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養奸助紂
回到寧夏宮之後,被派到永安宮為『郭秋月』傳遞消息的燕華也已經到達寧夏宮。兩人相識一笑,燕華便攜著『簫妃』走進了大殿內。
燕華服侍著『簫妃』坐下,見『簫妃』臉色尚好。心裡的擔心才放了下來,一邊為她梳妝一邊道:「娘娘今日看來大事已成,魏氏答應娘娘了?」
『簫妃』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滿臉憎惡。若不是當日皇后懷孕,自己不得已將簫妃變成了自己的模樣。自己則變成了她的模樣。而如今再看簫妃這張臉卻越來越憎恨。
所以語氣並不好道:「哼,郭氏還算識趣,她如今和死人一般,抓住機會怎能不奮起反擊。這也是她復仇的唯一機會。她若不答應,這輩子只能看著自己的仇人高高在上,她豈能甘心。」
燕華賠笑道:「既然如此,看來後宮又有好戲看了。而簫妃為了保她腹中的龍子,只能由著娘娘您使喚了。方才奴婢前去永安宮,簫妃答應做的事甚是痛快。」
『簫妃』冷冷道:「哼,她敢不聽命於我。若她敢說半個不字,除非她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活下去。」
燕華點點頭:「嗯,娘娘說的有理。奴婢聽說皇后已經搬離了太后的嘉寧宮。她腹中龍子之事,奴婢認為她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雖然太后將此事推給了土方國使臣,以皇后的性格,必定悄悄徹查此事。」
「娘娘還是早做打算為妙,不可掉以輕心啊!畢竟她身後有個擁軍三十萬的爹。武韋帝也將拿皇后沒有辦法。畢竟武韋帝的江山能否穩固,還是需要韓振北大將軍的。」
『簫妃』冷冷一笑,看著自己手上戴著的玉鐲,端詳片刻道:「哼,如今土方國已在西北生亂,奪東盛國達木州。賀斌前去掃清敵軍,國師派耿傑為監軍統領。到時候賀斌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問題。軍功自然是耿傑所有,賀斌一死,這前去掃清敵軍的二十萬大軍,軍權自然會落到耿傑手中。」
「軍權若在耿傑手中,我們還怕她韓振北不成。皇后即使查出她腹中龍子是本妃所為,那又如何?再說本妃已經讓那朱神廚變成了廢物。她如何查起?不等她查到本妃,她的皇后的位置還能不能坐穩都是問題。」
「若不是你提醒我,本妃差點忘記了一件事情。那一日你邀國師前來寧夏宮議事。可曾知道華妃就在你身後?」
說到此,燕華一臉驚恐,又怕『簫妃』責怪自己,連忙跪下道:「奴婢不知,奴婢辦事不力,還請娘娘責罰。」
『簫妃』並沒有責怪她,伸手抬起燕華的下巴,看著一臉驚恐的燕華,顯示出一臉的憐惜道:「不怪你,人非聖賢總有疏忽,起來吧!」
燕華急忙跪謝道:「謝娘娘開恩。謝娘娘開恩。」
『簫妃』冷冷一笑喃喃道:「既然華妃已經知道本妃與國師有聯繫,那就將計就計。本妃也不必再演戲下去了。」
「待簫妃生下孩子,本妃便不等皇后查明龍子被害一事,就會主動將事情原尾坦白。這倒省了本妃動手了。即可除去本妃想除去的人,還能搬倒皇后。此乃一箭雙鵰。此事本妃自然不會責罰於你,還要感謝於你呢。」
燕華不解,但是也不敢追問,『簫妃』的脾氣時好時壞,萬一觸怒她。後果她一清二楚。看著『簫妃』在一邊似是跟她說話,也似是自言自語。只敢站在一側卻不敢答話。
『簫妃』起身,攜著燕華的手道:「今日本妃有些累了,服侍本妃到內殿休息吧。」
燕華答應一聲便服侍著『簫妃』進了內殿。
永安宮內,『郭妃』挺著個大肚子。在燕華走後心裡有些不安,雖然不知道『簫妃』突然讓她去辦這件事情到底是為何,但她知道『簫妃』絕對沒什麼好心。必定是又準備害誰。
自從自己懷孕以後,她的心就變了。看著自己已經隆起的腹部,想著自己還未出生的孩子,她便每日提心弔膽,生怕『簫妃』再次起了殺心,將自己的孩子處死。
就連皇后都沒有倖免被『簫妃』毒害。她只不過是一個失了寵的嬪妃而已,看似現在武韋帝寵愛有加。有武韋帝可以庇護她,可是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而是屬於那個真正的郭秋月。
她即想讓她的龍兒早點降生,但又怕生下孩子以後,自己再沒有了寵愛。更怕他出生以後,自己再也見不到他。
她更清楚這個孩子出生之後,自己就再沒有了利用價值,郭秋月又怎麼會再讓她繼續用自己的皮囊留在永安宮內,必定會再次把自己變回簫妃。
到那時,她們母子便會生離,那種痛苦對於自己而言卻不敢想象。郭秋月能不能再容她們母子活下去,都是一個未知的迷。
而此時她能做的就是一切都對那個假簫妃言聽計從。以便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求得一線生機。
最近西北邊疆傳來消息,西北鐵騎驍勇善戰。賀斌二十萬大軍久攻不下。而糧草欠缺,又時值深秋。東盛國秋雨連綿。百姓糧食大量減產,這對於東盛國而言極其不利。
