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熟悉

第83章 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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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本以為凈蓮師太是個識時務者,如今看來,是她想錯了。

要是翻查舊案,只怕陳中天很快就會有逆謀之心,到時她失去了他的力量,試問如何去剷除夜幀旭這個眼中釘?

靠著軟座,太后微微閉上眼,她的嘴角浮現若有似無的笑意。

「師太的胃口好大,哀家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怎麼會笨到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失去了太后的協助,凈蓮師太破罐子破摔。

「那也好,貧尼會把太后的話帶給菖蒲。」凈蓮師太回敬太后的絕情。

菖蒲?這是什麼話,她不是早就死嗎?一瞬間太后失去了開口的勇氣,雙手抖動了一下。她拚命壓抑內心的悸動。

明明天衣無縫,為何她要說菖蒲的名字?

「你說什麼?哀家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太后反問一遍,想得到肯定,而不是自己聽錯了。

凈蓮師太不急不躁,不卑不亢。「菖蒲,貧尼剛才說的是菖蒲的名字。」

真的是菖蒲,她難道沒有死嗎?

不可能的,當初明明是陳絲雨在兒子耳邊挑撥離間,才導致夜銘熙痛下殺手。

「不會的,哀家不相信。」太後有些緊張,從軟座上起身。

得不到太后的協助,凈蓮師太不想與其繼續糾纏。

正要離開,太后態度有些軟化。「你讓哀家見見她,只要見到她,哀家再考慮要不要聽取你剛才所說的。」

好不容易無絕能夠得到「重生」,凈蓮師太絕不會向太后坦白菖蒲身在何方。

「既然太后已下決定,那麼貧尼也不再勉強。菖蒲這三個字就留在太后心間,告辭。」凈蓮師太說完就走。

從太后剛才的言行舉止中,她能夠確定菖家的滅門慘案,太后和陳中天有瓜葛,若非如此,何以會有那些不明不白的事發生呢?

出了皇宮,凈蓮師太坐上馬車,要車夫往菖家的方向行駛而去。

她想故地重遊,想看看那一片廢墟之中可有亡魂遊盪,好告訴她該如何去做,怎麼去幫無絕。

身在魔宮的無絕慢慢蘇醒,她揉揉發酸的後頸,再是環顧房間四周,沒見到凈蓮師太的影子。看來,她錯過了一些事。

走出房間后,她經過庭院,卻看到有人站在那邊。那一抹黑色的身影被月光拉長,寒風吹起,衣袍下擺迎風飄蕩。

他的背影是無絕這輩子忘不了的一道風景,此人是她心底里永遠難以言喻的一道傷疤。

「你醒了?」夜銘熙的淡淡的說。

無絕往他站立的方向走去,不相信,也不確定,他就站在自己面前。

「很驚訝我的出現,看來我們是真的很久沒有好好相處在一起了。蒲兒,孩子你不能去接近,否則,會害死他。」夜銘熙一語道破無絕的心思。

無絕自是訝異夜銘熙會說破她的心思,從來她都明白想要同眼前的人爭鬥,勢必要付出一定代價。

「不要叫我蒲兒,我不再是蒲兒,也不是你的蒲兒。你要的人死了,被你親手殺死。夜銘熙,你無法阻止我和孩子共享天倫,如若你一定要阻止,我會要你痛不欲生。」無絕似乎被激怒。

夜銘熙慢慢轉身,他對上無絕的那清澈的雙眸。曾經,他與她之間相敬如賓,鶼鰈情深。那種海枯石爛的情,隨著他們之間的矛盾變得一縱即逝,如今再也抓不住,摸不著。

留給他們的除了遺憾,還有濃濃化不開的恨。

「也許,我不及夜子墨那麼愛你,然,如此份上,我依然想你能過得好。你不稀罕,大可以反抗。」他的眼裡斂去了微弱的溫情。

好似怕人發現那瞬間的善意,他必須要裝作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然後,以冷漠無情的姿態讓所有人敬畏,從而慢慢地疏遠他。

