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6 水上白宮的陰影

?那三個年紀小一些的異能者氣息不能收斂，雖說同輩人看不出來，卻又怎麼能瞞過程老的眼睛？

特別是那個六十左右的老者，只流露了很少的異能者的氣息，可愈是如此，卻顯得他更為厲害，如果用破繭他們魔術圈裡話說，這個老人竟似快要達到了大魔術師的境界。

程老不太清楚現在魔術圈的事，當然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不過他很清楚這些人來這裡的目的。

那個老者打了個手勢，其它人便在在離程老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一個男人開口說了句什麼，沒有瞞過程老的耳朵，只是沒有聽懂。

「原來是東瀛人！」程老原以為是國內異能者，哪知那人開口說話，卻是東瀛話（明朝時候日本已經叫日本了，東瀛是當時的人給他們另起的外號）。「東瀛忍者來瀆魔院又想打探什麼？」

對於東瀛忍者，程老還是有些熟悉，在他那個年代，就經常會有東瀛忍者與異能者發生衝突，雙方死傷更是不少。

忍者是日本特有的一種特殊職業，"忍"即"隱"，有漢語詞"隱忍"，程老明白這種人就是一群受過特殊機構施以特殊"忍術訓練"而產生出來的特戰殺手、特戰間諜。

忍者又分為上忍、中忍、下忍。『上忍』，又稱『智囊忍』，專門策劃整體的作戰步驟。『中忍』，是實際作戰的指揮頭子，當然，忍術也得超然出眾才行。『下忍』，又稱『體忍』，相當於特戰部隊，是在最前線作戰的實際忍者。三者之間有等級關係的涇渭分明。

對於東瀛忍者，程老沒有一絲的好感，只是礙於自己不能使用小仙術，如果現在要弄死這幾個人多少還會有些麻煩，要是驚動了瀆魔院里的人就不好了。

程老不能用小仙術，但他布下的幻術也遠遠不是什麼異能者與魔術師覺察得到的。只有大魔師才能有所感應，但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他布置幻術的位置。

程老看著那個老者，正在想如果那人能感覺到自己的幻術，他會再布置一局大點的幻術，現在看這老者對自己布點下的幻術沒有感應，那應該也沒有大魔術師的級別。

程老聽不懂他們說什麼，只能看到那些人湊在一起交頭接耳，不時地會有一個人朝四周打量，顯得非常小心。

那幾個東瀛人不知道聊了些什麼，他們開始分開，各自站了一個位。就見那個老者雙手陡地一合，做了個手印，食指，拇指直立，其他手指於指甲處交.合。

程老與東瀛忍者打過無數交道，看得出這個老者結的是一個內獅子印，也即是密宗九字真言中的「者」字咒。

他以前聽自己師父說過，九字真言手印是當年道家和兵家盛行的秘術手印，又名奧義九字。九字真言，就是現今所說的"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九字。

而東瀛的九字而並非現在道家的九字，道家的九字起源於東晉葛洪的《抱朴子內篇·登涉》，其九字為"臨、兵、斗、者、皆、數、組、前、行"。

但九字真言手印傳入東瀛時，不知道抄的人有意還是無意，被誤抄為"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而成為東瀛人修驗道所重視的咒法。

現在，這個被誤抄的九字真言便成了東瀛九字真言里一個非常大的漏洞，可能東瀛人已經知道了，但數百年過去，他們一輩輩傳下去，到現在也改變不了了。

「原來，這老東西還是發現異樣了。」程老看到那老者結了這個內獅子印之後，那人便倏地消失，並沒有那些下忍隱身時會有煙冒出。

另外四個人聯手在那裡，同樣各自結了一個手印，並排成了一個小型的陣形。

那老者無視程老布下的幻術，直接出現在木屋之中。只不過眼之所及，只看到一具倒在地上的屍體。屍體正在腐爛，因為被某種異術包裹，沒有散出屍氣。

老者捏著手印，仔細打量著小木屋，才了現這裡除了被人布下兩個幻術之外，並沒有其它人。

然而，他的眼神之中仍舊疑惑。

幻術只要不被破壞，可以一直不散，而異術則不然，一般超過半個月就會自動消失。可看倒在地上的屍體上的屍斑及腐爛的程度來看應該死了超過一個月，那麼，施在屍體身上的異術為什麼還會存在？

