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狸貓的哀怨
三爺爺一口氣跑了出去,不自主的喊了句:「哎呀俺的娘啊。」跑出屋門外,三爺爺似乎忘了三奶奶還在屋裡。腳已經不聽使喚了,一溜煙摸著黑跑到了太爺爺家。噹噹的敲著屋門,大口喘著氣大聲喊著:「爹啊,娘啊,二哥開門啊。」此時已經半夜了,太爺爺家早就睡著了。正在睡夢中的爺爺,被一陣強烈敲門聲驚醒了,滿頭大汗。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又聽到有人噹噹的敲門。嘴裡喊著爹啊娘啊,二哥啊什麼的。爺爺喝了口水,順了順,起身打開房間門。大聲說到:「你誰啊,半夜讓不讓人睡了。」還沒等說完,這邊回答道:「是二哥嗎,俺滿糧啊,快開門啊。」這時,太爺爺屋裡亮了光,太爺爺端著蠟燭出來了。「二子,是誰啊。」「爹,好像是滿糧。」「他個熊蛋,半夜幹什麼啊,快打開門,讓他進來。」於是,爺爺把屋門打開了。三爺爺看到太爺爺和爺爺,下意識的抱住了太爺爺的大腿。太爺爺看了看三爺爺,說到:「滿糧啊,你咋的了,咋還哭了。」三爺爺嚇得不輕啊,眼淚在眼圈直打轉。太爺爺和爺爺把三爺爺拖到了太爺爺屋裡,太爺爺問三爺爺:「你咋的了,說啊。」三爺爺此時說話已經語無倫次了。緩了半天,喝了口熱水,才把發生的事跟太爺爺和爺爺說了。太爺爺聽到之後驚了一身冷汗,於是又問三爺爺,「滿糧你回來了,你老娘們呢。」三爺爺聽到,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爹啊,俺真是沒用啊。俺跑出來以後,腦子裡一片空白,光顧自己了,忘了管她了。」「你娘了個B,你個熊蛋,還呆著幹嘛,走趕緊去看看去。」三爺爺剛想要說我害怕,不想去。太爺爺早就一把拉住三爺爺的手,叫上爺爺跟著,三個男人就走了出去。
一路又摸著黑,到了三爺爺家屋門跟前。三爺爺說啥也不進去了,太爺爺氣不過,不管三爺爺了,讓三爺爺在外面等著,和爺爺點上一根蠟燭就進了屋。兩個人壯著膽子,走進了另一個房間。慢慢的周圍的地方亮了起來,什麼也沒有沒發現,地上躺這個人,走近了一看,沒錯正是三奶奶。三奶奶閉著眼睛,好像暈過去了。太爺爺讓爺爺將三奶奶背起,隨著太爺爺出了屋。走出了房門,三爺爺木訥在哪裡,看著人走出來了,一下子撲上去喊道:「媳婦啊,你咋了,眼淚就劈了啪啦掉下來了。太爺爺照著三爺爺的腦門就狠的拍了一下,「大半夜的喊你娘了B,她沒事可能昏過去了,弄回去再說。」三爺爺立刻就不敢出聲了,一下子接過三奶奶,與太爺爺和爺爺回到家。進了屋,點上燈,太奶奶和奶奶早就醒了,在家等候著。三爺爺把三奶奶平放在炕上,太奶奶問道:「老三媳婦咋的了這是。」「沒事,就是昏過去了,等會醒了再說吧。」三爺爺說道。
就這樣直到亮天了以後,三奶奶還沒有醒來。直到早飯過後,三爺爺發現三奶奶手動了下。趕緊把太爺爺們叫了過來。這時三奶奶突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嘴裡喵的叫了一聲,這一叫嚇壞了眾人。三爺爺膽小往後一退,沒站住,仰倒在太爺爺懷裡。太爺爺和爺爺也被嚇了一跳。讓太奶奶先帶著奶奶出去。三爺爺對著三奶奶哭著,「媳婦,你怎麼了。」剛要去碰三奶奶的手,只見三奶奶立刻收了回去,大怒。「拿開你的臟手,誰是你媳婦,本家乃是貓家的野仙,爾等是誰報上名來?」著實給太爺爺們嚇了一跳,太爺爺捏了一把汗,叫所有人都出去,自己最後一個出來關上了屋門。二話沒說,立刻打復太奶奶和奶奶趕緊去趟村東頭李貌花家把李貌花叫來。