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貓眼

第三章 貓眼

就這樣爺爺和奶奶終於算是結了婚,而太姥爺一家在太爺爺的勸說下也答應留在東北了。可是落戶口的事卻犯了愁,太爺爺去找了村長幫助商量把我太姥爺一家的戶口落下。村長此時也犯了難,不是不幫忙,是實在幫不上。正趕上公社下來檢查,所以沒辦法給太姥爺一家及時把戶口落在這裡。於是,村長對太爺爺說雖然目前戶口不能落在這裡,但是可以落在鄰村,這周邊20幾里有個村子叫下哇子兒。那裡的村長是自己的戰友,可以先落在那裡,以後可以再往這遷。

就是這樣太姥爺一家人就把戶口落到了下哇子兒村。太爺爺帶著爺爺去幫著太姥爺一家在一夏天的時間裡蓋了幾間泥草房,也算在東北安了個家。下哇子兒村上給了太姥爺家兩鋪草席,幾把農具,幾雙黃膠鞋。爺爺和奶奶結婚以後分了一間房子,但是吃飯還是和太爺爺太奶奶其他爺爺們在一起吃。由於家裡人口多,又因為剛來東北沒有土地。於是,太爺爺帶著爺爺們冬天上山打柴,夏天就在河沿打石頭。誰家有需要就賣給誰,掙點錢換點糧食。誰家需要幫工,就掙點補貼家用。偶爾爺爺帶著其他兩個爺爺就在河沿釣魚、用網捕魚。特別是下雨的時候,河水漲潮。河水都能漲到菜園子里,在菜園子里用草撈子兒一撈就是一網的魚。男人們都出去幹活。奶奶和太奶奶在家給男人們做飯。雖然日子過的很清苦,但是比在老家山東日子要好了不知道多少。至少可以吃飽飯,而且還有活干。時不時還能改善一下大傢伙食,真的已經很滿足了。

這樣日子過了幾年,我三爺爺也已經結了婚,新娘子是在村上找的,也是山東人。太爺爺看著這三間泥草房實在小了點,一間已經做了倉房。一間爺爺奶奶住著,一間自己住著。於是,拉了飢荒在村上買了一家兩間瓦房,算是給三爺爺置了家產,算是分出去過了。三爺爺就這樣搬到了新房子里,三爺爺堅持讓太爺爺和太奶奶跟他一起搬過來過。可爺爺是太爺爺太奶奶除了大爺爺以外最大的兒子。所以太爺爺堅持不搬去和三爺爺一家一起住。就索性每次三爺爺提出這個要求,太爺爺總是推辭掉,說住不習慣,在這已經住習慣了,不想挪地方了。三爺爺一家在新的房子住了一段時間一切都很好。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一天晚上一熄燈總是能夠聽到另一間屋裡什麼東西莎莎的響動。一開始三爺爺沒在意什麼,隨著住的時間長了,每晚都能聽到另一間屋裡有莎莎的響動聲,而且聲音是越來越大了。

三爺爺從小就膽小,不敢去看看什麼。每天晚上三爺爺就蒙著頭到天亮。而三奶奶和三爺爺正好相反,三奶奶膽子很大。早上起來的時候三奶奶就和三爺爺說這事,「滿糧啊(三爺爺小名),最近你有沒有聽到咱家另一間里晚上總是有聲音啊。」「你也聽到了,俺以為你沒聽到,就俺聽到了呢。」「俺也聽到了,俺是看你蒙著頭,以為你的習慣呢。俺跟你商量下。今晚你和俺去看一看。」「你說什麼,讓俺和你一起去看,你是知道俺的,俺膽子小,你要看你自己去看。俺可不敢去看。」「你說你還是個爺們?都不如俺個老娘們。」又到了晚上,剛熄了燈。還沒閉上眼睛,那個聲音又開始響了。三奶奶就捅了捅三爺爺,小聲的說:「別裝睡了,跟俺去看看去。」三爺爺用手把被子蒙到了頭上,任由這三奶奶用手捅咕著,就是不動彈。三奶奶看三爺爺真是膽小,就不管他。於是披上一件衣服下地悄悄的移動到屋門口,小心的向外探了探。隔著玻璃向外看,外面是漆黑一片啊。聲音不斷摩擦著,吱嘎吱嘎的響著。三奶奶輕輕推開屋門握著一根蠟燭就走了出去。穿過廚房,聲音還是一直響著,後來奶奶跟我說三奶奶當膽子真的是大的很。