老者從木屋中退了出來，看了下面的同伴一眼，不知道打了個什麼眼色，那四個要齊齊圍了過來。

老者又結了一個手印，閉上眼睛，感受著周圍的能量波動，可什麼都覺察不到。他睜開眼，散了手印，雙手抱拳，竟然是用中文說道：「本人鷹司上樹，來自日本，不知有高人在此修行，無意中打擾多有得罪，還請出來相見，若有不便之處，我們會即刻離開。」

鷹司上樹說的話有些古意，並不是純粹的日常語言。可是應答他的除了風拂動風梢的聲音，並沒有其它聲音，也不見有人出來。

程老當然不會離開，他相信這個叫鷹司上樹的傢伙根本發覺不了自己，對方發現這座木屋，不過是窺破了自己設下的幻術，這樣看來，這個傢伙的能力相當之強。

只是，程老記憶中這個鷹司家好像是東瀛一個貴族大姓，在東瀛屬於非常龐大的家族，比起現在的上官世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當然不會出現與這些人相見，如果不使用小仙術的話，很難一下子殺死這五個人。如果不怕驚動瀆魔院里的人，他會在這百里大的林海里慢慢將他們殺死。

更何況，他還想看看這幾個日本人也就是東瀛人來這裡要有什麼陰謀。他可不會相信這幾個日本人只是來瀆魔院附近遊玩，或是想在這林海里弄幾個寵物回去。

他也不能對這幾人用催眠術或是窺心術，能來這裡偷窺瀆魔院的人必定很強，特別是日本忍者，意志極為堅定，催眠對這類人是沒有什麼效果的。

至於用窺心術，程老相信不會被受術人發覺，可是，只要受術人稍有異常表現，至少另外三人便會看得出來。

為了保險起見，程老不打算對這幾個人下手，他也想看看現在的日本忍者的手段與幾百年前相比究竟有了什麼樣的進步。

而瀆魔院，就是一個非常不錯檢驗異能者異能的所在。

鷹司上樹見沒有應聲，再向樹下的那個女人看了一眼，見那女人點頭，便知道這附近並沒有什麼有生氣的活物存在，便用日語對那下面的人說了一句什麼。

樹下的人聽到他說的話，也撤了手印，各自取下背包，拿出吃食吃了起來。

鷹司上樹再次打量了木屋一遍，見沒有什麼異常現象，心想這具屍體應該就是布下外面幻術的異能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死在了這裡。既然這人死在這裡沒有被人發現，那也說明這一片區域是安全的。

他只是想不通這人異能者死前為防止自己屍氣外泄布下的異術，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散去。

「可能是華夏非常高級的異能師吧！」鷹司上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很可惜卻死在這裡。如果不死的話，說不定能透過他了解到一些瀆魔院的情況。」

他沒有動那屍體，也沒有破壞遮掩木屋的幻術，下到樹下，盤腿坐了下來，接過一個人遞過來的食物，邊吃邊與他們小聲聊著什麼。

很快，他們便吃完了東西，再喝了點水。一個忍者從背包里拿出個羅盤一樣的東西，不時地變換方位。

「這裡磁場很強，又被大魔術師或是高級異能師用了專門針對指南針類型物體的異術，他們的羅盤怎麼沒有失靈呢？」程老有些不解。

那個拿羅盤的人看了看方向，對著鷹司說了一句話，便據羅盤的指引向西南方走去。

那個方向，正是瀆魔院所在之處。

待他們走了一會，程老還在屍體里「躺著」，他並不急著過去，他相信，憑那幾個人沒有幾天功夫不可能解得開那個鳥籠，哪怕這裡面有會八卦、奇門之術的忍者，就算他們幾人能進去，可能也很難活著出來。

