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伏悍匪
那大傻子冷冷地嘲笑和藐視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劉辟、龔都,從來他們都是以少勝多,沒想到今天兩個人沒能一舉拿下這個大傻子,反而讓這個大傻子佔了上風,怒火不由得在心中升起。
「殺啊……」
兩個人狂喝一聲,再次晃動身形,飛快地朝著大傻子衝來。兩個人已經變成了雙手握刀,縱然不能生擒大傻子,也要將他斬於刀下,決不能讓他們的英名敗地大傻子的手上。
周永深吸一口氣,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大刀,一絲清涼襲上心頭,一股豪氣衝天而起。烏黑的眸子里掠過野獸般狂野的光芒,將全身的悍力運於兩臂,手中的雙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斬而下。兩柄刀刃劃破長空,帶著刺耳的呼嘯,直奔劉辟、龔都的頭顱。
劉辟、龔都也不示弱,雙手緊握著大刀,渾身的力量集於雙手,迎著大傻子就砍了上去。雙方都是以死相搏,這一招沒有絲毫的花巧,拼得就是力貫刀刃,誰要是稍一退讓,頃刻間就會被一刀兩斷。
「鐺……」
三把大刀狠狠地砍在一起,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在寂靜的群山間發出陣陣回聲。劉辟、龔都的身子似乎晃了幾晃,連竄了好幾步,方才走穩了步伐,這才回過身來。
劉辟、龔都使勁地甩了甩腦袋,彷彿在驅趕耳邊的蒼蠅,那一聲巨響刺痛了他們的耳膜,「嗡嗡嗡」的象有無數的蒼蠅在飛。他們抬起手中的大刀,卻發現雙臂已經酸麻,握刀的虎口似針扎般地疼痛。
「好強悍的蠻力!」
龔都輪流著甩了甩手,又一次握緊了手中的大刀。大傻子的強悍更是激起了他的凶性,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閃出一絲寒光。他回頭看了看劉辟,只見劉辟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朝他狠狠地點了點頭。
「殺啊……」
劉辟、龔都大吼一聲,兩個人急奔向前,兩團黑影向著大傻子就沖了過來,這一次他們橫著大刀,似乎要把大傻子一刀兩斷。顯然,劉辟、龔都已經被深深地激怒了。
周永表面上仍然露出微微的冷笑,實際上卻竭力平息著狂亂的心跳。剛才那一回合看似有驚無險,實則險象環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距離死亡是如此之近。
他再次急步上前,兩把大刀朝兩翼平緩地伸出,兩隻眼睛則緊盯著劉辟、龔都的鋒刃。就在三人相交的一瞬間,劉辟的大刀橫砍而至,而龔都的大刀則是向前刺來。
急切之間,他左刀一抬就擋住了劉辟的橫砍,而龔都的刀鋒卻已閃電般刺來。誰知他的腰部詭異地往左移動半尺,龔都的刀鋒刺破了他的衣裳,貼著他的腰肌而過,他甚至感到了那刀鋒的清涼。
機會終於來了!
