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方老

短暫的沉寂之後，周圍的人群之中忽然爆發出無盡的喧嘩。

「這人真是瘋了吧！」

「一缸魚一百萬，一條就是一千塊！」

「嘖嘖，他的魚比金子還值錢啊！」

「估計是腦子有問題吧！」

………………

剛才那些拿出錢包準備掏錢的人，全都將錢包又放進了口袋，滿臉的不屑，嘴上滿是嘲諷！

旁邊的那些小販更是瞠目結舌，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一缸魚一百萬，一條魚一千塊，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搶錢啊！

他們雖然不賣魚，但是也是知道這些小型觀賞性魚的價格，就是是最貴的每條也不會超過五塊，便宜的甚至一條兩塊多。

葉塵現在是直接將價格翻了將近幾百倍，如此的恐怖。

別說賣魚，就是賣什麼東西也不肯能會有人要啊！

那些小販們全都是搖頭，眼中帶著諷刺，一邊關注著自己的攤子的同時，一邊也瞥著葉塵，等著看他們的笑話！

就連葉父葉母，剛聽見葉塵的話時，也是目瞪口呆，不過見他一臉的沉穩，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打算。

他們也就站在一旁觀看，全權交給葉塵打理！

而葉塵呢？

他現在根本沒絲毫的心思去理會那些人，因為他正緊鑼密鼓的跟那些小金魚交流。

魚類的聲波乃是次聲波，人類跟本就聽不見，所以旁人只覺葉塵站在那裡，並不知道他正在跟魚交流。

許久之後，

葉塵長長的吐了口氣，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隨意的活動了一下身體，走到人前，道：

「大家覺得這些魚不值一百萬嗎？」

「當然不值！」

葉塵的話音剛落，立刻便是有人出聲反擊，語氣中夾雜著濃濃的質問。

「嘿，我的魚可是有靈性的！」

葉塵臉上帶著一絲的神秘，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從口袋中掏出一袋魚食，不慌不忙的撕開，朝著魚缸裡面撒了一些！

「撲棱！」

魚缸裡面頓時傳來水花的響聲，所有的熱帶觀賞魚全都爭先恐後的朝著魚食游去，看起來精神十足。

沒幾秒，那些魚食全都消失殆盡。

「就算是你的魚很有活力，但是也絕對不值上千元啊！」

圍觀的人之中，有一個剛才準備掏錢的中年男子驚疑不定的說道。

「就是，就是！」

其他人也隨之附和道。

霎時間，人群中又出現了陣陣的騷亂，滿是猜忌之聲。

然而，

葉塵沒有絲毫的慌亂之意，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他提高了音調，確保所有人都能聽見，再次重複道：

「都說了，我的魚是有靈性的，乃是有志向的魚！」

葉塵的話音剛落，忽然，一聲蒼老而具有威嚴的話語從人群外圍傳來。

「有靈性嗎，我倒要看看是真的有靈性，還是在這裡招搖撞騙，博人眼球！」

眾人扭頭看去，頓時變得興奮異常，所有人的臉上都是濃濃的尊敬之色。

「方老，居然是方老！」

「這下那個小子完蛋了。」

「嘿嘿，方老可是最討厭這些不務實際，只會招搖撞騙的人了。」

「畢竟方老曾經可是江南政壇上的元老，門生滿天下。」

「對啊，一身正氣，兩袖清風，方老可當此八字！」

……………

人群讓開一條路，只見一個身著灰色唐裝的老者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旁邊跟著一個豆蔻年華的青春少女。

葉塵雖然也曾聽說過這老者的身份，知他權勢滔天，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驚慌之意，反而很是隨意的打量著二人。

方老儘管頭髮有些花白，但卻依舊是一絲不苟的梳理，有些斑駁的臉上紅光滿面，雖已年過花甲，但是他的一雙眼神卻猶如鷹隼般銳利，彷彿可以穿透人的心靈。

而他旁邊的那少女畫著淡淡的妝容，柳葉彎眉，星辰美目，猶如白玉般誘人的俏臉，略微露出精緻的鎖骨，鬼斧神工，猶如上天所雕刻。

緊身的牛仔褲以及一件修身的白短袖，更是將她完美的身材展漏無疑。

「這老頭長得不怎麼樣，他孫女倒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啊！」葉塵在心中暗自琢磨，嘴角露出一絲的壞笑。

