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9 誰是誰的朋友
?所以傅遠聲聽到侯楚風問出這個問題時,只覺腦子嗡了一下,立馬清醒了過來,幾乎是用吼的聲音說道;「猴子我告訴你,你千萬千萬別惹上高級魔術師這種人,連邊都不要沾,不然,你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聲音非常嚴厲,遠不同平時教訓侯楚風的語調,一急之下連他的渾名都叫了出來,而且聲音之中還有些顫抖。
有特異功能的高級魔術師不會對普通人出手,可是,一旦普通人惹惱了他們,要弄死一個普通人非常簡單,如果不驚動特勤局,這樣的案子根本就不是公安局能查得出來的。
而且侯楚風又是在外面混的,他們難保不會有「利用」到高級魔術師的時候,如果因此起了衝突,他同樣作為高級魔術師也一樣無能為力,特勤局不可能為個別死去的普通人進行調查。
傅遠聲拿著電話的手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害怕,等他再想說什麼時,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傅遠聲的聲音近乎咆哮,讓在桌台邊收拾東西的官子燕嚇得不輕。
傅遠聲雖說待人很少和顏悅色,官子燕卻從未見過他有過什麼失態的地方,更別說現在這種可以說惱羞成怒的樣子。
她輕輕地收拾著桌上散落的東西,可桌上已經沒什麼可整理的了,她很想現在離開,又不知道該怎麼出口,不敢看傅遠聲的臉色,這個時候也不敢說什麼安慰的話。
傅遠聲吼出第一聲時,官子燕便嚇到了,腦子一片空白。這並不是因為她的膽子小,而是不太適應自己導師突變的性情,以至於傅遠聲後面幾句話都沒有聽明白,只聽到好像什麼「會死的」,好像非常嚴重的樣子。
她把收拾好的工具放進工具箱,想抱到不遠處的工具房裡去,離傅遠聲遠一點,這樣應該也就沒有現在這種尷尬了。
官子燕搬起工具箱,正要離開桌台時,就聽得傅遠聲手中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也不知道傅遠聲在電話里聽到了什麼,官子燕才走出幾步,就見他的手機直接從手中落了下來,在地上跳了一下,手機面向下,還有好像「喂喂」的聲音傳出來。
官子燕看到傅遠聲的身子搖了幾下,身上的力氣就像突然被抽空一般,癱在椅子里,表情悲戚,目光不知道看向哪裡。
不過片刻之後,他好像清醒了過來,急急向外走去,連手機也沒有撿起來。
官子燕看著他現在的神情,怎麼也不放心,便急急地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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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侯楚風在大伯有些竭斯底里的吼聲中掛下電話,心裡罵了一句,看著外面突然如注的雨幕,想到符堅的話,心裡越加煩了起來。
「說你幹嘛在外面這麼久呢,原來躲在這裡給小情人打電話?」酒吧的門開了,傳出裡面嘈雜的聲音,轉眼又被關上的門攔在了裡面。
侯楚風沒有回頭,又抽出一支煙,打了幾次火才點然,「哪那麼多情人,你以為像你啊。剛被我大伯罵了,別惹我。」
留著一頭奶奶灰捲毛的小青年笑了笑,將手伸向雨中,感受燥熱之後的一縷清涼,「被長輩罵不很正常嗎?我不也常被自己爸媽罵。你大伯是高級魔術師了,而你卻是在外面混的,差距離不只是一點兩點,如果是我我也罵你啊。」
侯楚風哼了一聲,將煙頭彈在雨里。煙頭瞬間被雨淋滅,那縷清煙還沒冒出,便被大雨衝散。
看到他想要進去酒吧,奶奶灰一把拉住他,「在裡面呆了那麼久,不嫌吵啊。在外面看看這雨也比悶在裡面強。」
奶奶灰拿出自己的好煙給侯楚風打了一支,幫他點上火,「彆氣了,上了年紀的人脾氣都不好,何必和他們計較呢?」
他見侯楚風沒有說話,又開解道:「你說我們大學都沒讀,還能幹什麼哦。找工作又沒有適合的,現在也只能混這一行啊。不過你看啊,二子哥不就混得很好。聽說和市裡的領導都有關係呢,後台老硬了。」
侯楚風哼了一聲,冷笑道:「二子哥混了十多年了,當然會混得比我們好啊,有什麼好忌妒的。」
奶奶灰拍著他的肩,將嘴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知道二子哥為什麼升得這麼快嗎?」也沒有等他回答便繼續說道:「他以前是跟那個陳.光年的,知道陳.光年是誰不?市裡非常有名的一個高級魔術師。」
