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古至今 第九章:路見不平

由古至今 第九章:路見不平

全身煥然一新的李擎蒼順著大街遊盪,腦中不禁想起以前在家中的情景,那時除了習文練武外根本無需為錢操心,出來闖蕩江湖時家裡也為他備足了盤纏。倘若短了銀兩換做以前少不得要做幾件懲處惡霸,殺富濟貧之事順便來中飽私囊。但眼下對這世道陌生的很,兩眼一抹黑,想做都不知從何處下手?褲袋裡只剩兩張小紙片兒錢,不弄點盤纏,這肚子可不會答應。

胡思亂想間不覺已走到一處鐵牌(公交站台)旁邊,只見一輛長有三丈,高約一丈的鐵皮車廂從路上駛來停下,從車廂中放出人來。站台上行人紛紛搶上前去,你推我擠,互不相讓,擁入車廂。

李擎蒼覺得新鮮,便駐足觀看。

忽然間只聽一聲女子驚叫:「我的錢包,誒!你別跑呀!抓住他,抓小偷呀……!」

隨著驚叫聲,只見鐵皮車廂上擠下一個穿著甚為整齊的白面青年,看上去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下車后卻奪路狂奔。

一圓臉捲髮的胖大女子正欲下車追趕,身前卻有個疤面青年堵在車廂門口擋住了她。

那女子下不了車,追趕不上,無奈只好高呼求助,車邊眾人雖然表情各異,卻無人相助追趕,待那白凈青年跑遠后,疤面青年才側身讓那女人下車。

此時那偷包的白凈青年已跑出十餘丈遠,女子肥胖,跑得幾步后想是追趕不上,停步頓足哭罵起來。

李擎蒼瞧不過眼,動身追了過去,只見他大步流星,這身形一動便快若駿馬賓士,便是現在的奧運短跑冠軍也沒這速度,眨眼間便奔到白凈青年身後。

探手抓住他衣領往後一拽,那青年前沖之勢頓止,身軀後仰,腳步向前,重心已失,「噗通」一聲,已是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墩兒,手中一錢包也跌落在地。

那女子見小偷已被抓住,急忙小跑過來揀起錢包,對著那青年狠狠踢了幾腳。

這才轉過身來對李擎蒼說道:「小夥子謝謝了,要不是你,可讓這小偷跑了,現在像你這樣的見義勇為的年青人可真不多了,謝謝你了!」

說著打開錢包檢視物品,發現並無缺失后抽出兩張百元大鈔遞向李擎蒼,口中還在稱謝。

李擎蒼擺手道:「吾輩武人,路見不平,乃應有之義,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舉手之勞,當不得謝!」

那女子聽得這李擎蒼冒出一句文縐縐的話,不由愣了一下。估計是沒聽懂,想了片刻才明白過來,誇讚道:「你這小伙講話也忒有文藝范,那好,真謝謝你!我還有事,先走啦,帥小夥子,你這南京人像個爺們,再見啦!」

李擎蒼聽了也不由得一愣,指著那坐在地上的小偷說道:「那這人如何處置?」

那女子無奈的說道:「我也不是本地人,又沒丟東西,就算了吧!」

這也怪不得女子如此說話,現代社會這種事情可以說是司空見慣,那女子沒丟財物,踢了那小偷兩腳氣也出了。到派出所又是登記又是筆錄的要花不少時間,她一個外地女子也不願多惹麻煩,實是正常心理。

李擎蒼卻頗為不解,換在宋朝,即使不將此人扭送報官,這圍觀群眾也必將這偷兒好打一頓。

古人淳樸,所受教育也沒啥法律概念,對壞人弄不贏自是忍氣吞聲。但是打得過那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所以宋朝那些橫行鄉里的村霸,傲笑山林的山賊,縱橫江湖的大盜大多是武藝精湛之輩,至不濟也是體力強悍之徒,但像這種一絲武藝都沒有便敢出來為非作歹的宵小毛賊卻不是太多。