「連大魔術師級別都沒達到，竟然也想窺探瀆魔院？他們這是哪來的自信啊！」程老冷笑一聲，現在他想著到哪裡再去弄一具屍體，「腐爛的屍體不太好用，如果有具乾屍就好了，可是我不懂盜墓啊！」

…………

…………

黑色如幕，將整個天地都罩了起來。

遠山如黛，潛伏在濃濃的夜色中，像卧在黑暗中的龐大巨獸。

新星公園遊人如織，或慢行在湖邊的涼道上，或坐在湖邊的涼亭里，三五成群，靜享湖風的涼意。

並不寬闊的游道上，有數隊在夜跑的人群。公園的廣場上，同樣有數隊跳著廣場舞的中老年人。

這些人都不知道，在湖中心的一棟已經廢棄的歐式城堡內，卻發生著一起命案。

白色的城堡面積很大，約有兩三萬平方米，數年前作為高檔餐廳，吸引了常源市的各行精英人士光顧，更有其它省市的人慕名而來。可在四年前，這座被稱為「水上白宮」的城堡不知什麼原因被勒令整頓，至今為止，白宮不論白天黑夜都無人跡，像一頭陰森森的怪物，讓人不敢靠近。

特別是晚上，當公園其它地方的燈光亮起，更讓漆黑一團的白宮罩了一層驚悚的面紗。

白宮三面臨水，另一面靠近岸邊，岸邊是數根樹冠極大的細葉榕，將周圍的燈光全部阻攔於外，將通向白宮那條十多米的小路埋在黑色之中。

此時，在白宮二樓一處陰暗的房子里，有個陰影在房間里移動，不知在搬弄著什麼。

遠處的燈光透過布滿灰塵的窗戶透了進來，顯得有些暗黃，照在陰影的臉上，只能隱約看得出這是一個有些年輕的面孔。只不過這個年輕的面孔有些緊張，更多的卻是猙獰，嘴裡還在不停地嘀咕著。

「叫你看不起老子……叫你看不起老子……」在他前面，有一個人形狀的物體，透過燈光可以模糊地看到那個人的臉被幾綹長長的黑髮掩蓋，應該是個女人，只不過現在一動不動。

那個年輕人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什麼，扔在女屍旁邊，然後走到靠人行道的窗子前，小心打量，見到沒有什麼人經過，但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在他身後，留下了一串濕濕的腳印。

年輕人走到出口處，換好今天逛街時新買的鞋子，警惕地看著四周，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出去。

陰暗的房間里，暗黃的燈光下，女屍的旁邊，有三張撲克牌。

黑桃5、方塊J、黑桃K。

…………

…………

破繭很是奇怪，怎麼只要是到了准大魔術師以上級別的人，總是讓人難以看出年齡。比如眼前的特勤局局長童離奇，就完全讓人看不透他究竟有多大歲數。

破繭將他與黑黑的郭亘恆略作對比，乍看之下好似郭亘恆還顯得老一些。

他不清楚童離奇的具體級別，但既然做到了特勤局局長這個位子上，准大魔術師級別是肯定的。

辦公室里就他們三人，面前的茶几上放著三杯茶，茶香裊裊。

童離奇到達這裡的時候有點晚，好像還有些不知什麼原因導致的疲憊感。他坐在破繭對面，清潤得沒有一絲皺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比我們從已知的資料中得到的信息更神秘一些，所以某些人才會對你略有關注。」童離奇淡淡道，「因為你的表現，讓所有曾經天煞孤星的資料都變得混亂。從以往的資料中顯示，天煞孤星都不可能出現『升級版』，比如超強的近身格鬥，比如有會天魔眼的夥伴。如果可能，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屆的天煞孤星有哪些變故？」

聽到童離奇這樣問，一直顯得無比淡然的郭亘恆也認真起來，他看著破繭，同樣想知道天煞孤星與特勤局所知的資料究竟有什麼異樣。

破繭在清風嶺的表現，完全顛覆了他對於天煞孤星認知的所有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