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17歲死去的簡愛

到酒店，江小煙泡了熱水澡，出來簡辰已經點好清淡的晚餐，江小煙食不知味地吃幾口，想放下餐具，看簡辰一臉擔心的樣子，又忍住胃痛多吃了些流食。

「我妹妹叫簡愛，和你一般大，笑起來和你一樣，甜甜的，你們倆，真是哭起來都一模一樣。」簡辰喝了酒，手撐在桌上扶額，江小煙心裡早把他當哥哥，看他落下淚，心隱隱作痛。

「她17歲就去世了，我現在都記得我站在樓下那一刻，她從樓頂跳下，她的血濺到我衣服上，我沒有辦法把她抱起來，我怕我，我怕我抱她起來她連一個全屍都沒有辦法留下。你知道她為什麼死嗎？我記得那個夜晚，她沒有回來，我去學校找她，瘋了般找她，一直到天亮我才在一間地下酒吧找到她。她光著身子，全身都是淤青，紅痕，蠟油，*她的是一群政府官員，我被綁起來，親眼看著她在我眼前又一次，又一次……」

江小煙捂嘴哭著，不敢哭出聲。

「是柳南風救了我們，他要我一輩子做他的狗，呵，他的原話就是這樣。我為了殺那群人，毫不猶豫地答應他。把小愛安置在家，我親手殺了7個人，回來時，她就在我面前死去，那樣凄慘地死去。」

江小煙到他身邊，顫抖著手抱住他，簡辰靠在她懷裡抽泣，擁得她很緊，江小煙以為自己不幸，可實際上多少人比她不幸，如果，如果不是遇到柳南風，她也會這樣死去，和簡愛一樣死去。

「小愛14歲那年，爸媽就出車禍去世，因為對方有權，肇事逃逸以後警方聲稱攝像頭當日正在維修，根本找不到人，我18歲，卻第一次覺得自己無比廢物，我爸媽是去年才火化，案子永遠也結不了，因為我把肇事者殺了。」

江小煙顫抖著，她此刻如此害怕他會因為心裡陰影對她造成傷害，柳南風對她太仁慈了嗎！

「我一直深愛小愛，愛我的妹妹，在父母離世以後我要了她，小愛那晚告訴我，她愛我，她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只是沒想到她的一輩子，那樣短暫，17歲，她只是17歲啊，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為什麼她要死，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小愛，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那晚要跳樓，我不會嫌棄你的，我會更愛你的，我告訴你我會把那幾個人殺了，為什麼你還是要去死……」

簡辰很激動，江小煙被他嚇得沒敢動，他的手幾乎要將她的雙臂捏碎。

「小愛，小愛，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以後不要離開哥哥好嗎？哥哥會愛你，很愛很愛你。」江小煙推開他後退幾步，臉色因為恐懼無比慘白，簡辰緩緩起身，雙眼迷離。

「簡辰，你冷靜些，我是，我是江小，唔……」簡辰直抱住她吻上她的唇，江小煙很害怕，眼淚不停地流著，他的力氣很大，任她怎麼掙扎都沒有用，江小煙用力咬他的唇，他還是不放，發了瘋般將她撞到牆上，又直撲上來撕她衣服。

「簡辰，我是柳南風的女人，你不可以這樣！」

「你是我的小愛，是我的小愛，柳南風根本沒有把你放在心裡，跟哥哥走，哥哥下半輩子會好好愛你的。」

簡辰伸手撫她的發，眼裡全是鮮紅的血絲。

「啪」清脆一聲，江小煙的手掌發麻，心臟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攥著，擰出四濺的血來。

「他不愛你，他愛文初，他能把你扔在這裡兩天，你在他心裡連文初一根頭髮都比不上！小愛，跟我走，不要再這樣累地活著，我什麼都能給你。」

「啪」又是一聲清脆，江小煙咬著下唇，硬是咬出血來。

「別這樣，哥哥心疼。」看著江小煙要跑，簡辰拉住她，一手摁住她的兩支手腕，一手撕扯她身上的T恤，江小煙想抬腳踢他，又被他貼著壓在牆壁上，他的下體抵在她下身，江小煙一瞬間哭出來。

「柳南風，柳南風，救救我，拜託救救我……」

簡辰在她身上咬著，江小煙無論怎麼掙扎都沒有用，她想柳南風，瘋了般想他。

「簡辰哥，我求你，不要，不要，不要，你冷靜一下，拜託你冷靜一下……」

無論江小煙說什麼，他都沒有聽到，手伸到她下身，江小煙咬著下唇，眼淚流往胸口。

「簡辰，你希望簡愛再死一次的嗎？」江小煙被他扔向地板，褪去長褲，看著他發瘋的樣子，心灰意冷地問。

「我已經是死過幾次的人，是柳南風一次又一次把我喊醒，但如果，如果我從這裡跳下去，誰能喊醒我呢？你嗎，簡辰，你真的希望我死嗎？像小愛一樣死去嗎？」江小煙看他沒有再動，緩緩從他身下挪出，立即抽上褲子，移到花瓶旁。