打開另一間的屋門,只聽見吱嘎一聲,原本這個屋子裡穿來的聲音頓時停止了。黑呼呼的一片,蠟燭慢慢的照亮了整個房間。三奶奶看了看,不是什麼都沒有嘛。隨口自言了句,「嚇唬誰啊。」於是,關上門返回。走回房間,三爺爺還在蒙著被子裝睡。三奶奶看三爺爺還在裝睡,把手伸進三爺爺的被子,一擰,只聽嗷的一聲,三爺爺從炕上就竄了起來。強忍著疼痛,小聲的說:「你個敗家娘們,你幹什麼,大半夜的,讓不俺睡了。」「俺讓你裝睡,讓你和俺去,你跟俺裝睡,俺咋不擰死你呢。俺剛才去看了,啥也沒有啊,俺以為啥呢,嚇唬人呢。」「你說啥,沒有,不可能啊,你和俺都聽到了。」「你聽聽,現在還有動靜嗎?」三爺爺剛想說沒有了,就在這時,聲音又開始從另一間屋子裡穿了出來。三爺爺和三奶奶就這樣愣了幾秒。三奶奶表情無奈,「哎呀俺的娘來,這是什麼啊。不行俺還的去瞅瞅。」「你快別去了,睡覺吧。明天俺去俺爹那說說。」「不行,俺睡不著了,你就知道睡,睡死你吧。」三奶奶再一次拿著蠟燭,出了房間,直奔另一間而去,這次加快了速度,穿過廚房,聲音依舊能聽到。就當打開房間門的時候,時間再一次停止了。燭光照到的地方依舊很平靜,沒有什麼異常。三奶奶犯了心思,再一次關上門,返回房間。快走到房間跟前了,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這一下子給三奶奶弄得脾氣怒了,回過頭,拿著快燃盡的蠟燭對著另個房間大罵:「我cn個娘的了b,cn個血娘的大花褲衩子..」果然經三奶奶這一大聲罵過之後,頓時安靜了,一點聲音沒有了。罵累了,三奶奶進了屋,看三爺爺獃獃看著自己。於是說:「你怎麼了。」「俺的娘啊,你可真是膽子大啊,大半夜你罵什麼你罵,你要嚇死俺啊,趕緊睡覺吧,再過一會兒就亮天了。」「你現在再聽聽,沒有動靜了吧,俺剛才罵完,俺的娘啊,真是屬耗子的,一罵就沒聲音了。睡覺了不折騰了,累了。」直到天亮聲音一直沒有再響過。

三爺爺起早跑到太爺爺家裡,太爺爺正在院子里抽旱煙。「滿糧啊,這麼早你不在家,你來這幹嘛啊。」「爹啊,我那房子這兩天出事了。」「什麼,出事了。」「爹是這樣的,兩間房,另一間里一到半夜就有動靜,特別響,俺老娘們去看了兩次,什麼都沒有,你說怪了不。」「什麼還有這事,是你們聽錯了吧。」「沒有,爹我聽的清楚這呢,您知道我從小就膽小,所以這些天我只能蒙著頭睡啊。」「你娘個b,沒出息的孩子。」這時在外屋裡做飯的太奶奶聽到了,從屋裡走了出來,「你娘了b,你罵誰呢。一早上就聽見你罵俺。」「你快回去做飯吧,怎麼啥事都有你們老娘們呢,你跟著摻和什麼啊,滿糧跟我說事呢。」「三子,你沒吃吧,別回去了,娘做好了。」「娘,不用了,俺老娘們也做好了,俺跟俺爹說完,俺就得回去了。」「好,三子,娘就不留你在這吃了。」於是,太奶奶就進了屋。太爺爺琢磨了一會,跟三爺爺說:「滿糧啊,你先回去,俺也不清楚,俺問問再說。」「好,爹,俺回去了。」三爺爺就回去了。回到家一看,三奶奶才開始做飯。三奶奶看三爺爺回來了,「滿糧,你去問咱爹,他是咋說的。」「能咋說,問咱倆是不是聽錯了。俺說沒有啊,怎麼能聽錯呢,我說你還去看了呢。」「咱爹就說這個了,沒說別的。」「沒有,爹最後告訴俺讓俺先回來,他說問問再說。」「好,俺做飯了。」