三爺爺哪裡見過這場面啊,坐在外屋柴火邊,吧嗒吧嗒的掉起了眼淚。太爺爺看到三爺爺大怒,「哭什麼,完蛋孩子。」李貌花何許人也,聽後來奶奶講這個李貌花年輕的時候悲傷過度發高燒,得了一場大病,差點沒死了。年紀輕輕就喪了夫,後來找人看說她的命太硬,剋死的丈夫。從那次病以後,不知道怎麼的,她老說自己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於是,這個人不知道啥時候就出馬給人瞧外路病了。這件事只有村裡的老一輩才知道,那時候正是反對迷信活動的。而大家基本不去說出去。所以誰家遇到這樣的事,都悄悄的找她來瞧。而她經手的這樣的事,基本上都是能解決的。過去了半個時辰了,沒見太奶奶和奶奶回來。爺爺有點著急了,「爹,這麼長時間了,他們還沒回來,俺去瞅瞅。」太爺爺趴著門看了看,屋裡的三奶奶正在炕上手舞足蹈。於是,皺了一下眉頭,「行,你去迎迎。」爺爺剛走出大門,就看見太奶奶和奶奶帶著一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姑娘就走過來了。於是,爺爺上前迎了迎。問道:「娘,這人就是李貌花。」「是,你爹和你三兄弟等急了吧。快趕緊讓人先進屋。」三個人進了屋,看見太爺爺正在蹲著抽旱煙。太爺爺和三爺爺看到人進來了,就站了起來。三爺爺一把衝過去,抓住李貌花的手就不放了。一個勁的說:「你救救俺老娘們吧,俺求求你了。」說著就要跪下。李貌花趕緊扶起三爺爺,「大兄弟,使不得,使不得。剛才我嬸子和我妹子都把情況告訴我了,放心,我會的。你們這裡誰屬羊,跟我進去,裡面發生啥事了其他人都不要進來。」「李大姐,我屬羊。」爺爺說道。「好,大兄弟你跟我進來。」因為第一次接觸這事,爺爺帶著一絲膽顫跟著李貌花就進了屋。
屋裡三奶奶,手舞足蹈的在炕上亂蹦,一會哭一會笑的,著實很嚇人。李貌花嚴肅的走到三奶奶面前。就在這時,三奶奶不舞動了。李貌花叫爺爺站在一邊,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聲。李貌花對著三奶奶說道:「這是哪位大仙啊,敢問大仙名號啊。」「你是誰,還敢打聽本家,本家乃是南山修鍊的貓家野仙。在狸貓族本家裡,我排第七,其他的野仙家都叫我貓老七。」「哈哈,原來是狸貓家的貓七爺,真是失敬啊。小輩李貌花正是馬家弟子,家師是黃家五奶奶。」貓七爺聽到表情顫了一下,「哦,原來是黃家五姐姐的弟子。你師父可好啊。」「她老人家挺好的,前兩天剛參加完東北野仙大會,在棋盤山,以黑媽媽為首的胡大爺、胡大奶奶、胡二爺、胡三太奶奶、黃三太爺、黃三太奶、黃七姑、白大爺、白二爺、白三太奶、柳三爺、柳五爺、柳七爺、灰二爺、灰三太奶奶、灰六爺等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去了。敢問您參加了嗎?」貓七爺表情又凝重了,「狸貓家族這次大會沒有去。」「為什麼,所有的野仙都被邀請了。」「還不是狸貓族裡出了個叛徒,上次東北野仙大會的時候盜了胡三太奶的寶物—混元珠,就不知所蹤了,本家出了這樣的事,本家都沒臉參加這次大會了。」
