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為懼
雲層越來越厚,幾乎完全遮住了太陽,雖然還是下午,可是天色卻越來越暗。一道道閃電在空中掠過,隱隱的雷聲不斷地從遠處傳來,一場暴風驟雨就要降臨小洪山。
彎彎曲曲的山道上,有三個人正在朝著前方狂奔。很顯然,那個高大的年青人正是周永,他一面跑著,還一面催促著跟著他身後的兩個女子,也就是那個夫人和小姐。
「快點,快點,那幾個土匪追上來了。」
那兩個女子越來越慢,他不得不再次拉起她們的手,以便她們能節省些力氣。然而,他的努力還是徒勞的,還沒有跑多遠,那兩個女子乾脆不跑了,周永差一點沒有被她們摔倒。
「我實在是跑不動了,你把我殺了吧,免得落到土匪的手裡。」
那小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浸出一滴滴晶瑩的汗珠,她已經累得快要虛脫了,連走路都已經搖搖晃晃,眼看就要不支。也難怪,剛剛被河水淹過,哪裡還有力氣再跑。
「我也跑不動了,你把我們母女都殺了吧。」
正當周永為難的時候,那夫人也停下了腳步,她用手捂著腰,氣喘吁吁地對周永說道。夫人也是臉色剎白,香汗淋漓,連嘴唇也有些發青,估計再跑幾步,她連站都站不住了。
「我來抱著你們。」
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周永也顧不了許多,他伸出雙手,一手拉過小姐,一手拉過夫人,也不管她們扭扭捏捏,把兩隻手臂摟住她們的部,象抱小孩一樣把她們抱了起來。
一旦抱了起來,小姐倒是非常配合,伸手就抱住了周永的脖子,緊緊地貼在周永的身上。反正她已經決定嫁給周永了,把自己當成了周永的人,不管周永怎麼抱,她也不在乎。
「別這樣。」
可是夫人還是抹不開面子,儘管部已經被周永摟住,自己的身子也靠在周永的身上,可她還是用手捶了捶周永的肩膀,嘴裡也還在逞強。不過,周永的肩膀正好有點發酸,她幫助捶捶也好。
一股女人特有的體香立即鑽入了他的鼻孔,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那股淡淡的清香立即深入了他的骨髓,少女的清純和少婦的艷麗頃刻間在他的心中化著萬般的溫柔。
「走!」
周永邁開長腿,快速地奔跑起來,倒是一點也沒有感到沉重,反而越跑越有勁。兩頓重的石頭他都能抱起來,何況是兩個輕盈的女子。再說,抱著女子也比抱著石頭受用多了。
一旦跑動起來,夫人也不再給他捶肩膀了,反而更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母女兩個,就象是比賽似的,看誰抱得更緊,不知不覺之間,三顆腦袋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跑著跑著,他只覺得一股股暖流在身體里涌動,身上的血液也越來越熱,心裡越來越躁動不安。他似乎感到她們兩人都在他的耳邊吹著熱氣,而那一股股熱氣快要把他融化了。
他情不自禁地摟緊了她們的部,他甚至感到了她們坐在他的胳臂上不安的扭動著。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們倆那跳動的山峰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脯,他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快追啊,大傻子就在前面。」
劉辟大聲喊叫著,手提著大刀,發瘋似地追趕著周永。身高腿長的龔都,邁開大步緊緊地跟在劉辟的身後面。他們倆可是有名的洪山二虎,要是大傻子從他們手裡溜了,他們也不用在這小洪山混了。
其他的土匪,雖然也跟著大聲喊叫,可是他們哪裡有劉辟、龔都兩人的體力強悍,剛剛游過河來就已經不易,現在又追了這麼遠,早已經身嘶力竭,漸漸地被落在了後面。