談話間，方老跟少女便已經來到了葉塵的面前，見他臉上沒有一絲的敬意，反而帶著一些調侃的笑容。

方老心中頓時有些慍怒，旁邊的少女也是綉眉一皺，眸中閃過不悅。

「是你剛才說你的魚有靈性的嗎？」

「沒錯！」葉塵朗聲道。

「哼，靈性？」

方老眼中怒氣更勝，低頭朝著那些游來游去的魚兒看了一下，沉聲道：「你且展示一下，讓我看一看！」

略帶沙啞的聲音傳出，讓圍觀的人臉上全都掛滿了冷笑，他們倒要看看，這年輕人的魚有什麼「靈性」！

如果他是在這裡騙人，漫天要價，那麼方老………

會輕易的放過他嗎？

最裡面的葉父葉母已經是面無血色，冷汗直流，他們哪見過這麼大的場面？

電視上經常出現的政壇元老都來了，這可不是小事情！

兩個人猶如雕塑一般的僵硬在原地，緊緊攥起的手心滿是汗液，眼睛緊緊的盯著葉塵，唯恐他說錯了什麼話。

見方老一臉肅容，略帶怒氣的盯著他，葉塵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變得漠然起來，口中淡淡的吐出幾個字。

「我為什麼要給你看？」

而後，

他扭頭又開始喂起了自己的金魚，也不理會方老是什麼表情，反正他也不在意，彷彿方老還比不上他的魚一樣。

他葉塵，不懼任何威脅，無論你是高官政要，抑或是名流富商。

從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更是這樣。

這是他的底線，亦是他的行事準則！

可是，他不在乎，不代表別人不在乎啊！

周圍原本想要看葉塵熱鬧的人全都驚呆了，傻傻的看著葉塵隨意的擺弄著魚，又看了看方老那有些鐵青的臉，氣的發抖的鬍子。

他們看著葉塵的眼神都變了，心中齊齊地出現了一個念頭。

狂，

真狂，

巨狂，

十分狂，

超級狂！

………

這小子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這可是江南這地界的超級大佬，這不是往死了得罪嗎？

他還想不想在這待下去了？

方老旁邊的少女見葉塵如此的狂妄，也是俏臉生寒，對著葉塵冷聲道：「你知道這是誰嗎？」

「…………」

葉塵彷彿沒有聽見一般，繼續逗弄著那水中的魚兒，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跟他無關！

「你…」

少女頓時氣急，雙拳緊握，美眸中彷彿要噴出火來。

「這可是……」

眼看少女就要說出方老的身份，葉塵猛然起身，直勾勾的盯著她，像是一條無情的蛇。

少女頓時一大跳，猛然倒退兩步，剩下的話也沒說出來。

「呵呵，說這麼多幹什麼呢？」

葉塵嘴角閃過一絲的冷笑，看向方老跟那不敢出聲的圍觀群眾，郎聲道：「就算是一市之長，一省之長，亦或是一國元首，那有怎麼樣？」

「他們手中有著無限的權利與能量那有怎麼樣呢？」

葉塵臉色平淡，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眼神不著痕迹的朝著那少女跟方老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道：

「難倒他們就是為了來質問像我這樣的小老百姓嗎？」

「我記得他們所應該做的只有一件事吧！」

「什麼？」少女氣道。

「哈哈……」

葉塵忽然大笑出聲，讓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還是讓我們勤勤懇懇的方老來說吧！」

葉塵朝著一直默不作聲的方老看去，周圍的人順著他的眼光看去，驚訝的發現他此時的臉上已然沒有了絲毫的怒氣，反而流漏出一絲的苦澀與落寞。

各種無奈的表情摻雜在一起，讓人感覺很是奇怪。

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方老很是莫名的看了葉塵一眼，說不清那眼神之中摻雜了什麼意味。

他回頭看著所有的人，無數帶著好奇與敬意的面孔讓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曾經。

方老整理了一下衣服，臉上前所未有的正經，壓抑著自己內心的無限激動，沉聲道：「為官之人所做的的確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

「為人民服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