「你個老娘們,你才做飯,咱娘要留俺在那吃,俺說你都做好了等俺,你怎麼才做啊。」「你個熊蛋,你嫌俺做的慢,你咋不留在那吃了,回來幹啥啊,要不你自己做,俺還不做了呢。」「不做不做,你給誰做的,大不了都不吃,你個老娘們,還跟俺耍上了.」

到了晚上,三爺爺剛剛上了炕,吹了燈,和三奶奶趴在炕沿邊安靜的聽著,過了好一會沒有動靜了。這才安心的睡覺了。三奶奶湊到三爺爺耳朵旁,小聲的說:「你看,沒動靜了吧,俺昨晚罵完就一直沒動靜了,你說怪不?」「怪,別說話了,睡覺吧。這兩天我都沒睡好。」這樣的狀況一連以後的幾天都沒發生。直到又到了一天晚上,每個月都是有陰曆的,這天正好是這個月的陰曆15。和往常一樣,三爺爺和三奶奶早早就熄燈睡了,似乎早已忘了這件事兒。過了很長一會,三爺爺和三奶奶已經睡了一覺了。就在這時,突然那個熟悉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而且是越來越大了。在睡夢中的三爺爺和三奶奶冥冥中再一次聽到了這種聲音。三爺爺首先睜開眼睛,小聲的對三奶奶說:「媳婦,你醒了嗎?你聽到了嗎?」「俺剛才就醒了,俺都聽到了,還是前幾天那個聲音,沒想到俺前些天這麼一罵,就管用了幾天,俺要起來再去罵一次。你陪俺去不。」「俺能不去嗎,俺害怕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不逼俺嗎?」「你個熊蛋,老爺們家的,就這點膽子啊。你跟不跟俺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三奶奶伸手就擰住了三爺爺的腰,說道:「你去不去。」「不去,誒呦,我去,我去,我去還不行嗎。你個敗家老娘們。」於是,三爺爺點上蠟燭,三奶奶抄起屋裡的條帚嘎達,把雞毛撣子遞給三爺爺。兩個人慢慢悠悠的就開了門,奔著另一間屋就去了,慢慢的穿過廚房。三爺爺走到後面,顫顫巍巍的對三奶奶說:「走吧,還是回去吧,我害怕。」三爺爺是真的膽小,說話嘴都飄了。三奶奶瞪了三爺爺一眼,剛要伸手。三爺爺趕忙小聲說道:「幹嘛,你個老娘們,還動手。」此時已經走到另一間屋門前,聲音還是依然如此清晰,三爺爺的恐懼感似乎已經提到嗓子眼裡了。咽了一口口水,三爺爺拽了拽三奶奶衣角,示意還是回去吧。三奶奶沒有理會三爺爺,她現在心裡也有點打怵了,但是已經出來了,就仗著膽子硬撐著。三奶奶把手伸進嘴裡沾了點口水,慢慢的用手捅破門上面的窗紙。貓著腰低頭順著那個紙洞向裡面瞅了瞅。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她轉轉頭,突然,發現了兩束綠色的光,通亮通亮的,在炕頭的牆角。就這時候,三奶奶之前的小恐懼突然擴大了,整個人呆住了。聲音還是依舊響著不聽。三爺爺拉了拉三奶奶,居然沒反應。三爺爺湊到三奶奶跟前,也順著紙洞看了看。什麼也沒有。於是不知道三爺爺哪裡來了勇氣,居然用手一下把門打開了,就在這一瞬間,突然聽到一聲凄厲的貓長叫,三爺爺手中燃燒的蠟燭滅了。三爺爺順勢嚇得也嗷的一聲,摸著黑硬是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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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陰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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