他根本不讓龔都有回刀的時機,右手的大刀已然遞出。正拚命前刺的龔都猛然回身抽刀,卻不料那大傻子的大刀已經刺進了他的腹腔,他只感到肚皮有些發涼,一股鮮血卻已噴射而出。
待到周永調過身來,只見那龔都已經翻倒在地,大刀早已丟棄在一邊,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似乎要把那不斷湧出的鮮血按回腹腔,然而鮮血還是不斷地涌了出來。
「殺啊……」
劉辟的眸子閃過無盡的狂怒,咬牙切齒地大喝一聲,兩隻銅鈴般的大眼睛似乎在奪眶而出,猙獰地面孔猶如厲鬼。他雙手緊握著大刀,朝著大傻子瘋狂地撲了過來。
「殺……」
周永大喝一聲,濃烈地殺機在熊熊燃燒,霎時灼熱了眸子,彷彿一頭暴怒地雄獅。大傻子的大刀在空中劃出一道燦爛耀眼的弧線,挾帶著銳厲的尖銳,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著劉辟的頭頂斬落。劉辟夷然不懼,大刀奮力揮出,與大傻子的大刀狠狠的撞在一起,天地之間驟然響起一聲激越到令人窒息地金鐵交鳴聲。
幾乎就在響聲暴起的瞬間,大傻子左手上的大刀急刺而至,直指劉辟的前胸。劉辟已然感到那鋒刃的尖厲,卻也回刀不及,猛然間腰身右閃,前胸避過了刀鋒,卻讓大傻子的鋒刃刺進了左肋。
「撲!」
一股熱血激射而出,迷亂了劉辟的雙眼,他搖晃著在地上走了幾步,轟然一聲摔倒在地上。在塵土中劉辟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雙冰冷的眼神,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眼神傳來的森冷寒意,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他冷冷地看著劉辟、龔都,勝利竟然來得如此突然,以至於他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提在手中的大刀發出幽幽的寒光,一滴晶瑩的血珠順著大刀的鋒刃慢慢地滑落。
「降,還是死!」
他厲聲吼道,確無疑於一聲霹靂在劉辟、龔都的頭上炸響。剎那間,兩個人的眸子里充滿了絕望,死神已然就在面前,容不得他們絲毫的猶豫,生,或者是死,就在他們的一念之間。
然而,站在他們面前的只是一個傻子,一個被人嘲笑、遭人戲弄的大傻子,向一個大傻子投降實在是令他們汗顏。可是,螻蟻尚且偷生,誰又願意被人砍殺呢?縱然傻子不殺他們,在這荒野群山裡,他們也會被豺狼吃掉。
劉辟、龔都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滿了屈辱恨奈,回頭看了看高大、魁偉的周永,在陰沉沉的天地之間猶如一根頂天立地的擎天巨柱。剎那間,那個大傻子不見了,站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他們的天神。兩個人沒有猶豫,雙雙跪了下來。
「劉辟願降,終生為公子驅策!」
「龔都願降,終生為公子驅策!」
「娘,公子贏了!」
那小姐大叫一聲,撲到她母親的懷裡,母女倆緊緊地抱在一起,臉上盪起了燦爛的笑容。被追殺了這麼久,母女倆終於鬆了一口氣,兩個人一起回來頭來,笑眯眯地看著周永。
而那道士也似乎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緊閉的雙眼也慢慢睜開。他看了看周永,恰好與周永四目相對,望著周永疑惑的眼神,他讚許地朝著周永點了點頭。
就在這裡,那些土匪也追了上來。然而眼前的一幕讓他們驚呆了,他們心目中的英雄、赫赫有名的洪山二虎竟然跪在那個大傻子的面前,那雙手捂著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血。
「你們是不是也想試試?」
周永望著那些土匪,冷冷地喝道。那十幾個土匪一看這架式,哪裡還敢上前,平日里他們跟著劉辟、龔都,親眼見過幾百官兵都不是他們倆的對手,現在卻不敵大傻子,可見這大傻子何等厲害,他們還敢找死嗎?十幾個土匪跪倒在地,納頭便拜。
「我等願降!」
周永把雙刀刀鞘,走到劉辟、龔都的面前,仔細看了看劉辟、龔都的傷口,幸好入刀不深,但必需立即止住血,否則他們必將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可是他也不懂什麼醫術,急切之間,到哪裡找止血的葯呢?
