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臉紅

「快去洗漱吧！」江小煙將水晶蝦餃放進籠屜，柳南風在她臉頰旁蹭了蹭「我要打包，中午我也要吃。」江小煙一聽，立即開始忙碌起來，柳南風洗漱更衣出來她便端來籠屜和醬汁，又回身去打包午飯。

「晚上有宴會，我回來晚些，不用做我的晚飯。」

「嗯，回來記得讓司機開車。」江小煙提著深藍色方格的保溫袋出來，柳南風又往嘴裡塞一口水晶餃，稍顯忙碌地回卧室漱漱口。

「走了。」柳南風大步出來，在她臉頰上親了親，提著保溫袋離開。江小煙抿著唇，臉還微微發燙，他出門前很少會親她的，真不知他今天是怎麼了！

江小煙沒談過戀愛，來這間牢籠時她19歲半，還在大二，雖然被告白過很多次，但是很少有誰入得了她的法眼，畢竟她喜歡的人是霍凌東，江家的鄰居。

霍凌東五官端正，為人柔和，光聽聲音就能讓人耳朵懷孕，甚至有公司專程找他做過動漫人物的配音，不過當初國漫還沒有太過盛行，而且霍家並不支持霍凌東，所以之後不了了之。倒是如今國漫興起，勢頭正盛，如果當初霍凌東去做了配音，或許也能在業界有不錯的名聲。

看著無所謂打開的動漫，江小煙腦子裡是霍凌東的臉。

霍家是倆兄弟，哥哥霍凌東和弟弟霍凌添。霍凌添聽說從小得外婆外公疼愛，一直留在外公外婆家，是個不羈的性子，江小煙在江家9年，見到霍凌添的次數卻是一個巴掌能數完。不過霍凌添的能力似乎不在霍凌東之下，喜歡極限運動，江小煙16那年和他去攀岩場地玩過一天，兩人算得上投緣。

不過相較之下，霍凌東更讓她迷戀，以至於這麼多年沒有喜歡過其他人，對於別人的告白也無動於衷，大學時，抽屜里永遠放著一本相冊，那是她和霍凌東的所有照片，還有霍凌東在網上能搜集到的照片。霍凌東的臉，永遠那麼乾淨陽光，只要看到他爽朗的笑，江小煙的心情再糟糕都會變成空山新雨後那般舒爽。

霍凌東么？江小煙又想起他那日在監獄里對她說的話，她一身傷痕，他卻問她是否知錯，她哪裡知錯，她從來就沒有犯過錯，除了當初喜歡他這件事，是她錯了以外。

江小煙靠著沙發，扯著薄毯，聞著柳南風的味道，清新又安心。柳南風，猶如空山新雨後她能依靠的濕潤的樹榦，樹榦下長了些青草，柔軟又讓她不忍踩踏，她還是沒有辦法更多地靠近他，因為那個女人，因為姐姐江閔春。

伸了伸腰，江小煙拿著遙控搜索秦時明月，看著推薦已經是君臨天下篇，心臟有些難受，入獄前秦時明月播放的還是萬里長城篇。時間就是這樣，不為誰停留。在監獄里，死於非命，在監獄外，生不如死，誰都不會為誰停下，生活還在繼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不是嗎？

江小煙有些煩躁，把投影儀關上，進廚房研究甜點，這大半年，如果沒有這廚房，她可能早就煩透，所幸她提出的要求那送食材的女人都會接受，江小煙轉動著眼珠子。回卧房寫下幾種名貴食材，待會那女人過來，可以調皮地逗一逗她。

江小煙在廚房捯飭了一天，才大概做出souffle，失敗了許多個，不過事實上她一個人吃不了多少，還是柳南風在比較好，什麼都能幫她試試味道，還不會胖。江小煙坐餐桌旁，試了一天，竟有些食之無味。

「江小姐，這是今天的食材。」顧秘書將食材提進廚房，江小煙進卧室拿來今天寫的食材目錄，給顧秘書遞去，江小煙的要求一般都寫在紙條上邊，兩人平日沒什麼交流。

「這……」顧秘書看著紙上的食材，心下真是猶豫萬千，江小姐是在和她開玩笑？

「怎麼？很有難度？我也沒辦法啊，柳南風說是想吃西餐！」江小煙故作不經意地說，坐餐桌旁也不看她。

「沒有，只是需要預定，時間會有些久。」顧秘書拿著食材單出門去，江小煙得意地勾唇笑笑，要不是每天被關在這兒，她也沒那麼惡趣味啦！

顧秘書驅車回公司，柳南風已經先行離開了嗎？又驅車到岑江酒店，宴會還未開始，柳南風沒接她的電話，簡辰卻說柳南風早已經離開公司到岑江酒店去，這是怎麼回事？

岑江酒店后廚：

「怎麼想著喊福伯我出門？」柳南風穿著一身廚師服，岑福笑著走進廚房。

「正好今天有宴會需要過來，試著問您有沒有時間，想請教您教我做些補血的菜品。」柳南風洗了洗手，岑福又笑，福相滿面，像尊和藹的佛，頭髮黑亮，倒不像這年紀的人所有。江小煙的頭髮也是這樣，深黑有光澤，柳南風不由得睨一眼岑福，和江小煙似乎還有兩分相像，罷了，江小煙那張圓圓的小臉估計和任何一個臉長得圓的都很像吧！