「我可以像柳南風那樣把你關在房裡，你死不了，我不會讓你死，我會時時刻刻看著你，盯著你，你絕對不可以死，你是我的小愛，我怎麼會讓你死！」簡辰起身，緩緩朝她走來，江小煙背手抓住玻璃花瓶，看他走近猛然抬手朝他頭上砸去。簡辰眼前發黑沒有站穩，江小煙一下推開他，躬身扯走地上他的襯衫，飛奔向門口，簡辰撫額，模糊的眼看她即將打開門，立馬衝過去。江小煙害怕到顫抖，在最後一秒關上門，向外飛奔大喊救命，手上半秒就套上衣服，腳踝上的痛對現在的她來說根本就不叫痛。

在電梯關上最後一刻，江小煙看到半張臉都是血的簡辰，嚇得跌坐在電梯上。還好，還好她這一年的所有運氣都用在這最後一刻。電梯門一開江小煙連滾帶爬地出電梯，隔壁電梯顯示5樓，江小煙邊哭邊用韓語喊救命，前台和大堂經理立即慌忙地詢問她出了什麼事，江小煙又用韓語喊著「攔住那個滿臉是血的男人，他想要強姦我。」

江小煙不顧阻擋地在路上狂奔，簡辰很有手段，如果被他攔下說是夫妻吵架之類他們又有監控視頻，必定會相信簡辰，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跑出去，報警。

江小煙哭著，抓住一個女孩就問「警察局在哪？」女孩被她嚇得不輕，愣著沒說話，江小煙又跑著，計程車司機看她這一身根本沒有停下車。

「借我手機報警，拜託你。」江小煙拉住兩名男子，看兩人眼色不對立馬又跑，一直跑到一家便利店裡，借電話打給警局，半個小時以後警察接走她，江小煙在警局沒說出真正理由。她此刻不忍心，不忍心讓一個這樣凄慘的人去面對監獄。

「我看不清他的臉，打傷他我就拿走他的衣服一直跑。我在韓國就認識一個朋友，但是我不知道他的手機號，但我知道他是我男朋友的生意夥伴，叫金智傑，瑞熙公司的CEO。」江小煙知道瑞熙公司的知名度，果不其然，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愣地看她，一名警察還以為她在開玩笑，打趣意味地問她男朋友是誰。

「柳南風，柳氏集團CEO，但是我沒有辦法聯繫他，他現在在美國。」

一連解釋許久警察都不願相信她，江小煙越來越慌張，她真的害怕簡辰下一刻來帶走她，而她就真的是一丁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警察們似乎都對她沒有辦法，他們直接拒絕她聯繫金智傑這件事，江小煙心灰意冷，忍了很久的胃痛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原本警察們只是以為她臉色發白是因為受了驚慌，但沒想到她是因為身體不舒服。

「求求你們，送我去醫院，我很可能是胃出血。」江小煙跪在地上捂著胃部，冷汗直冒，一警察眼見著要出事，忙把她抱起讓人去開車。

在醫院打吊針，江小煙的心終是踏實了些，在這裡的話簡辰應該不敢亂來。但天亮以後要怎麼辦呢？

江小煙縮在椅子上，手還在捂著因為驚慌過度而抽搐的胃，打了止疼葯喝了熱水，現在好許多，腳踝又開始覺得疼，送她來的兩名警察看到她腫起的腳踝，又喊來醫生，醫生給她上藥，奉告她一星期內都不要再走動。

「警官，那名叫江煙兒的中國女性是不是在這兒？」金智傑問站在門外點煙的警察，警察一頓，又見他笑笑。

「我是金智傑，她的朋友。」

江小煙看到金智傑時彷彿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忙站起身來，任腳踝如何疼痛她都不在乎。

「警局說核實了你的身份就聯繫我，對不起來晚了，出了什麼事嗎？」金智傑紳士地扶著她坐下，江小煙捂著嘴，眼淚啪嗒掉下。

「我想給他打電話，但是我沒有他號碼，對不起，真的麻煩你了，真的，太感謝你能來了。」江小煙悶著聲抽泣，就怕打擾到其他人，事實上看她這樣穿著身邊陪著警察的基本都能猜到是什麼事。

金智傑拿著手機給柳南風撥號，江小煙顫抖著雙手接過，第一次撥號他掛斷，江小煙又撥一次，他還是掛斷，第三次響了很久柳南風才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