李擎蒼心裡正納悶間,卻見那女子已轉身匆匆追趕另一輛靠近的鐵皮車廂,跑動中猶自不忘揮手向他致謝。

李擎蒼轉眼看看那坐在地上的偷兒,那小偷倒也並不驚慌,一雙眼睛冷冷的盯著他,充滿怨毒之意。

李擎蒼自是不會在乎這偷兒的目光威脅,既然事主都不追究,他也不好多事,正待轉身離去,轉念一想,這不剛好送了個現成的活口來嗎,自己對這世道一無所知,大字不識幾個,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恰好可以問問這偷兒這時代的一些民情風物,制度章程,哪裡可以找些體面的事情來做?

也不必擔心自己問題提的荒謬,偷兒如何看待自己,如果這偷兒不識相,老拳相向之,也不算欺負良善。

主意一起,便走向那偷兒說道:「喂!起來吧,我也不抓你,問你點事,便放你走,你看如何?」

不曾想那偷兒卻是頗有脾氣,將脖子一扭,臉撇向一邊,留了個後腦勺給李擎蒼,竟是對李擎蒼不理不睬。

李擎蒼也覺得有趣,左手一伸,已抓住這小偷的後頸,拇指摁在他大椎穴上略一使力,那小偷頓時全身酸麻,已被李擎蒼拎了起來。想使力掙脫,卻是手足綿軟,動彈不得,心下一急,脫口高呼道:「豹子,你還不快來揍他,這呆逼要抓老子。」

話音未落,只聽得身後腳步聲急促響起,李擎蒼側目望去,剛才在那車廂門口堵著那女子的疤面青年已急衝過來,左手上捏著個寒光閃閃的小鐵片兒向李擎蒼臉上狠狠划來。

李擎蒼右手一伸,已掐住那疤面青年的手腕,稍稍一扭,「咔噠」一聲脆響,那疤面男手腕已經脫臼,鐵片兒也掉落在地,這傢伙倒也硬氣,雖然痛的臉色煞白,腦門上青筋直跳,卻還是不吭一聲,只是揮著右手亂打,舉足亂踢,可哪裡挨得著李擎蒼分毫。

見他倔強,李擎蒼手上用力,捏住他手腕麻筋,這疤面男渾身骨軟筋麻,也被李擎蒼拽了過來。彷彿老鷹抓小雞般一手一個,將這兩人捏得是動彈不得。

那白臉兒見狀,知道遇見了厲害角色,不由得服軟說道:「朋友,有話好說,別動手。」

李擎蒼看看地上掉落的寒光閃閃的刀片嘆道:「我說你這倆小賊,怎地如此不識抬舉?好生與汝等說話,卻非要小爺我動手,你倆手足健全,卻不思勞作,光天化日下卻要行這宵小所為,而且心思歹毒,手持利器,說不得,小爺我要替汝等父母好好管教一番。」

這一大堆酸話冒出,只聽得這兩賊迷迷糊糊,好似回到了古代遇見了除暴安良的大俠。

那疤面男性子急躁,開口說道:「你別說那麼多,我們聽不懂?今天我們認栽,你想打就動手,想敲竹杠就明說,我倆身上錢你都拿去。」

說完頭一仰,眼一翻,一副隨你怎樣,老子卻是不服的光棍表情。

李擎蒼臉色一沉道:「我只想問汝等一些問題,打你們作甚?」

那白臉兒心裡想「我日泥媽,什麼汝等我等?這他媽哪兒冒出來的怪胎,講話怪裡怪氣的,跟他媽文言文似的。」疤面男心裡卻想「這呆逼講話跟他媽古代人似的,一套套的酸的噁心。還好意思說不打,老子手都被你扭斷了,我日泥媽!」只是這話兩人均不敢說出來,只是各自在心裡發狠罷了。

