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瀟瀟醒的時候,只覺得四肢異常沉重,眼前霧蒙蒙的一片,身體難受至極,彷彿死了一般,直到一個心心念念的聲音不斷迴響在自己耳邊,意識才重新掌控了軀體。
白色的床單,濃厚的消毒水味道,明晃晃的白熾燈,自己這是在醫療室嗎?她坐了起來,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針頭,連接線。
楚河正站在窗檯吸煙,看到她醒了,將煙頭攆滅,彈出窗外,走了過來。
「學……」瀟瀟張開嘴,想要叫他,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不停用手抓著自己的脖子兩側,想要大叫,卻怎麼也感覺不到自己的聲帶,眼裡滿是驚恐之色。
「瀟瀟,怎麼了?」楚河雙手按著她的肩膀,希望她能鎮靜下來。
她流著淚,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不停的朝他擺手,連嗚咽聲都發不出來。
楚河明白了她的意思,卻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單手圈住她的脖子,將她抱在了懷裡,輕輕撫著她的後背。
「沒事,沒事的,我會想辦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女人抓著他的外套,趴在他胸口無聲的哭著。
楚海疑惑的是強化劑為什麼會導致瀟瀟失聲,他看不出這兩個事物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
直到她情緒穩定了下來,楚海拿來了紙筆,他才知道事情壓根沒有那麼簡單。
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聲帶了。
男人看著白紙上娟秀的字體,眉頭皺在了一起,發聲器官消失了嗎?
瀟瀟看著鏡中的自己,烏黑的長發全白了,原本黑色的瞳孔充盈成了血紅色,給人一種妖異的感覺。
自己還是變成怪物了嗎?
白色的病房內,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潔凈無瑕,兩人心中各自懷著心事,沉默是今晚的康橋,壓抑的氣氛令人窒息。
瀟瀟奪過紙板,刷刷刷在上面留下了幾個字,掀開被子,下床離開了病房。
我回房間了。
楚海坐在病床上,定定望著牆上的一個點,像座石雕,他有些迷茫了,自己該怎麼做?又該做些什麼?
回到房間后,沖了個涼,用浴巾擦乾了身上的水珠,也沒穿衣服,一絲不掛的就直接鑽進了被子里。
然而一閉上眼睛,她就能聽到許多奇奇怪怪的聲音,空調風的流動聲,廁所管道的流水聲,再專註一點,她甚至能聽到有律動的蟲鳴聲,大腦一下子就判斷出了蟲子所在的地方。
翻來覆去一個多小時,她也沒能入睡,她的聽覺,似乎一下子靈敏了幾十倍,往常難以察覺的聲響,簡直就像在她耳邊奏交響樂,吵個不停,即使用被子捂著耳朵,也不能完全隔絕。
門突然開了,她不必去想,也知道是楚河,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房間的密碼。
男人反手關上門,在他開燈的一瞬間,瀟瀟將被子往上拉,蓋住了自己的腦袋,放慢呼吸。
床墊很明顯的往下塌了一下,男人沉重的鼻息綿長而紊亂。
「我知道你沒睡,我來,只是有些話想對你說。」楚河雙手撐在膝蓋上,思慮著應該怎麼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完整的表達出來。
「我從沒想過,你會傻到為我做這種事情,當我抱著你的時候,真的害怕你就這樣離開我了。」
……
「瀟瀟,我現在說你可能不會信,我喜歡你,也許在很早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了,只是我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而已。」喜歡的人是自己的學生,在有些人眼裡也許是一樁美事,但在大眾的眼裡,卻能成為詬病。
而楚河自己也清楚,他並不是一個適合的終生伴侶,自己從沒考慮過成家的問題,也沒想過要和誰在一起,就算要將這一生都耗在科研事業上,他也覺得沒什麼不可。
但他同時也是自私的,想把喜歡的東西留在身邊,當初瀟瀟提出想擔任自己助手的時候,他幾乎都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
「我不管你會變成什麼樣子,只要你還是白瀟瀟,我這顆心就不會變。」習慣了她的陪伴,一年365天,有360天他們都待在一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自己又要如何去想象少了她的生活。
楚河嘆了口氣,用手隔著被子摸了摸她的頭。
「休息吧!別再做傻事了。」他剛起身,手頸就被人拉住了。
瀟瀟將被子摺疊,遮住了胸以下的地方,露出了精緻的鎖骨。
你真的不在意嗎?
她用另一隻手在他手心寫字,寫完后,用小鹿一般的眼睛看著他,希望能得到一個答案。
「我這個人並不怎麼擅長做承諾,但這麼多年的時間,我唯一能確認的,那就是,我喜歡的,的確是你這個人。」楚河還是有些不熟悉她血色的瞳孔,讓人找不到聚焦點。
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之一,莫過於當你表白心跡時,喜歡的人也喜歡著自己。
瀟瀟抓著他的手掌,低著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寫什麼好。
我想……要。
「嗯?想要什麼?」感覺是模糊的,所以他一直盯著手心,瀟瀟隔了好一會兒才將最後那個字寫了出來。
她捏著被子,用手指了指浴室,然後又把自己藏了起來。
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再遲鈍,自然也明白了。先是有些發愣,然後沒忍住,笑了一下,繃住!最終還是笑了出來,發自內心的開心到底是綳不住的。
瀟瀟在被子下,將他發出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突然覺得裡面有些悶了,臉燙到不行。
楚河脫掉外套,走進浴室,關上門的一瞬間,她翻開了被子,長長的吐了口氣。
望著天花板,眼中有著憂愁,自己,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內部,仍舊在不斷改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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