聽到高級魔術師這個詞,侯楚風心裡一動,他不是魔術圈的人,並不知道陳.光年是誰,「你認識他?」
「切,我哪能認識那樣的大人物哦,他可是市人大代表。」奶奶灰搖了搖頭,看著慢慢小了的雨幕,「我是說就這兩天我同學的表叔會帶一個高級魔術師會來這邊,至於來這邊幹什麼就不清楚了,到時候我一定得過去認識一下。」
侯楚風心想,剛要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雖說有沒有這個機會對他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但如果能因此接觸搭上符堅這條線也不錯。
「真的?華子,也帶上我去吧!我就是因為諮詢高級魔術師的事被我大伯罵了一通。」侯楚風看著奶奶灰,熱切地道。
他想,只要華子答應了,到時候叫上符堅,相信那個高級魔術師在常源市不敢不給符堅與付豪面子。
叫華子的小青年摟著侯楚風的肩膀,道:「猴子,咱倆誰跟誰,一起在這條街混了四五年了,誰都沒有咱倆的關係是不是?」
這時,侯楚風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接聽后臉色微變,對華子說了句「我爺爺出事了……」就跑了出去。
華子看著他的背影,再看了看濕漉漉的天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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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來越細,最後如絲,然後慢慢消失。只有街邊排排的樹上還留存著雨水,當風一吹,便灑下無數水滴,滴落在還沒有收起的傘上,噼嚦作響。
天空還是有點陰,雲層倒是沒了先前的那種陰沉,顯得有點白。因為天色的關係,不少的店裡都亮起了燈。
破繭等人將車找了個車庫停下,準備去商場買點東西。
對於大寶送的車,他並沒有什麼感覺,倒是張明明,將車當成自己的寶貝一樣,對荀夢龍與路人丁上車時的態度非常「惡劣」,那種讓人接受不了的潔癖,讓他倆不勝其煩。
破繭當然不會在意他們之間的小心思,有沒有車對他來說意義不大,自己也樂得他們三人在那裡搞搞氣氛。
剛才一陣暴雨下得太大,路面上積了很多水,與人行道相連的機動車道邊上有一兩寸深的積水,向低處流去。
破繭站在紅綠燈前,看到那些趕公交車的人,有不少因為公交車停的位置過遠,導致那些人必需在水中借上一步才能上車,濕了一隻鞋子,罵罵咧咧地數落著沒有公德心的司機,面對這種情況一個個火氣都很大。
站在人行過道邊上,看著對面的紅綠燈,破繭心裡總有種不太舒服有感覺。這種不舒服並不是對什麼人或事,而是心底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就好似有種對去到對面商場潛意識的排斥。
這種「排斥」,曾經也出現過。當於知信的車隊在高速公路上即將遇到獵魔者的那一刻,他就有這種感覺。
回頭一看,發覺路人丁也正警惕地看著四周,只有張明明還在對荀夢龍說「等下上車的時候要把鞋底擦乾淨」這樣的話。
路人丁接到破繭的目光,不著痕迹的點點頭,眼中卻閃耀著興奮的光芒。自與獵魔者交過兩次手之手,他現在對獵魔者有著非常強烈的「興趣」。
不過破繭倒是相信,如果心中的那種警意是因獵魔者而起,在這種鬧市中獵魔者也不可能對自己怎麼樣。即便獵魔者的時間越來越緊,想要殺死自己的心情越來越迫切,他們也不敢隨意破壞那種規律。
可是,自己與路人丁為什麼還有感受到那種有意無意的警意?
看著兩邊的車流,也沒有什麼異樣,而且,那種用車衝擊人行道的事,獵魔者不可能做得出來,至少暫時不能做,也不敢做。
綠燈還有一秒,只要再等三秒的黃燈,就能過去,而這時候,破繭心中的警意卻是越來越濃。
綠燈變黃時,路上的機動車一般會停下來,不搶這三秒。不過,破繭卻是看到左側靠近自己這邊人行道的一輛車卻在綠燈滅黃燈起的那一剎,按著喇叭沖了過來。而這時,已經有人向人行橫道起步了。好在被汽車喇叭驚醒,見那輛車快速地衝過來,急忙將邁出了兩步的腿收了回來。
也許是因為行人沒等對面的綠燈亮便沖人行橫道,小車司機有些惱火,將車延著人行道邊上開了過來。車輪將人行道邊的積水濺得老高,有點混濁的水幕向人行道上沖了過去。
這時候的人行橫道邊上已經聚集了一二十人,有老有少,那些人見被濺起的污水即將會撲到自己身上,一個個急急後退,後面的人退得慢些,便有了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