高處不勝寒,孤獨無助莫過於此,可怕又可悲。他別無選擇,只得被迫接受。

「不必勉強,我不需要你的善意。如果我爹爹和娘親還有容昭能夠死而復生,那麼我願意放棄孩子。只是你做不到,就休想同我談條件。」她不再退讓。

夜銘熙清楚了無絕的心思,頃刻間他沉默無聲。

是誰害得他們走到如斯田地,只怕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若一意孤行,他日定會後悔。」夜銘熙不再勸說。

此時兩人之間有些僵持,誰也不再出聲,靜默的良久之後,夜銘熙轉身面對漆黑的夜空。寒冷的晚風吹過,他不覺得冷,心卻有些發寒。

他知道無絕的脾氣,越是干涉,越是不肯罷休。

當年他帶陳絲雨進宮也預料到了今日的局面,只是沒想過會來的那麼快。

「還記恨當初我對你痛下殺手,把你生生活埋?」夜銘熙輕聲反問。

往事如煙,被夜銘熙重提,無絕的心像平靜的湖面頓時掠過幾圈波紋。說到恨,比不上他對自己的背信棄義,比不上他對自己的置之不理,比不上他對自己的幾番猜度。

說來說去,夜子墨夾在他們中間,陳絲雨夾在他們之間。

無絕走到夜銘熙身旁,斜睨著他的側臉。他看上去瘦了,下巴變得削尖,臉頰有些凹進去,顴骨是那麼明顯。不知為何,當看到夜銘熙變瘦時,她的內居然會痛。他的眼裡有一種她無法看透的荒涼和冷傲。

正是如此距離,把他們生生分離。

「還沒看夠嗎?離開我的時間也不算長,你又何必對我再有迷戀呢?」他說著,嘴角揚起諷刺的笑。

那笑似乎在嘲諷無絕的不知輕重,在嘲諷她的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繼而,無絕卻冷聲一哼。「我不過是想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看著你的面容,試想你用卑微的姿態求我原諒的樣子是多麼可笑。」

她暗自咬牙,大意自己對他的留戀被當場抓包。

是,的確存有留戀,存有幻想。這是人之常情,曾經她視他為天,為地,為人生的全部。最終,拋棄自己的也正是他。

想到孩子,無絕更是痛不欲生。

「原來你這麼想,很好。有如此覺醒是件好事,我怎麼死,如何死,都與你無關了。如你所言,我殺害你全家。即便五馬分屍也難消你心頭恨。」夜銘熙說的輕鬆。

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如同錐子一下一下鑿開他的心,一顆心千瘡百孔,傷痕纍纍。

他過得不好,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壓在肩上的膽子如千斤墜。表面要裝作若無其事,為萬民分憂解勞,為社稷排憂解難。