周永畢竟是抱著兩個人在奔跑,雖然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趴在身上,猶如兩股無形的動力,可是她們的體重還是限制了周永的速度,眼看著劉辟、龔都越追越近,周永也有些急了。
剛剛翻過一個山頭,周永突然在前面的山間小路上,看到前面的山道上有一個道士,騎著一匹瘦馬,慢悠悠地走著。那道士和他騎的馬一樣,瘦骨伶仃的,僅僅剩下一副衣服架子。
「道長,土匪追來了,你趕快躲躲。」
周永急忙緊跑幾十步,就來到那道士身邊,連忙對那道士說道。誰知那道長一點也不緊張,反而不慌不忙地看了看周永,又看了看他身上的兩個女子,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
「壯士為何身負二女?」
「這兩個女子被土匪追趕,實在是跑不動了,我才抱著她們,道長你可別想歪了。」
周永明白這些道士、和尚們規距多,怕那道士反感自己,給自己增加一個敵人,連忙向那道長解釋。那道士似乎並不相信周永的話,他又看向那夫人和小姐。這時,那夫人才連忙說道。
「這位小兄弟說得是,後面的那些土匪才是壞人,還望道長幫幫我們。」
那道士這才露出一絲笑容,朝周永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慢慢地從那匹瘦馬上跳了下來,望了望從後面趕來的土匪,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他沖周永擺擺手,淡淡地說道。
「把兩個女子放下來吧,幾個小賊不足為懼。」
周永不由得一驚,你一個瘦如枯柴的道士,還敢擋住土匪不成?幾個小賊不足為懼,你不是說大話吧?可是看那道士的神情,顯然沒把那些土匪放在眼裡,難道這道士還真是個世外高人?
「哈哈,這下看你們往哪裡跑?大傻子,乖乖地放下兩個女子,帶著她們跟我們回山,饒你性命。否則,我的大刀不認人。」
還沒等周永把兩個女子放下,劉辟、龔都已經追了上來。他們哈哈地大笑著,用刀指著周永,僅僅只是用眼睛角落掃了那個道士一眼,根本沒有在意這個瘦骨伶仃的道士。
周永看了一眼那個道士,本想請他幫忙的,卻不料那個道士神情依然淡定,竟然閉著雙眼,似乎正在閉目養神,彷彿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世外高人?
他的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無名之火,惡狠狠地瞪了那個道士一眼。驚了跟你說話,耽擱了自己跑路,虧你還好意說什麼幾個小賊不足為懼,原來也是個說大話的騙子。
他慢慢地把夫人和小姐放了下來,卻不料夫人和小姐緊緊地抱著他,她們的身體已經開始發抖。到了這個時候,眼看著她們已經無路可逃,她們現在才是真正地害怕了。
周永拍了拍夫人和小姐的後背,想把她們輕輕地推開。可是她們死死地抱著周永,就是在河水裡抓著根稻草一般。周永突然低下頭,在她們每個人的臉上親了一下。
「別怕,有我呢!」
兩個人這才鬆開手,不過臉上卻是紅彤彤的,母女倆對視了一眼,又一起回頭看向周永,見周永重重地向她們母女倆點了點頭,這才手拉手地退後幾步,讓出一塊地方來。
「小心點!」
母女倆幾乎是異口同聲,聲音似乎還帶著顫音。不知不覺之間,她們把周永當成了自己的依靠,當成了自己的親人,那聲音里充滿了關心,充滿了關愛,甚至,還有一絲絲的牽挂。
她們的眼神里充滿了期待,殷切而又熱烈地看著周永,她們現在可是完全靠著周永了,要是周永有個三長二短的,她們肯定會落入土匪的手中,那可真就生不如死了。
「來吧!」
周永點點頭,抽出了掛在腰間的兩把大刀。他低頭看了看,乖乖,還真是兩把好刀,刀刃長厘米,刀柄長厘米。刀前部比較尖銳,並明顯向上彎曲,這種大刀通身寬厚,勢大力沉,利於劈砍,也可以前刺。
「大傻子,收起你的刀吧。乖乖地跟我們回去,我們只要錢,不要命。」
見大傻子撥出刀來,劉辟冷冷地說道。雖然兜這大傻子力大無窮,可他們還不會把一個大傻子放在眼裡。在他們看來,大傻子就是會些武功,也不過是跟周家大院的家丁們過過招,家丁們讓著他罷了。又有哪個武功高手會去找一個大傻子比武呢?