「給誰補血呢！」岑福將雕了龍身的木製精緻籠屜放到流理台上，柳南風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給，給母親。」柳南風這話一說完就在後悔，岑福就更是笑。

「你呀，你母親前些日子才檢查出有些高血壓。」柳南風臉一紅，垂頭不好意思一笑，拿著籠屜轉開話題。

「福伯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柳南風小心打開籠屜，蓮花糕？

「蓮花清糕，棗泥山藥雪花糕，你也沒早說過來，都不是你愛吃的，也就給你帶了兩種。」柳南風嘗了塊蓮花清糕，果然很清淡，不過回味清香甜蜜，江小煙之前也嘗試做過類似的，不過她一直埋怨自己做不出特別的味道，福伯做的這蓮花清糕的味道更綿密些，入口齒間留香，口感也更好，江小煙應該會喜歡吃。又嘗一塊棗泥糕，眼前一亮，有些酸甜？

「福伯能教教我做這兩樣的訣竅么？很好吃。」柳南風說著把籠屜蓋好，江小煙應該很喜歡，明天可以讓她再試著做。

「好吃怎麼不多吃些？」岑福的手在籠屜的龍身上輕點，柳南風對於他做的東西都很賞臉，胃口也一直很大，這次倒是顯得有些客氣。

「這個……」岑福看他不好意思開口，大笑出聲，讓主廚給他們騰了塊位置。

「教你一個蓮子桂圓湯。」岑福說著就要找食材，柳南風聳聳肩。

「我會這個，很簡單，教些其它的。」柳南風找著桂圓紅棗，岑福在他身後很是詫異，柳南風是他看著長大的，從沒有見他進過廚房，按理說一個番茄炒蛋對他都是難事。

「莫不是這貧血的姑娘很喜歡做菜？」岑福打趣說一句，柳南風都沒敢看他。

「福伯，我和她只是朋友。」柳南風咳嗽一聲，岑福背著他偷笑，從冰箱中取出牛骨。

「我可沒說是女朋友。」柳南風吃癟，悶紅著臉。

「好了，教你一道杞果牛骨湯，牛骨配適量枸杞，黑豆，大棗，喜歡吃紅棗的話可以多放些，洗乾淨，燉湯至熟爛。」岑福動作隨意簡潔，完話以後蓋上鍋，說一聲「可以了」，柳南風還有些懵。

「這麼簡單？」柳南風又打開鍋蓋看一眼，有些哭笑不得，比番茄炒蛋簡單多了，江小煙每次都嫌棄他做的番茄炒蛋很難吃，他也的確煮不出江小煙做的味道。

「那不然呢！」岑福又笑，找來紅豆、花生、紫米、紅棗、紅糖。

「這是比較經典的補血粥，紅豆和紫米要先浸泡兩個小時，晚上浸泡第二天早上也可以用，其他的只要洗乾淨一起放鍋中大火煮開，中小火熬制到紅豆開花就可以。」柳南風用心記著，親自動手洗乾淨紅豆和紫米，在缽中浸泡。

「我還有宴會，大概也是兩個小時，待會我再過來，兩個小時牛骨湯好了嗎？」柳南風又不放心地看一眼牛骨湯，岑福伸手拍他手背。

「用高壓鍋煮好粥就可以了，怎麼，要打包帶走？」柳南風點頭，從消毒櫃里拿出已經消毒好了的保溫盒，在岑福面前晃了晃。

「那今天的宴會，我也去湊湊熱鬧？聽說岑子諾那小娃娃也跟著我過來了。」柳南風一聽到岑子諾的名字頭就大，那個小傢伙，現在有……18歲？大概是的，約莫有3年不見她了。

柳南風換好衣服出來，只見亭亭玉立黑直長發的小姑娘挽著岑福的手臂，這個背影，和江小煙好像。岑子諾回身一看到他立馬就撲上來抱住他，柳南風很是不習慣。

「南風哥哥~」岑子諾喊得酥麻，柳南風竟一瞬間想起江小煙當初知道他給她取名江煙兒以後屁顛屁顛跑來摟他手臂喊他「風哥哥」的場景，真是，甜上天了！面具下的薄唇輕挑，要是江小煙也這麼撒嬌，那他還真是什麼辦法也沒有。

「都多大了還這麼抱！也不怕人笑話！」柳南風把粘人的岑子諾推開，壁燈的暖色光正好打在她乾淨的小臉上，柳南風微怔，怎麼會和江小煙有一兩分相像？柳南風又盯著她的臉細細地看，似乎又和江小煙有很多不同。江小煙眼睛很大，雙眼皮，這岑子諾是板上釘釘的丹鳳眼，相對於江小煙的櫻桃小嘴，眼前這傢伙笑起來就完全暴露12顆大白牙，不過還算是甜美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