偌大的皇宮,他能夠儀仗的只有自己,沒有他人。

看著近在咫尺的無絕,夜銘熙好想留下來,留在她身邊。

然而,他做不到,也不能做。

冷風越發猛烈,他突然咳嗽起來。臉色變得蒼白,整個人顯得無力。

站在他身旁的無絕伸出手想去觸碰,那素手僵持在半空中,最終無力垂下。

他感受到手掌心有點點溫熱落下,假裝什麼也沒發生,握緊手掌,自然放下。

「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他的聲音變得極輕極緩。

攤開手掌,那抹艷麗的鮮紅刺痛了他的雙眼,命,始終無法永垂不朽。

不等無絕挽留夜銘熙,他已踏步離去。

無絕站在原地,望著遠去的夜銘熙,直到背影逐漸變成小黑點,她的淚悄然滑落。有一種痛,似乎要奪走她的呼吸。

為何要互相傷害,兩敗俱傷不是她想要的。

只可惜,為了滅門之仇,還有陳氏父女帶給她的痛苦。只要深想,她就無法給自己一個解脫的機會。

夜銘熙出去的時候撞見了正要前來無絕院落的玉面郎,兩人打了個照面。

「皇兄……」玉面郎啟口,喚了夜銘熙一聲。

他停住腳步,打量眼前的夜然,突然慶幸當年離開皇宮的他。若當初他不是真命天子,恐怕與菖蒲的結局也不是如此棘手。

國和家,他選擇了國,捨棄了家。

夜然看得出夜銘熙心情不佳,「皇兄,能否小聚片刻?」

他放鬆了些微,「可以,你我也是難得相遇。」

帶著夜銘熙離開了小徑,朝他的院落走去。

繁密的竹子在寒風吹動下發出「沙沙」的響聲,這裡別有洞天,瀰漫著一股清雅的竹香。夜銘熙看著眼前高高聳立的竹子,還有風吹過帶來淡淡竹清香的氣息,令他心神鬆弛。

心中鬱結頓時被撫平,他站在原地,閉上眼,享受這一刻的安寧。

夜然站在他身後,關注著夜銘熙的一舉一動。比上次在皇宮內見他時多了幾分憔悴和削瘦,他的雙眼裡多了深沉和內斂。

看來,江山社稷讓眼前人投入不少心血,操碎了一顆心。

「皇兄,不如進屋喝口熱茶。」夜然輕聲說,怕驚擾了夜銘熙難得的安逸。

夜銘熙睜開眼,頹然轉身。「好,進屋吧!」

他有些乏了,剛才咳嗽時掌心留下的斑斑血跡依然心存芥蒂。

有些事,他自己知道就好。

進了屋,這裡也是別有洞天。屋子還有後門,後院是一間竹屋,看上去極為雅緻。

出了皇宮的夜然居然如此會享受,這倒是令夜銘熙望塵莫及。

「那間竹屋原先是母妃住的,她死後我就一直留著,偶爾清掃。夏季時,我會居住那邊。」他說話時的神態很是認真。

夜銘熙不出聲,不想打斷夜然的緬懷。

仿若他是在講別人的故事,卻講的那麼專註,以致忘記了要招呼夜銘熙。

「瞧我,在皇兄面前像個長舌婦,沒完沒了。」他笑著打斷自己的話。

別人可能不懂夜然,夜銘熙卻很懂。從小在皇宮裡,他不是與夜子墨感情最好。其實從小夜然最粘他,故而感情最好的也是夜然和他。

坐下后,夜然拿起小火爐上的茶壺,給夜銘熙倒上了一杯熱茶。

茶香四溢,溫暖了夜銘熙的心。他捧起茶杯,低頭聞著茶香,裊裊白霧遮住他的愁與憂。

「皇兄,魔宮你始終不可再來,宮主的身份對外是個謎,若被發現只怕會惹來殺身之禍。」夜然舉杯,呷了一口熱茶。

是啊,他豈會不知,看來以後想來魔宮都不成了。

夜然最懂他的心,自然也懂得他的擔憂。

「還是那句話,替我好好保護她。」夜銘熙放下茶杯,對視夜然。

他很快就會有部署,倒時恐怕連自己都自顧不暇。

走出魔宮,夜銘熙上了馬車,夜然站在馬車外。

「皇兄,萬事小心,我不遠送了。」走到馬車前與夜銘熙道別。

無絕站在閣樓上,望著夜銘熙的馬車,她的眼睛尚未離開。

要走了嗎?這次分開后,是不是永遠都見不到了,他日若是再見,那會是什麼時候?她的心裡期待著下次重逢的機會,希望能再次見到夜銘熙。

沒等多久,夜銘熙乘坐的馬車緩緩啟動,「噠噠噠」的馬蹄聲逐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依靠著廊柱的無絕無力地滑落,跌坐在地上。

她心裡有千萬次想回去的信念,然她找不到回去的契機。

若是能守在孩子身邊,留在夜銘熙身邊,報仇未嘗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惜有陳中天的阻攔,一切行事會變得困難。

