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禍害遺千年

她坐在椅子上，雙手被手撩扣住，面前的何晨光把一張紙給她，說「簽字。」

何晨光是她的隊長，方存便放下了警惕心，也沒有看是什麼，拿了筆刷刷的簽好，丟給他，然後站起來走開。

何晨光拿到那張紙，接著翻開他左手邊的文件夾，把那張紙放最下面，而最上面的那一頁標題是xxx合同，何晨光整理好后便拿著合同去醫院。

方存不知道為什麼就可以走了，她出來的時候何晨光已經在等著她了，突然想到昨天的紙，她跑過去拽起何晨光的衣領「你昨天給我簽的是什麼？」

何晨光悠悠的扯開她的手說「合同，沈寒越說只要你簽了它，然後去向他道個歉，他就同意私了。合同已經簽了，你現在跟我去道歉。」

方存頓時氣得很想回監獄去，她死死的瞪著何晨光，似要殺了對方一樣。

何晨光笑笑，強行拉著她上了車。

醫院裡，沈寒越百無聊賴的躺著聽他的幾個好友在一邊調侃他，陳心瑤則在一邊給他削蘋果，擔心的模樣很讓人心疼。

秦風是他們幾個裡面比較溫柔的，他時刻帶著暖陽的微笑，安靜的在一邊聽陸之義嘰里呱啦一大堆，然後適時的給他一句打擊的話。

「寒越，還是放過她吧！」秦風知道沈寒越的性格，睚眥必報，就算他願意私了，背後肯定想著整死她的道。

陸之義卻不贊同，「憑什麼？弄死她，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秦風一記眼神過去，陸之義頓住沒有再說什麼，秦風又說「到底太年輕，你沒必要和她計較。」

沈寒越冷笑「那要看她什麼態度了。」他沒有讓她死在監獄里已經夠好的了。

「砰砰砰」

秦風看了一眼門口便過去開門，門外何晨光笑嘻嘻的拉著低著頭不說話的方存，她死死的盯著地下不願意進去，何晨光一把把人給扯了進來。

方存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道歉，在她看來沈寒越就是一個壞蛋，算計人完全是輕而易舉，還有那次把她丟村子的事情一直是她心裡的梗，再加上他種種惡劣的行跡她更不願意去道歉。但是或許那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是她其實不想活，還有就是她感覺沈寒越總把她踩在地上，那種踩不同於高子俊的直接，他更像一種病毒蔓延，等她發現的時候她已經中招了，而他則踩著她的頭告訴她「你太蠢了。」

方存被強行拉到沈寒越旁邊，何晨光靠近她說「道歉。」說完又對沈寒越笑嘻嘻的。其他人則看向她，期待著她說句話，特別是不要激沈寒越。

方存卻給了他們一個白眼，然後冷笑，「禍害遺千年，當時就應該弄死你。」

「……」空氣瞬間凝結，沈寒越盯著她，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卻已經閃著怒氣。其他人都屏住呼吸，敢這樣和沈寒越說話的，她是第一個，都不知道沈寒越會怎麼樣對付她。

突然「啪」的一聲，所有人再次睜大眼睛，方存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半邊臉，看向何晨光時發現他更是怒氣沖沖，同時也恨鐵不成鋼。

「想死是不是？三年了，我以為你至少可以勇敢點，而你現在在幹什麼？還想逃？我告訴你我手下就沒有比你更懦弱的人，你一開始就不該考警校，你就該找個窯子躺著收收錢！你的正義感呢？啊？」何晨光一把推倒她，方存倒在地上，淚珠便難以控制的流。

「被狗吃了？」一腳踹過去，方存抬頭狠狠的看他，眼淚一直流著，何晨光說「你不要你爸了，斷絕關係就跑的無影無蹤，你算什麼女兒？你TMD活該離開刑警隊，活該你爸不要你。」

「嗚嗚嗚……」方存算是徹底爆發了，坐在地上，把手放臉上捂著便抑制不住的哭。

何晨光又往她肩膀上一腳，罵「別tm給我哭，也不嫌丟人，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道歉，要麼從這裡跳下去，現在就選，立刻馬上。」

「別這樣啊？」陳心瑤有點看不過去了，到底是一個女孩，這樣又打又踹的，怎麼能行。

何晨光躲開陳心瑤，說「沒事，我平時就是這樣教他們的。」說完又對地上的方存聲嚴厲色「給老子起來，否則我親自把你丟下去。」

「……」方存咬著牙，狠狠的擦掉眼淚，然後騰的站起來，走到沈寒越旁邊直接跪下「對不起。」

沒想到方存會直接跪下，房間里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就等著沈寒越一句話，許久過後沈寒越才悠然的說「回去整理下，明天記得來上班。」

