勉聽到雲笙說了兩個字：「賺錢。」
兩小時后，周勉望著眼前的摩天寫字樓，有些怯步。
經過他身前身後的，全是電視上說的精英人士。
那種屬於大城市的快節奏，讓他這個穿著一雙快開膠球鞋的鄉巴佬生出局促感。
陸雲笙轉頭，給了好友一個鼓勵的笑容，然後朝寫字樓的大門輕抬下巴：「進去吧！」
說完，她率先往裡走。
周勉忙跟上去。
踏進寫字樓，大堂的正前方，「鴻德拍賣」四個字赫然映入眼帘。
陸雲笙沒找人詢問，直接走去了前台。
「你好。」前台小姐朝他們看過來的時候，陸雲笙已經開口：「我想見你們拍賣行的負責人。」
陸雲笙今天換下了那身校服。
她身上穿的，是江濤前兩年給她的耐克衛衣，或許是她生得白凈秀氣，即便牛仔褲洗得已經發舊，依然未讓人覺得落魄，反而懷疑她是故意穿這樣穿來追求時尚。
不過，陸雲笙身後的周勉，一看就是鄉下來的小子。
因為陸雲笙說話禮貌，前台小姐瞧著他這張漂亮的面孔，大姐姐的心理作怪，哪怕他大言不慚地說要見負責人，也沒驅趕：「你有預約？」
「還沒有。」
「袁經理比較忙，如果你想見他，必須預約。」
陸雲笙卻道：「能不能麻煩你打個電話，告訴你們的負責人，就說我有一枚血玉手鐲想拍賣。」
剛說完，身後響起另一道年輕男聲：「你真有血玉手鐲？」
陸雲笙轉過頭。
她看到的，是一個穿花襯衫白褲子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