朝堂之上,武韋帝眉頭緊鎖。大聲質問道:「何人可以解決糧草一事?朕養你們一群窩囊廢做甚用?關鍵時刻竟然一個有辦法的也沒有?」
「如今已是深秋,賀斌的二十萬大軍糧草甚缺,士兵的衣服單薄。爾等身為東盛國臣子理應為朕分憂。如今都啞巴了?」
面對武韋帝的高聲責罵,卻無人敢上前一步,大家都清楚武韋帝暴虐,萬一惹來麻煩。這性命就難保全,眾臣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敢上前一步。
這時一身朝服的國師上前一步道:「啟奏陛下,如今雖然秋雨連綿,但東盛國乃強盛之國,百姓富足。縱使今年糧食欠收,存糧還是有的。」
「陛下可派兵逐家收糧,再命各州縣上交糧倉里的餘糧,如此一來,糧草危機可解。」
話音剛落,群臣中又走出一人。此人一身朝服,手拿一笏,上前一步道:「啟奏陛下,東盛國這幾年天災不斷,百姓已是食不果腹。如今又遇秋雨連綿不停,造成今年的糧食產量減半。」
「陛下不可再強加賦稅,徵收餘糧。各州縣本應開倉放糧,救黎民於水火。若不僅不開倉放糧還要強加徵收餘糧,恐天下百姓會因此雪上加霜。還望陛下體恤百姓,另行他法。」
國師聽后,冷眼看向上前諫言之人。冷冷道:「胡大人,難道你有他法不成?老臣洗耳恭聽,看看胡大人還有何良策。」
被稱作胡大人的便是東盛國戶部尚書胡赦。此人掌管東盛國全國的土地、賦稅、戶籍、軍需、俸祿、糧餉、財政等收支大臣。
對於現今的東盛國國情了如指掌,這幾年因天災不斷,糧食減產。又因賦稅過重,導致民不聊生。難民驟增,若今年再不開倉放糧。將會有更多的百姓流離失所。
面對國師毫不客氣的質問,戶部尚書胡赦一時間無言以對,但國師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而是眼神更加犀利,彷彿要噴出火來一般盯著他。
見其不說話,國師冷嘲熱諷道:「哼,如果胡大人沒有其他良策,還是閉嘴莫言甚好,免得自尋難堪。」
胡赦被國師說的面紅耳赤,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氣的顫巍巍道:「你,你……」
武韋帝見兩人爭吵不休,當即不悅道:「胡大人可有良策?若無良策就不要在朕面前逞口舌之快。朕要聽的是如何解決賀斌二十萬大軍的糧餉,朕要的是邊疆的安定。」
「不想聽你說什麼百姓之苦,你若無良策休要再言。」
胡赦硬著膽子道:「陛下息怒,臣認為民乃安國之本。民安則國安,糧餉一事。臣認為陛下可命督察院嚴查貪腐,收繳贓款錢糧。若此事可行,必可解賀將軍之憂也。」
此言一出,國師當即大怒。若查貪腐,他本人首當其衝。他不僅收受賄賂,而且還借著修築尚月台一事,大肆虧空國庫。
這些事情別人不知曉,但戶部尚書胡赦卻甚是清楚,看著國師戳戳逼人。他只得反咬國師一口。但國師豈是他能對付的,隨即冷冷道:「胡大人要查貪腐,老臣自當無話可說,但胡大人可知督察院辦案豈是一朝一夕,等各地貪腐查清楚,再將貪腐錢糧運到京城,賀將軍的二十萬大軍豈不早已餓死?」
「東盛國二十萬男兒豈不是不戰自敗,土方國如此大國,若讓其他周邊小國知曉我堂堂東盛國,竟然征戰缺乏糧草,致使二十萬大軍餓死他鄉,豈不讓他國恥笑?」
「若此事一出,其他周邊小國豈不是更加無視我東盛國國威,到那時若他國舉兵來犯,胡大人可有退敵之策?胡大人可擔的起這國難之責?」
胡赦被國師說的啞口無言,他身為戶部尚書,自然清楚督察院查案需要大量時間,而恰恰這一點是阻礙糧草不能及時運往前線的障礙,沒想到被國師一言擊破。還給自己加了諸多罪名。
本想著借著這次糧餉一事,好好讓督察院查查當今國師,將他這個朝堂蛀蟲繩之以法。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伶牙俐齒,直接將自己說的再無話可說。
胡赦剛要準備為自己辯白,還沒等他開口,武韋帝便已經憤怒至極,他本來就不想管這些朝堂之事。若不是郭秋月身懷有孕,不能服侍於他,再者太后時常拿出列祖列宗來給他施壓。
否則他才不會親臨朝堂聽他們你爭我吵,武韋帝站在大殿之上一拍桌子,勃然而起。指著殿下群臣大聲道:「夠了,爾等一群廢物,是在為朕分憂呢?還是給朕尋煩惱。」
群臣見武韋帝動怒,隨即跪地叩拜道:「臣等無能,請陛下責罰。」
武韋帝怒氣未消,將桌子掀翻在地,一揮龍袍,兩眼怒火中燒,厲聲道:「來人,戶部尚書胡赦,身為朝廷命官,掌管軍需糧餉,辦事不力。摘去頂戴花翎。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國師獻上良策有功,賜黃金百兩。良田百畝,豪宅一處,軍餉一事交由國師辦理,退朝。」
對於這樣的結果,群臣驚呼。但都不敢再言,只有國師與其心腹王爽心情大悅。看著群臣退出,兩人相識一笑。
隨後離開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