送完夜銘熙后,夜然轉身要回到自己院落,他低頭看到地上的錦帕。

撿起錦帕,他仔細端詳,錦帕上綉著九天飛龍,用金線綉成。如此上乘的地質,用金線那麼奢侈,只怕是皇室御用。

打開錦帕,夜然看到錦帕上斑斑點點的血跡。

如果錦帕是夜銘熙掉的,那麼血跡也是屬於夜銘熙的,這不是傷口的血跡,倒像是吐出來的。

莫不是皇兄?夜然不敢想,他將錦帕塞進了衣袖中。

「你給我去牽匹快馬來,快。」夜然催促著守門的下屬。

皇兄有秘密隱瞞著他,雖然那次進宮時他就知道夜銘熙的不妥之處,料不到隱藏的如此深。如今撿到錦帕,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

馬車行駛到半路,夜然攔住了他的馬車。

「皇兄,請留步。」夜然縱身躍下馬,牽著馬走上前。

夜銘熙屏退了趕車的太監,還有馬車后的侍衛。

夜然把馬交給侍衛,徑自掀開馬車幕簾走上了馬車。進去后,他發現夜銘熙滿臉都是了冷汗,手掌緊緊抓著馬車的車壁,木頭做的車壁被他抓出了抓痕。可見痛是多麼的難忍,導致他強忍難耐。

察覺到夜銘熙的不妥,夜然大步上前。「皇兄,你哪裡不舒服?」

看到夜然,夜銘熙伸出手掌抓上他的雙肩。

「小然,不要管我。你已經離開皇宮,皇室的事你不要再插足。」夜銘熙咬牙切齒,痛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分裂。

一臉蒼白的夜銘熙令夜然於心不忍,「皇兄,你有舊疾?不對,從小你的身體很健康。」

夜銘熙沉默無聲,夜然再也忍不住,掏出錦帕。

「這是皇兄臨走前掉的,被我撿到。」他遞上錦帕。

難怪他會追上來,只想問自己一個答案。

良久后,夜銘熙收起了錦帕。「小然,皇兄不想把你牽扯進來。你只要記住皇兄一句話,不要殺夜子墨。」

為何到現在他還在擔心別人,他明明擔心所有人,卻假裝對誰都不關心。

「皇兄,我要進宮,留在皇兄身邊,同你一起為父皇守護鳳都皇朝。」他對視著夜銘熙的雙眼,表明決心。

母妃對不起,兒臣恐怕要違背你的遺言了。

要皇兄孤身一個收拾這場殘局,未免過於殘忍。

「小然,你不要意氣用事。回到皇宮等於是把你的身份暴露,試問你叫我如何面對已逝的父皇。你要有什麼三長兩短,皇兄只會心存內疚。」他不想再拖累唯一的親人。

夜然是他唯一能夠傾訴,唯一能夠信任的人。

若失去眼前人,只怕他到死都難以瞑目,那些真相,只會隨著他的死亡而被掩埋。得不到原諒,如此來說他所做的猶如黃土隨風而散。

「皇兄,不用公布我的身份,只要能站在皇兄身邊足矣。」他跪在了夜銘熙面前,想得到他的同意。

就算天地崩裂,就算江河枯竭,他也不能離開皇室,更不能在夜銘熙孤獨無助時袖手旁觀。

哪怕活在黑暗中,夜然也願意為夜銘熙赴湯蹈火。

沒等到夜銘熙的回答,聽見的卻是他爽朗的大笑聲。他笑的前俯後仰,臉上再也看不到痛苦的神色,哪怕一絲絲都無法捕捉。

「你不怕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暴君?不怕我利用去對付任何我想要對付的人?不怕進宮之後再也出不來嗎?」他收斂笑容,表情嚴肅。

似乎預料到夜銘熙會有如此一說,夜然雙手抱拳。

「臣弟願為皇兄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他的聲音絲毫不含糊,連猶豫都蕩然無存。

母妃,對不起,兒臣想勇敢一次,不再逃避皇室宿命。逃亡的這些年來,兒臣受夠了黑暗的生活,現在兒臣該是時候認祖歸宗了。

送別夜銘熙之後,夜然回到了魔宮,剛進去魔殿,無絕赤足踩在冰冷的地上,手中拎著酒壺,眼神迷濛,雙頰緋紅,像陽春三月盛放的桃花。

「宮主,你心情不佳?」夜然上前扶住腳步蹣跚的無絕。

見到來者是夜然,她整個人靠在他懷裡,兩人之間沒有空隙,緊緊貼合。

夜然想推開無絕又怕傷到她,索性也就由著她胡鬧。

「你去送夜銘熙了?我真是錯看你了,他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值得你全心全意為他嗎?」無絕打了個酒嗝,臉皺成了一團。