「決不!」
周永也冷冷地說道。他完全可以選擇逃跑,但是那將傷害到這兩個女子,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不知不覺之間,在他的心中,已經把這兩個女子當成了他的禁臠,誰要是敢動半分半豪,他也會要他的命的。
眼看就要逃離虎口了,他決不會跟著他們回去。剛才與夫人和小姐的比試,讓他現在已經徹底相信了大傻子的武功,就憑他那超常的武力,他也要試一試。
再說劉辟、龔都也不是什麼特別高強的武將,在三國武將排行榜上並沒有這兩個傢伙的名字,想必也厲害不到哪裡去。如果自己連這兩個傢伙也無能為力,那就只能乖乖地當個公子哥了。
他抬起頭來,緊緊地盯著劉辟、龔都。只見那兩個傢伙還真是高大魁梧,腰腿粗壯,身上的肌肉塊塊隆起,上面布滿了條條青筋,似乎隱藏著無窮的力量。
兩個人大概都在二十多歲,身高都在.米左右。那左邊的劉辟方臉闊嘴,兩道濃濃的劍眉之下瞪著一對銅鈴般的大眼睛,正冷冷地盯著他。而那右邊的龔都則是圓臉細眉,一雙細線般的小眼睛卻炯炯有神。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劉辟、龔都互相使了個眼色,高舉起手中的大刀。突然間,兩個人身形一閃,兩團黑影朝著周永就沖了過來。他們採用的是包夾戰術,兩個人一左一右,企圖一舉將他拿下。
「殺!」
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勇氣,周永突然大吼一聲,猶如一聲悶雷在山間炸響,他雙手執刀,犀利的目光死死盯住劉辟、龔都那鋒利的刀刃,向前猛竄幾步,飛速迎了上去。
「鐺……」
「鐺……」
兩聲清脆的巨響,他的兩把大刀砍在劉辟、龔都的大刀之上。剎那間他反腕回刀,雙手奮力一掄,高高揚起的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一刀飛斬劉辟的頸項,另一刀直刺龔都蠻腰。
那劉辟、龔都也不是等閑之輩,頃刻間就明白了這個大傻子並不是徒有虛名,那鋒利的刀刃離他們只有毫釐之間,稍一疏忽就要橫屍當場。急切之間,兩人抽手回刀,護住自己的要害。
「鐺……」
「鐺……」
又是兩聲巨響,劉辟、龔都總算擋住了大傻子的刀刃,三個人也是錯身而過。待他們回過身來,只見他大傻子並沒有藉機逃跑,反而橫刀在胸,站在那裡冷冷地看著他們倆。
「也不過如此!」
他心裡不由得一聲冷笑,威震小洪山的二大悍匪在他大傻子面前也不過如此!憑藉著大傻子的強悍武功蠻力,再加上自己的聰明才智,要戰勝這兩個悍匪似乎輕而易舉。
那夫人和小姐母女倆雙眼緊緊地盯著周永,手拉手站在一起,連大氣也不敢出。平時她們也舞刀弄槍的,可那隻不是健身強體而已,象這樣的生死搏殺,連見還是一次看見。
刀光之中,她們似乎覺得周永更加高大了,一股暖流也慢慢地在她們的周身循環,渾身的血液也漸漸沸騰。女人向來崇拜英雄,特別是那些在血與火、生與死的搏鬥中的強者,才是她們心靈的真正歸屬。
而那個道士仍然站在那裡,象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他甚至連眼睛也懶得睜開一下。不過,當周永打完一個回合的時候,他的嘴角似乎有了些許笑意,臉上也露出了一副讚賞的神情。
然而,誰也沒有發現,那道士的耳朵張得越來越大,三個人搏鬥的每一個動作,都沒有逃出他的掌控。真正的強者,不是那些張牙舞爪的莽夫,而是那些靜如處子、把握全局的高人——
降伏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