猛然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曾經在野地里受傷,由於沒有藥物止血,就用自己的尿液止血的事,不知道這麼大的傷口是不是也可以用尿止血呢?管他呢,先試試再說。
「劉辟、龔都,如果不馬上止血,你們就會失血而死。而這裡又沒有止血之葯,我只能以尿液為你們止血。」
劉辟、龔都一聽,黝黑的臉上立即變面了黑紅色。他們可從來沒有聽說尿液可以止血,這大傻子不會是藉機羞辱自己吧?然而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可以止血,只得聽任周永的擺布。
「你們兩個背過臉去。」
周永回過頭來,向著那夫人和小姐說道。其實不用他交待,當聽到他說要用尿液止血的時候,她們就已經轉過身去,母女倆臉紅的象三月的桃花,望著遠處厚厚的雲層。
周永笑了笑,讓劉辟、龔都躺倒在地,脫下褲子,開始分別朝著劉辟、龔都的傷口撒尿。被土匪們追了半天,也沒有來得及撒尿,這下周永算是痛痛快快地撒了一泡尿。
沒想到,周永的尿液還真是有效,很快就止住了傷口流血。只不過那尿液撒在傷口上,似乎很有些疼,痛得劉辟、龔都呲牙咧嘴。兩個人尷尬地坐在那裡,連哼也不敢哼一聲。
「把傷口包紮起來。」
「等等。」
就在周永命令劉辟、龔都包紮傷口的時候,那道士突然開口說道。只見那道士走到山道邊上,在地上撥出好幾棵野草,一邊用手搓,一邊走到了劉辟、龔都的身邊。那道士搓了一會,野草已經變成了草泥,他把那些草泥壓在劉辟、龔都的傷口之上。
「現在可以包紮了。」
劉辟、龔都本身就沒穿多少衣裳,只得扯下頭上的麻布,把傷口包紮起來。然而頭上的麻布實在是太小,周永只得脫下自己的衣裳,撕成兩半,為他們兩人包紮。
「謝過公子。」
周永為了他們倆,竟然脫掉了自己僅有的上衣,讓劉辟、龔都兩人感動得熱淚盈眶。兩個人爬起來又要跪謝,卻被周永攔住了。周永拍了拍他們倆的肩膀,語重心長要說道。
「你們倆能棄惡從善,改邪歸正,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
「公子請放心,我們倆從今往後就跟著公子,為公子牽馬執鞭。」
劉辟、龔都自己也知道,這當土匪就是刀口上討生活,儘早會有被剿滅的一天,他們自己還從來沒有見過能夠善終的土匪。如果能跟著周永,哪怕是當個家丁,也要比當土匪強,至少可以堂堂正正的活著。
周永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們倆。雖然他們不是什麼頂尖的大將,但是當個一般將領還是綽綽有餘。黃巾起事後,他們不也曾經統領過幾萬人馬,打得朝廷官兵狼狽逃竄嗎?
「你們抓得那幾個丫頭呢?」
就在這時,那夫人走了過來,開口訊問劉辟、龔都。她們現在算是脫險了,可是她們還有四個丫環被土匪們抓走了,她們可是一直惦記著,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她們家的人。
「我們已經派人送到山上去了。」
「你……」
看著夫人生氣的樣子,劉辟、龔都也不好意思。他們也是覺得那幾個丫頭長得漂亮,有心留給自己,才叫自己的心腹送上山去的。他們倆抬頭望著周永,劉辟小聲說道。
「公子,你如果信得過我們倆兄弟,就讓我們回老疙瘩山一趟,我們把那四個丫頭帶來,再去投奔公子。」
對於老疙瘩山綁架大傻子,周永本來就有一肚子的怒火,還想著剿滅老疙瘩山呢。聽到劉辟、龔都要回去,心裡立即想到了個主意。他朝劉辟、龔都點點頭,鄭重地說道。
「我當然相得過你們,你們回去后,不僅要把那四個丫頭帶出來,如果老疙瘩山上有願意改邪歸正的兄弟,你們也可以帶下山來,都可以來投靠我。我實話告訴你們,等我回家后,立即就集合家丁、招募鄉勇,非剿滅老疙瘩山不可。」
「啊……」
劉辟、龔都驚訝地張大了嘴,沒想到這公子報復心這麼強。他們心裡可是清楚,那周家大院也有幾百家丁,如果再招募鄉勇,那雙方肯定會有一場血戰。老疙瘩山雖然佔有地利,也不一定是其對手,雙方將成為不死不休的局面。
「公子,老疙瘩山的眾兄弟大多數都是無家可歸的窮漢,上山為賊無非也是混口飯吃,實屬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公子體諒。」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凡是願意改邪歸正的,都可以投靠我,不管他們是願意種田,還是願意當家丁,我都可以安置。」
周永的心裡非常清楚,黃巾起義馬上就要暴發了。自己要想有所作為,肯定要招募鄉勇幫助朝廷平定黃巾軍。要是拉著這些土匪去攻打黃巾軍,也算是為這些土匪們找一條重新做人的出路。
「那好,我們即刻回山,儘快來投公子。」——
貧道左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