他微微推開無絕,「夠了,你不能這麼說皇兄。他為了你……」

夜然欲言又止,緊盯著無絕的雙眼是那麼認真,神情也不再是以往的弔兒郎當。

「他為我?他為我做了什麼,殺了我爹娘,害死了容蒲,現在連孩子都不讓我見。他為我做的只有傷心,只有我難以忘懷的仇恨。」無絕把拎在手中的酒壺摔在了起上。

站穩后,狠狠地瞪著夜然。

沒等夜然出聲,他把錦帕丟向無絕,不顧她宮主的身份,也不顧自己如此做是不是以下犯上。

「他的痛,沒人懂。」夜然哽咽開口。

看著地上攤開的錦帕,無絕先是皺眉,一臉不解,再是慢慢蹲下身撿起來。當看見錦帕上的血跡,再看到錦帕上繡的龍。她如夢初醒,串聯重重,先是夜子墨,再是夜銘熙。

終於,她攥著錦帕無力的跪在了地上,淚不受控制的滾落。

「你不用原諒他,他也不配得到你的原諒。恨他是理所當然的事,宮主,捫心自問你對他當真放下了嗎?」夜然的眼變得濕潤。

「你以為給我一塊錦帕就能一筆勾銷他犯下的錯嗎?」無絕用手指拭去淚水。

以往種種她無法忘懷,在東宮她日夜難眠獨守空閨,在懷胎十月時,他陪伴陳絲雨,對她置之不理,夜銘熙的殘忍致使她失去的不只是親人,還有那顆熱切的愛著他的心。

夜然沒有再解釋,若然不懂,你縱使說破了嘴也是於事無補。

他撿起地上的錦帕,藏於懷中。

隨著放眼環顧這偌大的魔殿,他對魔宮有存在感,有歸屬感。如今,不需要了。無絕也不需要他來保護,她現在有足夠強大的力量。

「宮主,我今晚來找你其實有事想告訴你。」他決定離開。

無絕的酒意似乎清醒了不少,「你想離開?」

她豈會不知眼前人的心思,離開魔殿回去皇宮,這無非是夜銘熙的手段。

僅僅憑一塊錦帕就能分離她身邊的得力下屬,也許夜銘熙根本不想讓她坐擁太大的勢力,怕將來對他不利。

「如果我說這塊錦帕是夜銘熙離間我們的手段呢?」無絕挺直背脊,眸光陡然轉冷。

此時的她沒了剛才的脆弱,恢復了宮主的霸氣,她不想夜然離開,特別是在大仇未報時。

夜然有些無奈,看著無絕的眼神有些閃躲。

「宮主,屬下說一不二,你很明白不是嗎?」他單膝跪在了她面前。

進魔宮以來,他很少下跪,特別是面對無絕。

看著地上跪著的夜然,無絕不再勉強。她的家仇理應自己做主,而不是儀仗他人。

「那塊屬於你的腰牌一併帶走。以防萬一,興許有天你用得著。」她為夜然保留應得的地位。

想說些來表達自己離別的心意,夜然看到陡然轉身離去的無絕,他不過是從地上起身,凝視著她逐漸消失的背影。

路始終要走,誰走誰留是無法判定的事。

無絕往自己的院落走去,當她進去時看到站在涼亭內的人。

今日吹的是什麼風,怎麼大家都來了。

魔宮變得熱鬧,有他們的進出。

「夜銘熙剛走,你就趕到了」無絕走上前,嘴角帶著邪笑。

夜子墨低頭看見她嘴角的笑,他斜睨著她。「李家軍準備好了,我來是想問你一句,準備好報仇了嗎?」

準備好了,她要陳中天和夜銘熙為菖家一家的死付出相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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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難纏:王爺在上,妃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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