何晨光總算是可以舒下心來，秦風也是，過來把方存拉起來，何晨光又連連道謝，秦風見沈寒越終於不計較了，趕緊趁著機會讓兩人離開。

待人走後，秦風笑呵呵的說「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殺人了。」

沈寒越撇嘴笑笑，說「我剛剛有放過她嗎？」

「……」秦風不可置信「你不能這樣啊！都是好兄弟，給個面子，人孩子也不容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還斤斤計較。」

沈寒越當下直接冷了臉，「出去，都出去」他是不要她死，但是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他會一點一點的讓她還回來。

外面，方存跟在何晨光身後，何晨光一邊走一邊告誡她要認認真真的工作，不要再任性妄為，還說「你嫂子已經給你找好了一處房子，離他家不遠，給，這是你王叔家不要了的摩托車，我已經開到你樓下的停車場了，錢還是要還的。」

「謝謝」

「謝什麼呀！阿存，三年了，你不願意走出來我們也不勉強你，之前放任你去撿垃圾，以為那樣你會好受點，可是現在看來你什麼都沒變，所以以後你得聽我和你嫂子的，認真工作，認真的活著，不要辜負我們對你的期望，知道嗎？」

「嗯。「她點點頭，淚珠再次不爭氣的流著。

「別哭了，你拜託陳叔的事我都知道了，放心好了，我已經幫他們找了一處養老院的，有我在他們不會有事的。」

「嗯」

她根據何晨光的提示找到房子和車子，然後便直接住進去，房子不大，就卧室和衛生間，她先打掃好卧室，洗了澡直接睡覺，這幾天她都沒有認真睡覺，在沈寒越還沒有醒之前她就等著死。

第二天，她睡得特別好，洗漱一番便直接去沈寒越家，還是之前的那地方，隔的不遠，她便走路去。

到的時候沈寒越已經起來坐在大廳里了，方存感激他的不計較，然後很有禮貌的站在他面前「我出去占崗了，有事喊我。」

沈寒越嗤笑「占崗？我沒說讓你來占崗，你沒有看合同嗎？」

她搖搖頭。

「呵，那邊的柜子第三排，合同在那裡，自己看去。」

「……」方存扭頭看了一眼，然後過去。

她認認真真的看著，一邊看一邊握緊拳頭一邊怒火衝天，這根本就不是原來的合同，而且她是保鏢，不是保姆！

終究還是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她放好合同，然後過去恭恭敬敬問「請問沈總現在需要什麼？」

沈寒越仰著頭靠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說「先伺候我洗漱，然後是穿衣，今天你來晚了，明天來早點弄早餐，不過中午和晚飯你得做。」

「不是有洗漱台嗎？」

「我剛剛出院，不想動。」

「……」方存莫名的想把人按死在當場，果然是禍害遺千年。

「知道連坐嗎？你現在要是弄死我，我兄弟絕對讓你的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知道了」她懂，都懂，何晨光的話歷歷在目，而且就三年而已，她扛得住。

還是乖乖的去伺候他洗漱，接著又給他換衣服，沈寒越又是毫不在乎的主，把睡袍一丟，裸著身子骨就不動，好在他還穿著內褲。

方存認真的詢問后才敢拿衣服過來給他穿上，套褲子的時候他就盯著她豪無生氣的眼睛，還有那張臉，他納悶了，為什麼她離他這麼近都可以若無其事的臉不紅心不跳，而且還是荷爾蒙爆棚的男人。

套上褲子，方存又給他系皮帶，拉拉鏈的時候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敏感點，沈寒越心一動把人推到牆上，方存瞬間懵了。

「幹什麼？」

「裝？我不信你面對一個男人的身體還能這麼冷靜！」他說著話，呼吸便噴到她臉上去，方存又羞又氣。

「你想什麼呢？以前辦案的時候見到的更多，什麼男人的身體，女人的身體都有，反正看慣了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同，再說了我心裡素質可不差。「

沈寒越看著她，心裡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問「那他們當時是活的還是死的？」

「當然是…死的。」

「……」感情她把他當死人？

「走開走開。」方存也不管他上半身有沒有穿衣服，伸手就推開他。沈寒越被她摸到了胸膛，身體一個激靈，卻看到她過去把他的衣服拿過來。

「沈總，我認真工作，請你配合，希望接下來三年我們可以和諧度過。」她說的認真，那雙眼睛似乎恢復了勃勃生機，有了活下去的慾望。他不說話，只是張開手讓她給他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