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巨子令
馬蹄的聲音連成一片,又快又急,集市上的老秦人快速的散開,那位趴在馬背上,全身鮮血的兵士,目光略微有些複雜。
「還有哪裡在進行大戰嗎?」
「六國餘孽又一次出手?」
「建功立業的機會又來了,我的侄子還差兩個頭顱才能夠升一級爵位呢。」
……
老秦人都已經看出,馬背上的那位兵士已經死去,戰馬之所以能夠回來,是訓練有數的原因,它早已熟悉了這段路程,老馬識途。
老秦人的臉上有一絲悲傷,但更多的是狂熱。
戰爭帶給他們的是爵位的提升,是地位的提高,每一位老秦人都渴望戰鬥,馬革裹屍不打緊,反正有軍法官會記下他的戰功,所有的獎賞都會到他的血脈身上,以秦國的軍法,沒有人敢冒功。
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戰殺足夠多的敵人,收穫足夠多的人頭。
現在陳勝吳廣雖沒有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但秦國武安君白起的事情激勵著無數的人,一位又一位黔首封王拜相,隨時刺激著這群人的神經。
戰爭不會給他們帶來恐懼,更多的是興奮和希望。
吱啞!
厚重的城門一層一層的打開,從邊關殘月谷送來的戰報一步一步地送入皇宮,呈到那位至高無上的主宰面前。
沾滿鮮血的戰報沒有讓這位前所未有的帝王動容,但上面的消息卻讓他憤怒。
「混賬!」
戰報被始皇帝丟出去,咕嚕咕嚕的在地上滾出去很遠,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始皇帝的憤怒,感覺到了這位人間主宰的威嚴。
一群人噤若寒蟬,小心謹慎,到了極點,生怕觸怒這位建歷了前所未有功績的皇者。
「三百秦兵全部死去,用他們鮮血寫成的挑釁字眼依然在殘月谷,這是對秦國的挑釁,我需要見到墨家所有的頭顱。」
「三百秦兵不行,那就三千,三萬,三十萬,我老秦人渴望功績已經很久了。」
嬴政憤怒的聲音在宮殿之中回蕩,李斯左右看了一眼,見所有人都低著頭,一副鵪鶉的模樣,嘴角不由浮現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容,主動走出官員的行列,躬身向嬴政建議。
「陛下,魏武卒天下無敵,但現在魏國所有的王公貴族都已經在咸陽,楚國何等強大,李信將軍帶領的二十萬軍隊都在楚國折戟沉沙。」
「而今楚國國都何在?已經成為了我秦國的一個郡縣,現在一群苟延殘喘的六國貴族,一些雞鳴狗盜的門客還在這片大地上做一些跳樑小丑所做的勾當,陛下又何須太過於憤怒。」
嬴政聽到李斯側面的誇讚,憤怒漸漸平息,銳利因為一般的目光落在李斯的身上,威嚴的聲音響起。
「相國有何建議?」
李斯恭敬的朝嬴政行了一禮,不卑不亢,盡顯文人的風範,胸中早已有了腹稿:「軍隊攻城拔寨,隳名城,殺豪傑,無所而不利,但對於這些遊俠一般的人物,反而有力不逮。」
「殘月谷出手的痕迹經專門的人物查看,的確有墨家機關的痕迹,但更多的傷口是出自於劍傷……」
說到這裡,李斯頓了一下,知道接下來的話語會讓人始皇帝很不開心,但他還是說了下去。
「經過專人的比對,秦軍將士身上的傷口多位淵虹所留下,據臣判斷,應該是蓋聶出手。」
高坐在王座上的那位皇者沉默了,始皇帝一生最為討厭背叛,作為立下了前所未有功績的皇者,他最不能夠容忍的就是背叛。
「你的想法……」
和始皇帝相伴多年的李斯已經聽到了隱藏在話語之中的憤怒,不敢再賣關子,快速道:「對付六國貴族,最好的就是六國貴族,他們之間彼此同樣有著很深的仇恨,與墨家祖師當年爭鋒失敗的公輸家,如果你有著極大仇恨,師出一門的衛庄……」
「一切就由你去處理!」
…………
遠在殘月谷的唐玄明並不知道遠在咸陽的皇都之中發生的一切,但是他和墨家巨子都有所預料。
他們所做的一切必然會引來秦國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
「不去管蓋聶嗎?」
墨家巨子站在唐玄明的身邊,對於這個神秘莫測的神使依然有所敬畏。
唐玄明點點頭又搖搖頭,讓墨家巨子疑惑。
「秦國的攻擊馬上就會到來,蓋聶並不會多麼輕鬆,從他的表現來看,他已經叛了秦國,而我所知,嬴政最不喜歡的就是背叛,殺戮隨時都會到來。」
說到這裡,唐玄明回過頭來,望著墨家巨子,這個中年男人,卻略顯陰霾,心裡彷彿背負了無數的事情,隨時都有可能將他壓垮。
「你去墨家機關城吧,那裡的一切需要你去處理,諸子百家之中其他的絕頂人物也需要你的號召才會聚集在一起,你去那裡主持一切吧。」
「神使大人您呢?」
「我……」
唐玄明望著蓋聶遠去的方向,露出一絲莫名的神色,道:「我要去看一看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劍客的劍到底有多快!」
「這……」
班大師和墨家巨子面面相覷,但神明的威嚴讓他們不敢提出建議。
猶豫了一下,墨家鉅子拿出一塊木製的令牌,遞給唐玄明,道:「這是墨家的巨子令,擁有這塊令牌如同墨家巨子,可以號令所有的墨家子弟,神使要在人間行走,墨家可以盡綿薄之力。」
唐玄明深深的望了墨家巨子一眼,沒有拒絕,接過了那塊象徵著沒加至高權力的巨子令。
朝唐學民恭敬的行了一禮,墨家當代巨子和班大師一起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之中。
獨留唐玄明一人看著那刻著一個墨字的巨子令。
「巨子令……嘿!」
尋秦記中項少龍得到墨家的巨子令,內部包含了墨家的三大劍法和墨家的兵法,這一個墨家巨子令內部又藏著什麼?
唐玄明仔細挲摩巨子令上面的那個墨字,回想墨家鉅子交給他令牌時那特殊的神情,越發的感覺這個令牌有些特殊。
按著上面的突起,察覺似乎有細小的移動,精神不由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