見這倆人神色憤憤,猶自不服的表情,李擎蒼本欲手上加力讓這倆人多吃些苦頭。

卻聽白臉兒說道:「朋友,你要問就問吧,可你的話我聽起來有些不太明白,可不可以講普通話?還有是不是可以把我們放開,你放心,我們絕對不跑,跑也跑不你贏。」

李擎蒼一聽也不覺好笑,大概是剛才自己生氣之下又按古時習慣說了幾句,怪不得這兩傢伙會說聽不懂,也就打消再教育一下兩人的念頭。畢竟待會有問題問他二人,弄得狠了也不一定是好事,便放開兩人,兩人身上酸麻的感覺才褪下不少。

疤面男捂著手腕開口道:「咱們是不是到人少點的地方說話,你看這裡,我們都成猴子了。」

李擎蒼倒是早就知道周圍站了一大圈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形態各異,正對著三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這現代之人,敢管閑事的不多,愛看熱鬧的倒是不少。

看李擎蒼抓住兩人,知道的認為是便衣警察抓小偷,不知道的以為小青年當街打架,反正看個熱鬧,圖個高興。

見此地人多,李擎蒼也不欲被人圍觀,便同著倆人分開人群,向外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白臉兒回身問道:「朋友,你要問我什麼事?」

李擎蒼斟酌了片刻開口道:「你先找個安靜之處,我問題較多。」

那白臉兒聽他這樣說,向疤面男使了個眼色徵詢意見。

疤面男開口說道:「要不這樣,我們找個茶館,請你喝杯茶,聊聊天,也算是個賠禮,這位朋友有什麼話也好問,只要我們知道,肯定會告訴你,但不知道我們也沒辦法,你可別說話不算數,又要抓我們。」

這疤面男看似粗魯,其實也有點小聰明,見李擎蒼說話有點像電視里古代人「之乎者也」的,可身手卻蠻厲害,輕輕鬆鬆便把自己兩人弄得動彈不得。

他也搞不清李擎蒼到底是個便衣警察還是什麼江湖高人?只怕李擎蒼到時提出什麼懸疑案件還是什麼要出賣江湖同道的問題來詢問他們。

所以提出這個建議,到茶館喝茶也是現在江湖中一種比較正式的賠罪方式,首先表達自己這邊的歉意。如果這人提的問題自己知道又不好說的自然是「一推二五六」裝傻充愣,只怕到時沒給他滿意答案這人又要翻臉,是以先將話說出,讓李擎蒼到時不好食言。

李擎蒼自是點頭答應,順手將其手腕接上,疤面男臉上才恢復血色。

然後跟著二人走街穿巷,過不得多久,來到一個三層的茶樓前,底下一層是透明的水晶牆面,可以看得到裡面坐了些人。還沒進去,門口櫃檯前的一個年輕人看見幾人,卻是急忙跑了出來,向兩小賊招呼道:「你們來了!」口裡說著話眼睛卻是對著這兩人大打眼色,示意倆人快走。

這倆人正有點莫名其妙時,只見屋裡呼啦一下衝出五六個人,個個凶神惡煞,氣勢洶洶。

為首一個光頭鋥亮,滿臉橫肉,雙手紋著龍鳳的中年男子對倆小賊吼道:「你這倆個小B崽子,老子今天看你們往哪跑?」

這倆小賊一見這幾人也是臉色一變,便想開溜,但那幾人已將三人團團圍住。

一看跑不了了,那疤面男開口道:「彪哥,搞這麼大場面沒啥意思吧?」

那光頭男一陣獰笑說道:「搞場面,弄你個小崽子老子還要搞場面,到這裡找錢,你他媽地連保護費都不交,你也不打聽打聽,這一路的公交線上哪個敢不給老子上供,偏偏你兩「活鬧鬼」不上路子,找你們打了幾次招呼都不鳥,今天老子不搞歇你們老子跟你們混。」

說完看著李擎蒼問道:「你個呆逼啊是跟他們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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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古橫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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