「哦是這樣,對了仙家,您此次附在這個凡人的身上,所謂何事啊。」「小輩有所不知。本家現在只剩魂魄了,肉身已經被毀了。昨天正是陰曆15,我的魂魄被鎮在那間屋子裡,本想藉此出去,沒想到那個門上有門神鎮著,我已經沒有肉身了,根本無法出去。正好這家人剛剛住進來,我就用幻術做出響動,沒想到那個女人開門的時候把貼在門上的門神給破壞了,我在才得以出去。因為我被鎮了好久,魂魄很虛弱,就暫時附在了這個女人身上。」「仙家你的肉身是怎麼被毀的。」「這個可是說來話長。去年秋天我在南山修鍊,一個農戶在地里燒雜草,沒想到燒到了我的洞府旁,火勢太大,以至於我的洞府被燒,我逃得及時,但還是沒能保住肉身,損害了我100年的道行。我發誓要報復這個人家,於是我的魂魄就隨著這個農戶來到了這裡。因為我沒有了肉身,並且那個農戶血氣方剛,火力超旺。我無法靠近他幾次下來都被肩頭的兩盞火燒傷了。於是,他我報復不成,我就報復他的家人。好在她女人身體弱,這下我找到了報復的人。每天我都折磨她,我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後來那個女人被我吃掉了一魄,變成了傻子。本就身體弱,在半年前就死掉了。那個男人在前不久就賣了這個房子走了。我本想跟著他去繼續報復他,但是我還是無法靠近他。我只能附在他的鞋殼裡跟他一起走,廝機再報復。結果,那個人搬家的時候落下了那雙鞋,就在那個屋裡。可是,當我跟出去的時候。發現自己出不去了。那個門上貼著一張舊的門神,雖然很久,但是法力尚存,由於自己沒有肉身,破損了道行。幾次都被門神震了回來。好在這家人搬進來以後這家女人破壞了那張門神,我才得以解脫。」
「原來是這樣啊,仙家您的仇也報了,就算了吧,冤冤相報何時了呢。」「他讓我沒有了肉身,損壞我的道行,我就要報復他全家。」「仙家息怒,那什麼辦法才能讓您重修道行呢。」「重新道行也不是很難,就是不知道這家人願不願意。」李貌花一聽就明白了,心想:「這個落魄的仙家明顯是要賴著這家人給自己立牌位啊。好用供奉的香火重修自己的道行,這是大道啊,要是修成可比以前的道行要精氣的多。但話說過來這再不濟也是一位野仙,立個牌位,供奉起來也可以做個保家仙。」李貌花假裝不懂的試探著說了一句,「仙家是想怎麼個立法。」「給我做一個木牌,用紅布四周包裹,用硃砂在牌位上寫上我的名字,供奉在那間屋子裡的高處,本家也不會像黃家那樣矯情,初一,十五供奉我一下就行,日後我可保這一家平安。」「好的,仙家稍等,待我去和這一家人商量一下。」爺爺在一旁看著,他們的對話自己大概也都聽清楚了,整件事跟老三媳婦是沒關係的。自己想說話,但是李貌花說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說,所以自己就沒有說。李貌花帶著爺爺出了屋,看見大家都焦急的等待著。於是對大家說:「那個仙家說了,要老三家給他立個牌位,但是人家仙家說了,如果這事成了,就做老三家的保家仙。這也是件好事。」太爺爺聽完了,說了句:「怎麼樣了,除了這個,老三媳婦沒事吧。」「大叔沒事了,跟老三媳婦沒關係,立牌位的事,你們做個決定吧。」三爺爺立刻就來了句,「那就立唄。」說完之後,看了下太爺爺抽著煙沒說啥。就低下頭坐了下來說:「爹,你拿個主意吧。」太爺爺沉思了半天,「我聽說這東西,立了以後就要常供奉,而且進來了就送不走了。」李貌花笑著說:「沒事的大叔,其實我家裡就供著黃家仙。成了保家仙以後,可以保護一家平安。」太爺爺在地上敲了敲煙袋鍋,說了句:「那好,趕緊去準備吧。」於是,李貌花幫著弄好了牌位,寫上了「貓家野仙七爺之靈牌」幾個大字,做了一個紅布包裹的盒子,磕了頭,上了香。貓七爺正式成了三爺爺一家的保家仙。由於那時候反對迷信打擊迷信的,三爺爺一家將牌位挪到了西倉房一個隱蔽的地方。初一、十五,隔年過節就供奉上香,那種過怪事就再也沒發生過。而李貌花為什麼唯獨讓屬羊的爺爺跟著自己進去了,因為那一年正是羊年,爺爺本歷年,大旺之年。